第188章 廢井田,開阡陌,除隸籍,改封地

  一場殺戮過後,渭水草灘哭聲震動天地,這一刻,天地之間除了紅色,便是白色。【記住本站域名】

  恰恰,血色與白色都代表了死亡。

  觀刑的民眾各自離去,衛鞅也率領著趙亢等人趕到了嬴渠梁跟前:「臣衛鞅,拜見君上!」

  「左庶長不必多禮!」嬴渠梁露出一抹笑容,將衛鞅扶了起來。

  這一刻,景監與子車英等人朝著嬴渠梁行禮:「臣等拜見君上!」

  「諸位愛卿免禮!」嬴渠梁點了點頭,示意景監等人起身。

  與此同時,衛鞅走向荒點了點頭:「國師!」

  「左庶長!」

  荒也點了點頭,然後與景監等人示意,一時間,氣氛變得凝重起來,大秦朝野上下的官吏都聚集在這裡了。

  嬴渠梁踏前一步,凌厲的目光從眾人身上掠過:「諸位都是我秦國棟樑,今日之所以讓諸位觀刑,就是借這個機會告訴諸位,新法大於天。」

  「儲君犯法,也當於庶民同意,在大秦,舉國上下,一體同法!」

  「今日的殺戮,希望能夠讓諸位謹記,孤不希望再看到這種規模的刑殺!」

  「諾。」

  這一刻,秦國官吏以及滯留在原地的戎狄部族以及孟西白三族的人,紛紛高呼:「私鬥恥辱,公戰不朽——!」

  「私鬥恥辱,公戰不朽!」

  這一刻,秦國臣子也在高呼,他們再向秦公嬴渠梁宣告,他們也支持變法強秦。

  看到這一幕,嬴渠梁點了點頭,衛鞅心頭鬆了一口氣,只有荒撇了一眼天色,神色肅然。

  他心裡清楚,秦國內部的麻煩,基本上算是無礙了,但是外部的反應要來了。

  櫟陽。

  政事堂中,衛鞅看著荒:「國師,如今郿縣的事情已經解決,今日觀刑的人如此之多,消息只怕是已經傳了出去……」

  「你那邊?」

  聞言,荒笑了笑:「我這邊已經安排好了,就等著墨家了。」

  「左庶長放心,別說是墨家的其他人,就算是老墨子來了,也得留在秦地。」

  「若是有一尊子,隕落在秦地,也許能夠漲幾分氣運也說不定!」

  聞言,衛鞅與嬴渠梁神色驟變,他們想要的只是擋住墨家,可聽荒的意思,這明顯要大殺四方。

  衛鞅與嬴渠梁對視一眼,彼此心頭都有些擔憂,嬴渠梁朝著荒,道:「國師,你有把握麼?」

  「君上放心,若是老墨子敢孤身入櫟陽,必死無疑!」荒笑著點頭,然後朝著兩人,道:「這件事,左庶長不必擔憂。」

  「如今變法深入人心,左庶長與君上當著眼於變法,以及諸國,區區墨家……」

  「小事兒!」

  荒沒有告訴嬴渠梁與衛鞅具體的操作,既然要葬送一尊子,那麼計劃就越保密越好。

  知曉的人越多,越有意外。

  從政事堂告辭,荒回到了府上。他要解決了墨子,然後前往朝歌,此事不能再拖了。

  畢竟朝歌,不光是他自己想要去,也是劃給風宇珩與小道士等人的餅。

  望著荒離去,嬴渠梁朝著衛鞅:「左庶長,你覺得國師有把握麼?」

  衛鞅沉默了許久,然後朝著嬴渠梁,道:「國師既然表示沒問題,只怕早已經做好了準備。」

  「根據消息,國師身邊有上古氏族與道門的人。」

  「在曲阜,國師斬殺曾子,全身而退,如今若是要殺墨子,也不是沒有可能。」

  說到這裡,衛鞅神色有些凝重,朝著嬴渠梁,道:「君上,有些事情你不知道。」

  「若是國師身邊的人,真心想殺墨子,墨子逃不掉。」

  「那些人,不可敵!」

  聞言,嬴渠梁神色驟變,他可是清楚,他的左庶長是何等的心高氣昂。

  如今就連左庶長衛鞅,也說出了不可敵,這讓嬴渠梁很是驚訝。

  「左庶長,秦國典籍之中,對於上古氏族也有記載,這些人當真如此恐怖?」

  嬴渠梁也曾翻閱過秦國典籍,也曾得到先君的告誡,只是他不曾見過,心下保持懷疑。

  撇了一眼嬴渠梁,衛鞅點了點頭:「那些人的恐怖,沒有親自經歷,很難體會到。」

  「君上只需要知道,若是沒有他們,就不會有周王朝,這個天下,曾經與其說是周天子的,倒不如說是他們的。」

  「正是因為周王室對於他們搖尾乞憐,這才周天子……」

  說到這裡,衛鞅便不再繼續,而是換了一個話題,朝著嬴渠梁,道:「君上,如今我們也當進行第二步了。」

  見到衛鞅轉換了話題,嬴渠梁也是識趣的沒有多問,而是長噓一聲,道:「左庶長,孤擔心的櫟陽,以及宗室廟堂。」

  見到嬴渠梁擔憂,衛鞅笑笑:「君上,國之根本在於民,而不是朝,只要民眾擁戴新法,朝野再亂也影響不了什麼。」

  嬴渠梁沒有衛鞅那般自信,他太了解秦國了:「宗室貴族和元老勛臣都有封地,封地內的民眾都是依附隸農,素來以宗主號令是從……」

  這一刻,衛鞅神色肅然,朝著嬴渠梁遞過來一卷一卷竹簡,語氣森然:「這便是臣的第二步:廢井田,開阡陌,除隸籍,改封地!」

  嬴渠梁握著竹簡,沉默不語,就算是不看竹簡上的內容,光是從衛鞅的這幾個字上,他就可以看得出來,這是釜底抽薪。

  一旦推行,朝野上下的風波只怕比此時更甚。

  但,這同樣是加強國府權力的不二法門,嬴渠梁朝著衛鞅點了點頭:「既然墨家不足為慮,左庶長放手施為便是。」

  「正好趁著農忙結束這段時間,可以不用耽擱明年農事!」

  「諾。」

  點了點頭,衛鞅應承了下來,然後告辭離開了政事堂。

  這一場渭水刑殺,表面上已經結束了,亂鬥之人,罪名已定,但是,遺留的風波方才剛剛開始。

  衛鞅清楚,就算是荒對抗墨家,對於秦國有惡意的又不僅僅是墨家,還有儒家等等。

  最重要的是,來自於秦國內部的風波,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摸排,衛鞅也是清楚了秦國貴族以及勛貴的恐怖能量。

  這些人的反撲尚未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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