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古格銀眼
藏地往西，海拔越高，氧氣越稀薄。
肥美的青色草地逐漸消失，荒漠土丘越來越多。
葉白體質特殊，姜家姐弟和鐵目喇嘛則常年居住在藏地，四人皆無高原反應。
但他們乘騎的馬匹卻不太妙，尤其是搭載姜羽的那頭黑馬，不僅搭載了重量驚人的姜羽，還攜帶了不少的食物和水。
今天早上爬坡的時候，這匹黑馬直接倒地口吐白沫，很快沒了氣息。
姜蟬衣給黑馬挖了一個墓坑，臨走前還順走一大塊馬腿肉。
後來，四人找到當地的藏民，葉白出錢，買了四頭氂牛。
用鐵目喇嘛的話說，再往西邊去，只有氂牛吃得消，馬匹已經沒用了。
氂牛雖然走得慢，但勝在穩當。
越往西邊走，越荒涼。
一路上也沒有人煙，稀疏的荒草散落在戈壁上，偶爾微風陣陣。
天空很藍，雲朵不多，襯得枯土荒草有些刺目。
到了中午，太陽灼熱得耀眼，荒漠上的僅存的一兩棵植株被曬得萎靡，放眼望去，四周連個陰涼處都沒有。
「不行，我走不動了，葉白，咱們能不能休息會呀？」姜蟬衣叫慘，駕著氂牛上前，拉著葉白的胳膊死活不肯走。
葉白見三人體力都有些脫節，微微點頭。
姜羽找了幾根枯枝，搭建了簡易的遮陰棚，四人縮著身子鑽進去。
葉白喝了一口水，又取出古卷，和鐵目喇嘛商討接下來的行路方向。
鐵目喇嘛參考古卷上的地圖，猜測古格王國的遺蹟已經不遠，想來再走個三四日就能到達了。
一路走來，葉白髮現鐵目喇嘛即便缺了一雙眼睛也能看清東西。
鐵目喇嘛解釋，他這是密宗的秘術，另類的天眼之法。
需持之以恆的修煉，當六根清淨，便心能造色，就具有常人所不具有的能力。
葉白感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接著葉白將古卷收起，見姜蟬衣從兜里掏出啃食一半且賣相不佳的黃糯糯蘋果。
這是她昨日吃剩下的，在高溫下，現在已經有些腐爛發臭了。
望著蘋果，她的小臉皺成了一條線。
藏地中的水果都是稀罕東西，尤其是邊境打仗，很多物資運輸不進來。
紅撲撲的大蘋果，姜蟬衣一年也吃不到幾次。
昨日葉白丟給她一顆，便被她視若珍寶，原先想著今天再美美的吃一頓，沒想到蘋果已經被捂壞了。
「葉白大大.蘋果壞了。」
姜蟬衣滿臉希翼的望著葉白。
她知道葉白藏了不少蘋果，每次都能變出一兩顆。
葉白卻不搭理她，拿出空間中的最後一顆蘋果，咯嘣一口，汁水四濺的吃了起來。
「叫爹也沒用，最後一顆了。」葉白口齒不清的答道。
姜蟬衣氣急，銀牙緊咬，一雙清澈怒眸盯著葉白。
葉白將果核一扔：「吃什麼水果，喝水不是一樣？好了，休息完了準備出發吧。」
說完，葉白便翻身騎上氂牛。
無奈，姜蟬衣將爛蘋果踩成泥濘，心中大罵道：「死葉白，你怎麼不喝水？等我以後有錢了，天天在你面前吃蘋果。」
又過了三日，戈壁邊上開始出現從地面突出的木樁。
鐵目喇嘛知之甚多，開始解釋木樁的來歷。
大約在唐代的時候，這裡堆滿了祁連圓柏，這種樹木不喜潮，只在青藏交界的山上才有，是大唐天子賜給吐蕃的。
後來吐蕃內亂，這些樹木被毀，但根莖還深深扎在地下，留下眼前的木樁。
穿過這片荒涼墟冢的遺蹟後，又走了一天的路程，四人終於找到古格王國的遺蹟。
這裡大部分的城牆倒塌傾斜，但也留下不少壁畫和雕刻。
四人又爬到高處。
從小山上看下去，山坡到山頂大約有三百米的落差，到處都是泥土顏色一樣的建築群和洞窟。
外圍有城牆和碉樓的遺蹟，整個王城依山而建，最高處似乎是王宮，中層是寺廟，底下是居民和外圍的防禦性建築。
「鐵爺爺，你說這裡有沒有寶藏？就是古格王國留下的佛像啊、玉器啊？」姜蟬衣生出別樣的心思來。
鐵目喇嘛搖搖頭：「此處雖人跡罕至，但數百年下來，到過這裡的人不計其數，若有什麼寶貝早就被他們取走了。」
「也是。」姜蟬衣不免有些失望。
葉白開口問道：「大師，那如何尋找古格銀眼？」
鐵目喇嘛在山腰中層諸多寺廟中掃視一眼：「古卷上說銀眼就在輪迴廟中，若是我沒看錯的話，銀眼就在那座廟宇中。」
鐵目喇嘛指明方向，葉白眯眼看去，那座寺廟並沒有特別之處，只是外面有幾根暗紅色的木柱。
「那我們出發！」葉白帶頭走在前面，進入廢墟中。
山腳下的屋舍都是黃土搭建，在雨水常年的沖刷下，殘缺的厲害，基本上沒有保存完整的。
而且牆體土質鬆軟，非常脆弱，一點一點的粉碎，要是有外力施加，估計很快會化為塵埃。
葉白怕遺蹟中的牆體和柱子會突然倒塌，便找空曠地方繞行，姜蟬衣等人緊緊跟在後面。
越到高處，空氣越稀薄，姜蟬衣三人很快便氣喘吁吁。
葉白先把年紀老邁的鐵目喇嘛拉上來，又渡了一口真氣幫其調息身體。
「小友果真非常人！」鐵目喇嘛舒緩後，由衷感慨道。
「大師過獎。」
「葉白，快來幫幫我。」這時，姜蟬衣卡在一處陡坡下，忍不住叫喚道。
葉白探頭道：「山下氂牛沒人照看，你和姜羽留在山下吧，我和大師定完方位，很快就出來。」
「我才不要，要是裡面有什麼有好寶貝，你背著我藏起來怎麼辦.」
不過，姜蟬衣話只說了一半，就發現葉白根本沒有和她商量的意思，他已經背著鐵目喇嘛消失在山坡上。
「可惡的壞人！」姜蟬衣秀拳握緊，狠狠的揮動。
「蟬衣，我們怎麼辦？」
「放心，姐另有辦法！」
葉白帶著鐵目喇嘛很快來到山腰上，這裡林立不少寺廟，院牆顏色和雕像裝飾各不一樣，看來當年古格王國信仰雜亂，拜的神佛都不一樣。
鐵目喇嘛還惦記著坡下的姜蟬衣二人，對葉白開口道：「姜家姐弟都是良善之人，可為小友的助力，小友不應該將他們丟在下面。」
葉白笑了笑：「大師怎知這不是我對他們二人的考驗？再說，眼下只是在輪迴廟中尋古格銀眼，還用不著他們幫我。」
鐵目喇嘛點點頭，低聲念了句佛號不再多言。
葉白尋到外面佇立紅柱的輪迴寺廟，和鐵目喇嘛一同走進去。
寺廟外殿中布滿壁畫，雖然有些壁畫已經脫落，但還有不少能看清內容。
都是密宗的男女雙修壁畫，畫風潑辣，用色強烈，讓人面紅耳赤。
葉白看得津津有味，不禁感嘆古人真會玩，有些姿勢讓他大開眼界。
鐵目喇嘛倒是面色無常，看了兩眼便快步進入殿中深處。
再向里行，壁畫內容突變，全是地獄輪迴之苦，一層一層描繪地獄中的酷刑，景象慘不忍睹。
鐵目喇嘛說，這座神殿寺廟在幾百年前都是禁地，普通百姓只能到門口就不能再往裡走了，除了神職人員，就是國王也不能入內。
葉白點點頭，走進寺廟的後殿。
後殿凹在內部，頂部雖殘缺，但受風雨侵蝕的程度不高，保存的比較完好。
廟中最突出的是幾根紅色大柱子，柱身鑲嵌一層層鏽跡斑斑的鐵燈籠。
造像之類的擺設全都沒了，不知是被人盜了去還是腐爛成泥土了。
鐵目喇嘛似乎有發現，招呼葉白過去。
葉白繞過一根紅色柱子，被頭頂上的光線吸引。
日光正足，五彩的陽光透過屋頂的破洞折射進來，可以看到整個屋頂都是一塊色彩絢麗的畫面。
半雕刻半彩繪，有一部分脫落了，還有一部分由於建築物的倒塌損壞了，但仍保存下來大約十之六七。
頂上的壁畫，正中間是一隻巨大的眼球，外邊一圈是放射性圖騰，分為八彩，每一道都是一種不同的神獸，最外面一圈是數十位裸空的少女，儀態萬方，無一雷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