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珏如此囂張地挑釁,SCP106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他腐蝕著前方的地面,一點點向張珏靠近。
張珏哪裡是坐以待斃的人,他凝神靜氣,發動了自己的技能——恐怖投射。
他沒有期望能夠嚇住這位老人,只要能讓他的動作產生些許遲滯,就算成功。
然而這個將SCP1013(蜥雞獸)嚇得屁滾尿流的神技,對106竟完全不起作用。
那位老人依然壞笑著,向他行來。
「奶奶個腿兒的,我還治不了你了。」
見恐怖投射沒有效果,張珏決定先發制人,他快速啟動,直奔106而去,騰空跳起就是一拳,目標是106的鼻樑。
別看106走得慢,他的動作卻非常迅速——幾乎在張珏打到他臉的一瞬間,一把抓住了張珏的拳頭。
老人露出邪惡的笑容。
微微用力。
張珏只感覺自己的右手一陣酥麻。
他意識到,SCP106同樣在對他使用能力。
106能夠將任何接觸到的生物無力化,然後拖進異空間。
但很遺憾,他的能力對張珏也沒用。
「嘿,老哥,別白費力氣了。」張珏笑道,「咱們都是魔免體質,還是肉搏吧。」
說著,就是一腳。
這次,由於距離太近,106沒能將張珏的力道全部化解,向後打了個趔趄。
張珏哈哈一笑,論打架,他可沒怕過誰。
SCP106對自己的能力無法對張珏生效的事情似乎理解不能,遲疑了好一會兒,然後才回復正常——露出他那噁心的恐怖的笑容。
隨後,他所處的地面上生成了一攤黑色液體,他慢慢沉了進去,最終消失不見。
「就這麼跑了?」
張珏嘿了一聲,早知道這老頭這麼好對付,就不把楊雪放在收容室了,現在還得去接她。
他正想著,忽然感到腳下一滑——SCP106出現在他的腳底,用力一拽,將張珏整個人拉入了那灘黑色的液體當中。
……
四周一片漆黑。
張珏適應了好一會兒才能勉強視物。
如果他所料不錯,這裡應該是SCP106的次元口袋,通常他都是把人弄死弄殘之後才會拽進來。
他可能是第一個完好無損來到這裡的人。
他漫無目的地走著,這裡好像是一片虛無。
沒有參照物的情況下,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甚至連是否移動過都不知道。
忽然,四周的地面上出現了不明的黑色液體,和106每次出入固態物質的那種液體一樣。
液體占到他的鞋子上,發出呲呲的聲音,並冒出白煙,似乎具有相當強的腐蝕性。
「我了個去,這麼牛逼。」張珏踮起腳尖,撒腿就跑。
又不知道跑了多遠。
前方似乎有人。
「到我這裡來,年輕人。」
他說道。
張珏沒有選擇,只能向他跑了過去。
跑著跑著,他看見前方的黑暗中出現了一扇門。
這扇門地出現在異空間當中,是如此地突兀。
但張珏別無選擇,腳下的腐蝕性液體已經快要將他包圍,他可不想用身體實驗他對這東西是否仍然免疫。
距離那扇門只有兩米之遙,黑色液體已經將他包圍,張珏就像一個守門員,奮起一跳,直接躍入了大門之中。
……
陽光明媚。
呈現在張珏眼前的,是一個農舍。
農舍前。
一位光頭老伯正坐在搖椅上曬著太陽。
悠閒而又愜意。
讓張珏感到意外的是,這位老人和SCP106的長相幾乎一模一樣。
但他可以確定,他們並非同一個人。
SCP106身上散發的是令人作嘔的恐怖氣息,而這位老人,只能用和藹來形容,就像鄰家的老爺爺。
「您是?」張珏嘗試著問道。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老人打了個機鋒。
張珏用右手揉了揉太陽穴:「不想說就算了,這種對話讓我頭疼,我該怎麼稱呼你?」
「你盡可以隨意。」
「好的,狗屎先生。」
「咳、咳咳……」老人乾笑幾聲,「你可以叫我巧克力。」
「巧克力?老人家,名字倒是很甜,不怕得糖尿病嗎?」
「我現在這個樣子,什麼病都不怕了——那是別人給我起的綽號,我很喜歡。」
張珏挖了挖鼻孔:「好的,巧克力大爺,那麼你能告訴我,外邊那個和你長得一樣的丑逼是誰麼?」
張珏的話罵人於無形,老人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風格的人,有些不適應。
他尬笑道:「很顯然,那就是『我』。」
「嗯?」張珏揚了揚眉毛。
「準確的說,那是邪惡的『我』」老人解釋道,「因為經歷了一些事情,『我』分裂成了兩個人格,一個是善良的『我』,一個是邪惡的『我』,邪惡的『我』因為執念較深,是主人格,我是副人格,只有在他虛弱或是分心的時候才會出現。」
「你們經歷了什麼狗屁事情我不感興趣。」張珏哼道,「我現在關心的問題只有兩個,糖尿病大爺,第一,我為什麼會來到這裡,第二,我該怎麼從這裡出去?」
老人家笑了笑:「你之所以來到這裡,是因為你是唯一一個來到這個空間中,還有思維能力的人,沒有被邪惡的『我』殺死——至於如何從這裡出去,很簡單,善良的『我』和邪惡的『我』擁有相同的能力,既然他能把你帶進來,我自然能把你帶出去。」
張珏哇偶了一聲:「大佬牛逼,那請你現在就把我送出去吧,我有點尿急——」
「好。」老人道,「不過在此之前,能否請你幫我做一件事。」
聽到老人的話,張珏便明白了,什麼狗屁善良的『我』,原來是有求於人,這才救人。
有了談判的籌碼,張珏嘿嘿一笑,不自覺間露出本性:「老人家,我這個人一向大公無私急公好義,幫你一個忙也不是不可以,能否先說說,我要幫你什麼忙,你又會給我什麼好處呢?」
老人愣了愣,旋即搖頭苦笑:「我看你穿著的衣服身上印有SCP字樣,你應該是基金會的人吧,如果有可能的話,能否請你幫我到SCP公墓去,給一個人獻上一束花?」
只是獻一束花?聽起來並不難。
張珏問道:「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安娜。」老人說道,「安娜.朗。」
張珏默默記下。
「至於好處……」老人隨手從旁邊的空間中掏出一個精密的儀器,圓柱形,長得像是一根雷|管,但卻是完全透明的,裡面有一個陀螺在不停旋轉。
「這是我在這裡的研究成果,既然只有你一個人能進來,我就把它送給你了。」
老人摩挲了兩下,似乎有些不舍。
「我把它叫做現實抽取器,目前時間有限,它的能力,就要靠你自己摸索了。邪惡的『我』就要來了,我現在就把你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