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胡惟庸上當被抓,朱元璋給胡惟庸大驚喜!
欒鳳很快就被華雲龍帶來的甲士摁在了地上。
欒鳳則立即抬頭看向朱元璋:「上位,胡惟庸說這是你的意思,你讓我為難章先生的!」
朱元璋故意蹙皺著眉頭,看向欒鳳:「我幾時對胡惟庸說過這是咱的意思?」
欒鳳見此再次大驚,且臉上露出頗為失望的神色!
「沐英,你去傳胡惟庸來。」
朱元璋接著又吩咐了一聲。
「哎!」
沐英這裡答應著就讓人去牽馬來。
章誠見此淡淡一笑,且不禁瞅了欒鳳一眼。
他知道,上千年的地主思想不能是一朝一夕就能消滅乾淨的。
甚至生產力進步的越快,反而會讓一些只想做地主的人更加迫切地想回到以前。
因為生產力越是進步,越是讓只想做地主的人恐慌。
比如本來可以靠控制糧食就可以實現無限制剝削和奴役底層百姓,可生產力進步後,糧食高產,就不能通過控制糧食來控制百姓。
而需要允許百姓有別的需求,進而利用百姓別的需求來奴役百姓,如允許百姓有住好的房子、穿好的衣服、吃更健康的食物、有更好的娛樂體驗的需求。
可一旦不能用「百姓不想餓死的需求」來奴役百姓,而用百姓別的需要來奴役百姓,就意味著奴役百姓的難度增加。
畢竟讓百姓在不想餓死的需求之上產生別的需求,就需要開民智,需要給百姓更大的自由去想像自己的生活。
這對於只想守著土地就可以完成奴役百姓之安穩生活的地主而言,是很難接受的。
所以,只想做地主的人會恐慌。
章誠慶幸的是,現在的朱元璋不想做地主,也就沒有對眼下生產力進步帶來的變化而產生恐慌,而沒有因此產生要逼著自己在地位上承認他是主子自己是奴才的心思。
不然,章誠就得提前回現代了,而感嘆這個舊世界他改變不了。
這也算是章誠幸運的地方。
因為,朱元璋畢竟是個理想主義者,也夠有格局,尤其是在知道天下還有許多財富沒有被開發,整個天下之財還需要做增量,而不是進入存量時代,需要過分計較於如何分配後,也就沒有想著做天下最大的地主即皇帝。
所以,章誠現在只需要靜靜地看戲,看朱元璋如何讓那些想做地主也想他這個大同社最高領袖做地主的人失望。
當然。
對於章誠不得不承認,胡惟庸、欒鳳這些想做地主的中下層官員迫不及待也跟他們的權力層級不夠高,進而接觸到的關鍵信息不夠多有關。
由於頂層官員在有意壟斷章誠提供的關鍵信息。
比如全球還有很多重要資源等著去開闢的信息,就沒有被胡惟庸這些人知道。
李善長甚至是謝再興,都因為不想多一個人知道這些關鍵信息而沒有告訴他們。
而包括朱元璋這些人都以保密要緊不宜被太多人,如胡元貴族知道而影響大同事業,勸得章誠同意不輕易對廷議局以外的人透露關鍵信息。
章誠對此也表示同意,因為他不可能違背廷議局大多數人的意見,也沒有義務為天下人知道更多信息而去得罪廷議局的人。
只是這就使得胡惟庸、欒鳳這些中下層官員且又只想做地主的人因為不知道很多關鍵信息,而表現的最沉不住氣。
反而是李善長這些頂層官員且也想做地主的人,因為本身是廷議局的人,接觸到更多關鍵信息,而沉住了氣,也就沒有先做這些搞內鬥的事。
花開兩朵,各表一隻。
且說,沐英來胡惟庸這裡時,胡惟庸正在認真地和趙仲中一干人商討復禮社的相關綱領。
胡惟庸還在這個時候對趙仲中等心腹說:
「我已經試探了上位的意思,上位對更改大同理念還是有想法的。」
「這樣就好。」
「想來上位這種人,不可能不為自己朱家的千秋百代著想,哪裡真願意讓天下之財被用於惠民之事!」
趙仲中跟著說了起來。
胡惟庸頷首:「但是只有讓上位真正能控制大同社,上位才能更改大同社!而這就需要,他和章先生之間需要有個明確的君臣尊卑之分,禮法上,就得上位無論怎麼對待他章先生,哪怕是欺辱,他章先生都得將此當成是一種恩典!」
「所以,我還特地讓值守吳國公府的欒千總尋機為難一下章先生,讓他不能再走上位走的門道,首先逼著他在平常來見上位時所走的門道規矩上,來接受他和上位之間有明確的上下之分。」
「為此,欒千總已經派人來告訴我,他今日就會這樣做,因為章先生今日按例會去見上位,集中報告內閣下個月的計劃。」
胡惟庸說到這裡就起身背著手,而得意洋洋地說:「想來,現在章先生正被他為難上,而上位肯定也很願意看看此事會讓章先生有何反應。」
「公說的沒錯!」
「如果章先生接受,自然會讓上位高興,知道章先生對他忠誠如仆。」
「如果章先生不接受,自然會讓上位不高興,只怕會起除掉章先生的心,而這樣一來,他們之間總得較量一番,較量出誰是君,誰是臣。」
「無論他們誰勝誰誰敗,只要君臣大禮一明,這大同社就名存實亡,我復禮社就能借雞生蛋。」
「到時候不過是一紙詔書,就能廢了大同社,而改立復禮社。」
趙仲中也笑容滿面地說著,眼裡滿是對未來重新恢復家天下制度、地主階層最喜歡的主子奴才模式的美好展望。
「上位傳見胡郎中!」
這時,胡惟庸的下屬走了來,通稟了一聲。
胡惟庸聽後一怔,問:「可有說是什麼事?」
「沒有!」
趙仲中則問胡惟庸:「想必是為公剛才說讓欒鳳為難章先生的事?」
胡惟庸笑了起來:「想必是的,現在上位傳我過去,只怕就是因為知道了這事是我主導的,而要對我示好,明確讓我將來效忠他,讓我繼續助他成為真正的天下之主!而不是受這大同社廷議局轄制的天下之主!」
「那公當快些去,勿讓上位等急了。」
「我們既決定復禮,就得在這待君之禮上,比信什麼大同理念的人要更遵守禮節!」
趙仲中說道。
胡惟庸點首:「說的極是!」
於是。
胡惟庸就立即走了出來,在見到朱元璋派來傳喚他的是其養子沐英後,更加自以為朱元璋是私自見他,要與他談機密的事。
而胡惟庸在見到沐英後,也很卑微地諂笑說:「沒想到上位派的是公子您來,真是折煞小臣,小臣哪裡擔待得起公子親自來傳的規格。」
沐英只按照朱元璋早就囑咐他的意思說:
「你快些跟我來吧,家父急著要見你。」
胡惟庸則忙讓人牽馬來,同時從袖中逃出一塊小金魚遞到了沐英面前:
「公子一向照顧上位辛苦,我們這些做臣子的都看在眼裡,感激的很,也就常思著孝敬公子一二,可總沒尋找到機會,再則也不知道公子喜歡什麼,最近剛好得了條黃魚,做工不錯,冒昧請公子收著當個把玩的物件兒,就當是疼我們的了,也知道我們的孝敬之情。」
沐英推開了胡惟庸:「家父不准我們收這些,你快收起來。」
胡惟庸只得收了回去,訕笑了笑,說:「公子到底是上位養大的人,嚴守家教。」
不多時,胡惟庸的人就牽了馬來。
胡惟庸便跟著沐英一起來了朱元璋這裡。
而在路上,胡惟庸則兩眼陰沉地瞅了沐英一眼。
因為沐英沒有接受他的孝敬,讓他很有挫敗之感。
說直接些,就是胡惟庸這種致力於恢復舊禮的人,是想儘量把所有的人都變成奴隸!
正如周樹人說,舊社會是一個想讓人變成奴隸和讓人暫時坐穩了奴隸身份的時代。
而胡惟庸現在想做沐英的奴才,就得讓沐英接受他的孝敬。
這樣他就能利用沐英也是他主子的身份,更大膽的去奴役在他之下的人,從在他之下的人哪裡獲取更多的孝敬即好處。
可現在,沐英不肯通過接受他孝敬的方式,不與他在地位上建立一種主僕關係,只肯與他存在一種沒有主僕性質的同僚關係。
這對於致力於恢復舊禮、想讓天下只變成地主階層的天下的胡惟庸而言,自然很有挫敗感,也很不能容忍沐英這種人存在。
不過,挫敗歸挫敗,胡惟庸相信,只要朱元璋這個大同社之最高領袖,有野心成為天下之主,那像沐英這種給復禮造成阻礙、對成為人上人還沒有什麼想法的人就很容易被消滅。
一想到朱元璋這麼快就主動傳見他,他要正式投入朱元璋麾下,成為朱元璋心腹,幫助朱元璋廢掉大同社、一步步成為家天下形式的皇帝,他就很興奮。
「上位現在應該很高興。」
「而章先生現在應該很難受。」
胡惟庸如此在心裡想著,嘴角不禁微微一揚。
他一種天下皆為自己所操控的快感。
他覺得自己不愧是天下最聰明的人!
而當到了朱元璋這裡,胡惟庸在看見章誠沉著臉看向他,朱元璋神色則略帶喜色時,他就更加自鳴得意。
胡惟庸暗以為,章誠沉著臉是因為他被朱元璋逼著承認他在地位上要更加卑微些,而朱元璋略帶喜色是因為章誠沒有在被他和欒鳳的陰謀坑害後而掀桌子,且接受了自己在地位上比他低下許多的規矩。
所以,胡惟庸在見到朱元璋和章誠後,直接只向朱元璋跪了下來,沒有理會章誠,而對朱元璋大拜叩首說:「臣胡惟庸叩見上位!」
按照大同社現有規則,胡惟庸作為大同社社員,內閣鐵政司郎中,應該只需向朱元璋行拱手禮,同時也向章誠這個內閣首輔行拱手禮就行的。
畢竟大同社以革新禮法為名對跪禮做了嚴格限制,且要求上下之間是不能行跪禮的。
可胡惟庸現在偏偏要自輕自賤一下,當著章誠的面向朱元璋下跪叩首。
他就是要用這種方式表示他想復禮的決心,同時也向朱元璋表面他現在很想做他朱元璋的忠犬奴才。
胡惟庸這樣做明顯的確是急迫地想要做朱元璋的奴才,也急迫的想建立主子奴才關係。
畢竟他已經篤定朱元璋宣見他肯定是為他讓欒鳳為難章誠而有意通過這事接納自己為其奴才心腹。
胡惟庸甚至已經猜到朱元璋待會兒肯定會配合他,只問他是怎麼給欒鳳傳達的,而讓章先生產生了誤會。
而他到時候肯定需要解釋一番,解釋是自己誤會了朱元璋的意思,然後也要磕頭給章誠賠禮。
胡惟庸甚至能夠確定,在自己向章誠磕頭賠禮後,朱元璋還會當和事佬,勸章誠原諒自己。
但朱元璋則在這時只冷聲問道:「你何故假傳我的鈞旨讓欒鳳為難章先生,欒鳳說你給他送了不下五千兩的銀子,可是事實?」
胡惟庸聽後一驚。
他沒想到朱元璋居然是詰問他為何假傳鈞旨,還直接問他行賄的事!
這讓他知道,朱元璋是擺明了不想跟他打配合,也沒有不想接納他。
「說話!」
朱元璋接著又厲聲喝問了一句。
「誰給伱的擔子勾結咱的親衛軍官?」
「誰給你擔子擅自指使咱的親衛軍官?」
「你一個內閣的文官,還不是廷議局可以過問軍機的文官,竟然能讓咱的親衛軍官開始為你做事,乃至為你去得罪章先生,敢情你才是吳國公?」
朱元璋接連又問了胡惟庸三句。
胡惟庸這時已冷汗直冒。
章誠見此冷冷一笑,如看一個笑話一樣,看著胡惟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