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如何,李青自己也不知道,他不敢確定,自己以後能有時間幫忙調教小兩口的後人,只能讓朱婉清來幹這個活兒。🍧💋 ➅➈s卄Ⓤ𝔁.ᶜⓞM 🐠🐯
當然,她應當負起這個責任。
但朱婉清顯然遭不住這麼大的重擔,至少現在遭不住,哭聲是越來越大……
李青從不慣著她,他悠閒地品著茶,靜靜看她哭……
很快,某人聞聲而來,見閨女哭得如此傷心,老父親心都碎了。
「先生,有話就不能好好說嗎,她都兩個孩子的娘了,你怎麼還動不動就打?」朱祁鎮震怒:「你這麼做……是不對的。」
李青撇撇嘴:「你問她,我可曾動手打她?」
「李叔沒有。」朱婉清嗚嗚哭著,一頭扎進父親懷抱,哭得撕心裂肺,「爹爹……」
「好,好,莫哭了。」朱祁鎮拍著她的背,溫聲道:「天塌下來,有爹爹頂著呢,不哭了啊。」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朱婉清哭更凶了。
朱祁鎮無奈,只好看向李青,「先生,你到底跟她說什麼了?」
「沒什麼,無非就是提前讓她從美夢中醒來,認清現實。」李青聳了聳肩,繼而又道:「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可以幫她頂一時,卻頂不了一世,這個家終究還是要她來當。」
略一停頓,李青嚴厲起來,「可你看看,你都把她寵成什麼了,一點擔當都沒有。」
「她一女娃,要什麼擔當?」朱祁鎮心氣兒不順,硬頂了一句。
李青大怒:「你再說一遍!」
「我……不是還有李宏那混帳嗎?」朱祁鎮悻悻找補,「用不著她操心。」
李青冷冷道:「大明水師一點都不重要是吧?」
朱祁鎮臉上一熱,訕訕不語。
李青繼續輸出,「她有今日,還不都是你給慣的,瞅瞅,多大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你這個當爹的負主要責任。」
「這……這咋還賴著我了呢。」朱祁鎮小聲抱怨了句,見李青又去拿劍,忙改口道:「賴我,都賴我。」
李青對這廝實在提不起一點好感,罵道:「那你還哄?讓她哭去!二十好幾了,卻跟個巨嬰一樣,也就你覺得可愛。」
「你這就過分了,凡事得有個過程不是?」
「好好好!」李青懶得多言,撂下一句:「但願你有一朝一日不能幫她頂了,還能如此硬氣。」
言罷,轉身便走。
這父女倆,真鬧挺……李青出了侯府,去青樓聽曲兒去了……
傍晚,李青回來。
父女倆都很沉默,顯然,父女聊了很多,都有些……emo。
李青卻是很開心,笑著問:「嘿,吃了沒?」
「沒呢。」朱婉清失落道,「李叔你帶吃食了?」
「沒呢。」李青笑著道:「但我吃飽了,回見。」
父女倆:「……」
李叔太壞了!
李青這廝,欺我太甚!
~
打這天起,父女二人發生了重大轉變,朱祁鎮不再說什麼『天塌爹頂』的話,朱婉清也不再悠閒,跟爹爹學操持生意,教育長子,奶幼女……
侯府大小姐終於像個大人了……李青看在眼裡,頓感輕鬆。
朱婉清很聰慧,就是太懶散,只要有上進心,不愁過不好日子……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又到了年關。
李宏回來了,也發現了嬌妻的轉變,小兩口忙完正經事,擁在一起閒談起來。
「婉清,你怎麼突然變了。」李宏好奇。
「變了嗎?」朱婉清摸摸自己的臉,患得患失起來:「才多久不見,你就感覺我變了,可是在外面找了狐狸精?」
「……我哪敢啊?」李宏苦笑,「我是說,你變得……更讓我喜歡了。」
朱婉清心裡鬆了口氣,雖說她比夫君小許多,不過,男人跟女人是不一樣的,以夫君的身份,任何時候都能找二八芳華女子。
她嘴角微微翹起,歪著頭問:「那你倒是說說,我哪變了?」
「讓我想想哈……」李宏沉吟道,「變得更賢惠持家了,也更注重孩子了。」
朱婉清沉默了下,問:「宏哥,以前我是不是很任性自私?」
「也不算吧,以前也挺好,但現在更好。」李宏笑著說,「以後有你在家操持,為夫也就更放心將精力放在水師上了。」
朱婉清哼哼道:「那你跟你水師過去吧。」
「……你看,剛誇你賢惠。」李宏好笑,「好了,別耍性子了,來,再讓為夫疼疼。」
「嗯~不要了,好累……」朱婉清嘟嘴吻了他一下,「又不只有今兒,你剛回來多歇歇才是。」
李宏有些失落,但心頭卻是一暖:「婉清,你怎麼一下子這麼賢惠啊?」
「以前不賢惠?」
「呃呵呵……為夫不是那個意思。」
「逗你啦。」朱婉清嘻嘻笑笑,轉而輕嘆道:「宏哥,以前我太任性了,以後……我會做一個好妻子,為你操持好咱這個家。」
李宏樂呵呵點頭,問道:「可是乾爹說你了?」
「嗯,但乾爹說的對。」朱婉清幽幽嘆道,「我都二十好幾,倆孩子的娘了,不能再跟未出閣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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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檢討了一陣兒,朱婉清說道:「宏哥,乾爹過了年就要走了,聽他那意思……這次怕是好久不回來。」
聞言,李宏笑容一僵,眉頭皺了起來:「他怎麼還要走,一大把歲數了,好好養老不行嗎?
真的是……明兒我說說他。」
朱婉清撇嘴:「你敢?」
「大不了挨一頓揍,反正不能再讓他亂跑了。」李宏沉聲道:「你都不任性了,他一把年紀還任性。」
朱婉清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怎麼了?」
朱婉清遲疑道:「宏哥,你真就沒看出乾爹……他跟一般人不一樣嗎?」
「他當然跟一般人不一樣啊!」李宏好笑道,「你是不知道,乾爹有多厲害,無論是政治才幹,還是廟堂權謀,尤其是在戰場之上……」
他說的眉飛色舞,朱婉清卻是秀眉緊蹙。
聽到最後,也沒聽出自己想聽的話,她忍不住問:「你不覺得乾爹這個永青侯,跟之前那個永青侯……有些像嗎?」
李宏撓了撓頭:「以前的永青侯?」
「洪武年間的那個。」朱婉清說。
「我又沒見過,上哪兒知道去?」李宏只覺得莫名其妙,「難不成他們是父子倆?這咋可能,哪有父子倆用一個名兒的。」
朱婉清氣結,「你可真是個榆木腦袋,我是說,他倆是一個人。」
「啊?」李宏驚愕張大嘴,旋即哈哈大笑:「你可別逗了,這要是真的,乾爹不成活神仙了……呃,乾爹有時候卻是跟個活神仙似的。」
朱婉清見他有些動搖,立即來了勁兒,「宏哥,明兒咱們向他問個明白可好?」
「不是……這有必要嗎?」
「大不了挨一頓揍唄,我都不怕,你怕了?」朱婉清激將。
李宏無奈道:「問題是犯不上啊。」
「宏哥…」朱婉清欺上來,嬌滴滴道,「人家又不累了。」
「不就一頓揍嘛,沒問題。」李宏心頭火熱,果斷改口。
~
次日,天微微亮。
兩口子來到亮著燭光的藏書閣,走到奮筆疾書的李青對面,「乾爹!」
「一邊兒去,擋著光了。」
「哎,好。」李宏忙轉過身,在一側站立。
朱婉清:(•́へ•́╬)
你昨夜的硬氣呢?
她恨恨剜了他一眼,道:「乾爹,宏哥找你有事兒。」
李青抬頭望向一側的李宏,詫異道:「什麼事兒啊?」
李宏見嬌妻一副『你若食言,別再沾我床。』模樣,摸了摸鼻子,問道:
「乾爹,孩兒想問問,你和洪武年間的永青侯,是不是……有聯繫啊?」
「有聯繫。」李青點點頭,放下毛筆,「我就是他。」
「哈?!」
李宏差點咬到舌頭,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朱婉清卻是眸光大亮:他說了他說了,他終是說實話了。
「乾爹,你這是開玩笑的吧?」李宏訥訥道。
「哎呀,你別說,讓乾爹說。」朱婉清恨不得封住夫君的嘴: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的嗎?
「乾爹您說。」
「我說完了!」李青說完,繼續忙著自己的活兒。
朱婉清哪肯甘心,又給夫君使眼色。
李宏很無語,道了句:「婉清,為夫問了哈。」
說完,他轉身便走,只當乾爹在開玩笑。
到了門口,倏地腳步一頓,轉頭道:「乾爹,我去街上買早飯,您想吃什麼。」
「一碗肉粥,兩根炸秦檜,三個肉包,四個茶雞蛋。」
「得嘞。」李宏點點頭,「婉清你吃什麼?」
「我吃溜溜球!!」
「一段時間不在家,都出新早點了麼……」李宏自語一句,點頭道:「好嘞,我很快回來。」
朱婉清:「……」
她瑩白的額頭青筋直冒,被憨夫君都給整破防了,卻又發作不得。
低眉順眼道:「李叔,您能詳細說說嘛?」
「沒空!」李青奮筆如飛,「快過年了,你懂的。」
「……我懂。」
朱婉清出了藏書閣,立即朝爹爹別院奔去……
「你這丫頭……大早上吵吵什麼,你娘都被你吵醒了。」朱祁鎮反身關上門,哈欠連連,「什麼事兒?」
「乾爹就是上一個永青侯,他親口承認了。」朱婉清道,「不信你可以問他。」
「這事兒啊,我早就知道。」朱祁鎮打著哈欠,轉身便要回去補回籠覺。
朱婉清一把抓住他胳膊,哭求道:「爹爹,乾爹他在忙,沒空說細節,您給女兒說說唄,您知道的……」
朱祁鎮迷瞪著臉,懶懶道:「等著。」
說罷,搖搖晃晃進了屋,過了片刻,又搖搖晃晃出來,塞給她一個畫軸。
「喏,這就是他,別再擾我睡覺。」朱祁鎮無力揮揮手,「早飯我不吃了。」
朱婉清一臉無語:他人就在家,我看畫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