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驢子撒歡叫著,馬上就要去于謙家了,它很開心。♪🐠 ❻➈ᔕ𝓗𝓾Ж.c𝕠爪 🏆😾
在于謙家,它不用幹活兒,更不用聽人絮叨,每天都有極品草料供著,隔壁老表都饞哭了,縱享尊貴。
主打一個享受!
「驢兄,我這一去,得明年才能相聚,你不要想我。」李青撫摸著它流光滑順的毛髮,輕聲說。
「嗯~啊~」驢子配合著叫喚兩聲,急不可耐地拱著李青,讓他快帶自己出門。
別煽情了,快帶我去于謙家吧!
「這些年跟著我,你……哎哎,你拱我干甚?是不是皮癢了?」李青情緒都上來了,被這畜牲一打岔,感慨全無,並惱火起來。
於是,他揍了驢子一頓。
…
于謙已過花甲之年,頭髮白了大半,臉上的溝壑日漸加深,看著比實際年齡還要大一些,好在身子骨還算硬朗。
兩人相對而坐,舉杯小酌。
「這一別,要明年才能相見,先生要多多保重。」于謙面露不舍,對他這個年紀的人來說,近一年光景,已經很長了。
李青緩聲道:「該保重的是你,多多保重身體,才能更好的處理政事。」
于謙苦笑:「像我這個歲數的人,很多都入土了,以後的事誰又知道呢?」
「別光跟差的比,你這還年輕呢。」李青安慰,「比如胡濙,他都八十五了,身體不還是硬朗強健?
你足足比他小二十多歲,以後日子長著呢。」
「胡尚書身子骨也沒先生以為的那般好,昨兒我們還聊過,他都準備告老還鄉了。」于謙嘆道,「八十多了都,不容易啊!」
李青默了一下,點頭道:「是挺不容易的,我沒記錯的話,他好像是建文二年的進士,能在朝堂堅挺這麼久,縱觀歷朝歷代,也沒幾個人。」
頓了頓,「你可莫要有告老還鄉的心思,人家八十五了,你才六十出頭。」
于謙好笑道:「先生,帳可不是這麼算的,人和人的體質不一樣,不過話說回來,即便我想告老還鄉,皇上他也不會允許啊!」
這是實話,朱祁鈺現在重用且重信的就只有李青、于謙。
李青壽命漫長,歇個一年半載沒什麼打緊,但于謙不同,那可是用一天少一天,朱祁鈺當然不會放他走。
「你也不容易。」李青吁了口氣,頗為感慨,「對了,漠北草原局勢近來沒有發生大變化吧?」
「矛盾日益加深,但爭鬥事態有所緩解。」于謙道,「近大半年來,投靠大明的草原部落明顯減少很多,看這架勢,後面還會減少。」
李青輕輕點頭:「這很正常,任何事情都會隨著時間推移,或好或壞的逐漸發生變化,不可能一直保持同頻次。」
「那後面會不會出現,沒有草原部落投靠的大明的局勢?」于謙川字眉習慣性地皺起。
「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我更認為,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李青抿了口酒,幽幽道,「瓦剌花費了這麼多,不可能半途而廢,瓦剌還在做著統一草原的美夢;
而隨著他們這些年對草原本地人的打壓,草原部落對他們仇視,已經到了不可調解的地步,即便瓦剌想停下來,也停不下來了。」
李青眼眸微眯,目光湛湛:「雙方終究是要爭出個大小王,誰也不會中途罷手,現在只是在積蓄力量罷了。」
「先生以為,會在什麼時候?」于謙問。
「這我上哪兒知道去?」李青沒好氣道:「可能一年,也可能兩年,但應該會在三年之內,絕不會超過五年。」
于謙:「……」
~
李青踏上了回金陵的路。
這一次,他並未刻意趕路,假期很長,沒必要那麼趕,以往為了趕時間,都錯過了一路來的風景,如今剛好可以欣賞一下。
李青走的不快,到飯點兒就停,有時晚上還會住店,十分放鬆。
到金陵時,已是四月中旬,進入了夏季。
初夏並不算太炎熱,侯府種著很多樹,夜晚聽著蟲鳴鳥叫入眠,格外舒服。
然,舒服的日子沒過幾天,李青就被張邋遢拉去做飯,一天做兩頓的那種。
得虧小老頭不吃早飯,不然他連懶覺都沒法睡。
這天,李父過來做客,期間談起李宏。
「這孩子十六了,也到了成家的年紀。」李父笑著說,「正好李兄你也來了,咱們做父親的都把把關。」
「有合適人家嗎?」李青問。
「去年就有說親的了,今年更是絡繹不絕,倒也有幾家不錯。」李父捋了捋鬍鬚,露出滿意之色,接著,想起了什麼,臉色被氣惱代替:「不過這孩子軸得很,說什麼要自己做主,這不是大逆不道嗎?」
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數千年來根深蒂固,李父說大逆不道,一點不為過。
當然,他也知道兒子之所以如此,多半是受了李青影響,但這話他不好明說,只能將所有過錯歸咎到兒子身上。
「李兄,如今你來的正好,那混小子我是管不了了,你多上上心。」李父將皮球踢給李青。
他倒也並不是故意甩鍋,主要是他覺得兒子如此,都是李青慣的。
李青想了想,道:「宏兒興許已經有了心儀女子,你可有問過他?」
「這個……我的確問過。」李父平復著激動心情,緩緩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但他說沒有。」
「會不會是他不敢,亦或不好意思說?」
李父搖頭:「應該不是,我都允諾他只要是正常人家閨秀,我都同意……」
說到這兒,他忽的意識到了什麼,驚怒道:「這小畜生該不是暗地裡逛青樓,瞧上……造孽啊!」
「李兄,失陪!」李父匆匆一拱手,迫不及待地回去揍兒子去了。
李青怔了怔,啞然失笑。
這時,一個俏生生的小姑娘走進來,「李叔,我父親邀你去品茗下棋。」
「……」李青糾正道:「小婉清,我比你父親大,你應該叫伯父。」
輩分兒什麼的也就忍了,但年齡是底線,按這叫法,朱祁鎮都成李青大哥了。
真是……大逆不道!
李青越想越氣,也顧不上小丫頭了,迫不及待去找朱祁鎮算帳去了。
小姑娘年紀不大,卻很是機靈,見李青如此,立即意識到老子要倒霉。
她知道父親不是李青對手,趕緊去找張邋遢。
張邋遢正在打拳,他很喜歡鍛鍊身體,因為多運動運動,到飯點兒能多吃些美味。
「爺爺…不好了,李叔要揍我爹。」小姑娘氣喘吁吁的說,「你快去看看吧。」
「那有什麼好看的,他以前還捅過你爹……咳咳。」張邋遢頓住,笑呵呵道,「小丫頭,要不要跟爺爺學打拳?」
小姑娘眼珠轉了轉,俏生生道:「爺爺要是勸下李叔,我就學。」
「當真?」
「小孩子不騙老爺爺。」小姑娘點頭。
~
「孫賊,你挺會玩兒啊。」李青擼胳膊挽袖子,一副要修理朱祁鎮樣子,「怎麼,你還想做我大哥?」
朱祁鎮忙道,「哎哎哎,有話好說,你這是做甚?」
他一邊後退,氣道:「我好心好意讓我閨女去請你過來喝茶,一個稱呼而已,你至於嗎?」
「再說,叫叔顯年輕,上歲數的人不都喜歡……不是,主要是你看著比我顯年輕。」朱祁鎮訕訕說。
李青才不吃這一套,哼道:「少廢話,快過來領打,我可以手下留情,不打你臉。」
「你,你欺人太甚。」朱祁鎮破防,「你那是在意稱呼嗎,你就是想揍我,你無恥,你下……」
「好膽!」李青給整樂了,「既然你都說我無恥了,那我也只能如你所願,看老子不把你揍成豬頭。」
朱祁鎮眼睛四處亂瞄,一邊規劃逃跑路線,「別啊,不是說好不打臉的嗎?」
「我無恥啊!」李青陰惻惻地笑著上前。
朱祁鎮拔腿便跑,但只邁步一步,就被提溜起來,他立馬改換策略,「我有話要說,你讓我說完行不?」
「嗯,說吧。」李青揪著他衣領,不怕他跑。
「好吧,我承認我有占便宜的成分,但……」朱祁鎮瞥眼瞧見閨女拽著老爺子趕來,腰杆頓時硬了,「但你也不能打我!」
「呦呵,還挺有種。」李青氣笑了,「我保證不打死你。」
「老爺子快管管你徒弟!」朱祁鎮忙大吼起來。
「不要打我爹。」小姑娘率先響應,接著才是張邋遢的聲音,「青子,給為師個面子,這次就算了。」
李青回頭,見一老一小走來,這才悻悻鬆了手,輕哼道:「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你小子給我等著。」
「今兒十六了,你都不算日子嗎?」朱祁鎮知道自己躲不過,索性裝起來了。
下次你最好也能這麼硬氣……李青撇了撇嘴,走到一旁長椅上坐下。
朱祁鎮乾脆也在李青旁邊坐下,一臉欠揍表情:你打我啊?
且讓子彈再飛一會兒……李青冷冷一笑,懶得再搭理他。
朱祁鎮難得見李青吃癟,尾巴都翹天上去了,得意地向閨女招手,「閨女快過來。」
小丫頭一蹦一跳跑過來,甜甜叫道:「爹爹,李叔。」
「真是我的好閨女。」朱祁鎮更開心了,一把抱起閨女想親一下,但考慮到閨女都九歲了,又放棄了,只摸了摸她的腦袋,便又放了下來。
這時,又一道聲音響起:
「乾爹,乾爹!」
李青循聲望去,便見乾兒子氣呼呼地走來,左臉頰通紅,顯然是挨嘴巴子了。
他很快走到亭下,開始告狀:「乾爹,有人欺負我,你管不管?」
李青一樂:「誰呀?」
「先別管是誰,有人欺負你兒子,你都不管嗎?」李宏伸著臉,「你看看,都扇紅了。」
「大哥哥,你也讓人揍啦?」朱婉清問。
你為什麼要用也……李宏本能去瞧朱祁鎮。
朱祁鎮:(•́へ•́)老子沒挨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