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幣兌換已經開始,就很難停下來了,即便後面朱祁鈺有心反悔,也做不到。→
因為會被百姓唾罵,從朱祁鈺的為人來看,他是不願背負罵名的……李青放下心來。
朱祁鎮的問題已經解決,貨幣政策也開始施行,大明的基本盤沒動,且還在往著好的方向發展。
想來想去,倒也沒什麼緊要的事了,李青決定開始另一主線任務。
——偷大典!
按時間算,這已經是他入朝的第十一個年頭,雖然留了鬍鬚,但面部並未發生變化。
之前婉靈她們倒是教過他化妝,但李青並不熟練,這麼多年過去,都忘得差不多了,除非戴頭套似的面具,但他並不想那樣。
因為戴著那玩意兒,實在憋悶的緊。
以前有丫頭,他心都在家裡,現在不一樣了,他已無所牽掛,做完了要做的事兒,他想停下來。
歇一歇,陪陪師父。
自洪武十五年入朝後,師徒倆聚少離多,也就宣德朝退下後,陪了師父一些年,但那時小老頭瘋了,基本不認人。
這次後,李青想真正陪陪老人家,這是他在大明最親的人。
他想儘儘孝道,他怕子欲養而親不待。
此外,就是下一任皇帝的繼承人選了。
李青只知道,歷史上的成化皇帝獨寵萬貴妃,再就是成化犁庭,別的就不知道了。
不過,成化皇帝的風評貌似不怎麼好。
但來了大明這麼久,李青很清楚史書不可盡信,風評好的不一定真那麼好,風評差的也不一定那麼差。
就拿仁宣之治來說,是挺好,但並沒有描繪的那麼好,就朱棣打的那基礎,只要不胡來,他就差不到哪兒去。
不過是楊士奇那伙人,在給自己臉上貼金罷了。
史書是文官寫的,他們不至於顛倒黑白,卻也能技巧性的夾帶私貨。
就好比朱棣,明明是個文治武功雙全的帝王,但去看太宗實錄,卻被打上了武皇帝的標籤。
朱棣的文治,被刻意淡化了。
事實上,文治方面朱棣也頂尖的,就連朱元璋也是稍遜一籌。
成化,朱見深……李青蹙眉沉思,他隱隱記起,這廝好像修過仙來著。
「先不想這些了,朱祁鈺才二十出頭,時間還長。」李青搖了搖腦袋,不再想這些還沒影的事兒。
朝中之人並不知他根底,按照入朝時二十歲算,他現在三十一了,李青估摸著,還能再幹個十來年,再長就不好說了。
他若真有神通還好,但他終究只是凡人,若是鬧得人盡皆知,那他未來註定無法安寧。
隨著時間推移,後面的帝王還能否像前幾任這般,他就不敢說了。
在他的記憶里,明朝修仙的皇帝可不止嘉靖一人。
成化、弘治同樣也修過仙,只是嘉靖更出名而已。
「就到朱祁鈺這兒吧。」李青自語道,「從下一任皇帝開始,不再暴露身份了,不然很可能弄巧成拙。」
…
師父怎麼還不來啊……李青倚在躺椅上,百無聊賴。
人總是這樣,忙的時候嫌忙,閒的時候又嫌無聊。
不過石亨、石彪叔侄倆倒是常來,但他並不怎麼待見這倆貨。
這倆活寶太吵了。
尤其是石亨,打不過大侄子的他,每天都要來跟李青討教武藝,學費也不交,還美其名曰:主打一陪伴。
李青牙根兒痒痒,但考慮到石亨改邪歸正,便教了他幾招。
結果不教還好,一教更粘人了,氣得李青直接下狠手,將其痛扁一頓。
但治標不治本,好了傷疤忘了疼。
『哐哐哐……』敲門…砸門聲又響了起來。
「滾蛋——!」李青張口就罵:「再拍門,腿給你打斷。」
『哐哐哐……!』砸門聲繼續,同時,小老頭的聲音響起,「青子是我,你師父,快開門。」
李青呆了呆,繼而大喜:「來了來了。」
打開門,小老頭的身影出現在視野,視線下移,還有一小傢伙兒。
小傢伙兒見他看來,親昵的叫了句:「乾爹。」
「哎。」李青大為驚喜,揉了揉他的腦袋,「師父,你怎麼把他也帶來了?」
「給誰腿打斷呢?」張邋遢沒回答這個,問道:「誰又惹著你了?」
李青乾笑道:「沒誰,倆纏著我學武的,有些煩人,師父,快進來。」
「別介,先把外面的箱子搬進來,這次我帶了不老少呢。」張邋遢笑眯眯的說。
「得嘞。」李青忍不住欣喜,這可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師父、大典,就連小傢伙都來了。
李青讓一老一小進院,自己去搬箱子。
忙活完之後,李青取下門檻,將馬連同馬車牽進小院,笑道:「這都下午了,菜市口估計也沒菜農了,一會兒咱們下館子吧?」
「也成,京師的館子什麼味兒,我還沒嘗過呢。」張邋遢對吃的尤為感興趣。
「下館子好耶。」小傢伙兒開心的不行,他在家可沒機會出去吃,不是窮,而是不被允許。
處處都是條條框框,沒有一點自由可言,唯有在李青這兒,他充分體味到自由自在的感覺。
張邋遢騎著馬,李青父子騎著驢,沒有血緣關係的祖孫三代,有說有笑的趕去京師大街。
酒樓。
張邋遢點了一看就好吃的菜,結果做出來,卻沒他以為的好吃,不由鬱悶:「畫得那麼好看,味道和圖片上也差太多了,奸商!」
「圖片僅供參考。」李青忍著笑,「人菜單上寫著呢,字兒太小,你沒看留意。」
「……服了。」張邋遢無奈苦笑,「以後還是咱們自己做吧,青子你說是不是?」
什麼咱們,明明是我自己做……李青好笑點頭:「行,咱們自己做。」
「那早上能不能在外面吃呀?」小李宏酷愛下館子,味道什麼的他並不在乎,主打一個下館子。
他喜歡這種好多人坐在一起吃飯的感覺,吃得香。
「沒問題。」李青笑道:「師父,早上我也起不來,要不給你帶回去?」
「也成。」張邋遢起身道:「家裡米麵油都沒了,你一會兒別忘了去糧油鋪子,再買些佐料,嗝兒~我先回家打個盹兒,你帶小傢伙兒去吧。」
小老頭一進家,就去東廚觀光了一遍,家裡缺什麼,他門兒清。
李青好笑點頭:「知道了師父。」
「小二,結帳。」
…
出了酒樓,李青父子騎著驢,悠哉悠哉。
「宏兒,這次來跟父母都說了吧?」李青問。
「嗯,說了,」小傢伙兒開心的說,「爹娘說,我想來多久就來多久。」
頓了下,轉過頭,昂起小臉,「乾爹,我能住多久啊?」
李青溫和一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真噠?」
「當然,乾爹什麼時候騙過你?」
「太好了。」小李宏開心的飛起,「乾爹,以後你都不忙了嗎?」
「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忙了。」李青笑著點頭。
要說忙,也就是草原部落的事,但那個不急一時,得先觀察一下草原上的局勢,再做部署。
至少,今年不會再去了。
…
一袋米,一袋面,一桶油,還有李青爺倆,毛驢壓力山大。
不過,也不至於不能承受,那些草料可不是白吃的。
路上,不時有人指指點點,看那意思是在說李青敗家,一點也不知愛惜驢子。
李青毫不理會,他知道不管怎麼做,都會有人指指點點。
再說了,驢兄都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