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有你這樣審案的嗎?

  李青奇怪地的看了他一眼,人家都是智、慧,咋到你就成道了?

  「高僧可有俗家名字?」

  「有的。—(••÷[ ➅9ѕ𝔥𝕦x.𝐂όϻ ]÷••)—」道衍點頭,「貧僧姓姚,名……」

  「嘩啦啦……」

  話說到一半兒,他手上的珠串突然斷開,一顆顆念珠落在青石板上,滾落好遠。

  李青怔了怔,道衍臉皮子抖了抖。

  「姚什麼?」李青心頭狂跳,這是唯一一個姓姚的,沉聲道:「如實說來。」

  「大人對貧僧起了殺心?」

  道衍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奇怪的看著他,「如果貧僧沒記錯的話,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沒有的事兒。」李青平復心情,淡淡道,「請你配合本官工作。」

  道衍輕輕點頭,平靜道:「貧僧幼名天僖,法名道衍,字斯道,又字獨闇,號獨庵老人、逃虛子,不知大人喜歡哪個?」

  李青見他一臉坦誠,索性也不繞彎子了,直接道:「那你有沒有用過姚廣孝這個名字?」

  「沒有。」

  道衍回答的乾脆,「大人身穿飛魚服,執掌錦衣衛,想查貧僧還不容易?」

  李青哈哈一笑,找補道:「本官只是例行詢問,高僧莫憂,你們繼續,繼續哈~」

  說著,向朱棣等人拱了拱手,轉身拄著小桂子上了龍輦。

  朱棣看著龍輦離去的方向,自語道:「姚廣孝?怎麼有種既視感呢?」

  「老四你認識?」朱樉斜睨著他。

  「不認識。」朱棣搖頭,「只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奇了怪了。」

  朱棡笑道,「佛道不兩立,也可能是這個李青,小時候被一個叫姚廣孝的坑過。」

  「你怎麼知道李青是道教出身?」朱樉道,「老三,你果然在宮裡有眼線。」

  「哥,我親哥……有你是我的福氣。」朱棡臉都黑了。

  「這不稀奇。」朱棣接過話,「這些和尚個個肥頭大耳,生活水平顯然不低,他們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坑蒙拐騙的事兒肯定沒少干,不然哪來的香油錢?

  他們的日子,可比道士過的舒坦多了。」

  「這話不錯。」朱樉點頭附和:「父皇還說過,他們既吃肉又娶媳婦兒,真的是……咱們跟著這群人學個什麼勁兒。」

  「你這話咋不敢跟父皇說?」朱棡拆台。

  朱橚道,「你們小聲點兒,人家還正給母后祈福呢。」

  眾和尚:「……」

  就當我們死了吧!

  ~

  李青回到家,在小院發了會兒呆,旋即又釋然了。

  沒必要這樣吃力不討好,只要看好朱棣就行了,再說,只要朱標不死,朱棣也不會反,用不著揪著一個姚廣孝不放。

  有空給朱標看看身體,得防患於未然……李青暗暗打算。

  半晌午。

  劉強、李玉一臉喜氣的前來稟報:

  「大人,背後指使查出來了!」

  「哦?」李青來了精神,「是誰?」

  「戶部郎中劉華的管家行的賄,讓其保密。」

  「劉華?」李青對這個人沒啥印象,但既已查明,那還有什麼好說的,「抓。」

  人都要他命了,他自不會再客氣。

  「以他為突破口,順藤摸瓜,將這群害群之馬統統揪出來。」

  「然後……」

  「然後抓人!?」劉強搶答。

  「然後把情報交給我。」李青白了他一眼,「不是說了嗎?

  現在不大肆抓人,更不大肆殺人!

  沒看那些犯了死罪的官員,被押送進京後,直接關進了大牢,都沒有處斬嗎?」

  「好吧!」劉強幹笑道,「卑職記下了。」

  李青叮囑:「天黑了再抓,動靜小點兒,掌握了證據,也不要表現出來。」

  「是,大人。」

  「還有……找些人去打聽京師附近的寺廟,有沒有叫姚廣孝的僧人。」

  「打聽和尚?」兩人面面相覷,都是一臉納悶兒,「卑職遵命。」

  李青點點頭,「先這樣,你們去忙吧!」

  「卑職告退。」

  ……

  戶部。

  劉華一臉驚慌失措,「大人,守城的將官被抓進昭獄了,這可怎麼辦啊?」

  「你不是說都安排好了嗎?」郭桓不悅道,「你還說那個李青必死呢,瞅瞅你幹的好事兒。」

  「我……」

  劉華苦著臉道,「我也沒想到錦衣衛竟如此難纏,竟然會想到從守城將軍入手,大人,你可得拉下官一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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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時候的事兒?」

  「昨天抓的。」

  郭桓大怒:「昨天抓的你現在才告訴我?」

  「我也是才知道啊!」劉華無奈道,「下官總不能,讓人一直去城門口守著吧?」

  「他會不會供出你?」

  「這個……」劉華嘆了口氣:「只是利益往來,那幾個又不是咱們的人,哪裡守得住秘密?」

  郭桓果斷道:「老劉,你即刻回去,裝瘋!」

  「啊?」劉華心涼半截兒,悽然道:「大人是要放棄卑職嗎?」

  「現在只有裝瘋才能逃過一劫。」郭桓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錦衣衛的手段你是知道的,要是不裝瘋,昭獄的苦你吃的了?」

  「我……」

  「放心,李青猖狂不了多久了,娘娘病情加重,估計也就十天半月的命。」郭桓冷笑道,「屆時,就是咱們反擊的時間。

  光是治死了皇后娘娘這一條罪責,就能置他於死地,到時候本官再想辦法接你出來。」

  頓了頓,「裝瘋還有活路,不裝瘋咱們一起玩完,你選哪個?」

  劉華咬了咬牙,點頭道:「好,下官就豁出去了。」

  「這才對嘛。」郭桓笑眯眯道,「放心好了,等風頭過了,本官會想辦法給你尋摸個差事。」

  「如此,就謝過大人了。」劉華儘管滿心不甘,卻也只能接受。

  想了想,又不放心道,「萬一對方執意抓人,並嚴刑逼供該如何是好?

  畢竟那個傢伙,可是睚眥必報啊!」

  郭桓也皺了皺眉,沉吟片刻,斷然道:「若真那樣的話,你實在頂不住,就招幾個無關痛癢的角色,行刑一結束繼續裝瘋。」

  「好,下官聽大人的。」劉華心一橫,答應下來,「還望大人說話算數。」

  ~

  劉華回去就開始了瘋人之舉,非說自己是條魚,待在水缸里不肯出來。

  李玉二人晚上去的時候,老劉已經泡的渾身發白,皮膚褶皺。

  「好嘛,又來這一招。」劉強冷笑,揶揄道,「我說本家啊,你這也太遜了,就不能想些新鮮招數嗎?」

  劉華:「嘿嘿嘿……咕嘟嘟……」

  又是傻笑,又是玩兒水,忙的不亦樂乎,根本就不搭理他。

  李玉懶得和這樣的人廢話,直接道,「據守城將軍供述,那些行刺鎮撫使大人的殺手,是你老家來的,

  而且你還行賄,讓人幫忙隱瞞殺手信息,你有何話要說?」

  劉華繼續嘿嘿嘿,對一群錦衣衛視若無睹。

  一個家眷求饒道:「大人,我家老爺失了智,不如等他病好了再說吧?」

  李玉淡淡道,「瘋病可不是免罪金牌。」

  說著,冷笑連連,「咱們錦衣衛有的是治瘋病的辦法,你放心,去了咱錦衣衛,保准治好他。」

  「來人,把戶部郎中劉華,給我綁了。」

  「別、別把我拉出來。」劉華瘋癲道,「我會渴死的。」

  說著,大口大口的喘氣,好似呼吸不上來似的,那演技……只可惜早生數百年,不然絕對是影帝級別。

  ……

  昭獄。

  李青端坐於牢門口,看著五花大綁的劉華,輕笑道:「先給劉郎中來道開胃菜。」

  「是大人。」

  李玉拱了拱手,接過下屬的廷杖走了進去,嚇得劉華連連倒退。

  「我是皇上欽點的戶部郎中,你敢對我行刑?」

  「嘖嘖嘖……」李青樂道:「這不挺正常的嘛,難道你不知道我們錦衣衛有『打著問』的特權?」

  說著,目光幽冷:「給我打!」

  「啪啪啪……」

  李玉是老人了,廷杖力度拿捏得的十分到位,既打不死人,又能讓人痛不欲生。

  「停一下。」李青道,「換個花樣,上拶刑。」

  少頃,劉華手指、腳趾被竹竿夾緊,隨著劉強、李玉發力,頓時疼得他哭爹喊娘。

  李青翹著二郎腿,怡然自得的看著,過了會兒,又道:「給劉郎中來道硬菜。」

  李玉拔出燒的通紅的烙鐵,嘿嘿怪笑著往上攮,劉華臉都白了,恐懼到了極點,同時也很憤怒。

  不是說打著問嗎?

  你光打不問是幾個意思?

  有你這樣審案的嗎?

  劉華悲憤大吼:「你倒是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