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 ^ '~*-.,_,.-*~ ~*-.,_,.-*~' ^ '*-,
朱祁鈺正處理著奏疏,聽小黃門稟報說,李青在宮門口,要進宮見他,不由心中升起一抹得意。
小樣兒,服軟了吧?
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朱祁鈺心情愉悅。
他已經領略了李青的本事,自然是想收為己用,如今人家服軟了,當然要給其一個台階。
陳高苗卻是叫苦不迭,趁著李青還沒來,可勁兒埋汰他,說什麼一朝天子一朝臣,李青是太上皇的絕對心腹,難免會三心二意,巴拉巴拉一大堆。
朱祁鈺卻不在意這些,他孤家寡人一個,要真是按這三人說法,朝中的人得整個換一遍。
見三人吵吵個沒完,朱祁鈺直接道:「三位愛卿也是正統朝的舊臣呢。」
陳高苗立即住口,臉色訕訕。
朱祁鈺笑道:「朕並不在意這個,只要是有真才實學,且忠君愛國的官員,朕都喜歡。」
「皇上虛懷若谷,令老臣汗顏。」三人乾巴巴的恭維。
朱祁鈺頷首,伸了個懶腰,道:「幾位愛卿辛苦,來人,上茶。」
小恩小惠什麼的還是有些用的,畢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三人連連謝恩,皇帝如此禮遇,讓他們心生感動。
不過,該爭取的還是要爭取,到時候稍微客氣點兒也就是了……三人喝著茶,在心裡盤算著。
一刻半鐘後,李青來到御書房。
「不用行禮了,」朱祁鈺心情不錯,「坐吧,桌子上的茶是給你留的。」
「謝皇上。」李青拱了拱手,坐下品茶。
朱祁鈺見他只顧喝茶,明知故問的說:「李愛卿來,所為何事啊?」
只要你服軟認錯,朕就不追究你不上朝了……朱祁鈺笑吟吟的望著他。
「臣確實有事要稟報皇上。」李青放下茶杯,拱手道,「不過,有三位大人在,臣有些不好意思。」
「哦?哈哈……」朱祁鈺笑著點頭,起身道:「走,隨朕去內殿說。」
他回頭,朝三人道:「三位愛卿先忙,朕去去就來。」
「臣遵旨。」三人拱手應是,但心裡有些鬱悶。
按照慣例,李青這廝定又是想出什麼壞主意了……三人恨恨的想著。
沒辦法,李青的名聲太臭了,他就是真做件有利於文官集團的事兒,別人也不相信。
走進內殿。
朱祁鈺來到書案前坐下,和顏悅色道:「你也過來坐吧。」
李青點頭,在他對面坐下。
「以前的事兒過去也就過去了,以後不犯就成。」朱祁鈺大度的說,給足了李青台階。
以前什麼事兒?李青有些納悶兒,隨即明悟朱祁鈺是說他不上朝。
李青有些好笑,卻也沒否認,不改也就是了,沒必要反駁。
「皇上,臣這次來,是……」李青看了眼跟進來的小黃門。
朱祁鈺擺了擺手,「退下吧。」
「奴婢告退。」小黃門離開。
「搞得還挺神秘。」朱祁鈺好笑道:「現在總可以說了吧?」
「是關於太上皇的事。」李青說。
朱祁鈺笑容一僵,臉色瞬間難看起來,語調有些生硬的說:「李卿有話不妨直說。」
「那我就直說了。」李青仿佛沒看到他的不喜,自顧自道,「皇上,待將空懸的缺兒都補齊後,文官集團勢必反撲。」
朱祁鈺皺了皺眉:「昂,朕知道,這個於愛卿也說過,但這跟太上皇有什麼關係?」
「他們欲求不滿,會以迎回太上皇為由,逼皇上妥協。」李青說。
朱祁鈺心中一凜,不過臉色卻緩和了些,知道自己誤會了李青,頷首道:
「李愛卿說的有理!」
頓了下,「其實朕也有意迎回太上皇,但韃靼貪得無厭,朕身為皇帝,不可做出對不起列祖列宗的事,想來……唉!」
朱祁鈺嘆道:「想來太上皇也能理解。」
李青笑著點頭:「皇上以江山社稷為重,江山幸甚,社稷幸甚。」
拍了記馬屁,李青話鋒一轉:「若他們為爭取自己利益,執意要皇上迎回太上皇,皇上打算如何做?」
朱祁鈺一滯,清了清嗓子,冠冕堂皇的說:
「兩害相權取其輕!」
李青苦笑:「皇上,一步退,步步退;他們會以這個由頭吃定你。」
「你什麼意思?」朱祁鈺語氣再次生硬起來,「你是說朕貪戀皇權,不顧太上皇安危嗎?」
「……皇上你小聲點兒。」
朱祁鈺輕哼,不過聲音確實小了下來,「太上皇若是能回來,朕讓位就是,本來朕就是一王爺,無心帝位……」
巴拉巴拉了一堆,李青是一個字兒也沒聽進去。
主要是朱祁鈺說的太假了。
當然,李青沒有任何鄙視朱祁鈺的意思,換誰上來,也不想下去。
而且就當時那個局勢,一般人還真不敢接手,朱祁鈺敢在那種情況下站出來,並知人善任,全力支持于謙,支持明軍將士,挽狂瀾既倒,扶大廈將傾,稱得上功莫大焉。
于謙是第一功臣,但若沒朱祁鈺的十足信任和支持,他也成不了事。
單憑這個,朱祁鈺就稱得上是位好皇帝。
李青嘆了口氣,道:「皇上可知永青侯?」
「永青侯?」朱祁鈺怔了下,訥訥點頭,「有所耳聞,歷經太祖、太宗、仁宣二宗,功績赫赫……呃,這又和永青侯有何關係?」
李青笑了笑,又問:「那皇上可知永青侯的下落?」
「這個……」朱祁鈺想了想,「據說他在宣德朝就致仕還鄉了,再然後,聽說去遊歷天下去了,都過去了這麼多年,想來早就過世了吧。」
「那可不一定,」李青笑道,「皇上應該聽說過,永青侯是仙人張邋遢的弟子。」
「仙人張邋遢……」朱祁鈺想了想,笑道:「所謂的仙人,不是早在永樂朝就死了嗎?」
這不怪朱祁鈺,是李青給說死的。
主要是當初朱棣找建文之心不死,李青迫不得已才做出鬨堂大孝的事。
如今也算是吃到惡果了。
李青撓了撓頭,認真道:「其實吧,張邋遢……的確是死了。」
自曝的是他,又不是小老頭,李青沒必要拉小老頭下水。
「但永青侯卻沒死。」李青道,「他不僅沒死,且還返回朝堂了。」
「這怎麼可能,他在哪兒……嘶~」朱祁鈺回過味兒來,震驚道:「你就是永青侯?」
李青點頭。
「你你你……」朱祁鈺『你』了半天,突然笑了,「你和永青侯同名同姓,就是永青侯了?」
頓了頓,「朕欣賞你,也想重用你,不過你這樣就太掉價了。」
朱祁鈺不喜,淡淡道:「誠然,你有功於社稷,但還沒到和永青侯相提並論的地步。」
李青苦笑,即便是在後世,如何證明我是我也是一大難題,何況是這時代。
沉吟片刻,李青問道:「你只比太上皇小一歲,他親政前朝局如何,親政後朝局如何,應該知道吧?」
朱祁鈺沉著臉點頭,李青沒用敬語,他有些不喜。
李青又道:「你覺得短短几年,太皇上便能撥亂反正,靠的是誰?」
「朕知道。」朱祁鈺輕哼,「太上皇親政後革除弊政,你出力甚大。」
李青笑道:「我剛來京時是個博士,和太上皇見了一面後,就成都給事中了,且他拜我為老師,稱呼我先生;
皇上以為,僅靠一面之緣,太上皇何以如此?」
朱祁鈺一怔,不知怎地,他竟有些相信了。
但理智告訴他,這不可能,沒人能活這麼大歲數,況且,李青看著是那麼年輕。
儘管留了鬍子,可怎麼看,也絕不超過三十歲。
李青滿心無奈,他知道不放大招是不行了。
「皇上,你且瞧好了。」
說著,體內真氣噴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