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憋著壞,挨個敬酒,把一群老頭子灌得五迷三道,連吃席的胃口都沒了。✌😳 ➅➈ѕ𝓱𝔲乂.𝔠𝓞𝐦 ☟🐠
其實他們也不想喝,但李青老扣皇帝大帽兒。
下面一群人都眼巴巴盯著呢,他們可不敢犯政治錯誤。
一個個菜沒咋吃,淨喝酒了,胃裡翻江倒海,心裡大罵李青的八輩兒祖宗。
李青將這些人灌得差不多了,這才大快朵頤。
這回,沒人跟他搶了。
酒席宴散,李青吃得滿嘴流油,心滿意足地拍著肚皮:還是吃席爽啊!
回頭瞅了眼郭璡等人,個個臉色漲紅,直線都走不成了。
尤其是劉中敷,臉色烏青,一副隨時要吐,卻又強忍著不敢吐的模樣。
李青忍不住大樂。
…
次日。
朱祁鎮醒來時已是天色大亮。
昨夜他初嘗情愛,貪吃了些,幾度雲雨之後,又是一番耳鬢廝磨。
女子保守,卻也並非對閨房之事一竅不通,相反,女子到了一定年紀,尤其是大家閨秀,閨房之事是必修課,不僅有畫冊,甚至還有老一輩人的言傳身教。
朱祁鎮伸了個懶腰,滿臉回味之色,習慣性地去擁佳人,卻空空如也。
「起這麼早?」朱祁鎮詫異,旋即又升起一抹心疼,踢踏上靴子就往外走。
剛出殿門口,就遇到趕回來錢皇后。
「皇上您醒啦。」錢氏拂了一禮,問:「皇上今日不上朝,不要緊吧?」
「無妨,今日朝會的事昨兒個就給辦了。」朱祁鎮擺擺手,拉著她來到內殿,略帶責怪道:「你初經人事,怎麼不好好休息?」
「臣妾要向太皇太后,太后敬茶呀!」錢氏小聲說。
朱祁鎮一滯,乾笑道:「朕竟把這事兒給忘了,好了,茶也敬了,你好好休息。」
說著,情難自禁地吻了上去。
「唔唔……」錢氏有些吃不消,輕輕推著他,弱弱道:「皇上,白天呢。」
朱祁鎮鬆開她,笑著說:「誰讓朕的皇后娘娘這麼誘人呢?」
錢氏臉紅到了脖子根兒,小聲道:「皇上要愛惜身子才是,女色傷身,若因臣妾誤了國家大事,那可就成了臣妾的罪過。」
「哈哈…放心吧,朕知輕重。」朱祁鎮捏了捏她的臉,「你好好休息,朕去忙公務去了,中午過來看你。」
「嗯,皇上去忙,臣妾不要緊的。」錢氏想起身送他,卻被按住。
朱祁鎮扶她躺下,「不用送了,歇著吧。」
少年春風得意,走路都帶風。
來到御書房,朱祁鎮幹勁兒滿滿,處理政務的效率之高,令內閣幾人側目。
…
中午。
朱祁鎮和媳婦兒膩歪一陣兒,便召李青前來見駕。
乾清宮,前殿。
「皇上你找我?」
「嗯,坐吧。」朱祁鎮抿了口茶,道:「先生,朕如今已成親,全面接管朝政在情理之中,對吧?」
李青心中一動:「皇上要直接頒發政令?」
「不錯。」朱祁鎮說:「朕準備恢復檢校,加強對官員們的監管,先生以為如何?」
「可以是可以,但問題是……」李青苦笑,「即便恢復了檢校,只怕也難有作為,不如先從錢上下手。」
「錢?」朱祁鎮詫異道,「先生的意思是,重開銀礦?」
「不,重開海上貿易。」李青道,「咱大明的那幾個銀礦,可遠遠比不上鄰國日本的產銀量,想賺大錢,還得做生意。」
朱祁鎮微微點頭:「不過,這個正是官紳最在意的,先生可是已成竹在胸?」
「確實有了些計劃。」李青點頭。
「展開說說。」朱祁鎮做洗耳恭聽狀。
李青深吸一口氣,目光湛湛道:「繞開群臣,直接和合作方談。」
「什麼意思?」朱祁鎮沒太聽懂。
「發急召讓日本國王來朝貢,藉此機會洽談貿易,明確告訴他們,只能和朝廷貿易往來。」李青說。
「那他要是陽奉陰違呢?」
李青嘿嘿一笑,「若真是這樣,那就更好了,直接發兵,搶就是了。」
朱祁鎮呆了呆,由衷道:「先生你是真黑啊,不過……朕喜歡。」
李青:「……」
朱祁鎮又說:「不過,朕還是覺得很有必要重開檢校,官員們的限制太寬鬆了,長此以往下去,會越來越難管理。」
「我的建議是,慢慢來。」李青說,「手段太激進,他們必定激烈反抗。」
「那又如何?」朱祁鎮傲然道,「現在軍隊基本上已經穩住了,朕雖然還沒執掌軍權,但他們至少不會和文臣穿一條褲子了,早晚要圖窮匕見,不如來個快刀斬亂麻;
先生你不是常說,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嗎?
既然他們翻不了天,朕又何懼之有?」
李青無言以對,但他還是不想打破辛苦經營的局面,勸道:「他們是翻不了天,但能讓你難受,還能讓皇上你的政策名存實亡,
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什麼時候才是時候?」朱祁鎮有些不耐,「朕難道就這麼一直眼睜睜看著他們,一天天做大?」
李青笑著搖頭:「保舉制廢除後,文官集團的發展受到了極大限制,尤其是現在軍隊改派鎮守太監,文官發展速度幾乎停滯,沒必要急這一時三刻。」
頓了頓,「治大國如烹小鮮,油鹽醬醋要拿捏到位,不能多了,亦不能缺了,火候更是要掌控好,輕了烹不熟,重了便會煳;
不可不慎啊!」
李青說的情真意切,朱祁鎮也慢慢冷靜下來。
良久,頷首道:「先生言之有理,是朕急躁了些,但檢校這個機構是太祖定的,其目的就是監督官員;朕是一定要重開的!」
「皇上英明。」李青先是肯定了小皇帝,接著又道,「很多事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慢慢謀劃,現在時機未到,但可以一步步創造。」
李青分析道:「現如今,保舉制廢除,皇上你已經收回了一大部分官員任免權,等再掌控了財權,你再行國策,就事半功倍了;
有錢好辦事,自古皆然!」
他舉例道:「皇上之前賞賜了打了勝仗的將士,很大程度上獲得了軍隊的好感;這不就是錢的魅力嗎?」
「有道理。」朱祁鎮深以為然,「那銀礦要不要立即重開?」
「先不急,一口吃不成個胖子。」李青說:「先穩住了貿易,待其步入正軌再說吧。」
朱祁鎮嘆了口氣,欽佩道:「還是先生目光長遠,朕有些時候太孩子氣了些,不夠成熟,行事欠思量。」
還好,小皇帝明辨是非,且聽勸。
「呵呵……皇上過謙了。」李青放鬆下來,「皇上尚且年輕,未來還長著呢,定能成為一代明君。」
朱祁鎮心情轉好,笑道:「對了,昨日那地瓜燒如何?」
李青也笑了:「自是極好,百官喝得臉紅脖子粗呢。」
「哦?哈哈……」朱祁鎮樂不可支。
~
說笑一陣兒,李青重新引回正題。
「皇上,其實很多事,看似不著邊際,實則關聯極深。」李青教道,「文臣最喜歡造勢,借勢,壯勢;
以達到勢大壓至尊,為自己謀利的目的;
皇上也可以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朱祁鎮身子前傾,做聆聽狀。
李青笑道:「皇上想重開檢校,其目的就是整頓官場,但整頓官場並非一定要重開檢校。」
「比如……?」
「直接整人!」李青道,「官場可以整頓,但以損害官員整體利益的方式整治官場,遠不如直接針對當事人。」
李青抿了口茶,繼續道:「其實,臣也以為是時候稍微整頓一下官場了,但現階段,還不能重開檢校。」
朱祁鎮皺眉道:「針對當事人……那他們不會抱團嗎?」
「未必吧。」李青笑嘻嘻道,「皇上莫非忘了,前些日子給百官的那道選擇題?」
「記得,可這……有什麼關係?」朱祁鎮有些迷糊。
李青解釋道:「皇上當時說,官員凡是滿七十,須致仕還鄉;那些個尚書、侍郎、大學士個個如臨大敵,不敢深談,何也?」
他自問自答,「其原因就是他們都知道,朝廷離開他們,不會受到絲毫影響;
因為下面的人會無縫銜接,朝政依然能照常運轉;
而那些侍郎以下的主事、員外郎等人,也迫切希望上面人能挪窩,他們好更進一步。」
李青道:「所以,只要皇上你不損害他們的集體利益,他們就不會輕易抱團,皇上想懲治個人並不難。」
頓了頓,又補充道:「皇上你可以利用整治官員個人,從而達到整治官場的政治目的,且還能通過此手段,震懾位高權重的大佬,
讓他們明白,若是不讓皇上你滿意,你隨時都能換掉他;
長此以往下去,他們會對你產生一種畏懼心理,而皇上你的帝王威勢也將進一步壯大。」
李青總結道:「權勢,一為二,二為一,權可以是勢,勢也可以是權。」
一番話,讓朱祁鎮振聾發聵。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朱祁鎮深深折服,嘆道:「先生一席話,讓朕茅塞頓開,此等金玉良言,便是萬金,也難求啊!」
李青一怔,詫異道:「皇上要賞我金子?」
「呃……要賞的,要賞的。」朱祁鎮點頭道,「先生入朝以來,立功無數,朕豈會虧待了先生,來人。」
遠處的小黃門立即上前,「皇上有何吩咐。」
「傳朕口諭,去內帑取黃金百兩,稍後給李先生送去。」
「是,奴婢遵旨。」小黃門答應一聲,喜滋滋地去了。
依照慣例,皇上恩賞,受賞之人要給送賞的太監一些回禮。
好傢夥,嘴上說著萬金難求,結果就只賞了百兩……李青摸了摸鼻子:「謝皇上賞賜。」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朱祁鎮笑呵呵的說。
確實不值一提……李青起身道:「時間不早了,皇上若無其他吩咐,容臣告退。」
朱祁鎮跟著起身,「朕送先生。」
「皇上客氣,留步。」
「朕送先生。」朱祁鎮很堅持。
李青拗不過他,只好讓他相送。
朱祁鎮一路送出宮門,才停下步子,囑咐道:「明日朝會正常舉行,先生可莫要遲到啊!」
「……知道了。」李青拱了拱手,「臣告退。」
「先生慢走。」
朱祁鎮目送李青走遠,輕聲自語:「李先生當真了得,有他相助,朕何愁大事不成?」
頓了下,「可這先生也屬實厲害的過分,日後恩賞要常有,但…升官還是算了,就讓他做個都給事中吧。」
末了,又補了一句:「朕也是為了他好。」
…
——
ps:雖然今兒只有兩章,但這一章很長,呃……寶子們輕點兒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