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悲催的朱高煦

  大軍浩浩蕩蕩地出了京城,直奔樂安。«-(¯`v´¯)-« ➅❾𝓢ĤⓊ᙭.𝕔𝐎м »-(¯`v´¯)-»

  蹇義、夏原吉、楊士奇等人也在其中,他們隱隱明白皇上的深意,所以即便渾身被顛散了架,也沒人叫苦。

  朱瞻基沒有刻意趕路,不疾不徐地挺進。

  他倒要看看,誰敢妄動。

  大軍連續行進三日,事實證明,一個敢動的都沒有。

  所到之處,地方州縣立即前來拜見,並送上補給。

  朱瞻基暗暗得意:「二叔啊二叔,別怪侄子心狠,都是你自找的。」

  ……

  樂安。

  朱高煦有些慌,他收到了朱瞻基出兵的消息。

  他沒想到這位大侄子竟有如此魄力,直接自己上陣。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朝中那些稱要暗中幫他的人,一個也沒露面,甚至連個回信兒都沒有。

  娘的,一群混帳……朱高煦咬牙切齒,但事已至此,再抱怨也沒用了。

  不過,他並沒有完全失了方寸,他堅信,自己仍有機會。

  老爺子能做到的,我一樣可以做到……朱高煦目光堅定。

  召集來諸多兒子,然後學著當年的老爺子,逐一畫餅,最後讓他們幫著聯絡樂安知州,青州衛指揮等人,準備和朱瞻基決一死戰!

  朱高煦自信,論打仗,自己絕對比大侄子強。

  「呵,他來了也好,只要擒住了他,直接就贏了。」朱高煦咧嘴一笑,取出封存的寶刀,磨了起來。

  嘴裡還哼著小曲兒,恍惚間,皇位就在眼前。

  朱高煦傻樂,刀磨得更賣力了。

  小子,真以為跟著老爺子去過幾次漠北,就會打仗啦?

  老子從小就在軍中混,又豈是你一個後生能比?

  朱高煦暗暗得意:大侄子啊大侄子,別怪二叔心狠,都是你自找的。

  ……

  一晃數日過去,朱高煦的諸多兒子也趕了回來。

  「父王,青州衛指揮說身體抱恙,無法出兵。」

  「父王,樂安知州病重,無法提供援助。」

  「父王,千戶盛堅也病了。」

  ……

  朱高煦傻眼,好半晌才回過神兒來,氣急敗壞道:「娘的,玩兒我是吧?」

  「父王,現在咱們怎麼辦啊?」一眾兒子心驚膽戰,都快哭了。

  造反可不是鬧著玩兒的,雖是同宗,但在這樣的大事上,皇帝怎麼會輕饒。

  一旦失敗,必將萬劫不復!

  「一群沒出息的玩意兒。」朱高煦怒罵道:「人還沒打上來呢,你們就嚇著了?如此怯懦,要是擱太宗皇帝那會兒,太宗非扒了你們的皮不可。」

  「父王,別說太宗了,當今皇上也會扒了孩兒們的皮啊!」朱瞻域帶著哭腔說。

  朱高煦怒目圓睜:「老子還沒輸呢,你哭個球啊!?」

  這和輸了有什麼區別……朱瞻域心說:根本不用打,也沒的打啊!

  「父王,咱們現在該怎麼辦啊?」

  「急什麼?」朱高煦罵道,「都別吵,讓我好好想想。」

  他不怎麼靈光的腦子超負荷運轉起來,臉上陰晴不定:老爺子當年是從哪兒開始來著?

  想了半天,朱高煦終於想起來了,嘴角不由浮現一絲笑意。

  「我們堅壁清野!」

  「堅壁清野有什麼用啊!」漢王妃陰沉著臉進來,「樂安連個城都沒有,拿什麼來守?」

  朱高煦臉色一僵,繼而惱羞成怒:「你成心拆台是吧?」

  「我說的是實話。」漢王妃寒著臉,漢王一脈都要嗝屁個球了,她哪裡還顧得上規矩,「你趕緊去負荊請罪,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放屁!」朱高煦火了,「老子就是死,也不會投降。」

  「你不怕死,可兒子呢?」漢王妃也火了,「你想死,別拉著他們一起啊!」

  「放肆,放肆……!」朱高煦都要氣瘋了,「老子就是太把你當回事兒了,你莫要恃寵而驕,信不信本王現在就休了你?」

  漢王妃氣苦:「王爺啊,眼下都到火燒眉毛地步了,你怎麼還執迷不悟呢?

  根本贏不了的,就算堅壁清野,也沒那個時間了啊。」

  「我不管,我朱高煦即便是死,也得是堂堂正正的戰死,投降那是懦夫的行徑,豈是大丈夫所為?」朱高煦哼道:「少他娘囉嗦,便是只有本王一人,照樣……」

  「嘭——!」

  朱瞻域一記偷襲,朱高煦兩眼一翻,後面的話咽了下去。

  「母妃,現在怎麼辦啊?」

  漢王妃苦嘆:「把他綁了,然後恭候皇上到來。」

  ……

  眼瞅著即將挺進樂安,仍是未看到分毫造反的跡象,朱瞻基不禁有些納悶兒:二叔這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李青也有些不解,雖說漢王人是憨了點兒,但既然敢造反,肯定有些資本,怎麼會毫不設防?

  難道是因為樂安沒有城池?

  朱瞻基命大軍原地駐紮,隨後著人去打探情報。

  是夜,探子回歸,將漢王府的情況如實稟報。

  朱瞻基聽後,都給整無語了:「搞什麼啊,他這造反怎麼跟過家家似的?」

  李青卻是長舒一口氣,不管怎麼說,沒鬧出大亂子就好。

  能這樣不費一兵一卒,已是最好不過。

  ……

  大軍休整一夜,次日挺進樂安。

  漢王府被圍得水泄不通,朱瞻基翻身下馬,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進王府。

  王府上下,跪得整整齊齊。

  「朱高煦呢?」朱瞻基直呼其名。

  「回皇上,漢王在後院廂房。」漢王妃顫聲解釋,「漢王已經深刻意識到錯誤,將自己綁了起來。」

  朱瞻基揚了揚下巴,「李卿,你去將他帶來。」

  「臣遵旨。」李青拱了拱手,走到漢王妃跟前,「勞請王妃帶路。」

  ~

  「放開老子,有种放開老子,李青你他娘當初沒少收老子的金……」朱高煦干張嘴,一個字兒也蹦不出來,氣得青筋直冒。

  李青訕訕道:「皇上,漢王已授擒。」

  朱瞻基斜睨了李青一眼,清了清嗓子,喝道:「朱高煦,何故造反?」

  「……」朱高煦怒視朱瞻基,雖然一個字兒沒說出來,但從口型判斷,說的肯定不是啥好話。

  朱瞻基伸了伸懶腰,突然覺得意興闌珊。

  於是,瞥了于謙一眼。

  于謙看到皇上示意,立即站了出來,但他沒讀懂皇上的意思。

  李青上前低聲道:「皇上是讓你罵漢王。」

  這樣麼……于謙點點頭,來到漢王身邊。

  「汝今所行之事則可惡也,而令吾所氣憤!」于謙嘗試著罵了一句。

  朱高煦眼睛瞪的溜圓,都要氣炸了,但朱瞻基卻不滿意,「于謙,你是永樂十九年的進士,就這點兒墨水嗎?」

  于謙回身拱了拱手,再轉過身時,已是噴子附體。

  畢竟是做過都給事中的人,曾經當過言官,罵起人來自然手拿把掐。

  于謙正詞嶄嶄,聲色震厲:「汝行此不義之事,不怕五雷轟頂,死於非命嗎?

  汝勇悍無賴,非但不忠,且叛父,汝良乎?

  汝無君無父,人哉?非人哉!

  察汝之行,莫如豚彘乎?

  ……」

  于謙聲如洪鐘,越罵越上頭。

  除了沒沾親帶故的罵,其他該罵的、能罵的,全都罵了個遍,把朱高煦罵的豬狗不如。

  朱高煦氣呀,他可太氣了,奈何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只能被動挨罵。

  他額頭青筋暴露,面龐充血,渾身都在哆嗦。

  楊榮見風頭都讓于謙搶了,於是趁機高聲道:「漢王伏地,戰慄頓首,言臣罪萬死、萬死,惟陛下命。」

  一邊說,一邊拿小本本記。

  誒…呀!

  朱高煦氣急攻心,臉紅的像隨時爆炸的氣球。

  沒這麼欺負人的啊!

  殺人不過頭點地,李青都覺得過分了。

  「噗……!」

  朱高煦一大口鮮血噴出,通紅的面龐瞬間煞白,接著,頭一歪,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