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錦衣因我而更強

  大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不說話了,包括那位僉事劉明。🐟✌ ❻❾ⓢнยא.𝓒𝕠m 👮🐤

  李青起身,團團一揖,「諸位大人,沒時間了,駙馬歐陽倫之事因我而起,我一人扛下就是。」

  千戶張靖之前跟他有些過節,譏諷道:「你一個人扛?

  你扛得動嗎?」

  「扛得動!」李青淡淡道,「我還是娘娘的主治醫生。」

  眾人一怔,細細琢磨一下,發現或許真有可行性,不過誰也不願先發表意見。

  他們不想扛,但也不好說出讓一個錦衣千戶去頂缸的無恥之言,一時間默在那裡。

  「我跟你一起。」

  毛驤開口道,不是他仗義,而是作為錦衣衛一把手,他根本沒有推卸的可能。

  就算李青真想全扛,他毛驤也無法全身而退。

  事實上,李青查駙馬歐陽倫是他默許的,目的想藉此擴大錦衣衛的影響力。

  本想投石問路,卻不曾想,竟掀起了滔天巨浪。

  歐陽倫的犯的罪行,遠遠超出他的預料,大到即便皇上想保女婿都保不住。

  眾人面面相覷,劉明問道:「李青,你為何要這樣做?」

  「皇親國戚、文臣武將,錦衣衛皆有稽查職權,卑職可有做錯?」

  劉明臉上一熱,也不好再說什麼。

  張靖哼道:「不過是匹夫之勇罷了,官場的水深著呢,你一個剛入職的千戶就想攪動風雲,簡直痴心妄想,這下好了,把整個錦衣衛都搞的被動了。」

  李青看他也不順眼,當下不再客氣:「你張千戶不敢做的事我做,你張千戶不敢管的人我管,

  飛魚服、繡春刀,上拿皇親、下緝污吏,

  先斬後奏,皇權特許!」

  這一席話說出來,眾人只覺振聾發聵。

  李青不再理會張靖,抱拳道:「諸位大人,或許李某這次會給錦衣衛帶來一些麻煩,

  但,

  錦衣衛將因我而更強!」

  傲然言罷,李青收起桌子上的罪證,轉身出了大堂。

  毛驤深吸一口氣,掃了眼眾人,緊跟著出了大堂。

  幾位鎮撫使、僉事、同知相互遞了個眼神,輕輕點頭。

  劉明朗聲道:「諸位,錦衣衛能否再進一步,就在今日了,不能指揮使大人和李青他們單獨扛。」

  張衡瓮聲道:「進宮!」

  ……

  飛魚服、繡春刀、螳螂腿、馬峰腰。

  能當上錦衣衛高層的人,除了能力出眾之外,統統有一副好皮囊,而且個個武藝不俗。

  幾位鎮撫使、同知、僉事行在最前面,端的威風。

  四位千戶緊隨其後,也是儀表堂堂,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在街道疾馳。

  一行人很快追上了毛驤,卻不見李青身影。

  毛驤見他們跟了上來,急道:「李青那混小子跑地太快了,快點兒跟上。」

  想起當初李青的豪言壯語,毛驤嘀咕道,「那小子該不會真能打二十個吧?」

  ~

  李青腳下生風,一路急奔,生怕被歐陽倫夫婦惡人先告狀。

  一進宮,李青就直奔御書房,不料卻撲了個空。

  略一思索,他又馬不停蹄地趕往乾清宮。

  然而,還是晚了一步。

  李青到時,朱元璋一家人正談笑風生,闔家歡樂呢。

  女兒捶肩、女婿遞茶,老朱舒服得不要不要的,笑聲朗朗。

  朱標、馬皇后也是一臉輕鬆愉悅,嘴角帶笑。

  誰道皇家無親情?

  李青深吸一口氣,施禮道:「微臣參見吾皇萬歲、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公主殿下。」

  「平身。」朱元璋心情很好,指了指一旁的年輕男子,「這是咱的駙馬。」

  李青咂了咂嘴,拱手道:「下官見過駙馬。」

  「李大人莫要多禮。」安慶接過話頭,「李大人來此,可是為了給母后看病?」

  不是,揭發你老公來的……李青搖頭,「是公事。」

  「公事?」安慶怔了一下,旋即臉色微變,很快又恢復如初,笑道,「剛才與父皇談天,聽聞你就是那位醉仙樓李先生,李千戶可真是深藏不露呢。」

  最後四個字,她語氣微重,警告意味十足。

  歐陽倫微笑道:「那兩首詩詞,堪稱絕艷,李先生大才。」

  李青笑笑,不接這兩口子的話,朝朱元璋道,「皇上,臣有要事稟報。」

  安慶笑容一僵,不悅道:「你一個千戶能有什麼事兒?

  父皇好不容易得閒,有什麼事讓毛驤處理便是,父皇裝的是天下九州,哪有空管雞毛蒜皮的小事?

  你且退下吧!」

  「安慶!」朱標瞪了妹妹一眼,看向李青,「有什麼公事?」

  李青看了馬皇后一眼,乾笑道:「娘娘,請您迴避一下。」

  「放肆!」安慶怒道,「李青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驅使母后。」

  她拉著朱元璋的胳膊,恨恨道:「父皇,你治不治他的罪?」

  朱元璋也有些不悅,「李青,你有到底什麼事兒?」

  李青無奈,取出懷裡的罪證,雙手奉上,「駙馬都尉歐陽倫,橫徵暴斂,以超低價格收購茶葉,而後又大批量走私關外,

  所遇關卡概不繳稅,且還毆打巡檢稅吏,光是打死的稅吏就高達十七人,

  間接害死百姓無算。」

  此話一出,大殿氣氛陡然一變。

  歐陽倫瞬間變色,安慶驚怒交加,朱標、馬皇后一臉不可置信,朱元璋也是大為錯愕。

  「父皇……」安慶吧唧一跪,開始喊冤,眼淚嘩嘩的流。

  還一個勁兒的指責李青無中生有、憑空捏造、胡言亂語、無可救藥……

  朱元璋一時間有些迷糊,雖然在一眾駙馬中,歐陽倫的家世最低,但其學歷是最高的,進士出身。

  他對這個寒門出身,才華橫溢的女婿感官很好,實在不敢相信這個溫文爾雅的女婿,會做出如此惡劣之事。

  安慶泣聲道:「父皇,李青整日待在京師,除了嫖妓,還是嫖妓,就算駙馬真有過失,他怎麼可能會知道?

  而且還不報給錦衣衛指揮使,直接上達天聽,父皇你說他安的是什麼心?」

  安慶哭的那叫一個慘,演技放到後世,不說拿小金人,也足以碾壓流量小花。

  「父皇…您忘了楊憲了嗎?」

  朱元璋臉色倏地一變,看向李青的目光也不善起來,「李青,咱平生最恨的就是別人騙咱。」

  「皇上,這些罪證都是查有實據,您要不信,大可讓錦衣衛去查!」李青十分坦然。

  朱元璋將信將疑,走上前一把奪過證詞看了起來,越看臉色越難看,沙包大的拳頭握得咯咯直響。

  安慶兩口子手腳冰涼,那些事兒沒抖落出來不是掩藏的好,而是沒人敢查,真要去查,一查一個準。

  「父皇,這都是李青的奸計,他就是想往上爬……」

  這時,殿外響起一陣洪亮的聲音。

  「微臣錦衣衛指揮使毛驤,

  微臣錦衣衛鎮撫使張衡,

  微臣錦衣衛僉事劉明……有十萬火急之事,啟奏聖上!」

  朱元璋已經從震驚、憤怒中冷靜下來,他自問看人很準,李青絕不是那種為了上位不擇手段之人。

  而且,但凡有點腦子,也不會用誣陷駙馬這樣的昏招。

  現在又聽在京錦衣衛高層全來覲見,心裡已然對證詞上的內容信了八分。

  他目光幽冷的看向歐陽倫,後者牙關打顫,渾身哆嗦,卻仍強撐,心存僥倖。

  安慶公主一邊哭,一邊喊冤,心中也藏著僥倖的心思,認為錦衣衛不敢讓父皇過於難看。

  朱元璋呼出一口抑鬱之氣,沉聲道:「進!」

  少頃,一行九人走進大殿,下拜行禮,而後力挺李青。

  眾口一詞,就連朱標和馬皇后也不得不信,李青所言句句屬實了。

  「父皇恕罪,父皇恕罪啊……」歐陽倫再無一絲僥倖,磕頭如搗蒜。

  安慶公主跪著挪到朱元璋跟前,拉著他的衣袖,梨花帶雨,「駙馬一時糊塗,求父皇開恩……」

  朱元璋一把甩開,震怒道:「將歐陽倫押進大牢,嚴加審問。」

  「毛驤。」

  「臣在!」

  「命在京錦衣衛即刻趕往巴蜀,給咱事無巨細的查。」

  「微臣遵旨。」

  「李青,你來審問歐陽倫。」朱元璋恨聲道:「無需顧忌什麼,就按錦衣衛的流程來,該怎麼審就怎麼審!」

  安慶都哭成了淚人,淒楚道:「求父皇……」

  朱元璋惱怒道:「別叫咱父皇,咱沒你這樣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