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上次這麼生氣,還是因為建文。🐊👑 ❻➈𝕤卄υ乂.𝔠𝓞ⓜ ♣♡
「朱高熾,你真當朕不敢廢了你不成?」
「你要廢,廢就是了。」小胖無所畏懼,「反正我也不想幹了。」
「好,朕這就成全你。」朱棣冷聲道,「即日起……」
「皇上三思。」李青疾步上前,點了朱棣兩下。
朱棣愣了愣,接著就發現自己干張嘴,發不出音兒了。
「太子、漢王、太孫,你們先迴避一下。」
小胖點頭:「兒砸,跟爹回去吧!」
「爹,我想……」
「你不想。」小胖冷聲道,「跟我走!」
朱瞻基滿心不願,卻也不敢違背,耷拉著腦袋跟著父親出了客堂。
朱高煦是打死也不肯走,這是他離太子之位最近的一次,剛要不是李青動手腳,興許他這會兒就是太子了。
「李青,你到底施了什麼妖法,快快給我父皇解開。」
朱高煦暴怒,他再次見識到李青有多狗了,金豆子收的那麼爽快,不辦事也就算了,反而站到他對立面。
朱棣也氣得不行,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想揍李青,又攆不上,只能無能狂怒。
李青道:「皇上你現在正在氣頭上,不宜妄下決定,你讓漢王先離開,臣就給你解了禁制。」
「你放肆!」朱棣用唇語罵道,「我@#¥……」
李青也不在意,只要他聽不見,那他就沒有挨罵。
好一會兒,朱棣的怒氣逐漸降下來,示意朱高煦離開。
朱高煦心有不甘,唯恐出現變故,「父皇,咱們回宮,御醫肯定有辦法。」
朱棣一瞪眼,抄起桌上的菜碟就招呼了上去,嚇得朱高煦一哆嗦,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李青履行諾言,給他解了禁制。
恢復了說話能力,朱棣火氣再一次上來,寒聲道:「李青,當朕不敢殺你嗎?」
任何一個帝王,都無法容忍李青剛才的行為,包括朱棣。
儘管李青有從龍之功,但也不能對皇帝動手,朱棣要是這都能忍,那他就不是朱棣了。
「皇上要罰,待會兒再罰,先聽我把話說完。」李青反問道,「廢了太子,讓誰接替?
太子適才所言,雖然大逆不道,卻也不無道理,不是嗎?」
李青嘆道:「有太子在,你可以任性,可要是讓漢王做了儲君,你還能那樣嗎?
大軍出征,皇上為何解除太子禁足,讓他監國?
其實,你心裡也不認為漢王能勝任之位,誰能做太子,你再清楚不過。」
「這是朕的家事,輪不到你指手畫腳。」朱棣怒道。
「這是天下人的事!」李青嚴肅道,「若下一任皇帝如你這般,你真就放心?」
朱棣一滯,沉默下來。
良久,才恨聲道:「讀書人的心都髒,文官集團沒一個好東西!」
「這個團體是不好,但也不能說沒一個好人。」李青道,「如夏原吉,蹇義,皇上對他們不也高度肯定嗎?」
朱棣緩緩平靜,沉吟少頃,「那你有什麼建議。」
「別鬥了,讓漢王就藩吧!」李青認真道,「靖難之役、數次北伐、南征交趾、通運河、建新都、編撰大典……
大明的家底兒早就被掏空了,不能再這麼下去了,讓大明歇歇,讓百姓也歇歇。」
又是很長一段沉默,朱棣無奈點頭,「好,依你所言。」
頓了頓,「咱們的帳咋算?」
「什麼帳?」李青詫異。
「你他娘敢對老子動手,當老子是泥捏的不成?」
李青訕訕道,「皇上你想怎麼罰?」
「朕想剁了你!」
「我有免死鐵券。」
「朕不認。」朱棣相當不要臉,「朕發的,解釋權歸朕所有。」
「……」李青問,「太祖皇帝發的,你也不認?」
朱棣一呆,驚詫道:「父皇也發你免死鐵券了?」
「嗯,太祖可比皇上你強多了。」
「你……」朱棣氣結,但又不敢反駁,哪有兒子跟老子攀比的,「罰你十年俸祿!」
「哎哎哎……皇上你是不是玩不起?」李青急了,「我為大明流過血,我為大明立過功……」
巴拉巴拉……
朱棣被吵的頭疼,「不罰你也成,現在國庫空虛,你要能想辦法解決,朕不但不罰,反而有賞。」
「如果是這樣的話……臣有一計!」
……
東宮。
朱瞻基氣急敗壞道,「爹啊,你是不是傻?
你這樣,二叔做夢都能笑醒。」
他想不明白,老爹平日一向老實本分,今兒是咋了,「爹,聽兒子一句勸,跟爺爺認個錯,事情還有轉還的餘地。」
「兒子,你就那麼喜歡待在這兒?」小胖苦笑搖頭,「這可不是個好地方,做皇帝也沒什麼好的,爹是沒得選,若有的選,我早就回北平了。」
朱瞻基憧憬道:「九五至尊啊,誰不想?」
「我不想!」
「……」朱瞻基氣急,「爹,你是太子,是嫡長子;我是太孫,是嫡長孫;
這本來就是咱們的,你幹嘛往外推啊?」
小胖皺了皺眉,罵道:「你被權力沖昏了腦袋,去書房讀書去,沒有我的允許,不得外出。」
「爹……」
「快去。」
朱瞻基滿臉落寞,「孩兒遵命。」
……
翌日,早朝。
一向不上早朝的李青來到奉天殿,尋摸了個位置站下,等著老四到來。
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直到旭日東升,朱棣才姍姍來遲。
李青一看就知道,這廝多半是昨夜風流太過,起晚了。
昏昏欲睡的群臣見皇上來了,頓時精神一振,行君臣大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
朱棣擺了擺手,坐回龍椅,瞧了眼一旁的站班太監。
小太監會意,取出聖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召曰:
漠北一戰,大破瓦剌,斬敵數萬,參戰士兵,補發兩個月俸祿,小旗、總旗補發四個月俸祿,百戶、千戶半年;
賞武城侯、安平侯、武安侯……黃金百兩,綾羅綢緞二十匹;
永青侯斬瓦剌首領馬哈木,居功至偉,賞黃金千兩,綢緞百匹,加兵部尚書銜!
欽此!」
將士們出生入死,理應獲得獎賞,朱棣這個武皇帝,自然不會虧待他們。
「臣等,謝皇上隆恩。」武將們個個喜氣盈盈,下拜行禮。
文官們卻是個個臉色難看,兵部尚書罷黜、侍郎被斬、內閣盡皆下獄,太子被禁足……現在皇上又大賞武將,他們臉色能好看才怪。
尤其是李青擔任兵部尚書,更是讓他們如鯁在喉。
兵部尚書名義上是管軍事的,實際上就是個文職,並不負責打仗,而是配合調度軍需,兵部尚書沒有兵權,就是個文職。
什麼時候,勛貴也能擔任文職了?
文官心裡憋屈,不是一般的憋屈,比洪武朝的文官還難受。
洪武朝的文臣雖然也不受重視,但好歹有個盼頭,太子朱標,地位堅如磐石。
而永樂朝的太子,不是被禁足,就是身邊的文臣被下大獄,簡直令人絕望。
「皇上,國庫吃緊啊!」戶部給事中出班奏道,「下半年的賦稅剛進京,就有大半用作通運河、建新都上面,這才八月份兒,下一波賦稅,要到明年五月份,還有近一年時間……」
「無妨,朕自有辦法。」朱棣不以為意。
夏原吉出班,「敢問皇上,有何良策?」
「預先增收明年賦稅。」
「萬萬不可。」夏原吉臉色一變,「皇上,百姓窮啊,若提前增收賦稅,勢必讓百姓更加艱難,甚至難以維持生計,到時候會有大量流民出現,甚至……激起民變。」
「皇上三思。」文臣盡皆拜倒,「子曰: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
朱棣也不急,等文臣吵吵的差不多了,才道:「朕何曾說過,要提前增收百姓賦稅了?」
夏原吉稍稍鬆了口氣,疑惑道:「那皇上的意思是……」
「收地主富紳的。」朱棣道,「夏原吉,朕交給你一個任務。」
「皇上請說。」
「重新丈量土地。」朱棣道,「尤其是地主,給朕丈量仔細了。」
夏原吉拱手道:「臣遵旨!」
大部分文官聽到這話,人都傻了,這還讓不讓人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