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衙門大牢。׺°」˜`」°º× ׺°」˜`」°º×
十幾個富紳被單獨關押,李青根本不給他們串供的機會,一個一個用刑,一個一個審。
這些人嬌生慣養,哪裡頂得住酷刑,沒多久就先後招供,但他們也不傻,知道招供意味著什麼,於是大刑過後,立即翻供。
一口咬定自己是冤枉的,是屈打成招,並且大聲嚷嚷著李青受賄之事,想以此,讓李青投鼠忌器。
但李青是啥人,根本不在乎這個,他敢收禮,又豈會怕被威脅。
給朱棣的信,已經寫得明明白白,壓根沒在怕。
至於翻供,這不要緊,繼續用刑就是了。
富紳們被折磨了一日,徹底沒了脾氣,老老實實地簽字畫押,再想想王林的的話,他們一個個腸子都悔青了。
於是乎,他們把知府王林賣了。
李青笑眯眯的表示:「放心,他跑不了。」
很快,在家生病的王林也被抓到了大牢,經過一頓大刑…審訊,王林招供,和富紳們一起被押上斷頭台。
午時三刻一到,這些個蘇.州富紳,盡數人頭落地。
夏原吉見事已成定局,朝李青道:「永青侯,殺官形同於造反,富紳也算是百姓,按大明律,百姓造反只斬頭目,時不宜牽連過廣。」
他建議道,「不如判其家人流放戍邊,這樣也有利於江山社稷,你說是不?」
他這話對,但不全對,李青不是一般的官,而是欽差,代表著皇帝。
殺欽差,可比殺官員的罪重多了。
不過,李青也不想大開殺戮,抄家充盈國庫的目的已經達到,沒必要趕盡殺絕,點頭同意。
李青道,「抄家的事,我就不摻和了,織造局那邊兒還有很多事要忙。」
「夏尚書、新城侯、紀指揮使,你們相互監督…不,相互配合,抄出具體數額後,給我說一下就成。」
夏原吉欣喜,張輔淡然,紀綱的臉色不太好看,三人抱拳答應。
……
接下來的日子,李青忙碌起來,一邊監工織造局的建設,一邊培訓織工,分工序生產的注意事項。
一個月後,織造局完工,與此同時,負責管理織造局太監們也趕了過來。
大量的織機被搬進織造局,經過培訓的織工很快上手,李青開始帶太監。
又忙活了大半個月,李青總算是閒了下來。
同時,夏原吉他們也將查抄明細整理好了。
十幾個富紳的耕地、金銀、糧食、古玩字畫、宅院、酒樓……這些個祖祖輩輩老牌富紳,家資全部累加起來,數目駭人聽聞。
——大明一年半的賦稅。
不過有許多都是不動產,像酒樓、宅院,一時間難以轉賣出去,能立即供朝廷花銷的,只有兩千三百多萬兩。
參與抄家的人,個個震驚無比。
都知蘇杭富,但誰也沒想到會富成這樣,簡直富的放屁都流油。
眼下已進入臘月,不過江南並不算冷,蘇.州事了,李青便帶著三女去了杭.州。
……
李青趕到杭.州時,差三天就過年了,古人對年節看得很重,他本想著年後再下手,不料,杭.州知府主動上門,還把本地的富紳全帶了來。
眾口一詞,表示全力支持朝廷。
王林及十幾位富紳的下場如何,他們已經知道了,和抄家砍頭相比,大出血也不是不能接受。
李青自然樂得接受,不過年關即將到來,百姓都忙著過年,他也不想剝奪百姓短暫的幸福。
只是讓知府、富紳,回去準備,過了元宵節再開工。
安頓好後,李青便帶著三女遊山玩水,彌補在蘇.州時的虧欠。
三女一身對襟小襖,略施脂粉,最小的婉靈都要三十七了,青春已不再,但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的緣故,李青瞧著依舊風華。
這個時節,西湖比較冷清,不過幾人興致很高,租了艘小船蕩漾在湖中央。
小船不遠處,有十來艘小船,無形之間就四人拱衛在中央,是負責保護李青的錦衣衛。
錦衣百戶嘆了口氣,嘀咕道:「大過年瞎跑啥呀,還不如回去喝個小酒呢。」
冬天的西湖,風景一般,加上這些糙漢子缺乏審美細菌,那叫一個無聊。
李青倒是悠哉游哉,和三女說說笑笑,講著白素貞和許仙的愛情故事,聽的三女眼淚嘩嘩……
游完西湖,又逛起了街,直到臨近傍晚,四人才興盡而歸,錦衣衛們可算是鬆了口氣。
他們忽然覺得,遊山玩水比他娘辦案拿人還累。
大過年的,李青給每個錦衣衛發了個紅包,不多,但足以讓他們美美吃喝一頓。
收了好處,錦衣衛也露出笑臉,連晚上巡夜都更賣力了呢。
畢竟,拿錢不辦事這麼沒品的人,太稀少了。
除夕夜,守歲。
四人嗑著瓜子聊著天兒,仿若當年。
過了大年初一,李青又開始了遊山玩水,錦衣衛叫苦不迭,卻也不敢怠慢,混在人群中盡職盡責的保護著欽差大人。
快樂悠閒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李青覺得還沒玩兒呢,就到了元宵節。
度日如年的錦衣衛總算是鬆了口氣,終於不用滿大街瞎雞兒逛了,這半個月下來,他們腿都要斷了。
吃元宵、賞花燈後,玩盡興的李青投入到了工作中。
知府、富紳相當配合,甚至可以說是鼎力相助,只兩個月的功夫,便將織造局建好了。
李青這邊兒言語一聲,那邊兒富紳就乖乖送來桑蠶、織機、織工,生怕伺候的不到位,惹得這位欽差不快。
這個配合勁兒,搞的李青都不好意思了。
他真想來一句:「你們別怕,我是個好人。」
三月中旬織造局便順利運作,李青上書讓朱棣派太監來,而後又帶了半個月的太監。
一切步入正軌後,李青並未急著離開,而是拉上三女繼續遊山玩水。
這個時節,正是風景好的時候,忙完公務的李青徹底玩嗨了,一點兒要回去的意思都沒有。
錦衣衛生無可戀的跟著,攤上這麼個貨,他們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李青是欽差,是永青侯,他們可不敢提意見,不爽歸不爽,但一直盡職盡責。
五月初,終於有人治他了。
朱棣眼瞅著事兒辦完了,這廝就是不回來,當即傳旨令他即刻回京,不得延誤。
錦衣衛聽完旨意,差點喜極而泣,仰臉望天,內心高呼:「皇上聖明啊!」
……
五月中旬,李青回到京師,歇息一日後,進宮復命。
御書房。
李青將織造局的事情,詳細闡述了一遍,朱棣聽的頻頻點頭。
小胖替李青說話道,「父皇,青哥…李卿立了這麼大的功,是不是該獎賞啊?」
還得是小胖……李青矜持道:「太子過譽了,食君之祿為君分憂,這些都是臣子的本分。」
「有功還是要賞的。」朱棣笑道,「說吧,想要什麼,朕無有不允。」
李青想了想,「要不,給臣放半年假吧?」
「這個……」朱棣輕咳兩聲,「你換一個,朕無有不允。」
無有不允就是個屁……李青無語:「皇上看著賞吧,臣無有不應。」
「嗨,你這廝……」朱棣正欲發飆,卻聽小黃門進來稟報:「皇上,解學士、揚修撰、夏尚書……求見。」
朱棣壓了壓火氣,「昂,讓他們進來。」
少頃,十餘位文臣進來,資格最淺的楊士奇、楊榮,走在後面,抬著一口箱子。
而同為內閣成員的解縉,卻自大地走在眾人前面,且滿臉自豪。
「諸位愛卿,有什麼事兒嗎?」
解縉一臉喜氣,率先拜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書已修成。」
「這麼快?」
「這麼快?」
李青、朱棣幾乎同時出聲,皆一臉驚訝。
朱棣此刻心情激盪,也懶得李青計較了,連忙上前打開箱子,看了起來。
片刻後,他緩緩合上,問道:「就這些嗎?」
解縉拱了拱手,「皇上英明,都在這兒了。」
他矜持道,「文獻大成是臣匯集學者百餘人,仿照《韻府群玉》、《回溪史韻》二書體例,歷時……」
「什麼玩意兒?!」
朱棣將《文獻大成》丟進箱子裡,臉色陰沉道,「朕之前怎麼說的?」
解縉臉上的喜色一僵,訥訥道:「皇上說要修一本千古第一奇書。」
「這也算千古第一奇書?」朱棣冷哼道,「朕說過,要囊括古今所有的典籍文章,經、史、子、集、釋藏、道經、醫術、陰陽數術……只要是有的,都要歸納進來,可你這是啥?」
朱棣吼道:「滾回去重修!」
解縉臉一白,本以為能受封賞,卻不料換來的是一通臭罵,整個人都蔫兒了。
他囁嚅道:「皇上,那樣的話……百餘人根本不夠,只怕千人都…而且,收集書籍耗費的錢財也……」
「人才,書籍都不是事兒。」朱棣闊氣道,「你儘管去做,朕全力支持,但得把書給朕修好。」
夏原吉心中一緊,忙開口道:「皇上,國庫吃緊啊!」
「你放屁!」朱棣氣道,「抄家抄了那麼多錢,上半年的賦稅馬上就要運往京師,你告訴朕沒錢?」
夏原吉苦笑道:「皇上,這個錢呀,它不能這麼花,您聽臣說,這日子呀,得精打細算……」
「朕不聽!」朱棣罵道:「你他娘就會哭窮,國庫有沒有錢朕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