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別說你了,就算是我,也想不通!」咬牙看著楚雲率軍遠去,陳宮大為遺憾地說道。
原來,陳宮這所謂「五千兵馬」駐守的營寨,不過是個誘敵深入的餌罷了。
他的目的便是吸引曹操派兵夜襲此營,故意將此設為空營,只留零星十幾位將士扮作守軍混淆視聽,實際營中並無其他守軍,他的兵力全部屯於此處以南的蕭縣,白天休息,夜間出蕭縣於營寨外藏匿,守株待兔。
他吩咐將士們在空營中堆滿類似稻草等易燃之物,一旦曹軍誤入其中,夜間負責埋伏的陳宮便會率軍縱火,待火攻起效後,再率軍殺曹軍一個措手不及。
但陳宮也著實沒想到曹操手下的哨騎如此幹練,竟當晚就探得陳宮空營的位置,陳宮於蕭縣收到消息後,便率將士急不可待地趕赴空營旁,只待楚雲一聲令下,攻入營中,他便可趁勢發起火攻,大破楚雲的羽林騎。
入了營寨的騎兵,機動性遠不如在平原作戰時靈活,陳宮只需派矛兵駐守各營寨大門,而後由弓弩手放火矢遠程射殺曹軍,就幾乎是微操勝券。
只可惜不知是天意弄人,還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心系師兄曹昂安危的楚雲,並未洞察到陳宮的陰險之計,只是急於搜尋曹昂的下落,竟放棄攻寨,任由「煮熟的鴨子飛走了」。
結果到頭來,機關算盡的陳宮才是真正眼睜睜地看著煮熟的鴨子飛走。
成廉看著楚雲等人遠去的背影,不甘心地向陳宮道:「先生,要不我們趁敵軍還未發現我們,現在就追殺上去?!」
陳宮精心布置一番後,最後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他的心中比成廉更加不甘。
但他還是理智地搖頭道:「斷然不可,敵軍的數量不亞於我們,且都是騎兵,能被曹操委以此任,前來襲擊我們大營的,十有八九是精騎。
他們中了圈套殺入空營中,我只需火攻,只要火起,他們便是瓮中之鱉,不堪一擊。
可現在他們並未中計,這周圍皆是一望無際的平原,我軍大多是步軍,如何與同等數量的騎兵抗衡?」
成廉也是一員屢經戰陣的驍勇之將,陳宮說出的這番淺顯道理,他自然也懂。
只是他此刻的心情,就好像精心準備魚餌打算釣上一條大魚的垂釣者。
好不容易盼來了一條大魚,看著它在魚鉤面前躊躇徘徊許久後,結果竟不肯咬鉤,扭頭走了!
成廉現在氣得,仿佛恨不得將手中的魚竿丟到一旁,褪去衣物跳進河裡強行將那條遁走的大魚用手撈上來。
「那先生的意思是,我們回蕭縣?」成廉試探著問道。
陳宮搖頭道:「當然不回蕭縣,我們要回,也是回小沛。」
「小沛?溫侯不是在小沛駐軍嗎?我們何須回小沛?」成廉呆滯片刻,問道。
「誰和你說,溫侯還在小沛?」陳宮得意一笑,揚長道。
「溫侯不在小沛?!難道說……?!」成廉驚呼著問道。
「你猜的沒錯。」陳宮傲然一笑,「你以為,曹操只派了這一路兵馬來襲我們的大營?知道方才這一路人馬為何匆匆離去嗎?」
「莫非還有另外一路人馬?!溫侯正在與他們交戰?!如此說來,這一路人馬,是前去支援他們了?」
經過陳宮一番提醒,成廉倒是猜到了八九不離十。
「想不到成將軍心思如此縝密,竟能想到這一步。」陳宮不禁誇了成廉一番,又道:「不錯,在斥候查探到敵軍的動向後,溫侯便聽從我的建議,前去伏擊敵軍,現在說不定已經得手。
至於方才路過此處的曹軍,急匆匆地前去支援,說不定被問候截擊的敵軍,是由曹操親自統率,興許現在曹賊已經被溫侯一戟刺死!將他們盡數也交由溫侯收拾即可,命將士們撤回小沛吧。」
聽聞曹操可能身死,成廉自然是心花怒放,但他喜悅之餘,仍有困惑,問道:「先生,我們為何不尾隨那伙敵軍騎兵,待溫侯與他們交戰時,再從後翼截斷他們的退路呢?」
「前後夾攻確實是個好計策,但是將軍你莫要忘了,溫侯率軍出城,小沛此刻無人坐鎮,我若不儘快趕回小沛,萬一哪個別有用心之輩趁機作亂,如何是好?
小沛是我們的重要根基之一,萬萬不可有失,以溫侯之神勇,要對付曹軍不過是手到擒來。」
「先生言之有理,我這就命將士們返回小沛。」成廉也深知小沛的重要性,更對呂布天下無雙的勇力充滿信心。
——
楚雲與羽林騎們一路朝西北方追尋,既要小心避免被小沛守軍與派出城外巡邏的斥候發現,還要儘快找到曹昂等人的蹤跡。
也不知過了多久,楚雲見西面火光沖天,隱隱有廝殺、哀嚎之聲傳來,霎時神色大變。
高順更是伸出食指,指著難免一位被敵軍追殺的將領,驚呼道:「中郎將!你看!是許褚將軍!」
楚雲定睛一看,只見許褚懷中似乎抱著某樣巨大的貴重之物,與身旁幾十騎從身後數百騎的追圍中,單手持錘,殺出一條血路。
「傳令全軍,即刻隨我支援許褚將軍!」
不用楚雲多說,見許褚身陷險境的吳塵、陳昭、甘寧等人已率各部羽林騎衝上前去,營救許褚。
楚雲也拔出鞘中的青鋒寶劍,拍馬趕去。
正在奪路而逃的許褚見到援軍,心中頓時重燃希望,奮力以單手掄起巨闕將左右的追兵砸得頭破血流當場殞命後,以手肘彆扭地操縱韁繩,趕來與楚雲等羽林諸將們回合。
然而,隨許褚殺出重圍的數十騎又有幾位體力透支或傷勢過重者,不幸慘死在追兵的長槍下。
當許褚、楚雲二人靠近時,楚雲總算看清許褚的狀態。
只見許褚滿身傷痕,兩處箭傷、多處砍傷、刺傷,盔甲上更是血漬模糊,殘破不堪,顯得甚是狼狽。
更讓楚雲吃驚的是,許褚另一隻手中小心翼翼呵護著的,並不是什麼奇珍異寶,而是同樣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的大公子——曹昂。
我在曹營當倉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