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收留

  這些都是什麼？

  家裡有個瑪利亞還不夠，還要往裡面塞，當皇冠領是收容站。

  儘管逢山對這幾位的經歷表示同情可弗蘭克這種未經自己同意，擅自做決定把人塞到皇冠領的行為，說不生氣那是騙人的。

  對這幾人微微點頭後，逢山用眼神示意弗蘭克跟自己出去一趟。

  兩人來到房屋外，逢山目光直直盯著弗蘭克，眼神中既有生氣又有疑惑。

  「我需要一個解釋。」

  弗蘭克嘆口氣，從衣服口袋裡掏出煙盒，抽出一根放進嘴裡點燃，深深吸一大口，如初裊裊白煙「你知道嗎？曾經我也跟他們一樣，出生在一個悲慘家庭，父親是同x戀，母親是妓女。」

  「在這種畸形的家庭環境中成長，我從未感受過正常的親情，父親對同性的情感投入，讓他對家庭視若無睹；母親整日周旋於形形色色男人之間，生活混亂不堪。」

  「每次父母吵架，都會拿我出氣，把我打的傷痕累累，有幾次如果不是鄰居發現，我或許就見上帝了。」

  聽到這裡，逢山心裡怨氣慢慢散去，從弗蘭克手裡拿過煙盒，自己點上一根。

  戒菸快十年，重新再撿起來。

  濃烈菸草嗆的一陣咳嗽，眼晴也被熏的眯起來。

  「後來呢？」

  「後來，我靠每天清晨送報紙攢了一筆錢，最後一次被毆打後，我決定離開那個家，偷偷爬上郵輪來到阿拉斯加，一路向北走到費爾班克斯，那會的費爾班克斯可比現在要冷的多。」

  「如果不是逢去丟垃圾，我可能會凍死在垃圾桶里。」

  「所以屋裡那幾個人跟我有著相同命運，我覺得逢如果還活著，一定會支持我的決定。

  拿小爺爺點我呢！！

  逢山翻個白眼，手裡煙按進雪裡，「你答應他們了？」

  「沒錯，我告訴他們有個天使之地可以拯救靈魂。」弗蘭克坦然面對逢山的質問，反問道，「難道他們不值得拯救，給他們一次機會，就像逢給我機會一樣，好不好。」

  逢山凝視弗蘭克片刻，默默點頭，「如果是你的請求，我會收留他們，但這是最後一次。」

  「上帝會感謝你的。」弗蘭克臉上綻放出欣慰笑容，「相信我，這五個人一定會對你有幫助。」

  逢山露出一副拿你沒辦法的表情，「沒有下次，他們有沒有不良嗜好，比如酗酒、嗨藥、賭博之類。」

  弗蘭克馬上一隻手按在胸口，一隻手舉起，信誓旦旦說道。

  「我向上帝保證，除了精神有些問題外，絕對沒有其它不良嗜好。」

  「好吧，只有一次，最後一次！」逢山一邊後退一邊點頭，忽然想起什麼，「忘記問了，你的年齡是多少？？」

  「49，怎麼？」弗蘭克茫然回答。

  「沒事！」逢山擺擺手，轉身走進房屋。

  房屋客廳里。

  氣氛凝重，壓得湯姆有些喘不過氣，不自覺扭動一下身體，試圖緩解這份不自在，但似乎無濟於事。

  這五個人也不說話，也不動，只是安靜坐在那裡，表情未然，眼神空洞，如同失去靈魂一般。

  只有電視正在播放出脫口秀節目，傳出陣陣笑聲。

  當逢山再次走進客廳，五位弗蘭克收留的流浪漢再次抬起頭，直勾勾望向逢山。

  被這一道道空洞目光注視，逢山心頭不禁一緊，腳步也略微停頓一下。

  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緩緩走向電視機前。

  「各位，歡迎你們到皇冠領，在這裡我需要提前聲明，皇冠領在極北苔原上，那裡氣候嚴寒，環境惡劣，荒無人煙，數百公里內沒有其它人類定居點，去之後一切都需要自己動手。」

  「如果不想去，可以舉手，去留自由。」

  話音落下，五個人依舊安靜坐著，沒人舉起手。

  或許在他們看來，在哪都是流浪，到哪也都一樣。

  逢山目光投向弗蘭克後，聳聳肩。

  「那好吧，明天早上湯姆會來接你們，乘坐飛機前往皇冠領，希望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湯姆，明天辛苦送他們到皇冠領，順便跟納什說一聲。」

  「好的。」湯姆連忙點頭。

  「等等。」這時站在一旁的弗蘭克舉起手，「夥計，我覺得應該把伊夫留在身邊，他擅長安全保護，我擔心有人會對你不利。」

  這時，聽到弗蘭克叫自己的名字，坐在沙發里的伊夫·金斯利猛的站起身，

  來到逢山面前抬手行禮。

  「長官。」

  逢山連忙示意他放下手，仔細打量眼前這名退役遊騎兵。

  走路姿勢挺拔有些僵硬，像是還保留在部隊中的習慣。

  個頭要比自己高半個腦袋，身材健壯但略顯消瘦，頭髮短而整齊，呈深棕色，有一雙漂亮藍色眼睛，脖頸處有一道不太明顯的傷疤。

  總的來說，眼緣還不錯，起碼比湯姆能指望上。

  「那這幾天就辛苦你了！」

  伊夫身子一挺，剛想回話，不曾被逢山攔下來，「這裡不是軍隊，放輕鬆點，以後叫我Khi丨a、山哥都可以。」

  「好...好的，Khilla！」伊夫猶豫片刻後，目光複雜點頭答應。

  逢山很滿意伊夫的選擇，說明他的病情症狀沒有想像那麼嚴重，隨後轉身看向弗蘭克和湯姆。

  「我不跟你們去酒店，今晚住在這裡，明天記得早點來接我。」

  「好吧，夥計，祝你今晚過的開心。」弗蘭克對於逢山留宿行為表示贊同，

  適當相處能增進雙方之間的了解與信任，有助於消除隔閣。

  看來在餐廳對他的教導很有效果。

  送別兩人離開房屋。

  回到客廳，逢山笑眯眯的拿出手機，看向五人，「有沒有人想吃中餐，或者肯德基，麥當勞、薯條之類。」

  可惜，依舊沒人回應。

  逢山臉上笑容微微一滯，但很快又恢復熱情，清了清嗓子，「那我就隨便點了！」

  說完撥出林家園話癆小老鄉的電話對面很快接通。

  「山哥，你走咋不招呼我一聲，我好送送你。」

  「今天菜吃的怎麼樣，合不合胃口，我特意讓劉廚子按咱們國內炒法。」

  「本來我打算結帳，忙完出來就看你們把帳結了，你說這事整的，下次來一定我請客啊！」

  逢山拿著手機根本插不上一句話，只聽電話里小老鄉吧吧，嘴巴跟機關槍一樣不帶停。

  照這麼說下去，估計明天早上都說不完，

  「停停停，馮俊是吧，現在還能點餐不，回頭我們再聊。」

  「點餐啊，是不是今晚沒吃飽，我就說劉廚子偷工減料，給老鄉做菜還敢扒拉，回頭我就干他。」

  咋又開始了！！

  逢山無語只能再次打斷，「小馮，把你家的拿手菜都給我做一份，外加六份主食，順便的話，路過肯德基麥當勞，買點漢堡炸雞薯條可樂啥的。」

  「山哥，吃那些垃圾幹啥，要不我親自下廚給你做個鐵鍋燉大鵝嘗嘗。」

  「別，我這裡有老外，人家愛吃這口。」

  就在這時，那個瘦的跟麻杆，目光躲閃的大衛·斯蒂爾，忽然舉起手，用不太標準的國語說道，「老闆，我們不愛吃肯德基，最好是Popeyes的Bonafide

  Chicken，配菜就要Red Beans and Rice。

  啥！！

  逢山拿著手機，電話里馮俊繼續話癆，看向大衛·斯蒂爾表情有些尷尬。

  你也會說中國話。

  現在阿拉斯加國語普及率都這麼高嗎？

  看來以後罵人要背著點人。

  隨後在電話里把點的餐重新跟馮俊說一遍，等記好後馬上掛斷。

  碰到一個話癆老鄉真心累。

  點完餐，逢山望著五人，五人望著逢山，大家就這麼互相對望，誰也沒有開口的意思。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空氣也仿佛變得更加凝重。

  「我出去抽根煙。」逢山胡亂找了個藉口，狼狽走出房屋，身後響起腳步聲。

  逢山轉過頭，看到伊夫緊跟走了出來。

  本來自己出來就是為了透口氣，想不到跟個尾巴。

  伊夫來到逢山身旁，靜靜看向夜色籠罩的天空，許久之後，才輕輕說道，「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逢山側頭看他一眼，苦笑道，「你理解？屋裡氣氛實在讓人受不了。」

  伊夫低下頭，雙手插進兜里，「其實，他們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能跟我說說皇冠領嗎？」

  逢山微微愜住，「皇冠領啊，那地方其實挺爛的，什麼都沒有，除了雪山、

  苔原、森林、冰川河灘，天氣冷的凍死人，每天不是下雪就是颳風，食物全靠打獵，物資匱乏，一場暴風雪就能奪走你的一切。」

  伊夫抬起頭，眼神疑惑，「可聽起來，這些風光很美。」

  逢山苦笑一聲，「如果說風光，確實不錯，你們過去，我能保證每天有肉吃，沒人會嘲笑你們，自由可能是唯一的優點。」

  伊夫靜靜聽著，眼神流露出嚮往神色。

  短暫聊天過後，兩人似乎再次陷入無話題狀態。

  不過很快。

  一輛皮卡開著大燈進入街道，停到路邊，

  馮俊穿著防寒服走下車，四處張望，看到站在房屋前的逢山，連忙揮手招呼「山哥，過來幫忙，東西買的有點多。」

  逢山快步走上前，見馮俊拉開後排車門，座位上放了一堆錫紙包裝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