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為什麼要這樣對老實人

  第189章 為什麼要這樣對老實人

  帶著救心丸上門吵架,穗子開創了前無古人的先河。

  撂倒了二大爺兩口子,直奔屋裡去了。

  於敬亭蹲在外面,看著兩具暈過去的假死屍,對著鄰居勾勾手。

  「.要我抱草?」鄰居腦袋一抽,脫口而出。

  於敬亭要放火燒於水牛兩口子?

  「給根煙。」

  街溜子在王家圍子的餘威還在,鄰居雙手遞上煙。

  於敬亭點上,深吸一口,愜意地吐煙圈。

  自打媳婦懷孕後,他抽口煙都不容易,跟過年差不多。

  「鐵根,你不進屋看看?我看你媳婦是個文明人,你奶那脾氣——」

  鄰居欲言又止。

  於水牛兩口子在屯裡出了名的人緣差,於老太也不是善茬。

  小陳老師一看就是文明姑娘,遇到不講理的老太太,還有個好?

  「她們女人之間的事兒,我這老爺們插手不合適。」

  鄰居恍然大悟。

  於老太這段時間作妖是有些過了。屯裡人都看不過去了。

  「這事兒你媳婦出面就對了,你娘沒法說你奶,你又是個漢子不合適,你媳婦心疼婆婆,過來講理,大傢伙都能理解——」

  「你個小喪門星!你敢跟我這麼說話?!」於老太氣鼓鼓的聲音傳過來。

  穗子聲音不大,外面聽不到她說了什麼。

  「你,你,你混蛋!」於老太明顯底氣不足。

  鄰居好奇的不得了。

  小陳老師到底跟老太太說啥呢,咋給這橫行霸道了一輩子的老太太氣成這樣?

  於老太破口大罵了。

  此處省略500字不能打出來的罵街。

  「你就不能讓你媳婦大點聲?」鄰居好奇心被吊到了極致。

  於敬亭閉著眼,吞雲吐霧,好不愜意。

  「她這種文化人,說話聲音是不會太大的。」

  在外面聲音不大,關了燈也跟小貓叫差不多——可勾人魂要人命的話,從來不需要很大聲,不是嗎?

  「快來人啊!可氣死我了!不能活了呦~~~」於老太帶著哭腔的咆哮從屋裡清晰傳來。

  鄰居吞吞口水。

  能把於老太氣哭,好一個文化人!

  陸陸續續有鄰居過來,聽到於老太一聲比一聲崩潰的罵聲——也可能是呼喊搬救兵的聲音。

  比起崩潰的於老太,眾人更好奇的是,於鐵根那個讀過書有學文的媳婦,到底跟於老太說了什麼?

  沒人敢進去。

  於鐵根蹲在門口抽菸,這就是態度。

  他家女人之間的事,他作為爺們不進去。

  誰敢進去耽誤他媳婦辦大事,那就得問問他拳頭同不同意了。

  屋裡,穗子繼續用她不大的音量,以平和的口吻繼續說:

  「我們剛講完了第四條,接下來說第五條,老而不死,是為賊。」

  「你閉嘴!我不想聽你放屁!」於老太頭髮毛都氣呲呲了。

  活了大半輩子,頭一回受到這種氣,簡直要瘋。

  穗子就跟沒聽到似的,繼續說。

  「老而不死,是為賊,意思是什麼呢?說的是,你年幼的時候,沒有做出過一丁點的成就,長大後啥也不是,到老了,就成了害人蟲。」

  吵架什麼的,不是她的專長。

  但是小陳老師會講課啊。

  來之前就已經列舉了於老太的十宗罪,這才說到第五條。

  做老師的,能就一個觀點掰開了揉碎了講,穗子就第五條,展開了陳述。

  「我打聽過,於奶奶您年少時,就以好逸惡勞聞名鄉里,嫁人後,更是好吃懶做,根據敬亭實名舉報,說你曾經把家裡的小豬崽糊上黃泥烤了.可以說,非常不像話了。」

  「放、他、娘、的、狗、屁!根本就沒有的事兒!那隻豬崽死了我才烤的!」

  「你為了吃烤乳豬,竟然謀害豬崽?等會,我得加一句。」

  穗子說著,從兜里掏出張紙,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於老太的各種「事跡」。

  在第五條里,又加了「為吃烤乳豬,謀害豬崽」這一條。

  於老太氣得打滾。

  「那我們接下來說第六條。第六條就很簡單了,沒文化胡亂用歇後語。」

  十分鐘後。

  穗子終於念到了第十條。

  「最後一條,也是我個人認為最嚴重的一條。嫁禍於人,這什麼意思呢?於奶奶,你要是不想聽的話,就下炕。」

  「很好,你沒下炕,那就是想聽了。」

  「有本事你把我鬆開!!!」

  於老太聽穗子念了這麼久,沒有下來打她,是因為穗子進門第一件事,就是把她捆起來了。

  試問,一個老太,坐在炕上,突然進來個她想都想不到的人,二話不說用繩子把她捆起來,刺不刺激?

  刺激的於老太被穗子念了這麼久,只能打滾以示憤怒。

  胳膊腿都動不了,跟個蛆似的在炕上蛄蛹。

  「嫁禍於人,就是把自己做的事,推在別人身上。我一直在想,為什麼於奶奶你咬著我婆婆不放?你們有過相似的守寡經歷,按理說,你應該更理解我婆婆的痛苦才是。」

  於老太喊不動也蛄蛹不了,只能用仇視的眼神死死等著穗子。

  可穗子接下來的話,卻讓於老太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思來想去,覺得只有一種可能最合理,其實,在丈夫死後靠著別的男人養大孩子的,是於奶奶你吧?」

  「你胡說八道!」

  「根據敬亭實名提供線索,爺爺死後的三個月,你跟隔壁村的老王鑽了玉米地。」

  「!!!」

  「爺爺死後五個月,你有一天晚上沒回家。」

  「我不回家,他怎麼知道的?!他跟我又不是一個屯!」

  「敬亭說,你們全屯人都知道的事,他怎麼會不知道?」

  於老太自以為天衣無縫的事兒,於敬亭早就看破。

  穗子搞這個「討賊檄文」時,他添油加醋的往裡面加了不少東西。

  有的是無中生有故意氣於老太的,也有要命的。

  這第十條,就是要命的。

  「你來到底想幹什麼?你,你,你是想氣死我啊!」

  於老太被穗子摁住了要害,啞著嗓子,嗷一聲哭出來。

  這一哭,鼻涕眼淚造得滿臉都是,丑是丑了點,但看著也真可憐。

  古稀之年的老者,被晚輩捆在炕上,哭成這樣,看得穗子吸吸鼻子,眼圈紅了。

  哭得比於老太還可憐。

  「於奶奶,我和敬亭都是老實人,你為什麼,把老實人逼成這樣?」

  「.???」

  蛄蛹這倆字,讀做gu yong,這個詞就很魔性。在東北官話里,它被用作蠕動。在膠遼官話里,它用來表達亂動,例句,哎邁呀!拜擱那瞎蛄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