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家賊難防

  第145章 家賊難防

  「一五,一十.貪財貪財。」

  王翠花拉著窗簾,盤腿坐炕頭數錢。

  「姣姣,給娘整杯水,艾瑪,嗓子要冒煙了。」生意太好,嗓子受不了。

  「娘,我看你不是嗓子冒煙,你是臉要笑出花來吧?」

  姣姣端著水過來,娘數錢的表情簡直能晃瞎她幼小的雙眸,鋥光瓦亮!

  王翠花能不樂麼,過年這幾天發了筆小橫財,看事兒的人絡繹不絕。

  別人家起火都是賠錢,她家這是賺得要起飛。

  「這水咋甜絲絲的?」

  穗子端著切好的大蘿蔔的過來,冬天大家都喜歡把蘿蔔當水果啃。

  「我放了一點野蜂蜜,喝點蜂蜜水對娘的嗓子有好處。」

  蜂蜜也是屯裡人送的。

  這幾天各種山珍乾貨各種蛋,收得簡直是手軟。

  穗子和於敬亭在這次火災里表現的比較突出,村長在大喇叭里表揚。

  鄉親們送她的食材都被穗子合理加工。

  吃得王翠花都憂傷了——

  這麼好的兒媳婦年後進城了,她要是想吃這口咋辦?

  「穗子啊,中午咱就吃你做的那個燻肉吧,卷點大餅。」王翠花吞吞口水。

  穗子受大火啟發,在家用果木熏了一批裡脊和豬五花,大排骨、各種雞貨、兔子、還有干豆腐。

  別人家籬笆燒了,一家老少站一排,愁眉苦臉,嘆口氣抹抹眼淚啥的。

  她家兒媳婦,站在燒的糊了吧唧的院子裡,鼻翼煽動,思索片刻來了句:

  正宗的果木啊,燻肉吧。

  院子裡支上大鐵鍋,小鐵架子往鍋里一支,各種醃好的肉類往裡一放。

  出鍋前一把糖撒進去上色,開鍋後那熏貨的香味傳出去老遠。

  把隔壁小孩饞的,站老於家門口嗷嗷哭,於敬亭嚇唬他都不肯走。

  在可怕的街溜子和美味的食物面前,恐懼都不重了。

  穗子拿了肉請他吃,這才把小朋友哄走。

  王翠花活到四十了,還是頭回吃到這麼好吃的食物。

  問穗子為啥之前不做,家裡的野雞和兔子吃不完都凍著呢。

  穗子嘆了口氣,學的知識太多,技能太多,不遇到事,她都想不過來她都會什麼。

  看著多才多藝的穗子,再看就知道吃的姣姣,王翠花覺得自己生了個寂寞。

  聽到能吃燻肉,姣姣高興的直蹦躂,纏著穗子,還要吃穗子做的中式小點心。

  穗子應承下來,帶著微笑去拿。

  東屋的後面,還有個小房間,沒有火炕,也不生爐子,用來做存儲室。

  好吃的都在這。

  掀開蓋子,穗子的微笑垮了。

  巨大的空盆。別說燻肉,熏的干豆腐都沒了。

  穗子還以為婆婆轉移地方了,把小屋找遍了。

  不僅燻肉沒了,她給姣姣做的蓮花酥也只剩了一塊。

  「娘!家裡是鬧耗子還是招賊了?!」

  那不是幾塊肉,是一大盆。

  不是普通的洗臉盆,是、洗、衣、盆!!!

  這麼多的肉食離奇失蹤,家裡的財產遭受重大損失,娘幾個都懵了。

  這肯定不是招耗子了,耗子偷東西不會一點痕跡不留,難道招賊了?

  「咱村,還有人膽兒大到跑咱家偷東西?」

  姣姣說出了大家的心聲。

  是於敬亭握不住刀了,還是賊飄了?

  「趕緊把鐵根找回來問問——鐵根呢?」

  王翠花只有在用到兒子時,才能想起這家還有這麼個遊手好閒的貨。

  「我還沒起床他就出去了,還從我這拿了點錢,說進城有事。」

  「哎呦!他不會是把這些燻肉拿到城裡賣去吧?咋不給咱留一塊!」

  王翠花知道兒子這倒騰東西的習慣,懊惱那麼好吃的肉吃不到了。

  「沒事,我再熏,家裡不還有幾隻兔子麼,還有個肘子,都熏了。」

  屋內的儲存室是天然的保鮮室,屋外的倉房是冷凍室,肉在裡面凍得瓷實,絕對壞不了。

  隔了一會,穗子表情古怪的回來。

  「娘,兔子和肘子都熏不成了。」

  「???」

  「都沒了。」

  「!!!」王翠花炸毛了。

  好傢夥,最大的「耗子」竟然就潛伏在家裡!

  於鐵根這個大混球,這是把半個家當都拎出去了?

  最好的食材,全都被帶走了。

  這麼多東西,估計得用絲袋子往外背。

  腦補兒子天不亮就背著絲袋子進城,王翠花只能安慰快哭出來的姣姣。

  「沒事,還有五花肉和野雞呢,我再去豆腐坊定點干豆腐。」

  雖然都好吃,比起於敬亭帶走的那些,檔次低了一大截。

  姣姣的嘴撅得快掛油瓶了。

  王翠花心痛家裡的吃的都被兒子捲走了,但一想到這小子是為了賺錢,火就沒那麼大了。

  穗子卻是摸著下巴沉思。

  她怎麼覺得,於敬亭不是進城賣熏貨去了?

  真讓穗子猜到了。

  於敬亭搭乘村里進城的馬車,一路晃悠到火車站。

  查了列車時刻表,守株待兔。

  十點半,倆身影如他所料出現在候車室內。

  「媽!」於敬亭上去就是一個燦爛的笑。

  這一聲媽喊得那叫一個脆,那叫一個響!

  半個候車廳的人都往這邊看。

  陳麗君感覺自己出現了幻覺。

  跟著姐姐的陳子逍也是同樣見鬼的表情。

  「你怎麼在這?!」

  陳麗君左顧右盼,沒見到穗子,也說不上是失落更多還是慶幸更多。

  「我在這裡等你,媽,你大老遠過來一趟,我這當女婿的說什麼都得過來送送。」

  陳麗君太陽穴跳了又跳。

  被他這左一句媽,右一句媽喊的,血壓都起來了。

  這要不是自己閨女還在人家裡當「人質」,她早就一耳刮子抽這個自來熟的貨了,二皮臉嗎?

  認他了麼,一口一個媽叫的!

  陳麗君從兜里掏出蛤蟆鏡戴上,擠出個十分勉強地笑。

  「我記得,我離開前,你還叫我姨。」

  言下之意,你這自封的女婿,並沒有得到娘家人官方承認。

  「此一時彼一時,穗子現在是我媳婦,我喊一句媽都是應該的,改口費就不用給了。」

  於敬亭始終是帶著熱情燦爛無可挑剔的笑,對岳母的不悅自動忽略。

  笑話,臉皮不厚,他敢娶穗子?

  被媳婦娘家幾個白眼就嚇跑,那還是王家圍子第一猛男?

  有沒有小夥伴沒見過北方鐵皮大洗衣盆?巨大巨大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