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震驚全屯一整年
「光憑這個,就能鎮住你舅?」
從舅舅家出來,王翠花還是有點飄飄然。
穗子的威脅是立竿見影的。
舅舅一家甚至不敢再留王翠花伺候老太太了,直接讓王翠花回來了。
「短時間是有用的。」
「那長時間呢?」
穗子笑著看婆婆。
「長時間,他家就有新的把柄了呀。」
「你咋知道他家一定有把柄?」
穗子垂眸,輕輕道。
「會有的。」
有把柄最好,沒把柄,就搞一個局,製造把柄也要捏著他們!
對付舅舅一家那種蠻不講理的人,拿錢不可能堵住他們日益增長的胃口。
最好的辦法,就是捏他們一個把柄,威脅震懾永遠比感化更容易讓人低頭。
當然,如果舅舅能帶著舅媽,深刻領悟她留下的核心價值觀,做個好人不琢磨別人,那穗子這些馭人之術就用不上了。
紫紅色的晚霞染紅了天際,雪地里的穗子淡泊柔美,透著靜雅之氣。
像是上天落人間不染塵埃的仙子。
仙子怎能說出,隨時找人家把柄這種黑話?
王翠花甩掉腦中迴蕩的穗子柔柔的聲音,剛剛那個,難道是幻覺?
「啥意思啊,嫂子?」姣姣沒懂。
她哥和嫂子今兒牛掰大發了,她哥手裡拎著的那隻蘆花雞就是證據!
能從摳門的舅舅家拿到雞,這可真是有大出息了。
「你嫂子不早就跟你說過?善良是選擇,聰明是天賦,天賦是用來堅守選擇的,這句回去抄寫十遍。」
於敬亭逮到機會就要擠兌妹妹一下。
穗子驚訝地看著他,他竟把自己的人生信條背下來了?
王翠花暈乎乎道:「鐵根你個肉眼凡胎的,怎麼也跟穗子似的」
兒子被兒媳帶的,朝著不說人話的方向一路狂奔了。
「多漂亮的晚霞。只可惜,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穗子對著夕陽感慨,不知那瘋姑娘被救出來後,是否有個順遂的未來。
「傻妞,晚霞行千里,明天又是好天氣。」
充滿熱度的手將她的小手牢牢握在掌心,順勢插到他的大衣口袋裡。
心底那對陌生姑娘的擔憂,被他的溫熱抹平。
穗子在他眼裡看到那個唇畔勾起淺淺弧度的自己。
原來被他暖到後的自己,笑得這麼放鬆啊。
他是看出她在擔憂那個姑娘,故意安慰她呢?
悲觀的她都能遇到於敬亭這麼樂觀的好男人.
說不定那個瘋姑娘,走過晚霞後的黑暗,也會看到明天的好天氣吧。
穗子滿腦子想的都是「人生難得相知心」,於敬亭想的卻是「今晚要換幾個造型」。
倆人的手揣在同一個兜里,兜內別有洞天。
他鬆開握著她的手,讓她保持著握拳的姿勢,伸出中指,戳一下她握緊的掌心。
又一下。
戳一下不懂,兩下傻子也明白了。
他瘋狂暗示完,又在她手背上用手指描繪一個大大的「3」。
差幾天,滿三個月,沒關係。
孩子想見英雄爹。
這都是她的原話。
穗子腦子裡那些濾鏡稀里嘩啦碎一地,無力的閉眼。
啥安慰自己,啥樂觀主義啊!
他就是饞她的身子!
「娘,為啥我覺得我哥和我嫂子,好像暗搓搓地溝通啥呢?」
姣姣看看閉著眼被她哥牽著走的嫂子,又看看笑得古怪的哥哥——
「我哥上次這麼笑,還是他騙我糖,他糊弄人也是這表情!我哥絕對憋壞水呢!」
穗子悲喜交加。
喜的是,姣姣觀察力和描述能力都很厲害,好好培養,未來可期。
悲的是,為了伸張正義,她不能跟之前幾次那樣開假車了。
熱了快三個月的車,油門也踩上,剎車這種事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可問題是吧,她這嬰兒車的水平,跟不上他那加長動車。
穗子覺得回家的路,變得漫長且沉重。
救人一時爽,還債火葬場,人間正道是滄桑真特麼滄桑。
晚飯過後,於家迴蕩著於敬亭愉悅的小曲。
「浪奔~浪流~萬里滔滔江水永不休~」哼完,還低頭,不懷好意地笑一陣。
永不休!這三字,咋這麼應景呢!
「洗個腳丫子還浪上了?」王翠花在東屋都聽到了。
過於奔放嘚瑟且跑掉歌聲,簡直魔音灌耳。
穗子在西屋抱著一本書看,於敬亭在外面嚎一嗓子,她手就哆嗦一下。
「四嬸!睡了嗎?」急促的呼喊聲從院外傳來。
王翠花披著棉衣出去,就見村醫王明拎著藥箱子站在外面。
「咋了?」
「柳臘梅出事了,我這少了一味急救止血的藥草,想問你家有沒有?」
「她出什麼事了?」穗子出來詫異地問。
「這」
王明吞吞吐吐,當著倆女人,有些話不好說啊。
於敬亭擦了腳出來,倆人站在院子外說了幾句。
穗子依稀聽到幾個關鍵詞:
懷孕自己不知道、跟有婦之夫在一起、趁著女方回娘家跑人家,大出血,先止血再送醫院.
就這麼幾個詞,讓穗子張著小嘴,腦洞大開,腦子裡一下竄過好幾千字的劇情。
好傢夥,真是好傢夥。
這真的是保守的八十年代嗎?
柳臘梅這豪放的做派,跟時代格格不入啊。
怪不得王明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
這種說出來震驚全村一整年的大消息,見多識廣的村醫也是懵的。
「你說的那種藥,我家沒有,可以去李有財家問問,她懷的是老李家的孩子,應該不能不管吧?」
於敬亭罕見的震驚臉,連髒話都忘了說了。
「是不是老李家的還不一定呢,我今兒可是開眼了——那啥,敬亭啊,她到底是沒結婚.」
「放心,我肯定不拿大喇叭播。」
王明吞吞口水。
不拿大喇叭.他是要用嘴往外說吧?
王明走後,王翠花跟穗子熱烈討論勁爆八卦。
都是王翠花吐槽柳臘梅不檢點,穗子保持沉默。
李有財進去後,穗子停止對柳臘梅的報復,在穗子的價值觀里,她跟柳臘梅兩清了。
柳臘梅自己作死,她不同情也不會落井下石,只當聽陌生人的事兒。
於敬亭也陷入了沉默,還是那種深深的沉默。
到了上炕時間,他摟著她,拉燈,閉眼。
純拉燈,啥也沒做。
「你的『永不休』呢?」
穗子等半天沒等到他有動作,睜眼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