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神威如獄，神恩如海，天帝的業務越來越熟練了
巫女彌勒坐在樣式古樸的白玉列席中，而她的左側，一位巨靈般的神明正在注視著她。
僅僅是平淡的注視，就讓巫女渾身顫抖。
她是專業的巫女，對於神明是有專業的研究的，深知神明的恐怖和威嚴，但更加知道神明的艱難處境。
這傢伙真的是神？
如果真的是神，那麼這尊神明是誰？
祂怎麼能將我直接抓到這神秘之地，怎麼會如此的強大？
難道祂真的不怕六道仙人的絞殺嗎？
神明看向巫女，開口說道：「魍魎小鬼的靈，居然真的能夠自我補足，成為獨立的人類，真是奇蹟啊。」
「魍魎已經是我的財產了，它應該算是你的一部分身體，但考慮到我捕捉魍魎也永久解除了你的危險，所以我們算是完成了一次等價交換。」
巫女感受到了宇智波悠展示出來的魍魎氣息，因此徹底相信這是一位真神。
畢竟只有真神，才能如此乾脆利落的搞定不死魔物，將其生擒活捉。
彌勒早就知道魍魎消失這事不簡單，但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是一尊真神出手。
宇智波悠大人的背後，竟然有一尊真神，難怪他如此的強大！
陌生神明說，這是一次等價交換，她只能顫抖著點頭同意。
是啊，她能說什麼，不承認等價交換，神明會把魍魎還回來？
開玩笑，忍界沒有這麼好心眼的神！
什麼叫做情勢逆轉？
巫女幾分鐘前還威風八面，以上位者的身份，將上一任首席神官訓斥的全身瑟縮，現在輪到她面對上位者，同樣是全身瑟縮著。
天帝陛下再次開口詢問：「你能告訴我，鬼之國的信仰去哪了嗎？如果伱願意告訴我情報，我會給予你獎勵和庇護。」
聽到有獎勵，還有庇護，彌勒的眼睛就是一亮，就連身體都不抖了。
「偉大的神明，鬼之國的信仰在我這裡，我願意交出信仰之力，換取您的庇護。」
宇智波悠滿意的點點頭，說道：「很好。」
但讓他想不到的是，彌勒竟然繼續問道：「但，但是據我所知，神明如今不能在現世展現力量，您，您會怎麼提供庇護呢？」
【他喵的，難怪說最不信神的往往就是神職人員，這話是真不假啊。】
宇智波悠瞄了一眼巫女，然後微微的閉上了眼睛。
同時暗暗調動紫府世界的力量，向巫女施加精神壓力，以此表現被冒犯後的不愉快。
為了留下餘地，他特意控制著精神力，呈現出絕對的冷靜和中立，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敵意和惡意。
但僅僅是依靠紫府世界的精神力規模，以及兩個生命精神之間的天然排斥性，對巫女進行擠壓。
這就足夠了。
在彌勒的感受中，偉大的神僅僅是看了他一眼，收回了注視的目光和善意的欣賞，她就感受到了難以描述的恐怖壓力。
感覺上甚至比背負一座山更加恐怖，簡直就是突然置身於深海之中，又或者是被一整個世界壓在了身上。
神威如獄，恐怖如斯。
巫女終於意識到，眼前這位是真神，不是她用來糊弄普通人的偶像。
雖然巫女很特殊，但她還在人類的範疇，人是不能冒犯神明的，就像螞蟻不能冒犯人類一樣。
隨著恐懼之心膨脹起來，在彌勒眼中的神明就顯得越來越巨大，反過來加劇了她的恐懼。
彌勒心的恐懼徹底壓垮了她的驕傲，她想要開口求饒，卻發現自己在巨大的壓力下，連嘴都張不開。
宇智波悠通過巫女的精神變化，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但為了維持格調，就連終止懲戒也不能由天帝馬甲主動進行。
這時候需要一個幫腔的存在。
動用祝融馬甲嗎？
不行，祝融馬甲是仙人兼任神明的身份，此時主動上線幫助解圍，不符合他的身份。
猶豫了一瞬間，宇智波悠做出了決定。
他將宇智波悠本來的樣子，投影在左側第一個座位上，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自己的投影就是真實不虛的存在。
宇智波悠坐在列席中，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彌勒，從她的眼神中確認了驚喜和祈求的意思，於是點點頭，又故意的搖頭嘆息。
做完這些暗示的小動作，他才裝模做樣的向天帝求情：
「天帝陛下，我不知道巫女彌勒犯下了怎樣的錯誤，請您看在她是第一次覲見真神，原諒她吧。」
「可以。」
瞬間，施加的精神壓力消失不見，驟然放鬆下來的女巫，不由自主的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壓力雖然離去，但恐懼卻沒有那麼容易消失，她的身體開始劇烈的顫抖，甚至連手指都抖的厲害。
但她顧不得這些身體上的不適，就在列席上拜倒。
彌勒是個身段柔軟的國主，面對宇智波悠都能大禮參拜，此刻面對更加偉大的存在，自然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在深呼吸幾次後，她就顫抖著向天帝道歉，一次又一次。
終於，天帝感覺滿足了，祂輕輕揮手，一股神力流入巫女的神魂中，撫平了她的恐懼和不安。
在極大的恐懼之後，彌勒感受到了什麼叫做「神恩如海」。
彌勒的身體不再顫抖，她投靠天帝陛下的心也不再有絲毫動搖。
看到她的狀態穩定下來，宇智波悠開口說道：
「巫女彌勒，你應該體會到天帝陛下的偉大了，日後不可再生出質疑之心。」
彌勒看向宇智波悠，恭敬的回答道：「宇智波悠大人，我明白了，以後絕不會了。」
然後她轉向天帝，誠懇的回答道：「偉大的天帝陛下，鬼之國的信仰雖然很穩定，但歷代巫女都不敢直接接受信仰之力。」
「所以我們用封印術進行了信仰轉移，將最終的信仰指向偏轉到了一個神奇的石頭上。」
「那塊石頭就藏在幽之國。」
聽到巫女的話，宇智波悠頓時來精神了，這就是他想要的東西啊。
轉到天帝的角度，他開口說道：「能夠用封印術更改信仰方向，隔絕信仰對自己的影響，巫女一脈的封印術很有趣。」
「你願意將能夠偏轉信仰指向的封印術交給我嗎？」
「我願意，天帝陛下。」
「很好，你現在就回憶吧，神庭大殿可以將你的封印術具現化的。」
話音剛落，一份空白的捲軸就憑空出現在巫女的手中，在她嘗試性的回憶時，一行行文字和圖畫出現在捲軸之上。
不用直接觀看捲軸，宇智波悠自然就知道了其中的所有內容。
這是一個巨大的封印術，籠罩範圍超過1500米，將指向巫女本人的信仰直線轉移，指向了其他能夠接受信仰的物品。
他欣賞著封印術中的種種奇思妙想，為歷代巫女的智慧驚嘆不已。
唯一的遺憾是，宇智波悠看不懂這個奇妙封印術的核心部分，也就是如何偏轉信仰的辦法。
看不懂，就無法自己直接使用。
不過這樣不值得擔心，他的身後有一位封印術方面的大師，他相信千手扉間大人一定能夠攻克其中的秘密。
彌勒將最後一點內容呈現出來時，宇智波悠便開口說道：「我很滿意你的封印術，作為等價交換的神明，我將會給予你足夠的獎勵。」
「你想要什麼？」
看著捲軸在手中直接消失，彌勒鬆了一口氣，開口提出了要求：「偉大的天帝陛下，我希望您能庇護整個鬼之國。」
神明笑了，祂說道：「巫女，庇護人和庇護國家是不同的。」
「人是單體，庇護目標很明確，保證生命安全和生活順遂就可以了。」
「但國家是一個複雜的群體，他們會因為各種原因分成不同的人群，不同的階層、民族、地域、信仰，都有不同的需求和利益。」
「就算是全知全能的神上神，也不可能同時庇護整個國家中的所有人。」
「如果是向那些蠢神提出的話，祂們大約會用掀起滅國之災的辦法，扭曲著實現這樣無法實現的要求。」
「你很幸運，遇到了我，但你也要具體描述你的要求。」
「究竟是誰接受我的庇護，農民、貴族、巫女、神官、商人、神社、國度，還是你的信徒？」
不論彌勒多麼的聰明智慧，人情練達，此時也是深感震撼。
從天帝的話語中，她真正感受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宏大視角，卻又能夠直擊國家的最細微結構。
她受此啟發，對於國家究竟是什麼，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
經過仔細的思考，彌勒鄭重的回答道：「請您以鬼之國整體利益最大化為考量，庇護絕大多數的鬼之國人民。」
天帝突然笑了起來：「巫女，你很聰明，非常的聰明。」
「你的要求可以實現，但基於等價的原則，你付出的代價不夠，遠遠不夠。」
彌勒知道自己的這個要求很難，庇護一個人最多不過百年，但庇護一個國家，就得持續數千年。
天帝沒有說時間的問題，或許只是祂對時間不敏感，但不代表彌勒就能忽略過去。
想要讓天帝陛下庇護鬼之國，她需要付出更大的代價，但她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能夠支付。
所謂的等價交換，本質上並不是真正的等價，而是甲乙雙方的富裕資源，恰好是對方的稀缺資源，這才會有交換。
交換必須要產生價值，才有現實的意義。
當雙方都只有黃金時，就形不成交換，因為交換毫無意義。
而甲方有隻黃金，乙方只有珍珠，交換可以讓雙方資產翻倍增長，交換就有了充足的驅動力。
對於彌勒來說，這場人神交易中，她面臨的最大麻煩是信息不對等。
她知道自己要什麼，卻不知道天帝要什麼，更加不知道自己的東西在天帝心中價值多少。
於是彌勒乾脆放棄了主動權，將出價的事情交給天帝。
她恭敬的問道：「天帝陛下，我還有什麼能夠拿出來交換？」
天帝沉默了，似乎在仔細的評估巫女的資產。
過了很長的時間，祂這才緩緩說道：「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沒有足夠交換的價值。」
彌勒不由的十分失望，難道要錯過這次難得的機會嗎？
宇智波悠突然開口道：「天帝陛下，巫女殿下現在沒有足夠的資產，是否能夠用未來的資產進行交換呢？」
「未來的巫女有足夠的資產可以交換，但得持續支付100年以上，她還需要另外交換壽命。」
天帝看向彌勒，問道：「如果你願意為我服務100年，我就和你交換100年的壽命。」
「我願意！！」彌勒毫不遲疑的點頭答應了。
雖然她還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可拿出來支付，但這可是100年的無息貸款，對比忍界商人們動輒三成年利的貸款，神明是何等的慷慨啊。
為神明服務當然也沒有問題。
彌勒的職業就是巫女，本來就侍奉著一位假的偶像，也就是那個用來轉移信仰的怪石。
如果能夠更換侍奉對象，為真正的神明服務，何樂而不為呢？
這份工作不但能夠親近偉大的天帝，還有100年壽命作為工資，簡直是神仙般的工作！
傻子才不干呢！
天帝對於彌勒的識趣表示了讚賞，額外獎勵了她一份神力和潛力開發。
最後更是說道：「六天後，我會召集神庭會議，你就在現在的位子上坐，你可以自稱為『燕夫人』。」
隨後就把她放回了現實。
巫女彌勒睜開眼睛，覺得暈乎乎的，不能確定剛剛那一幕似真似幻的時候，神力順著信仰之線和因果之線到來了。
歷代巫女對於信仰避之唯恐不及，但經過神明加工後的神力，就是另一回事了。
宇智波悠利用南方火靈之神製造的神力，充滿了清新的溫暖之意，讓巫女的靈魂感受到了沐浴溫泉般的舒適。
傳承千載的靈魂依靠印象積累了豐富的智慧和見識，但同樣也積累了數不清的傷痕和疲憊。
就在溫暖的神力撫慰下，彌勒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輕鬆。
等到神力漸漸退去，她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煥然一新，就像江浙姑娘初次體驗東北大澡堂，一次性搓下去兩斤老泥和死皮一樣。
輕鬆的簡直要飛起來。
在此基礎上，隨後而來的潛力開發更是效果顯著。
巫女千年傳承的積累太豐厚了，潛力開發竟然讓彌勒的實力翻倍，並且明顯還有大把的潛力可以挖掘。
這一套流程走下來，巫女彌勒對天帝陛下的信仰暴增，已經到了牢不可破的程度。
她成為了宇智波悠的狂信徒，而且是清醒派的狂信徒。
古語言：唯上智與下愚不可移。
神職人員中會出現最不信神的傢伙，但同樣一批人中，也會湧現最為虔誠的信徒。
尤其是當神職人員侍奉的神明是真神，對於神明、信徒了解的非常透徹的神職人員，就會成為最堅定的信仰者。
無論是死亡還是苦難，無論是權力還是金錢，甚至是榮譽和詆毀加身，都無法動搖他們的信仰。
宇智波悠站在巫女彌勒面前，靜靜的守護著她的蛻變，同時也細細的感受著她信仰變更中的每一個細節。
許久之後，彌勒睜開了眼睛，眼神明亮而銳利，整個人就像是剛剛打磨好的利劍，鋒銳逼人。
但在看到宇智波悠後，巫女就甜甜的笑了，夾著嗓子喊道：「宇智波悠大人……」
這一聲頓時讓宇智波悠渾身起疙瘩，更是讓同樣陪了全程的三輪雅世炸了毛，她「嗷」的一聲就沖了上去。
彌勒的實力大進，但這改變不了她近戰弱勢的現實。
面對狸花貓的突襲，彌勒慌張的招架毫無意義，瞬間臉上就留下了密密麻麻的紅色爪印。
巫女被嚇的哇哇大叫：「投降，我投降，我再也不敢了！」
看到「敵人」已經認輸，三輪雅世就停了手，冷哼一聲後，跳回了宇智波悠的肩膀上。
彌勒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趕緊召喚出水鏡，仔細的檢查。
作為一個女人，不管她心理年齡有多大，智慧有多麼的高深，都不可能不在乎自己的容貌。
則是天性。
經過仔細的檢查，巫女最終長長的鬆了口氣。
她的臉上密密麻麻，縱橫交錯的布滿了爪子印，雖然看起來很嚇人，但實際上並不嚴重。
貓仙人沒有什麼殺意，攻擊時非常注意下手的力量，只是淺淺的撓傷了表皮，連血都沒有流出來。
這種傷在普通人身上，也能在一天沉底恢復。
而巫女只需要半個小時就能全好。
散去水鏡，她聳聳肩，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對宇智波悠說道：「宇智波悠大人，我剛才忘記問了，我究竟需要付出什麼？」
「還有，我在此後的時間，又要做些什麼呢？」
彌勒看似什麼都不在意，但她的聲音換成冷若冰霜的風格，顯然是不想再次招惹到狸花貓。
如果一開始她就用這樣的聲音，以及同樣風格的冷艷風格表情，宇智波悠肯定會覺得很養眼。
但聽過了那一聲夾子音，再聽這冷若冰霜的聲音，宇智波悠就只想笑了。
三輪雅世也是目瞪口呆，忍不住「呸」了一聲，嘀咕道：「這個女人真是……讓喵越來越討厭喵。」
不過宇智波悠表面上是很嚴肅的，他認真的回答了巫女的問題：「天帝陛下還要你的那顆石頭，以及石頭上附著的信仰之力。」
「之後的100年，鬼之國的信仰將歸於天帝陛下，而你則需要為陛下管理鬼之國，包括一切世俗和信仰的事務。」
彌勒真誠的感激道：「偉大的天帝陛下，真是太慷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