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2日,木葉。【記住本站域名】
雖已入春,但天空陰沉的就像烏鴉的翅膀,冰雨宛如米粒般落下,密集的聲音滴滴答答連成一片,卻沒有一點規律,足以擊潰任何人的好心情。
上百個宇智波族人身著黑衣,面無表情地站在木葉的墓園之中,對宇智波炎火和宇智波文,進行最後的告別。
這是村子和宇智波商議的結果,既然炎火和文,是在執行村子任務的時候,被外敵所殺,還是以木葉忍者的身份進入村子的墓園安息。
為了穩固雙方剛剛緩和下來的關係,宇智波富岳和族裡的上忍便同意了這個提議。
目前在這裡的,除了同族,還有當初和炎火一起通過上忍考核的上忍。
雖然他們和炎火不熟,但是作為「同屆」、出於慣例禮儀來參加葬禮的,宇智波族人倒也沒有為難他們。
在距人群最外圍的地方,義勇和佐助正同撐著同一把傘站在那裡。
佐助還在生義勇的氣,不滿意地一直往外挪動,義勇便不斷把傘往佐助的那一頭傾斜,弄得自己肩膀被雨水打濕一片。
眼見著佐助還因為昨天的事,想跟義勇「劃清距離」,身後的宇智波美琴一把按住了佐助的肩膀。
「佐助,不要在這種場合鬧彆扭哦。」
美琴聲音很低,但語氣卻不容辯駁。
佐助立刻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只能老老實實原地站下,餘光卻打量著義勇的表情,發現後者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而是靜靜地眺望神色悽然的文的父母。
他的嘴唇明明不怎麼用力,但還是擠成了一條鋒利的細線。
文的母親不是忍者,只有在旁人的攙扶下才能勉強站立。
止水雖然找到了炎火的屍體,但文卻連一件遺物都沒留下,對其母親的打擊可想而知。埋葬之時,家裡也只是拿他的照片,和小時候的遺物,當成骨灰盒埋進了慰靈碑。
義勇左手不自覺地摸向自己的後腰。
文練習時的那根苦無,橫著綁在義勇的腰帶上,就是為了提醒他——真兇仍未落網。
似乎是察覺到義勇周身的氣溫變化,佐助糾結了一會兒,又滿臉不情願地靠了過來,把胳膊和義勇緊挨著,但卻什麼也沒說。美琴眼中閃過一絲欣慰,輕輕撥弄著佐助的頭髮。
這時,人群中傳出一陣小小的騷動。
族人們讓開一條道路,原來是三代火影和另一個戴眼鏡的老頭正在走開。兩人身後跟著幾個上忍,其中一個正是卡卡西。
「媽媽,那個戴眼鏡的老頭是誰?」
沒等義勇開口,好奇的佐助先他一步,問了這個關鍵問題。
「那是村子裡的顧問長老……」
義勇聞言,五官陡然變得鋒利,但又因為母親的後半句話放鬆下來。
「水戶門炎。他主持了炎火成為上忍的考核,照理是要來參加葬禮的。」
【不是那個人。】
義勇稍稍有些失望,但並不意外。
止水離開前說過的,他們懷疑的那個顧問長老·志村團藏,很少會出現在公眾場合。
「那個把護額斜著戴的傢伙又是誰?看起來沒精打采的樣子。」
佐助盯著那個白毛,繼續問道。
「那是卡卡西。」
美琴說道,「別看他吊兒郎當的,但他十二歲的時候就是上忍了,你可不能以貌取人哦佐助。」
「卡卡西,總覺得在哪裡聽說過這個名字唉。」
佐助撓著下巴一陣冥思苦想。
「媽媽之前有提過嘛,族裡曾經有個孩子在臨死前,把自己的寫輪眼託付給了他。」
佐助想起來了,這是他差點打傷鼬那天,母親說起過的事情。
不過一想到自己族人的眼睛在外人身上,佐助就有些不爽,不過他還是追問道:「媽媽,外人的話,也能讓寫輪眼進化嗎?」
他昨天才開的眼,因此對寫輪眼的所有知識都很感興趣。
「可以哦。」
美琴點了點頭,「卡卡西的寫輪眼,是從二勾玉進化到三勾玉的,而且只用了不到一年,比起許多族人用的時間還要短。」
「哼,反正我一定不會比他差的!」
義勇聽了兩人的對話,眼中沒由來地浮現出宇智波炎火的屍體來。
按照止水的判斷,那雙三勾玉寫輪眼,恐怕才是炎火被襲擊的真正原因。
【只是,外人真得能和寫輪眼,完美的融合嗎?】
他遠遠地將目光投向卡卡西,微微凝神,隨即驚愕地蹙起眉頭。
義勇沒有想到——
卡卡西的眼睛,居然和止水還有父親一樣,擁有專屬的,與眾不同的瞳力。
止水的瞳力是綠色的,父親則是黑色的,而卡卡西的左眼瞳力,則是天藍色的,只是相比前兩者有些黯淡,說明瞳力並不算多。但這確實超過了族中的絕大多數人。
(卡卡西是殺死琳時,和帶土同時開的萬花筒。)
【那是萬花筒寫輪眼。】
義勇沒有忘記他開眼之後,止水講過的內容。這種寫輪眼,是三勾玉進一步進化的結果,沒想到卻能在外人身上見到。
但馬上,義勇又聯想到了另一件事——炎火死之前,有人曾經解開了止水覆蓋他腦中的幻術。
根據止水的說法,能解開他的幻術,條件非常苛刻。要麼是精通封印術或者陰陽遁術,要麼必須是和他瞳力相當。
如果是普通的三勾玉,除非按著宇智波炎火的腦袋、撐開眼皮強行對視十分鐘,但根據現場和崔和甘的證詞判斷,這種可能微乎其微。
【會和這個叫卡卡西的人有關嗎?】
義勇打算通過烏鴉寫信通知止水,看看他在排除村子忍者嫌疑的時候,有沒有把卡卡西排除在外,然後再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這段時間,他則要好好了解一下,有關這個人的一切。
半個小時後,葬禮結束,大多數族人,都簇擁著宇智波文的父母返回族地了,宇智波富岳身為族長,回去以後還要在神社進行講話,便一道離開了。
宇智波美琴剛要帶走兩個孩子,卻看到義勇離開雨傘的庇護範圍,朝著另外兩個停在慰靈碑前的身影走了過去。
其中一個雙腿打著石膏,是用兩根拐杖支撐著自己的重量。另一個則是脖子上套著一個圈,同樣不好動彈。
這二人,正是不顧醫生勸阻,從木葉醫院跑出來的崔和甘。
掌仙術能夠讓皮肉快速癒合,但對骨骼的癒合卻並無幫助。按照醫生的判斷,兩個人距離完全康復還有好一段距離。
義勇走到他們身邊後,崔和甘只是紅著眼眶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但義勇破天荒地先開口了。
「那個把你們沖走的術,叫土流大河。」
兩人茫然地轉過頭盯著義勇,不知他為什麼說起這個。
「那不是敵人釋放的術,而是宇智波炎火做的。」
春日的悶雷在三人頭頂炸響,閃電將崔和甘本就沒有血色的臉照得一片慘白。
「不要問自己,『為什麼死得不是我』這樣的沒有意義問題。」
義勇按照自己在藤襲山的親身經歷,說出了直戳二人心臟的句子來。
「因為讓你們活下來,本身就是宇智波炎火最後的願望。」
這句話就像是開關一樣,讓兩人內心的愧疚感徹底被悲傷替代,強忍了一上午的眼淚宛如決堤的洪水般流淌出來。
義勇說完了想說的話,轉身就走。
在佐助茫然的目光中,他接過了傘,打算就此離開,但身後的聲音追了過來。
「義勇!」
母子三人站下,佐助和美琴回過頭,雙腿還能動的甘已經跪倒在了雨中。
「謝謝你們為他們報仇!」
義勇沒有回頭,木然地向前繼續行進,身邊的雨水似乎是感應到他的心情,下的比剛剛更猛了。
……
川之國,禾礫鎮的驛站之外。
六個孩子看著煉獄杏壽郎,眼中充滿不舍之情,但誰都沒有說挽留的話。
「送到這就可以了!」
杏壽郎同樣沒有離別的傷感,反而元氣滿滿地說道:「我早上已經和鎮長商量過了,他答應我,會把鎮子裡郵差的工作分配給你們去做!如果你們暫時沒有目標,就一邊打工來養活自己,一邊不斷去嘗試新的東西,總會找到自己真正喜歡做的事!」
既然孩子們都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又被激發了活下來的希望,杏壽郎就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了。
如果逗留太久,讓這些孩子產生了依賴,離開了他便不知道該怎麼生活,這反而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杏壽郎大哥,你還會回來看我們嗎?」
其中一個小女孩眨著眼睛問道。
「會,但不會太快!」
杏壽郎的回答十分乾脆,「但我會一直想念你們的!」
孩子們彼此交換眼神,看不出到底是高興還是難過。
他們固然想要每天都看到這個可靠的身影,聽見那個大嗓門的聲音,但他們也明白,杏壽郎為他們做的已經足夠多了。
除了不辜負杏壽郎的期望,堅強地生活下去,他們暫時也沒有其他可以回報對方的辦法。
「臨行前,我有特殊的禮物要送給你們!」
杏壽郎神秘地笑了笑,從自己口袋裡掏出六個綁著掛繩,看起來卻像是乾癟的香菇的東西。
「這……這是?」
他把這東西一一送到六人手中,但孩子們卻滿臉茫然,不知道手裡拿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就連一旁的靜音和綱手都看了許久,才看出那東西的真面目來。
「認不出來了嗎?那也沒關係,反正你們也從未親眼見過它。」
杏壽郎公布了答案,「這就是那些人植入到你們身體裡的,山椒魚的毒囊。這是它們被烘乾之後的樣子。」
有兩個孩子臉登時就白了,手裡的干囊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剩下的孩子之中,只有年齡最大的安次郎若有所思,似乎是理解了杏壽郎送給他們這個東西的目的。
「不用擔心,裡面已經沒有毒了!即便是貼身佩戴,也依舊安全!」
杏壽郎拍著胸脯保證,「之所以會送這東西給你們,是因為我想要你們時刻記得,你們已經擊敗的東西!」
「可……可這事靜音小姐為我們摘除的,怎麼是我們擊敗的呢?」
一個孩子提出了疑問,眼睛裡充滿疑惑。
「不,你們能夠堅持生存下來,直到手術,這本身就是你們的勝利!如果在手術之前你們就已經死去了,就是醫術再高明的醫生,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杏壽郎握緊拳頭,振聲說道:「不要因為受到了別人的幫助,就覺的自己本身缺乏力量、一無是處。是你們身體的求生本能,幫你們支撐到了現在!
「也許你們之後的生活會一份風順,也許會困難重重!但每當你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就看一看它,就會記得你們曾經戰勝過更加危險的東西,不要因為一時的挫折就停下腳步!」
說完這些後,孩子們的臉色很快又有了血色,杏壽郎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轉向靜音:「靜音小姐,我們出發吧!」
靜音望向綱手。
「綱手大人,我不在的這段時間……」
杏壽郎也將期待地目光投了過去,看得綱手心煩意亂。
「我知道了知道了!」
綱手嫌棄地扇了扇手,「除非見到什麼老熟人,我以後都不會再喝酒了!」
靜音滿足地笑了,立刻放心許多。
「對了靜音,記得把我的話,原封不動地轉給老頭子,拿了我的東西全都給我吐出來,不然我就把他那些獨特的小愛好宣傳出去,搞得忍界人盡皆知。」
靜音額頭上流下一滴冷汗,「我儘量不辱使命。」
【原封不動地轉述,我還能活著從火影辦公室里走出來嗎?】
杏壽郎和靜音轉身離開,以他們的速度,走路反倒比坐馬車快上一些,最多明天晚上就能到達木葉。
但就在走出十多米後,安次郎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杏壽郎,接著!」
風聲響起,杏壽郎回頭接過,仔細一看,正是靜音從安次郎腹中取出的黑山椒魚毒囊。
「我不需要這個東西,也會記得你說的話!」
隔著十幾米的距離,安次郎大聲喊道:「我已經知道了我想要做的事!」
「哦?」
杏壽郎當即把那東西戴在自己的脖子上,「是什麼呢?能告訴我嗎?安次郎!」
「我——」
安次郎這次鼓足了氣,宣言般地大聲吼道:「我要和杏壽郎成為一樣的人!」
所有視線都集中在他身上。
「雖然我現在還做不到和你一樣,但你離開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和保護大家的!還有這個黃頭髮卻喜歡裝嫩的大嬸,我會看著她不讓她喝酒的!請你放心地離開吧!」
「喂,你這個臭小鬼說誰是大嬸!」
綱手暴躁的聲音打亂了隊形。
不過杏壽郎卻不受影響。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安次郎!還有諸位!我們以後再見了!」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