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脫困

  義勇的影分身,因為用了這種異常的通靈術,查克拉消耗殆盡,當場消失。記住本站域名

  它解除前的脫力感回歸到了義勇本體身上,後者悶哼一聲,脊椎骨再次下壓彎曲,也許用不了多久,就會當場折斷。

  但下一刻,一雙帶著暖意的胳膊擦過義勇的耳廓,宛如千斤頂一般,抵住了天花板的重壓。

  被消除了至少一半壓力的義勇撐開眼皮,與黑暗中熠熠生輝的金紅色雙眼對視,仿佛看到了兩顆剛剛突破地平線的的朝陽。

  一股熟悉的、仿佛陽光曬過被子的氣味滲入他的腦中,將所有不成型的零碎念頭重新拼接,口鼻中蓄勢待發的血腥氣,則迅速消散。

  義勇又重新找回了部分力氣,咬緊了牙關。

  【成功了嗎?】

  想像中的大聲打招呼的情形沒有出現。

  相反,煉獄杏壽郎復活後的第一句話,是頗為體貼地輕聲說道:「水柱閣下,敘舊的事我們稍後再說。

  「現在,請你放心地把這重量分擔給我吧。

  「因為你的悉心準備,這具身體非常強壯,我完全支持得住。」

  和渾身滾燙的義勇不同,同樣是在運行炎之呼吸·常中,可煉獄杏壽郎的身體只是常溫。

  杏壽郎繼承了漩渦鳴人的獨特體質,再加上一復活就有一整年炎呼·常中修煉效果,單論身體的力量和速度,要比義勇這個均衡發展的六邊形戰士強出一個層次。

  義勇暫時沒辦法說話泄氣,只能輕輕點頭。

  「那接下來,就讓我們一起用勁吧!水柱閣下!」

  煉獄杏壽郎高呼的同時,猛然發力。

  滾燙的鼻息像是高壓鍋噴出的蒸氣一樣沖向地面,蘊含強大力量的小腿,抵抗著天花板的重壓,一點一點地向前挪動。

  奇蹟發生了。

  那巨大的石板的一端開始緩緩上升,移動磨蹭時發出令人不安地傾軋聲,導致整座建築都在輕輕震動。零零碎碎的重物和碎石從更高的地方脫落,接二連三地砸在這塊相對完整的天花板上,但它們的重量和石板本身相比,完全可以忽視不計。

  「呼——」

  義勇逐漸地直起了膝蓋,解除了動彈不得的限制。他忍痛轉身,選擇以煉獄杏壽郎相同的姿勢,以手臂去支撐這重量。

  至此,單方面的承受變成了形勢相當的對抗。

  義勇沒想到,煉獄杏壽郎的力氣會這麼大,這麼快就將他從束手無策的地步給解脫了出來。

  「成功了!」

  杏壽郎發出了勝利的呼喊,這次才是真正的震耳欲聾。

  也就是義勇早就做好了準備,否則真要被嚇得鬆開手去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嗓音沙啞地說道:「這種時候叫你出來……」

  「請千萬不要這麼說!」

  雖然無法使用查克拉,但煉獄杏壽郎的表情看上去要比他輕鬆許多,甚至還能曬出一個在黑暗中都看得見的燦爛笑容,充滿了鼓勵的意味。

  「才剛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就能像過去那樣挽救他人的性命,還能和我敬佩的水柱閣下一起做這件事,我覺得非常榮幸!」

  義勇張了張嘴。

  突然被樣當著面表揚,他只覺得不知所措。

  他認為自己還是一如既往的弱小,如果沒有杏壽郎及時現身,他現在可能已經失去知覺了。

  承受這種誇獎,他有些無地自容。

  「現在請水柱閣下,想辦法稍作休息恢復體力。我會儘可能多地支撐這重量。

  「這段時間,我通過你了解了很多關於這個世界的事,所以我也清楚,能利用那種叫做『查克拉』的能量,幫助所有人脫困,也只有你才能辦得到。」

  他說話間,義勇就已經感覺到,壓在自己這邊的重量似乎更輕了些。

  他偏過頭,趁著昏暗的光線仔細打量。

  發現煉獄杏壽郎不僅身體比他更寬厚,身高也要比他高半個頭,看起來跟八九歲的孩子差不多。

  「你說這段時間?」

  他一邊重新製造查克拉,一邊問出了剛剛的疑惑,以分心對抗全身各處傳來的劇痛。

  「從你將炎之呼吸修習到常中開始,我就已經出現了,只是還沒有身體,寄存在你的精神之中。」

  煉獄杏壽郎大大方方、坦坦蕩蕩地解答著義勇的疑惑。

  「每次你運行炎之呼吸·常中時,我就能藉機看到外邊的事,還能聽到水柱閣下你的想法和思維。對這個忍者的世界,對你生活的村子和就近發生的事,還有你想讓我融入這個世界的辦法,我都有了基本的了解!」

  義勇的眼睛一眨不眨。

  【那之前我準備的話題,至少有一半都不必說了……】

  「那你死掉以後的事?」

  「我在陰間見到了主公一家、忍小姐、悲鳴嶼先生還有甘露寺等人,他們已經都告訴了我後來發生的所有事情。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我還遇到了不死川先生,他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

  煉獄杏壽郎的濃眉揚起,眼睛裡的讚賞之色愈發濃烈。

  「為了殺死鬼舞辻無慘,將世界從鬼的爪牙中解救出來,你們和灶門少年所做的一切,我也都一清二楚!實在無法用敬佩以外的詞彙來形容我的感受,換成是誰,也沒法做到更好!這實在是太棒了!」

  義勇僵硬地把頭轉了過去。

  一方面是因為擁有稀血的不死川也還是死掉了,另一方面則是因為——

  【那我準備的另一半話題,也不必去講了。】

  「不過,沒有在陰間見到水柱閣下,大家都覺得很奇怪!」

  煉獄杏壽郎還在「正常」地講述死後世界發生的故事,渾然不在意身後那些孩子究竟有沒有人醒來,要是他們聽到了這些,又會是什麼感受。

  「不死川先生到了陰間之後,提著刀到處尋找你的蹤跡,對你去世前沒有和他告別這件事很是氣憤。悲鳴嶼先生以為你只是單純不好意思和我們見面,只有忍小姐和主公猜到了,水柱閣下可能已經轉世,沒想到果然如此。」

  「……所有人死去的人,都在一起嗎?」

  義勇的聲音有些朦朧,他也聽不出自己到底是什麼口氣。

  「是,陰間總是會把熟悉的人安排在一個區域。」

  「那你們……為什麼沒有去轉世呢?」

  義勇有些疑惑。

  「主公預言了世界即將迎來比鬼舞辻無慘更恐怖的災難,因此希望我們去到一個安寧和平的時代。只有不死川先生聽說香奈惠小姐(花柱)已經轉世,所以迫不及待地提前離開了。」

  「安寧和平的時代——」

  杏壽郎的話語在義勇腦中仿佛響起。

  他如遭雷擊,臉色比之前還要蒼白一分。

  【那我復活他們,把他們帶到這個地方,是在做什麼……】

  【難道這個世界,不是一個到處都是災難的地方嗎?】

  這時,杏壽郎的聲音再次響起。

  「但能夠帶著原本的想法,帶著那些親朋故友的遺志和記憶,延長自己被中斷的生命,繼續恪守原本的職責,本就是萬中無一的幸事!」

  他目光炯炯的眼神,將義勇的自責情緒稍微驅散。

  「這是不可思議的奇蹟,水柱閣下。請你務必不要有什麼顧慮。是我自己選擇留在這裡的,因為沒有比這裡更需要我的地方了!」

  「自己選擇?」

  「是的!未有身體之前,我是可以隨時選擇回去的。」

  煉獄杏壽郎振聲說道,「但通過你,見到這麼多無辜的生命慘遭摧殘,我無法坐視不管。這就是我留下的理由!」

  「我明白了。」

  既然有這樣的流程可供選擇,義勇也就不擔心隨意復活其他人,會違背他們自己的意願了。

  兩個人交流地這段時間,義勇已經將為數不多的體力轉化為為查克拉,眼下是該考慮該如何出去了。

  「我有兩個想法。」

  義勇簡單地說明道:「第一個,是我將這塊天花板切成兩半,然後將其挪開。」

  這個辦法,就好比將一個人正在練習伏地挺身的人腰斬,如此一來,兩隻胳膊只用承受上半身的力量(他沒死的話),會輕鬆很多。

  「但這裡的上一層發生過爆炸,我們現在看不到上層的情況,不知道有多嚴重。但天花板倒下時,會引起劇烈震盪,也許我們所在的這一層會被壓垮,墜落但下一層,也許會導致上面的幾層坍塌,把我們徹底埋進這裡。」

  這樣做固然簡單,但在不清楚上面幾層被破壞到什麼程度的情況下,很有可能導致他們更快死亡。至於打破牆壁導致承重失衡,那只會更加冒險。

  「要保證所有孩子活下來,這個方法不太可行。」

  果然,杏壽郎也是一樣的想法,「請說出你的另一個辦法吧,水柱閣下!」

  「也許你了解,我有獨特的視覺。」

  義勇的眼睛向上瞟視,「我可以教你提取查克拉,接著由你用出威力巨大的火之呼吸劍型,將所有可能掉墜落傷人的障礙清理乾淨。

  「可這樣耗費的時間,無法估計。」

  義勇之所以會這樣說,是因為他的膝蓋已經無法支持他用出複雜的水呼劍型了。

  論爆發力,水之呼吸的威力是無法和炎之呼吸相比的。此外炎之呼吸引起的火焰,溫度比義勇會的火遁忍術更高,可以確保那些碎石重物被摧毀殆盡。

  煉獄杏壽郎沒有多做思考,立刻說道:「可是水柱閣下,炎之呼吸,你也是會的。」

  「我的身體沒有你這麼強壯,還沒法全力使用,威力可能會有些不足。」

  義勇有些慚愧。他的炎之呼吸·常中,只能在他身處瀑布之中才不會出錯。

  之前為了救人,在雨中每使用一次炎呼的劍型,他都不得稍作休息來避免自然能量失衡。

  「這和你的身體強弱沒有關係。」

  杏壽郎給出的判斷讓義勇有些吃驚。

  「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我已經知道了問題所在。水柱閣下,我可以幫你,徹底發揮出炎之呼吸的全部威力!這要比讓我在有限時間內學會提取查克拉保險的多。」

  煉獄杏壽郎自信滿滿地說道:「和需要冷靜思考,才能完美施展的水之呼吸不同,炎之呼吸,是需要燃燒自己的心靈,把所有意志和情感都灌輸其中,才能夠驅使的呼吸法。如果你的力量,沒有用在真正想做的事情上,那些在身體之中沸騰的能量,自然會不受管控。」

  「具體要怎麼做?」

  義勇一個頭兩個大。

  「釋放你壓抑的感情,讓他們去驅使這份力量。」

  煉獄杏壽郎宣稱道,「首先,你必須清楚自己的心意。在運行炎呼時,無論你說出了違背還是順從自己真實心意的話,都會有所感覺。比如,水柱閣下,你真得只想在這個世界,平平靜靜、與世無爭地生活下去嗎?」

  「……」

  義勇沒有回答,就感覺肚子裡傳來一陣不適的燥熱感。

  從他來了這個到處是屍體的國度開始,這個問題其實就有了真實的答案。

  不然,他根本不必去管那些遊民的死活,來到這裡沒有找到宇智波炎火和文的屍體,也大可以直接轉身。

  驅使他要保護那些人,帶走這七個孩子的,不是一時的憐憫,而是與生俱來的責任。

  「人無法欺騙自己的心,你或許不再用原本的名字,但永遠是水柱。」

  煉獄杏壽郎大聲說道,「而柱,就必須要有能夠支撐的東西,就像你現在做得這樣!」

  「那麼,水柱閣下,不要再欺騙自己的內心,說出你自己真正想要做到的事吧!究竟是什麼樣的願望,驅使著你,和這些孩子一起困在這裡?」

  義勇的目光,隨著杏壽郎熱烈的聲音逐漸凝實:「我要像從前那樣……」

  「幫助人們對抗那些,已經成為習慣的悲劇。」

  當這個念頭脫口而出時,自然能量帶來的躁動不再,縈繞在義勇體表的高溫逐漸內斂,就像煉獄杏壽郎本人一般。那些被義勇視作需要潛在威脅力量,變得穩定而暢通。

  「就是這樣。太棒了!」

  杏壽郎讚許地大聲說道:「現在,水柱閣下!將這股力量積蓄起來,然後完完全全的釋放出去吧!不要擔心會波及這些孩子,我會保護他們的!」

  ……

  幾百米外,正一人扛著一個根部忍者飛速離開的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不約而同同時轉頭。

  「這火遁……」

  洪亮的虎嘯聲爆發來,吹斜了漫天的細雨,一隻完全由烈焰匯成的猛虎,突破了十四號堡壘的屋頂,發出仰天咆哮,腳下所踩的石壁,宛如黃油一樣迅速融化。

  對一些人而言,這是要真正參與到世界之中的宣言。

  但對正在飛速趕來的雨忍大部隊來說,也是一份光明正大的宣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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