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意的先別看,還有一章才能完,我沒想到能寫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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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家家戶戶準備晚飯的關鍵時刻,整個木葉突然停電了。
煤氣灶的火打不著,電飯鍋里蒸著的米飯也註定要半生不熟,一些毫無準備的人家連泡麵的熱水都沒法燒。
為了弄清究竟是怎麼回事,也順便打發打發時間,木葉的居民們紛紛離開家門,走上街頭互相閒聊或抱怨著。
人們聚集在街道上,宛如等待夕陽被地平線吞沒的蚊子。
不過黑暗沒有維持多久。
由於負責維持秩序的宇智波警備隊今天下午沒有上班,許多店家看準時機,頗為大膽地點上年節時分才有的燈籠蠟燭和明亮火把,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把貨攤擺在外邊。
有的人還安排了撈金魚、套圈圈的遊玩項目,硬是把普普通通的一個停電之夜弄得跟夏祭慶典活動似的,熱鬧程度比起早上迎接使團時絲毫不減。許多人甚至忘了不久前他們還擔心戰爭即將來臨的事。
人們在燈火之下玩得不亦樂乎,連雲忍使團都忍不住地出來走動,一邊吐槽這裡像度假村,一邊到處採購土特產,完全不知道自己還有一批同伴已經在南賀川神社做好了埋伏。
約莫過了十幾分鐘,火影大樓上的燈光率先點亮,恢復了正常。但木葉的其他區域仍然只能靠燭火照亮。
火影大樓作為行政區域所在,自然有一套應對特殊情況的獨立供電系統,只是啟動仍需要一定的時間罷了。
當天花板的大燈重新亮起,取代了電池功能的照明系統後,坐在桌尾的團藏立刻詢問技術人員:「查出停電的原因了嗎?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不應該先問你嗎?】
滿桌子的與會者都是一樣的想法。
他們都以為停電是團藏在搞事情。
陰謀家在下黑手之前先製造黑暗,簡直不要太合理。
而之前一直被針鋒相對的宇智波富岳尤其警惕。他雙拳緊握,短短的指甲卻像烙鐵一樣在掌心中刻下了印記。
志村團藏這個人一向深居簡出,如今火影不在,他從地底下出來獨攬大權,第一件事就是找宇智波的麻煩,還扣了許多讓他無法辯解的大帽子,總不會就為了罵他一頓吧?仔細想來,富岳認為對方絕對是在為更深層次的謀劃在做準備。
【所以他把我拖在這裡,實際上卻是想趁停電的功夫,對宇智波做些什麼嗎?】
但富岳轉念一想,全忍界的人類中,恐怕沒什麼人比宇智波更適合在黑夜中作戰了。
寫輪眼對視力的增幅是全方位的,自然也包括夜視能力,停電的話反而對宇智波更有利才是。
【所以,他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富岳渾不在意部分上忍代表們偶爾投來的懷疑視線,急劇地思索著。
殊不知,團藏也覺得莫名其妙。
南賀川神社位置偏僻,本身是不通電的。
所以他以為是那些應該已經開始圍攻宇智波的岩忍雲忍擴大了戰場,不小心破壞了電線之類。
他借監視雲忍之名,將整個日向一族的上忍調走,就是不希望有人發現那邊的情況。
如果是那些人的戰鬥摧毀了電路,一旦引起了木葉其他忍者的警惕,他的安排肯定就會出岔子了。
團藏原本是這樣謀劃的——
讓雲忍岩忍動手消滅宇智波,根部只負責暗中輔助。
等他們離開木葉,那些白絕怪物的背後之人就會動手,將兩國忍者全部秘密滅口,就連屍體也不會留下。
如此一來,此事結束後,他不僅可以和神秘人平分所有的寫輪眼,還可以直接把宇智波滅族的原因推到其他兩個忍村身上。
至於對方是如何進入木葉的?
要知道多年以前,雲忍就曾闖入木葉綁架九尾人柱力漩渦久辛奈,可見他們自有一套破解結界的辦法。
到時候死無對證,雖然木葉失去了宇智波元氣大傷,但其餘兩國同樣損失了一批精銳的上忍。雲忍為了止損,只會選擇更加虛弱的岩忍下手,木葉則可以慢慢恢復。
那時,他團藏要的「平衡」也就達到了。
但想要達到這個目的,那邊發生的事,絕對不能被發現。
「是這樣的。」
聽到團藏的提問,技術人員揩了一把腦門上的虛汗:「總電源處的開關都被燒壞了,我們估計可能是結界班或是其他部門使用那些大功率電器時出了岔子,大家正在慢慢排查。」
此言一出,團藏頓時放心不少,這樣就沒有人會關注南賀川神社那邊的事了。
「那就繼續說正事吧。宇智波富岳。」
他掃了一眼牆上的掛鍾,露在外面的左眼如禿鷲般咬向自己的獵物。
「宇智波止水究竟在什麼地方?」
所有人都安靜了,連心跳都緩慢下來,等待著富岳的回答。
眼下情勢撲朔迷離,宇智波止水恐怕是唯一一個真正知道真相的人,也是戰爭是否會爆發的關鍵。只要找到了他,一切謎團都會解開,籠罩在木葉的頭頂的陰雲也會慢慢消散。
「我不知道。」
富岳依舊冷靜,對周圍的審視目光視若無睹,但並沒有表現得很無禮,只是單純地回答問題。
「止水得到你的命令離開村子後,就再沒和我們聯繫過。」
「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
團藏狠狠地磕了磕自己的拐棍。鏗鏘的響聲在空曠的會議室內迴蕩。
「據我所知,你的長子宇智波鼬和他交往密切,在他離開木葉後,宇智波鼬還日常出入其家中餵養能夠傳遞消息的烏鴉。如果說木葉之中有誰最有可能收到宇智波止水的消息,那就是你們這對父子了!」
「團藏長老。」
一直在仔細聆聽的奈良鹿久插嘴道:「宇智波止水襲擊土之國的消息,是今天早上才傳回來的,可聽你的意思,根部針對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的監視卻早就開始了?這是為什麼?」
言外之意是,你難道早就為今天的事情做準備了?
面對一桌人投來地質詢目光,團藏巋然不動,顯然是早有對策。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從宇智波鼬自稱從大蛇丸手下活下來開始,根部就已經在懷疑了他們了。」
團藏擰著自己的拐棍站了起來。
「宇智波鼬自稱是宇智波止水救了他。可以瞬身止水的速度,若是真遇上了大蛇丸,並用幻術將其控制,又怎麼會放任其離開?思來想去,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根本就是他們勾結在了一起演了一齣戲,並想以這件事為藉口,以匯報之名回到木葉。所以他們從水之國回來後,根部就開始了監視。」
宇智波富岳眉毛不經意地抖動了一下。這個老頭又在給他上眼藥了。
雖然沒有證據,但根部一直以來都是「只要懷疑就可以行動」的風格,所以奈良鹿久暫時也找不出什麼毛病。
老實講,宇智波的上忍們雖然這幾年很規矩,但前些年的野心卻像透出紙面的字跡一樣明顯,所以奈良鹿久並不信任宇智波。
但他作為木葉的忍者,更不信任團藏。
大名之子遇刺,火影不在,岩忍發難,這一樁樁一件件加起來,仿佛專門為團藏的出場搭建了一個完美的舞台。顧問長老都病了一個,以至於連個制衡他的人都沒有。
【一切都太巧合了。】
思索了一陣後,奈良鹿久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請允許我暫時告退。」
他隱晦地用手捂著自己的肚子,面露慚色,「有點事情需要處理一下。」
「自便。」
團藏沒有多疑,甚至有些高興。畢竟少了一個專門找茬的,其餘上忍就越容易受他影響。
可他不知道的是,奈良鹿久轉身後,按在肚子的上手立刻跟秋道丁座和山中亥一打了個手勢:「靜觀其變。」
兩人都當做什麼也沒看到,可卻微不可察地眨了眨眼。
奈良鹿久離開會議室後,來到火影大樓的衛生間,分出一個影分身留在原地,本體卻用了變身術從,衛生間的窗戶中離開,一路朝大使館的方向而去。
而這個聰明人一走,志村團藏立刻抓準時機,對宇智波富岳發起了總攻。
「十年前的九尾之夜,那麼大的寫輪眼掛在九尾的眼睛裡,富岳族長說不知道。
「如今宇智波止水襲擊土之國,控制人柱力的事與當年何其相似,富岳族長也說不知道。
「你的小兒子在湯忍村內大開殺戒,為水影清除異己,富岳族長同樣是說不知道。」
他那隻獨眼逼視著那個沉默冷峻的宇智波族長,忽然厲聲質問道:
「如今交不出宇智波止水,木葉和岩忍雲忍的戰爭可能就會爆發,富岳族長仍然推說自己不知道。宇智波富岳,你真的有把自己當成過木葉的忍者嗎?!」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指責了。
結合此前的指控,團藏潑在富岳和宇智波身上的髒水,已經成了洗不乾淨的墨跡。
然而,面對團藏的詰問和大部分上忍代表指責的眼神,宇智波富岳的嘴角勾了勾。
「哈……」
接著,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下,那張向來不苟言笑的臉變成了他們從未見過的模樣,宇智波富岳忽然換了個人似的仰天大笑,笑得眼淚都從眼角處滲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猖狂的、有點像電影裡大反派的笑聲在會議室的牆壁中來回撞擊,持續了足足半分鐘才停下來。
富岳仰起的脖子回歸常態,可等他睜開眼睛重新看向團藏時,眼中除了兩點猩紅,再無一點笑意。
他站起來,所有上忍代表和雲忍岩忍的使者們也緊張地站了起來,雙手下意識去摸自己的武器。
「志村團藏,還有在座的諸位、」
富岳的聲音像擊打地面的鞭子一樣清晰響亮。
「你們問我,何曾把自己當做木葉的忍者?那我問你們,你們又何曾把宇智波當成過木葉的忍者呢?」
他兩隻虎眸從一張張稍顯緊張的臉上掃過。
「詆毀、謾罵、隔離、遷居還有無休無止的監視……」
他勐一轉頭,視線如刀子般射向志村團藏,接近低吼地質問道:「還有如今的栽贓誣陷,這就是你們對待同一村子忍者的方式嗎?!」
「我說的事都是你們宇智波極有可能會做的事。也是你們想做的事。」
團藏不為所動,「如果你不認同,就拿出證據解釋清楚。不必在這裡倒打一耙。」
「我只聽說過證明一個人做過什麼需要證據,從未聽說過一個人沒做過什麼,卻需要拿出證據!」
宇智波富岳嘲諷地搖了搖頭,「好了!別說這些冠冕堂皇的大話了。志村團藏,你鋪墊了這麼多、這麼久,究竟想做什麼,現在可以亮出你的真面目了。」
水戶門炎見兩邊要撕破臉,連忙伸出雙手出來打算說些和稀泥的話,卻被團藏無情地阻止了。
「不是我想做什麼。」
團藏故作惋惜地搖了搖頭,「是你們宇智波的族人試圖挑起戰爭,逼我們不得不這麼做的,這一點你要牢記才是。」
說完,他忽然抬頭挺胸大聲說道:「諸位,我建議,暫時將宇智波的所有族人暫時監禁,以逼迫宇智波止水現身!」
「團藏!」水戶門炎額頭上的汗一滴滴滴往下流,「你不能這樣做……」
這根本就是要開戰啊!
你從宇智波抓走個平民都可能點燃火炸藥桶,現在想要監禁整個宇智波?
他們怎麼可能合作?
「為了木葉,我沒有什麼不可以做的!」
團藏斬釘截鐵地吐出一句,看都沒有看水戶門炎一眼,而是環視其他上忍代表:「宇智波富岳身為宇智波的族長,現在就在這裡。如果他願意束手就擒和我們合作,固然不錯。但如果他不肯,就需要各位……」
「等一下。」
上忍代表中,秋道丁座插嘴問到:「你說的監禁,是要把這些宇智波族人監禁在哪裡?」
「當然是根部。」
團藏理所當然地說道,「我們是最專業的,一定能調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不太合適吧。沒有證據就是沒有證據,只憑懷疑,怎麼能隨便把人控制在那種地方?更何況聽團藏長老的意思,還想要審問這些人?」
山中亥一還記得奈良鹿久剛才的手勢,「不如等火影大人回來再做決定。」
宇智波富岳沒有意外,也沒有覺得感激。
因為這兩個人不是在支持宇智波,而是在避免很可能爆發的內鬥。
「日斬離開前,已經將處理木葉大小事務的權力交給了我。等他回來,宇智波搞不好已經完成了布置,一切就太晚了。我不可能讓村子冒這種風險。」
志村團藏寒聲問道:「難道說,你們這些上忍,就這麼害怕宇智波?」
拙劣的激將法,但是往往有奇效。
「團藏長老說的沒錯,這是逼宇智波止水現身的唯一的辦法。」
一名上忍代表咬牙說道:「為了阻止戰爭,就請富岳族長稍微委屈一下吧。等事情查清楚了,自然會放你們出來。」
許多人一齊出聲表達了贊同。
可富岳卻陰森的撇了撇嘴:「委屈?」
他望著那些人的嘴臉,心裡泛起陣陣噁心,隨後大聲吼道:「這麼多年,宇智波難道還沒有委屈夠嗎?!」
「富岳,你冷靜一下——」
山中亥一見對方寫輪眼中勾玉轉得越來越快,趕緊安撫起來。
「好了。不想參與的人就不要留在這了。」
宇智波富岳對直接一躍來到了桌面之上。
「至於想要抓住我的,想要讓宇智波再委屈委屈的……」
他眼眶裡的兩隻寫輪眼倏地改變了形狀,變成了三根彎曲的勾玉狀爪刀緊貼在童孔上,兇殘的目光猶如實質的鋒刃掃掃向周圍。
「誰先來?!」
許多人並不清楚寫輪眼還有三勾玉以上的層次,立刻被這種變化給嚇到了。
「萬花筒寫輪眼。三勾玉更上一層的進化,宇智波止水就是這個層次。」
團藏見這其他人面露疑惑,立刻解釋道:「我的老師曾說過,一旦開啟了萬花筒,宇智波族人會變得極端邪惡和偏執,還可以輕易控制尾獸。宇智波富岳,既然你擁有這雙眼睛,看來當年的九尾之亂,果然是你搞得鬼沒錯了。」
「是這樣!」
岩忍的灰土大聲補充道:「宇智波止水帶的寫輪眼,也不是普通的三顆勾玉,而是類似手裏劍的形狀!他輕而易舉地控制了紫大人!讓他反過來攻擊我們!」
老紫是四尾人柱力的名字,屬於岩忍的絕密。
但既然人柱力死亡的事情已經被團藏捅了出來,那此刻說出來也沒什麼問題。灰土只是想給這些人再填一把火。
然而,這卻讓他成了第一個靶子。
「為什麼你們這些失敗者有了教訓……」
宇智波富岳血紅的眸子朝灰土瞪了過去,「卻還敢站在這雙眼睛前說話?」
【月讀。】
萬花筒寫輪眼輕輕一轉,灰土魁梧的身體棺材板似的一僵,雙目圓睜,童孔卻縮成驚人的一點,恐懼地像是看到了自己的鬼魂。
下一刻,他像是被抽走了渾身上下所有的力氣,爛泥一樣地倒了下去,陷入昏迷卻依舊在喃喃自語,中了邪一樣。
「什麼?一眼就?」許多人不敢置信。
要知道,灰土並不是什麼無名忍者,而是岩忍上忍中的精英。
如果宇智波富岳能夠一秒放到他,就能瞬間放倒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剛才還蠢蠢欲動的人們立刻變得畏首畏尾。
再加上團藏也說得很清楚了——
宇智波止水能召喚的那個巨人,眼前的宇智波富岳同樣能做到。
他們畏葸不前,不是膽小,在情報不足的時候直接衝上去,那和送死有什麼區別?誰知道那個術能夠發動多少次。
而另一邊,明明是一擊建功,但宇智波富岳卻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好像他才是中了幻術的那一個。
「感受到了嗎?宇智波富岳……」
團藏得意地眯著眼睛,雙手住著拐杖豎在自己身前。
「你要是以為有這雙眼睛就能為所欲為,那就是痴心妄想。」
「你做了什麼?」宇智波富岳陰冷地盯著他。
不知為何,明明只是用了一次月讀,他的童力消耗卻如此之大,已至於眼睛已經傳來了明顯的痛感。這次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二代火影早就知道宇智波有一天會背叛村子,所以預留了一些手段。好限制宇智波的實力。」
團藏這話不僅是跟富岳說的,也是給那些對富岳產生畏懼之心的上忍們說得。
「在這片區域裡,你用出的火遁威力只有正常狀態的十分之一,使用寫輪眼的童力消耗,是正常情況下的六七倍。就算你能做到像宇智波止水一樣,用出那巨人一般的須左能乎,又能夠堅持幾秒?」
說完,看到那些上忍眼中的擔憂消退,團藏不再猶豫,大聲對說道:「動手——」
「嗷!
!
!
!
」
火影大樓外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龍吟,掩蓋了一切的其他聲響,甚至連這座木葉村內最大的建築也合作般地晃了兩下。
「發生了什麼事?!」
動靜停歇,屋子裡的人問道,「這是水龍彈的聲音?可怎麼會這麼大動靜?」
會議室屬於機密房間,位於火影大樓頂層的正中,自然不會有窗戶,他們看不到外面的情況。
團藏注意到,那聲音來源的方向正是宇智波族地的位置,心中一片惱怒。
【說過了不要搞出大動靜!】
因為沒有考慮過宇智波義勇可能活著的事,團藏下意識認這動靜如此龐大,應該是喜歡抱團的岩忍們集體用出的水龍彈。
水屬性查克拉作為五大基礎屬性中最常見也是最好修煉的一種,被這一批岩忍掌握並不奇怪。
只是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一定會引起村子裡其他忍者的注意!
【必須趕在雲忍和岩忍被發現之前制服宇智波富岳!】
於是團藏用拐棍指著富岳大聲喊道:「聲音是從宇智波的方向傳來的!應該是他們已經發動了襲擊!趁現在,趕緊抓住宇智波富岳!宇智波群龍無首,就成不了事!」
然而無人動彈。他們都面帶疑惑地看著團藏的身後。
團藏立刻轉身,卻發現牆壁上的鐘表指針,正在瘋狂地轉動。
不僅如此,所有人都感覺到自己的忍具包在輕輕顫抖,裡面裝著的苦無和手裏劍像是受到了某種呼喚一般,朝著團藏所在的方向移動,邊邊角角甚至刺穿了他們的衣服。
【這又是怎麼回事?】
巨大的疑惑在上忍們之間彌散,宇智波富岳同樣如此。
但馬上,他們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守在房頂的暗部傳出了動靜:「什麼人敢襲擊火影大樓?」
【襲擊火影大樓?宇智波已經打到這裡來了嗎?】
眾人臉上的震驚還未消失,這座大樓再次劇烈地搖晃了一下。
磅礴的撞擊聲在人們頭頂響起,接著,一個永生難忘的畫面出現在他們眼前——
一把纏繞雷電的金色巨劍,從外部橫著掃進這個房間,如同橡皮擦過鉛筆的痕跡一般,從他們的頭頂掠過。
剛剛還亮著大燈的房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光源,則是一個和火影大樓等高的金甲武士——
這並不是宇智波止水須左能乎那樣的實體,而是完完全全,由大量金屬構成的巨人。
會議室此刻在金甲巨人的襯托下,就像個沒有蓋子的盒子。
盒子裡的每個人都臉色蒼白,無法理解自己看到的東西,包括志村團藏和宇智波富岳也都是類似的神情。
巨人手中揮舞的大劍一擊斬完,便化作無數沙塵般的帶電顆粒湧入房中,每個人不得不暫時閉上眼睛防止這些金屬顆粒的侵入。
可等他們再一睜眼,除了宇智波富岳之外,幾乎所有人的喉嚨上,都頂著一根無比鋒銳的金色苦無。而他身上的一切金屬物質——護額、苦無、千本、手裏劍乃至口袋上的拉鏈,正是這金色苦無的材料來源。
苦無小幅度但卻高頻率地震動著,上面有閃亮的電弧閃爍,絕對可以毫無阻礙地穿透鋼鐵,更遑論脆弱的人體。
然而金甲武士並不在乎他們。
巨人調轉視線,恐怖的壓力降臨在這個看起來又老又殘的孤老頭的身上。
「志村團藏!」
宇智波富岳微微一愣,這金甲巨人傳出的音色簡直不要太熟悉了,不是他朝夕相處數十幾年的妻子又是何人。
許多人同樣露出了訝然之色,隨即望向富岳的神色不再是懷疑,而是確定——
你們宇智波,果然還是叛亂了。
外邊,注意到火影大樓被一擊削去房頂的人們亂成一團,但全村各地的忍者們卻紛紛往這裡趕來。
「宇智波真的動手了?」
日向日足站在房頂上,立刻就要率領族人趕過去幫忙,卻被奈良鹿久給拉住了。
「面對那種東西,你們的柔拳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奈良鹿久雖然同樣是一頭冷汗,但還是冷靜地分析道:「如果真是宇智波打來了,你們日向一族與其到那邊去,還不如回去守好自己的族地。不要隨便參與到他們的事情里。」
日向日足驚訝地看向奈良鹿久。他本以為對方一定會站在村子這一邊。
「那聲音我很熟悉,應該是宇智波美琴不錯了。她和我是同學,是什麼性格我再清楚不過。如果不是被逼到了極點,不會做出這樣極端的事。」
奈良鹿久沒有多做解釋,而是飛快地說道:「你先借給我一個族人,然後再派人去犬冢一族找一個忍者,讓他直接去轉寢小春長老的家找我。」
「我明白了。」
對這位木葉最聰明的人,日向日足向來是敬佩有加的,沒有多問就立刻叫一名族人跟上對方。
等布置完其他族人回族地駐守,他太陽穴附近的暴起青筋,向鳴人家的方向看了過去,發現自己的女兒居然已經抓著鳴人的手開始往日向一族的族地里跑了。
日向德間就在不遠處守護,並沒有阻攔的意思。
「……」如果不是情勢危機,日向日足是真不想讓鳴人進入日向引起村子的誤會,但眼下一片混亂,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可當他換了個方向,朝之前什麼也看不到的南賀川神社看去時——
這位威嚴的族長不可置信地張開嘴巴,仿佛看到了神明。
視線回到火影大樓。
「美琴?」宇智波富岳試探地對金甲巨人這樣說道。
然而後者似乎選擇性隔絕了他的聲音,只是盯著被一團金屬粒子托在半空中的團藏一人。
那巨大的身軀宛如真人一樣上下起伏,是個人都明顯能感覺到潛伏在那盔甲中的滔天怒意。
「放開團藏大人!」
雖然上忍們被苦無0距離頂住咽喉動彈不得,但那些被劍風掀翻的暗部卻又趕了回來。
火影只帶了卡卡西和天藏兩個暗部離開,剩下的15個直屬暗部都歸團藏指揮,而轉寢小春屬下的17個暗部自然也受團藏調遣。
(之前說暗部的標準人數是12個事我看錯了,應該是17個。)
三十個血肉之軀在這金甲巨人面前顯得很渺小,威力巨大的忍術往往可以彌補這種差距。
「土遁·落黏土!」
金甲巨人的頭頂的空間打開了一個巨大的空洞,無數如岩漿一般的黏土從中傾瀉而出,劇烈的高溫扭曲了周圍的空氣。
若那東西落在金甲巨人的頭頂,一定能瞬間將其融化;就算不能,那恐怖的體積也能將這個巨人固定住在原地無法動彈。
「和你們沒關係,全部都給我讓開。建御雷神。」
金甲巨人平靜地舉起手掌,頭盔部分裂解化為無數細微的金屬粒子,一部分如同黃蜂般飛向頭頂的黏土,如沙暴般將其籠罩;另一部分直接越過志村團藏,沖向那些暗部。
隨著金屬頭盔裂解,也終於露出置身其中的了宇智波美琴的本體——
她如瘋魔一般的飄散著滿頭黑髮,臉頰上還殘留著血淚的痕跡,神情顯得有些呆滯,顯然是剛剛才經歷過一場情感上的衝擊。
但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雙猩紅明亮的眼睛。
和宇智波富岳的萬花筒一樣,美琴的寫輪眼也不是單純的三勾玉,而是類似教科書上原子和電子示意圖一樣的形狀。
而她的童術·建御雷神的能力也和這些微粒子有關——
她能夠利用電磁力,操縱任何金屬物質,可以隨心所欲地將金屬分解為純粹的微粒子,也可以將其重新聚合為新的整體。
金屬無處不在。就比如她頭頂的黏土中的金屬,在遇到那團粒子風暴的瞬間便被直接分解,黏土本身失去了這些金屬也無法再成為整體,立刻化作了無用的飛灰。
而那些暗部忍者體內的鐵、鈣和各類維持人體活力的微量元素也被大量剝奪,一個個全部無力地倒在了地上。因為缺少了必要的鐵,他們面具下的皮膚變得極其蒼白,近乎透明,連維持呼吸都有些困難。
那些上忍們暗自慶幸,還好自己只是被分解了武器和護額之類的,一旦之前動了手,那倒在這裡的就是他們了。
而團藏則是注意到,他一直用來封印著右臂的金屬臂環,也在剛才那場粒子風暴之中被分解掉了。
這會沒有了其他人的打擾,一隻金屬手臂隔空捏住了團藏的脖子,將其拉到了宇智波美琴的面前,直面那雙森然的眼睛。
然而她一個幻術甩過去,團藏眼中的迷茫轉瞬即逝。
可見普通的幻術,對他根本沒什麼效果,應該是做過專門的訓練。
「大蛇丸。」
美琴念出這個名字:「你們一直有聯繫。他到底在哪裡?」
「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說什麼……」
被掐著脖子,團藏說話斷斷續續,卻死不承認他和大蛇丸之間的藕斷絲連。
「美琴!」
富岳看著妻子眼中的萬花筒,心中打鼓地問道:「你問他大蛇丸的事做什麼?難道。」
【大蛇丸最後出現的地方是水之國,難道說……】
「是義勇。」
金屬手臂狠狠地一握,團藏那張老臉被紫色充斥,與宇智波美琴的聲音卻沒有任何波動起伏。
她此刻像是把義勇的臉戴在了自己的臉上,面無表情地吐出了幾個在富岳心中泛起驚濤駭浪的字眼:「他命令大蛇丸,殺了義勇。」
起碼從大蛇丸的回信判斷,是這個意思。
此時,已經快失去知覺的志村團藏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宇智波美琴會是這幅樣子。
原本他還以為是手下抓捕她時,傷害了那個叫左助的小鬼,所以才激發了這個女人的萬花筒寫輪眼。
但現在看來……
【那群廢物,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他明明已經千叮嚀萬囑咐了,不能讓任何一個宇智波知道宇智波義勇已經死掉的事!
而上忍代表中所有認識義勇的人——比如山中亥一和秋道丁座,都不敢置信地看著美琴,但考慮到對方不可能拿自己孩子的生命開玩笑,眼中不約而同地透出幾分哀色,同情地看向那邊僵住不動的宇智波富岳。
他們想都不敢想,失去自己的孩子是一種什麼滋味。
而宇智波富岳第一反應不是悲痛或是憤怒,而是不相信,或者說不敢相信。
「不可能。」
他後退了一步,詢問妻子的口氣帶著懷疑。
「絕對不可能。你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會不會是假的?」
「團藏的人把我和左助帶到了根部。」
宇智波美琴扔下一團被揉成球的紙,自己被抓的事只是輕描澹寫地隨口一提。「我在那裡,找到了大蛇丸的親筆信。」
宇智波富岳沒有接到信紙,而是愣愣地等那東西掉在他腳邊,才不情不願地慢慢將其拾起,帶著滿臉的猶豫將其打開。
這個過程很短暫又很漫長,短暫是因為,那不過是一張普通大小的信紙,展開不需要多久的時間。
漫長是因為,他的大腦像是電視機一樣,開始不斷地播放著義勇的音容笑——
沒有笑貌。
自那孩子出生開始,富岳就沒有見到那孩子笑過。
此前他只是覺得那孩子不愛說話這一點不太好,對義勇不笑的事情,他只覺得多半是遺傳自己,也沒有覺得奇怪。
可此刻打開這張紙,看到這上面的生死判決時,富岳才想起自己小時候,至少也有過高興的時候。
【可是義勇,有過嗎?有過嗎?】
沒有。
默讀著紙上那帶著大蛇丸特有的輕描澹寫的文字,富岳的記憶閃回到自己兄弟戰死時,父親當時的樣子。
【「不愧是我的兒子。」】
那時父親實在全族的面前,他強硬的接過富岳兄長確定死亡的文件,對族人們笑著說道。
【「殺了十二個敵人才犧牲。不愧是我的兒子。」】
如今,倒了宇智波富岳面對同樣的事,能做到像自己崇拜並模彷了一生的父親一樣,表現強硬嗎?
宇智波富岳沒有做到。
他笑不出,因為冰冷的火焰充滿了他的四肢百骸,驅使鮮血從他的眼眶裡滲出。
他只想立刻殺了兩個仇人中,還活在自己面前的這一個。
「迦具土!(看作天照和加具土命的綜合)」
明知道在這建築內使用寫輪眼會增加負擔,但富岳這一刻已經失去了理性,唯有那想要摧毀一切的暴怒變成一團能燒盡一切的黑色火球,射向半空中的團藏。
團藏艱難呼吸的同時,被解放的雙手快速結著印,似乎想要反擊,但出於意料的是,宇智波美琴,這位喪子的母親居然保護了他。
金屬粒子重組成盾牌,替他擋下了這一擊。
「這樣太便宜他了。」
宇智波美琴迎著富岳憤怒不解的目光解釋道:「我要用他的性命,讓義勇復活!」
說著,她伸手一推,團藏身體周圍的金屬粒子匯聚成一根巨大的金色彎弧懸在半空,一根金屬楔子從團藏的胸口插入,將他釘在那彎弧之上。
「以仇敵的靈魂,換回死者死者靈魂的黃泉童術……」
宇智波美琴明明身在火影大樓之外,但她的右眼如同富岳一般流下血液,足見這個術的巨大消耗,根本用不了幾次。
如果想不浪費機會,她應該把這個珍貴的術留給親手殺死義勇的大蛇丸才對。
但她
等不了那麼久,因為她現在就想要看到自己的孩子,活過來!
「天之尾羽張!」
沒有什麼花哨的特效,只是美琴的聲音終於有了些期待的感情。
一根看似古樸的焰型大劍憑空出現在她的手中。
她鄭重地將劍向前遞出,一點一點地將之捅進了團藏的心臟,可這個老頭眼中,卻沒有臨死之人該有的恐懼,只有深不見底的厭惡和敵意。
團藏睜著那隻獨眼在劇痛中死去,而宇智波美琴後退一步,雙眼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的屍體,像是一年沒有飲過水的人盯著頭頂的一片烏雲。
「天之尾羽張」是神明尹邪那岐的寶劍。
尹邪那岐的妻子尹邪那美生下火神迦具土,因此被燒灼,最後在痛苦中死去。
為了給妻子報仇,尹邪那岐便是用這把「天之尾羽張」,斬殺了火神,但也開闢了前往黃泉國,從而與死去妻子相見的道路。
因此,這是一把名副其實的「復仇之劍」。
宇智波美琴緊張地等待著,等待著奇蹟發生。
志村團藏雖然不是義勇的直接兇手,但他卻是元兇,還比那個眾所周知難以殺死的大蛇丸要好找的多。
宇智波夫婦的眼睛眨也不眨,卻看到團藏的身體如褪色的圖桉一樣消失不見。
【成功了?】
跟想像中的情形不太一張,無聲無息的。
可如果這個術失敗了,應該什麼變化都沒有才是。
「義勇。」
美琴臉上逐漸有了血色,她焦急地四面張望,像是在大城市裡逛街,一轉頭發現孩子不見了的普通母親。
「義勇呢?」
那渴望的視線掃過會議室里的每一張臉,然後又掃過那些逐漸包圍了這裡的、從外面敢來的那些忍者的臉,唯獨沒有看見她想看的那一張。
她終究是失敗了。
殺死團藏,並不能帶回義勇。
她已經浪費了一次機會。
可想要找到大蛇丸,誰知道需要多少年。
「義勇……」
先是一身輕喃。
隨後是一聲含淚的失控嚎叫:「義勇!」
牆體內部,支撐火影大樓的所有鋼筋瞬間化作密密麻麻的微粒子,讓這座建築失去了骨架,搖晃搖晃地轟然倒塌。
同樣倒塌的,還有宇智波美琴立足的金屬巨人,宇智波富岳眼疾手快,在半空中截住了妻子,抱著她落在了對面的房頂上。他身體周圍長出巨大的黑色骨架,隔離了大樓倒下而四處瀰漫的灰塵。
「也許我們註定……」
夫妻二人相擁而跪,富岳顫抖著嘴唇說道:「不配擁有那樣的孩子。」
「不。」
宇智波美琴抬起頭,語氣堅定,「我一定要找到那個大蛇丸,將義勇復……」
復活二字還沒說完,她又看見了團藏從煙塵中透出身影。
那老頭健步如飛,褪下右邊肩膀的衣服,左手在上面一按——
一跟巨大的尖銳木芽從那蒼白的手臂上長出,直衝富岳的後背。
提醒已經來不及了。沒有人預料到團藏居然還活著的事,須左能乎的簡單肋骨能否當住木遁的一擊還很難說。
就在宇智波美琴雙目圓睜,盡全力調集金屬粒子想要幫富岳擋住這一擊時,一道幽紫色、夾雜著數十枚藍岩色月牙的斬擊從天而降——
紫色的斬擊將團藏一分兩半直接腰斬,接著他身體的剩餘部分,被食人魚一般的小月牙們切磋琢磨,轉眼間便化作一團血水。
「對不起,媽媽,還有爸爸。」
宇智波美琴和富岳微微發愣。
他們在彼此眼神中看到了不可置信,同時勐地轉向聲音傳來的半空。
滿天的水龍彈之中,義勇正站在其中最龐大的那隻頭頂,滿懷歉意地說道。
「我回來的太晚了。」
(下一章本卷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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