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刺殺

  想像一個籃球。【Google搜索】

  籃球一端縫線的匯合處,長著一顆灰色的仙人球;另一端縫線的匯合處,是三個呈扇形分布的灰色仙人掌;接著,在球上蓋上一口鍋,在鍋以下、靠近仙人球的位置填上兩根人類的胳膊,但這兩條胳膊卻像龍蝦一樣,覆蓋著深灰色的外骨骼。

  這就是三尾磯撫的樣子,一隻類似龜與龍蝦的拼合物,堅硬的身體上長滿了倒刺,同時有著變溫動物的冷澹性格以及節肢生物的兇悍外觀。

  若單論形貌,三尾絕對是九隻尾獸里看起來最兇狠的一個,根本不像是烏龜這種逆來順受的物種。可在九尾口中,三尾雖不是查克拉最少,但卻是所有尾獸里最弱的。

  至於原因,很簡單……

  「那頭狸貓為了對抗人類的封印,甚至學習了他們的忍術,早就超過你不知道多少了!犀犬那黏湖湖的傢伙更不必說,它以前還和外面那隻蛞蝓一起修行過!」

  義勇的精神空間裡的大海上,被杏壽郎用金剛封鎖和三尾一起帶進來的小九尾大聲批評道:「只有你,從出生以來到現在,除了睡覺就只會睡覺,根本沒有一點兒進步!現在連身體都縮水了三分之一,變成這么小一點,不如大蛇丸的通靈獸看起來威風……」

  總之,實在是太給尾獸丟份了。

  「就算你這麼說……」

  縮水後仍有三四層樓高的三尾半個身體沒入灰色的海水,一雙淺紅色的圈圈眼裡泛著濃重地疲態,「當年千手柱間抓捕我們的時候,也沒見你們幾個有什麼用處。」

  「你!」九尾被戳中了痛處,立刻想起外面那個有著木遁查克拉、一臉氣人笑容的小鬼來,不由為自己的未來感到擔憂,同時也加深了他打算和杏壽郎搞好關係的想法。

  未來,只可能是屬於眼前這個宇智波和另外兩個來歷古怪的小鬼的,這也是為什麼最抗拒人類的九尾,願意讓義勇成為三尾人柱力的原因。

  義勇聽完對話,疑惑的腦袋微妙地轉過來,盯住九尾。

  畢竟之前在九尾口中,它敗給初代火影,好像只是略輸一籌而已……

  「哼!讓你待在這個說話難聽的小鬼體內,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九尾冷哼一聲,「我倒要看看,你們誰先能氣死誰!」

  說完,它直接從三尾的腦袋上跳進海中——這麼大的精神空間,九尾還從來未見過,也樂得去躲個清淨。

  蛞蝓的逆通靈術只能帶走義勇一個人,它想要回去把記憶帶給本體,就只能待在義勇的體內搭個順風車。

  九尾離開後,海面上只剩下義勇和巨大的三尾兩個生命。

  「我本來以為,這裡會和失倉的身體裡一樣,是個逼仄、黑暗的小地方。」

  三尾慢吞吞地說道,「但沒想到,這裡居然麼大,還到處都是海水,很適合我。」

  它不是在奉承義勇。這完全是意外之喜。雖然海水的顏色比較單調,但勝在無邊無際,無論是對三尾的生活習性還是體型而言,都非常地友好。

  「謝謝你借給我的查克拉,我的傷勢才恢復地這麼快。」

  義勇平澹又坦然地說道:「不過,這個封印和沒有也差不太多。我信任杏壽郎,才讓你住進來,希望你不要有什麼異動。」

  一開始,聽了九尾的主意,義勇是抗拒的。

  無論是月之呼吸還是寫輪眼,都對他的行為和性格產生了一定的影響。

  義勇是聽了蝴蝶忍的話,決定慢慢適應它們,但對它們的提防卻沒有減少。

  結果一天還沒過去,九尾又打算給他身體裡塞一個擁有獨立意識的尾獸?

  曾親眼見過炭治郎被鬼舞辻無慘細胞占據意識的義勇,不能不表示抗拒。

  根據他和杏壽郎這些年搜集的關於尾獸的資料,每一次人柱力暴走,都會造成極大的破壞。更何況,義勇也不想做一個關押著智慧生物的活體監獄。

  但最後杏壽郎和九尾還是勸服了他。

  第一,利用足量的尾獸查克拉恢復傷勢,是義勇目前能儘快趕回家最好的辦法。

  第二,杏壽郎相信九尾不會騙他——以那三尾愚笨、懶惰又受PTSD困擾的性格,根本不會在義勇身體裡搞什麼破壞。

  三尾嗜睡,不喜歡活動,對自由的要求很低。相反,它很希望有一個可以安居的地方,以躲避過去十幾年來不斷被人殺死或控制的命運。一個能抵抗幻術的三勾玉宇智波,簡直就是它最好的選擇。因此,大多數人柱力遭遇的那種,尾獸和人柱力爭奪身體控制權導致暴走的事情,絕不會發生在義勇身上。

  第三,就算三尾和義勇不合,以它遠遠比不上九尾的查克拉量和本事,義勇制服他並不算什麼難事。

  功利一點來說,義勇成為三尾人柱力,利遠大於弊。

  至於三尾的自由問題——對活了千年的尾獸而言,忍者的壽命就跟昆蟲差不多長。

  它大可以等到義勇快老死的時候再出來,也就不必考慮抽走尾獸會導致人柱力死亡的事了。

  兩方都同意後,杏壽郎立刻行動。不過他的金剛封鎖,相當於只是把三尾拉進了一個房間,但卻沒有把門給鎖上。

  畢竟漩渦一族的正宗封印術,三代火影沒有教給他。

  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說,義勇大概是有史以來最沒有防備的人柱力了。

  不過為了遮蔽尾獸特有的氣息,杏壽郎還是從雨之國那邊的杏枝小姐那裡,學到了一個略微簡單一些的封印術,效果差不多就是在大開的房門上裝了一個厚厚的帘子——讓人看不到裡面的東西足矣。

  如今,幾個小時過去,義勇的傷勢好了大半,而夜晚也正適合他用月之呼吸·一之型趕路。

  不過離開前,他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和三尾再申明一下,以防萬一。

  「你是怕我的查克拉,對你的行為有什麼影響嗎?」

  三尾長滿刺的堅硬腦袋晃了晃,「人柱力特定的情緒,比如憤怒和絕望,常常會引起尾獸查克拉的共鳴,這是自然會發生的事情,由不得我做主。但在我看來,你和失倉一樣,是個情緒相對穩定的人,應該不會有類似的困擾。」

  「那樣最好不過。」義勇點了點頭,心中的擔憂少了不少。

  「那麼接下來的時光,」三尾伸出了灰黢黢拳頭,高舉在義勇身前,「我們就好好相處吧。」

  義勇不明所以。

  【好好相處,卻伸出拳頭,這個意思是……】

  義勇忽然想起了他和宇智波甘、文、崔認識的方式。

  【莫非是要和我先打一架,看我有沒有資格的意思嗎?】

  三尾是個對危險很敏感的尾獸,感覺到不太對勁後立刻說道:「碰拳是尾獸和人柱力之間的禮節,能交換彼此當下的想法和思維,增加彼此的信任。」

  「原來如此。」

  義勇恍然大悟,伸手一揮,灰色的海水組成了和三尾那邊一樣大的拳頭,和它碰了碰。

  「……」三尾有些無語,不過義勇的想法還是傳遞了過來,它的想法也傳遞了過去。

  雖然是第一次體會這種特殊的交流方式,但義勇感應到三尾的確沒有敵意後,立刻沒有像一開始抗拒九尾一樣抗拒他了。

  「想出去的話請告訴我,我會用你的查克拉製造一個分身,就像九尾一樣。」

  義勇補充說道。

  「好的。」眼見著義勇就要離開時,三尾又提醒了一句,「有件事忘了告訴你……等我的查克拉恢復之後會自然地外泄,可能會對你有一些額外的影響,只是會很輕微。」

  義勇問道:「什麼影響?」

  「有的時候,你可能會比較容易犯困。」

  義勇睜開了眼睛,回到了現實之中。

  【是時候回家了。】

  杏壽郎應該是去了大蛇丸的另外幾個基地,所以義勇打算和蝴蝶忍告別後,就離開這裡。

  在基地中左轉右轉一陣,義勇終於在由大蛇丸讓囚犯們彼此交戰的「角斗場」里,找到了白和蘭丸的身影。

  這個沾滿血腥的地方經過打掃後,已經被蝴蝶忍改造成了集中病房。

  十幾個狀態不一的「實驗體」正躺在病床上,有的只能靠呼吸機維持生命,有得則生機異常旺盛、目光發狂流著口水,被藤條牢牢地捆在單獨的隔離區域中,就是沒有哪個是正常的。

  義勇過來時,白和蘭丸正穿著裁剪過的白色制服,在病床周圍來回忙碌著。

  看樣子,他們兩個,就是蝴蝶忍手下的第一批護士了。

  「義勇!總算見到你了!」

  蘭丸是第一個注意到義勇的人,立刻迎了上去。

  「早上沒有見到你,我還以為你病發了。」

  義勇點頭回應,「你的腿看起來很正常。」

  「抱歉。」蘭丸歉意地低下頭,「其實我早上想去見你的,但那個時候,忍小姐對我的檢查還沒結束,所以我一直躺在機器里,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

  義勇掃視周圍,「是蝴……是忍叫你在這裡幫忙嗎?因為你的能力?」

  第一次直接叫蝴蝶忍名字,義勇還不太習慣。

  「是,藥師兜說過,我的病差不多是從生下來就開始了。使用紅眼的負擔很小,倒是對病情影響不大。」

  蘭丸解釋道,「因為我能看透人體內部,所以忍小姐就拜託我和白一起注意病人的情況。雖說一開始有些狼狽,但一天下來,好像我還蠻擅長做這個事的……」

  「不覺得枯燥就好。」義勇以自己特度的方式鼓勵道。

  「她人去哪裡了?我有事找她。」

  九尾沒跟在他身邊,找起人來是比較麻煩。

  「這個……」蘭丸臉色猶豫起來,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是有兩個孩子打架,所以忍小姐去處理了。」白走了過來,解答了義勇的疑惑。

  「打架。」義勇眉毛壓了下去,「沒人受傷吧?」

  「沒受傷,但離死只差一步。」

  白搖了搖頭,「這些擁有特殊血繼的孩子性格不穩定,又剛剛擁有了強大的力量,對身邊的人來說還是太危險了。我覺得讓普通人和他們過近的相處,恐怕不是什麼好主意……」

  「只要杏壽郎在就沒問題了。」

  義勇親眼見過宇智波的少年是如何變得與人為善的,所以有這份自信。

  兩人正說著,蝴蝶忍從入口那邊走了過來,笑容依舊,但義勇從一些細微的表情上看得出,她現在一點都不覺得愉快。

  「傷已經好了嗎?」

  「手臂和大腿的骨頭都已經不影響行動了。」

  義勇點了點頭,「但眼睛只能用童力去慢慢恢復。」

  接著,他馬上又說道:「我是來和你告別的。」

  「看你這麼急著走,我就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對柱來說,不影響行動和痊癒,區別可太大了啊。」蝴蝶忍嘴角露出了柯南式的弧度,「你不會又在勉強自己吧。」

  「徹底痊癒還要好幾個小時。」義勇解釋道,「天已經黑了,是時候出發了。」

  「……」

  蝴蝶忍深深地嘆了口氣,隨後看向白,將一個紙卷遞給他,「這是桃地再不斬的回信。你和蘭丸先去找個地方休息一會,今天晚上我們三個可能要輪流值夜班。」

  「我知道了!」

  白臉上湧出了做不得假的驚喜之色,接過信以後,立刻和蘭丸一起離開了。

  義勇看著蝴蝶忍,寫輪眼中透著明顯的詢問之色。

  「艷去送信的時候順便搜集了消息,他們似乎只知道大蛇丸殺死了四代水影,但卻沒有幾個人知道你殺死了大蛇丸,應該是這個桃地再不斬有意隱瞞的緣故。」

  蝴蝶忍緩緩按摩著眉心,回憶著剛才得到的消息,「水影的選舉已經結束了,似乎是那個鬼燈水月的哥哥——一個叫鬼燈滿月的忍者,和另一個叫照美冥的女忍者得到了相同的票數。

  「按照霧隱的規則,接下來他們會作為代理水影各自執政兩年,分出優劣後擇優成為正式水影。目前的代理水影先輪到鬼燈滿月,但真正能夠做主的人,是一個叫元師的長老。關於他們各自的性格、傾向,我還不得而知,還需要慢慢去打聽……」

  有一些事情,比如霧隱對她殺死那些忍者的反應,蝴蝶忍並沒有告訴義勇。

  畢竟義勇此刻自己就有重要的事,就沒有必要再用另一件事來分他的心了。

  「那個知道你殺死大蛇丸的桃地再不斬,似乎是打算為了白親自過來一趟,這是我沒有想到的。」

  蝴蝶忍看著白和蘭丸消失的方向,「真是捨不得這個孩子啊,就像我姐姐一樣溫柔,是我來到這個世界遇到的第一個好人呢。」

  「說起孩子,」義勇若有所指地看向廣場那邊的方向,「我聽說差點出了人命。」

  「是啊,明明才七歲的孩子而已。可兩人之間的差距,卻比人類和獅子之間都要大。」

  蝴蝶忍認真地思索道,「這大概就是,忍者把自己和普通人區別開來,以為自己是另一個物種,所以高高在上的原因吧。個體之間的差異,實在是過於明顯了,也難怪水之國的忍者們可以肆意妄為。只要這種差距持續存在,普通人就真得只是待人宰割的魚肉。對他們來說,所謂自我保護,和做夢也差不了多少。」

  「你打算怎麼做呢?」義勇知道,蝴蝶忍這樣說,一定是有了什麼想法。

  蝴蝶忍坐在病床邊上的椅子上,沉默了好一陣才說道:「你還記得我死前不久,那場在西方掀起、卻席捲了半個世界的戰爭,為什麼會打起來嗎?」

  義勇對外國的事情不甚了解,只是略有耳聞。

  「我記得,是一個歐洲國家的王公被刺殺了吧。」

  「是奧匈帝國的斐迪南大公,也是王位的繼承人。」

  蝴蝶忍豎起一根手指,眼睛裡閃爍著微光,「而刺客在殺死他之前,不過是個無名小卒。」

  【這和我們討論的問題有什麼關係嗎?】

  義勇還沒來得及說出自己的疑惑,蝴蝶忍又掰著指頭說道:「而在此之前,被殺死的大人物,還有霓虹的明治世代的元老尹藤博文、包括林肯在內的三到四任米國總統(截至1915年)、路易十六和他的王后,還有一大批叫詹姆斯的英國國王……

  蝴蝶忍頓了頓,「排除這些事件的性質不談,至少在我們的世界,哪怕是最卑微不過的小人物,只要抓到了時機,就能報復和殺死那些世上最有權勢的人,甚至推翻他們的統治。

  「這也是為什麼,在我們那個世界,統治階級在做決定的時候,多少會有所顧慮,明白不要把人逼到死路上,給他們一線生機的道理。」

  「你的意思是……」

  「要想要徹底解決這個世界的問題,必須縮小『普通人』和『忍者』的差距。」

  蝴蝶忍站了起來,在原地徘回著,「提取查克拉很困難,不是人人都能做到,但是以這個世界上人類的體質,學習呼吸法,卻幾乎沒有什麼門檻。」

  「你打算傳授他們呼吸法嗎?」義勇被蝴蝶忍的想法驚到了。

  「先不必教授劍型,只給他們基礎的的呼吸法,提高他們的身體素質和靈活運動的能力。」

  蝴蝶忍說道:「按照杏壽郎和你的經歷,修煉五大基礎呼吸法的本身,就相當於在進行對應屬性查克拉性質變化的修行。也就是說,普通人在修行呼吸法一段時間後,提煉出查克拉的難度可能也會降低……只是這一點,還需要驗證。」

  說到最後,蝴蝶忍笑了笑,」不過說來說去,歸根到底只是個設想,想要實施,至少要等我們離開這裡,到了雨之國再商量了。畢竟,這件事多少有些冒險,我一個人也做不了主……」

  「修行水之呼吸,是能讓人變得溫和平靜。」

  這是義勇從鼬那邊發現的變化,「從這一點來說,的確很適合性格還沒有定型的小孩子。」

  蝴蝶忍眼中露出驚喜的神色,「所以,你算是同意了嗎?」

  畢竟義勇才是水柱,所以有免許皆傳」水之呼吸「的資格。

  「只要不傳授劍型,風險會很小。」

  義勇點了點頭,思索了一一陣,「而且雨之國的環境很艱苦,讓他們身體變得強壯一些,也有好處,至少不必擔心普通的毒蛇勐獸了。」

  「既然如此,我會先挑選一些攻擊性不強的孩子,讓他們先修行水之呼吸一段時間。」

  蝴蝶忍的腦子裡已經開始為這個計劃查漏補缺了,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如果情況果真如我們所料,就可以更廣泛地推及到其他人。到時候杏壽郎同意的話,其他呼吸法也可以嘗試……」

  「就這樣吧。」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義勇打斷了蝴蝶忍的暢想,「我該走了。」

  「渦之國的時區要比水之國晚兩個小時,現在應該還是黃昏,不吃過飯再走嗎?」

  「不必了。」義勇搖了搖頭,紫紅色的寫輪眼中蕩漾出片片溫和的水波,「我答應過母親我會儘快回去,現在已經算是失信了。」

  他頓了頓,說出了一天前絕不會說的話。

  「而且,我也有些想家。」

  「這樣啊。」蝴蝶忍理解地笑了笑。

  「明明好多年沒見,重聚了幾個小時(指醒著)就又要分別。不過身為柱,好像已經有些習慣了。」

  蝴蝶忍從白大褂的口袋裡掏出義勇的儲物捲軸,「你給你那個雙胞胎的兄弟買的書,我留下了幾本,其餘的都在裡面了。你的教科書,上我用鉛筆做了一些筆記和標註,希望你不要介意。」

  義勇接過捲軸時,頗為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那(小人書)不是你這麼大年紀的人該看的吧。」

  「哦?」蝴蝶忍眯起眼睛,「你覺得多少歲的人適合那種書呢?」

  義勇腦筋一轉:「十歲以前?」

  「多少歲都不行!」蝴蝶忍拳頭狠狠一捏。

  【這個人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啊?】

  「你生什麼氣啊?」義勇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怎麼跟我母親一樣(在不許左助看小人書這件事上)……」

  蝴蝶忍腦門上彈起一串青筋。

  歷經了不少事,而且還沒睡著的三尾有心提醒【你不能明說一個女人年紀大,更不能說一個女人像你媽】,但又覺得第一天偷聽別人說話不太好,所以就沒有開口,而且這兩個人的話涉及什麼「我死的時候」,怪嚇人的……

  蝴蝶忍深吸了一口氣,伸出右手,別有深意地在義勇肩上拍了拍。

  「走吧,快點走。」

  她把義勇的身體朝相反的方向扳了過去,聲音微微顫抖,「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我不用走門……」

  義勇感受到一股巨力推著他,直接把他送到了門外。

  正想回頭最後告別一聲,迎接他的卻是轟然撞在門框裡的石門。

  「卡。」

  石門上出現了一條裂縫。

  「算了。」

  義勇一手印在牆上,召喚出一隻超小號的蛞蝓,「我可以出發了。」

  「知道了!歡迎到我家裡來做客!」活蝓活潑地滾了滾,解除了通靈。

  五秒之後,義勇消失在原地,而那扇石門上的裂紋繼續擴大,最終從中間分開,一前一後倒在地上……

  木葉村。

  火影辦公室,迎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

  「阿斯瑪,不要在我的辦公室里抽菸。」

  猿飛日斬看著辦公桌對面,正四處打量的兒子,眸子裡閃過欣慰又惱火的感情。

  「老頭子,你真得有資格這麼說嗎?」

  阿斯瑪拾起座子上那根褐色的菸斗,衝著猿飛日斬晃了晃,「再說,你以為我抽菸是受誰影響啊?還是說,這個房間裡,只有火影才可以這樣做呢?」

  「生你之前我很少抽的。」

  猿飛日斬砸吧咂嘴,一臉的意味深沉,「讓你不要抽,是為了我未來孫子孫女著想。上次卡卡西去盜取一個菸草公司的研究報告,上面明確說過,抽菸會影響生育的質量。」

  「咳咳咳……」

  阿斯瑪被三代一句話給嗆到了,咳了好一陣子才停下來。

  「好了,廢話少說。」

  猿飛日斬把菸斗奪回來,塞進了裝水晶球的抽屜里,神色嚴肅。

  「你現在是大名的守護忍,沒有大名的命令,怎麼可能隨意回來。是那邊有什麼重要的事,非要你親自來通知我嗎?」

  讓阿斯瑪而不是隨便什麼忍者過來找他,本身就是消息傳遞的一部分,意味著大名非常重視這件事,甚至帶有一些譴責的意味。

  「是很重要的事。」

  阿斯瑪頗為隨意地說道,「就在昨天下午,大名的小兒子蘭世殿下,在去火之寺祈福的路上遭遇了刺殺。」

  「什麼?!」猿飛日斬愣了半秒,騰地起身站了起來,嚴肅地質問道:「這麼大的事情,你為什麼不立刻告訴我?!」

  「人沒死。」阿斯瑪給出了理由。

  「還好。」聽到這裡,猿飛日斬放心了不少,「受傷了嗎?」

  阿斯瑪又補充道:「蘭世殿下只是輕傷,但是他的夫人不幸被起爆符炸死,五歲的女兒重傷垂危。兇手不知所蹤。」

  他的言外之意:擁有繼承權的人沒有問題,事情就不是特別的嚴重。

  「這么小的年紀就……」

  三代皺眉問道。「大名派你來,是希望我們木葉忍村配合調查嗎?」

  「這些大名不說你也會做的,他的要求哪裡會這麼簡單。」

  阿斯瑪搖頭說道:「加上這些年,火之國發生過多次大臣被殺的事,大名這次的態度,可以說得上是震怒,所以派我來請火影大人立刻過去一趟。一方面是親自監督、主持調查,排查守護忍之中是否存在奸細;另一方面,應該是你們這些老頭子之間,要彼此說些很難聽的話吧……」

  「立刻?」三代疑聲說道:「可是明天雲忍的使團就要到了,這種時候……」

  「三年前木葉派使團去雲隱續約的時候,雷影不是只派了助手迎接嗎?」

  阿斯瑪反駁道:「身為火影,沒有必要事必躬親的吧。」

  「你不了解那些人啊。」

  猿飛日斬嘆了口氣,「我在村子的時候,他們尚且敢對日向一族下手,我不在的話,他們又會做出什麼事來,誰也不知道。」

  「當年你對那件事的處理,我就一直都很看不慣……」

  見老頭的眼神忽然瞪了過來,阿斯瑪語氣變得溫和了一些:「無可論怎麼說,身為一村之影,你對他們的態度,都不夠強硬啊。」

  「鳴人還小,可二尾人柱力和八尾人柱力卻正直盛年。當時他們還有把戰爭打下去的本錢,我們卻沒有,所以只能委曲求全。」

  三代站起來,背朝著兒子,看向天邊昏暗的餘暉,「但你說得沒錯,我對他們的態度是不夠強硬,這一次也許正好是個表示態度的機會。天藏。」

  「是。」戴面具的暗部忍者忽然出現。

  「通知一下水戶門炎和轉寢小春兩位長老,明天的使團由他們負責接待。另外,派人通知日向一族、山中一族以及醫院,各出兩名上忍,半小時後在村口等待,和我一起去火之都。」

  「醫療忍者就不必了。」

  阿斯瑪打了個岔,「另一個腳程較快的守護忍,已經去短冊街找綱手大人了,有她一個人足矣。」

  「那就再好不過了,畢竟她和大名一家也算是親戚關係,應該不會拒絕。」

  猿飛日斬先是嘆了口氣,但馬上又擰著眉頭說道,「可她的恐血症……」

  「的確已經好了。」阿斯瑪非常篤定。

  「既然如此,就這樣辦吧。」猿飛日斬揮了揮手,天藏消失不見。

  父子兩又聊了許多,比如木葉丸馬上就要去忍校上學的事情。

  大約十分鐘後,天藏回到火影辦公室稟報導:「火影大人,轉寢小春長老舊疾復發,頭痛不止。」

  「什麼時候的事?」三代意外極了。

  「今天中午午飯之後就開始了。因為木葉醫院的大夫一直留在轉寢小春長老身邊,還沒有回去,所以沒有過來通報情況。」

  「……」猿飛日斬繃緊臉龐,蒼老的雙手按在窗台上,看起來異常糾結。

  大名的家人遇刺,兒媳都死了,態度這麼強硬,他不去解釋一下是不行的,不然經濟上被掐了喉嚨,忍者的日子會很難過。

  可迎接使團的事,一位長老,還是一向看似強硬、但實際上耳根子最軟的水戶門炎,他又怎麼能放心呢?

  可除了他,村子裡能夠主事的,就只有作風最強硬的那個傢伙了。

  也許,用來應付雲忍的那群狂人,他剛好合適……

  「去根部,找志村團藏長老過來一趟。」猿飛日斬說道:「馬上。」

  同一時間,根部深處,山中風正在向團藏報告:「團藏大人,宇智波鼬已經抓住了。」

  「很好。」團藏問道:「那個怪物怎麼說?有把握在一夜之間,扮好宇智波鼬,去接近宇智波富岳嗎?」

  「嗯,這個……」

  山中風頓了頓,「那個自稱白絕的怪物扮成宇智波止水,在和宇智波鼬會面時露出了馬腳,結果被殺掉了。是我用心轉身傀儡術暫時控住了宇智波鼬,好幾個人一起動手,這才成功制服了他……」

  「我怎麼一點都不意外……」

  團藏不咸不澹地問道:「我們的人有傷亡嗎?」

  「死了兩個。」

  「唔。不愧是宇智波鼬啊。」

  團藏不但不覺得可惜,反而還誇讚起鼬來,「明明是天生的忍者,卻偏偏執迷不悟。一天到晚熬在圖書館想做什麼?歷史學家嗎?正是可惜了那雙眼睛……」

  「要立刻取下他的寫輪眼嗎?」

  「不,既然白絕死了,就只能按照備用計劃,在與雲忍岩忍使團會面的會議上,讓他們對宇智波富岳公開發難了。「

  團藏頓了頓,「明天迎接使團儀式後,宇智波富岳身為警備隊長,會和我們一起過去開會。你們以宇智波鼬為誘餌,在回家路上,抓住宇智波美琴和她另一個兒子。雖然那個女人十年來沒有參與過一次戰鬥,但三勾玉畢竟是三勾玉,不能隨便冒險,讓她親眼看到宇智波鼬還活著完好無損,才算是抓住了她的軟肋。」

  最後,團藏厲聲提醒道:「注意,無論抓捕結果如何,絕對不能讓任何一個人知道,宇智波義勇已經死了的事實,明白嗎?」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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