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引 狼 入 室
忍界是個能夠默認「陌生人=敵人」的冷酷之地,在被稱之為血霧之里的水之國,則尤其如此,所有陌生人乃至熟人,都是天然的敵人。【,無錯章節閱讀】
因此,在看到彼此的身影后,神社內外的雙方,都十分自然地停下了原本的動作,不約而同露出了濃重的警惕神情(除了義勇),以展現出對彼此的小心防備。
但實際上,他們兩邊都是裝的。
藥師兜壓根沒打算和這三個孩子為敵。他只想著套出情報,看看除了鬼燈一族的小鬼外,其餘兩人是否在他的業務範圍內,然後再考慮拐走增加業績。
而鬼燈水月依仗義勇過於強大的實力,從一開始就沒把對方當回事,只是出於合理表演的考慮,才回頭從義勇腰間抽出缺牙的查克拉刀來,裝模作樣地擋在義勇和藥師兜之間,一副老師的性命由我來守護的模樣。
「你們……」
藥師兜看到出鞘的忍刀,緊張地後退兩步,一發聲竟緊張到有些喑啞,不得不咳嗽一下才重新開口。
「你們是什麼人?」
他右手握著一根苦無,頗為業餘地橫著擺在胸前,同時胳膊微微打顫,頭上的冷汗則一顆顆沿著臉頰滑下再從下巴滴落。
再配合上他緊皺上揚的眉頭,和為了安撫自己方便吸氣而劇烈擴張的鼻翼,藥師兜整個人完美闡釋了一個詞彙——
無害。
而這正是他想留給義勇三人的第一印象。而暗地裡,藥師兜的大腦正高速活動著,分析著剛才看到的一切——
這三個人,應該是以鬼燈水月為首。他扮演著保護其他兩人的角色,是這隻小隊的首領。而這也完全符合他身為鬼燈一族傳人該有的地位。
其中疑似受傷的紫發男孩最虛弱,仿佛隨時都有可能一口氣喘不過來當場死掉,應該急需治療。
這對身為醫療忍者的藥師兜而言,算是個突破口。
至於那個雙目無神的小鬼,反而最不需要關注。他這種孩子在水之國很常見,應該是失去了家人後又失去了生存目標,只是渾渾噩噩地跟著鬼燈水月。
他除了負責背負紫發男孩,還要替鬼燈水月拿刀,大概率是個出力氣的。至於他頭頂上那隻眯眼打盹的狐狸,應該也是鬼燈水月的寵物,不然也不會是那樣一幅趾高氣揚、高高在上的樣子。
簡而言之,是個給鬼燈水月打下手的小角色。
【雙目無神的先不說,這個受傷的紫發男孩,多半有些特殊之處,否則就只是個單純的累贅而已。】
【鬼燈水月是忍族出身,性格殘忍,在霧隱村有『鬼人二代』的稱號,不可能只因為發心把沒用的小鬼帶在身邊。】
【所以,紫發小鬼可能擁有某種血繼限界嗎?水化之術的傳人+一個新的血繼小鬼,今天的收穫,想必一定能讓大蛇丸大人滿意吧……】
想到這裡,藥師兜在心底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這就是大蛇丸的手下嗎?】
看到藥師兜表現出的畏畏縮縮的樣子,鬼燈水月有些膩味且失望地回頭看了義勇一眼,【怎麼感覺好膿包啊……】
他本來還以為終於有機會表現一下這些天有所精進的刀術,沒想到對方居然連苦無都拿不穩,頓時沒了動手的興趣。
【多半也只是個嘍囉之類的手下吧。】
義勇沒有理會鬼燈水月的眼神吐槽。
他面無表情地盯著藥師兜,心中卻感慨於對方的偽裝之精妙——
若是只考慮面部表情,這個和鼬年紀差不多的眼鏡少年,表現堪稱完美。他五官的每一個細節,都能和《岩隱暗部教你讀心術》里的關於「恐懼」那一章的內容相對應。
就算是富士風雪絵在電影裡表現得最好的一次,演技也和眼前之人有著不小的差距。
但經由通透世界看去,義勇才發現,這個表面上被嚇得幾乎要癱倒的少年,心跳卻平穩地不亞於在水塘邊給金魚餵食的父親。那些細微的表情、滾落的冷汗還有顫顫巍巍的動作,都只是基於對人體十分了解,利用生理反饋而進行的精妙演出。
想到這裡,義勇伸手拽了拽九尾垂在他耳邊毛茸茸的大尾巴,後者不耐煩地翻了個身,尾巴左右晃了兩下,示意道:
【沒有感覺到惡意。】
義勇瞭然,也就沒有提醒鬼燈水月小心的想法。
既然對方不考慮動手強來,那就是對他們這行人有其它計劃,這簡直再好不過。
若是這個人願意主動帶他們進入大蛇丸的基地,就能省去很多麻煩。
……
另一邊,鬼燈水月咧著滿口尖牙,拎刀試探著朝藥師兜走了兩步。
後者驚慌不已,相應著後退,可沒退出兩步,後腰就碰在了圍繞神社內供奉物的柱連繩上。
腰部傳來的異物感反倒把藥師兜自己「嚇」了一跳,他腿一軟順勢倒在地上,抬起雙手大聲說道:「等一下!我是醫療忍者,請不要殺我!」
國際慣例,非交戰狀態下,不殺醫生。
鬼燈水月手中的刀垂了下來,無語地擠了擠嘴唇,連嚇唬藥師兜的興趣都沒有了:「真沒意思,還以為能打一架呢……」
接著,他衝著神社門檻外的義勇隨意地招了招手,一幅什麼都他說了算的樣子:「帶蘭丸進來吧,這傢伙是個軟腳蝦,根本沒有什麼危險。」
被說成軟腳蝦,藥師兜不僅沒有惱火,反而嘴角處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笑容。
對情報工作者而言,被低估反而是一種勝利。別人對他越沒有戒心,也就越容易相信他的話。
門外的義勇得到了鬼燈水月的「指示」,便背著蘭丸走進建築內部,蹲下身子頗為小心地將蘭丸靠牆放好。
藥師兜快速地觀察兩人,敏銳地注意到,蘭丸臉色有些發青。
這倒不是他裝出來的。蘭丸跟著義勇一路奔波沒有休息,期間又持續利用紅眼探路,已經到了身體所能負擔的極限。
此時終於能得空休息,他便閉上眼睛,身體松松垮垮地癱在原地不想動彈。
這一切都被藥師兜看在眼裡,正想開口說什麼,鬼燈水月卻又一次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伱是霧隱村的忍者?」
鬼燈水月蹲下來,和藥師兜圓圓的眼鏡平視著,「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愚蠢,輕而易舉就暴露了自己的來歷……】
藥師兜暗自腹誹,仍表現得謹小慎微。
「我和霧隱村沒有關係,只是跟隨老師學習了醫療忍術,勉強算是個忍者罷了。」
他後背緊貼著祭台,不斷重複自己「醫療忍者」的身份,實際上是想提醒鬼燈水月,他或許對蘭丸目前的情況有些用處。
如此一來,他們之間的關係便能順理成章地更進一步,方便他打聽更多的情報。
「醫療忍者?你一個醫療忍者,待在這種廢棄的村子裡做什麼?」
鬼燈水月滿臉狐疑。
「這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你們難道不知道,這裡供奉著草薙劍的傳說嗎?」
藥師兜十分合作,幾乎有什麼說什麼,「這個村子不久前,不知道被什麼人給毀掉了,但傳說中的草薙劍卻始終沒有被找到。我就是聽說了這件事,趁老師外出才偷偷來到這個村子裡尋找線索,沒想到卻碰到了你們……」
聽到「草薙劍」三個字,鬼燈水月立刻來了興趣,「那你找到什麼了嗎?」
藥師兜指了指身後攤在地上的散亂捲軸,「只有這些東西,就藏在神社的牌匾後。但上面寫什麼我也看不明白,應該都是非常古老的文字了。」
「都是些什麼鬼畫符?」
鬼燈水月只拿起捲軸掃了一眼,兩眼頓時變成迷迷糊糊的圈圈。
他抬頭看了看被祭壇正中,被柱連繩圍起來的「神物」,不過是一塊顏色雜亂的大石頭。乍看是有些與眾不同,但細看也就那麼回事,不知道為什麼會被供在這裡。
鬼燈水月失望之色溢於言表,將捲軸又原封不動甩了回去。
「你既然說自己是個醫療忍者,為什麼對草薙劍感興趣?」
也許是處於好奇,鬼燈水月追問一句。
【當然是為了討好老闆……】
藥師兜眼睛轉了轉,忽然想起情報里說過——鬼燈水月在忍校時,一直把忍刀七人眾當做偶像的事,於是張口就來,企圖拉進兩人的心理距離:「不瞞你說,雖然我不是霧隱村的忍者,但從小聽忍刀七人眾的故事長大,總是難免心生嚮往,對忍刀之類的東西一直很感興趣……」
「不過是七條雜魚配七把廢鐵而已。」
鬼燈水月沒等藥師兜說完就不屑地嗆道:「有什麼好嚮往的?只有沒見過何謂真正刀術的井底之蛙,才會把他們當回事。」
藥師兜一時語塞,只好勉強地笑了笑,不清楚鬼燈水月是不是和自家兄弟鬧了什麼彆扭。
眼看著對話到了無法進行下去的關鍵時刻,神社的另一邊卻傳來義勇的聲音:「吃不下了嗎?」
藥師兜和鬼燈水月一起轉頭看去,蘭丸嘴裡正咀嚼著東西,艱難地搖了搖頭,直到義勇給他灌了些水,才勉勉強強地把乾糧咽了下去。
看到蘭丸被老師這樣細心照顧,鬼燈水月眉頭一挑,沒由來地生出一股不爽來。
但在藥師兜眼裡,這卻透露出一股實打實的關心。
【這紫發男孩果然很重要。】
「你的同伴是受傷了嗎?」
作出判斷後,藥師兜朝著蘭丸的方向指了指。
「和你有什麼關係?」鬼燈水月沒好氣地回了句,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藥師兜裝模作樣地抹了抹額頭上的汗,「這個,我姑且也算是個醫療忍者,如果你們願意的話,我可以幫他看一看。」
「水之國最好的大夫都治不好他,你又能做什麼?」鬼燈水月斜眼問道。
「每個醫生都有自己擅長的方向,其他醫生不行,不代表我不可以。」
說起醫療忍術,藥師兜眉目間生起一絲無法掩飾的自信,「不試試怎麼知道?」
「你會這麼好心?」鬼燈水月一挑眉毛,「明明我們才見面不到五分鐘吧?」
「反正你們離開這裡前,也不會放了我這個知道你們行蹤的人。所以我想,要是我幫了你們,發揮一些應有的作用,你們自然就不好意思對我做什麼了。」
藥師兜伸手扶了扶鏡框,眯著眼睛好像只是隨口一說道:「而且我這個人向來比較心軟,見不得別人在我面前受苦。也許你們不相信,但我和我的老師,其實暗中收留了不少像你們這樣到處流浪躲藏的孩子……」
聽到這裡,鬼燈水月和義勇的眼神飛速碰撞了一下。
萬蛇說他特地放過了那些擁有血繼限界的兒童,現在看來多半就是在大蛇丸的基地里了。
義勇想不通的,無非是大蛇丸為什麼要多此一舉。
需要用這些血繼兒童做實驗,讓萬蛇出動時連帶著一起擄走就是了,幹嘛還要「放過」他們一次,徒增麻煩。
「蘭丸,你願意讓他試一試嗎?」
鬼燈水月思忖了一會兒詢問道。他看著是在問蘭丸,其實是在問義勇,要不要繼續配合對方演出。
九尾的大尾巴再次晃了晃,表示藥師兜對蘭丸沒有惡意。
蘭丸和義勇對視一眼,點了點頭,隨即他對藥師兜說道:「那就謝謝你了。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兜。就是頭盔的意思。」
鬼燈水月將刀收回,放藥師兜來到蘭丸身邊。
雖然明知道對方可能是潛在的敵人,但蘭丸還是被兜那和煦無害的笑容所感染,身體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
「全身檢查會給身體帶來一些輕微的刺激,但不會痛,請不要在意。」
躺平在地的蘭丸點了點頭,顯然不是第一次上「診斷台」,對流程並不陌生。
「那我要開始了。」
藥師兜提醒了一次後,雙手結印散發出瑩瑩綠光,這種陽屬性的查克拉性質變化,讓義勇也不禁眼前一亮。
醫療忍術的操作過於精細複雜,沒有成千上萬次的訓練,一般忍者根本無法做到這麼熟練,但這個眼鏡少年醫療忍術的嫻熟程度,卻足以和木葉醫院的醫生媲美,可見訓練之勤奮。
檢查開始後,無論是義勇還是鬼燈水月都沒有打擾藥師兜。
前者目光深邃,跟隨藥師兜的動作緩慢移動;而後者則是單純看不明白。
直到十分鐘後,藥師兜額角真實不虛地浮出一層薄薄的虛汗,那瑩瑩綠光才停了下來。
「怎麼樣?」鬼燈水月詢問道。
藥師兜看似疲勞地垂著眼睛,遮住一絲淡淡的驚喜。
經過剛才的全身檢查,他至少能確定——這個叫蘭丸的紫發小鬼,擁有某種瞳術類的血繼界限,的確是大蛇丸要找的那種人。
但相應的,蘭丸身體虛弱,應該也是血繼限界導致的失衡。
「總體來說,是他的肌肉和骨骼細胞過於虛弱,無法產生能和精神能量相平衡的身體能量,所以他的身體總是感覺到非常疲勞。他的下肢尤其虛弱,走路不過百步就會失去對肌肉的控制,平時方便也很成問題,是這樣沒錯吧?」
藥師兜扶了扶鼻樑正上方的鏡架,對自己的診斷十分自信。
「這些症狀我們都知道,不用你再說一遍。」
鬼燈水月擰起眉頭,「是問你有沒有辦法治療。」
「根治的話,恐怕世上最好的醫療忍者也沒有辦法,畢竟這是嚴重的先天不足。」
再一次聽到同樣的的審判,讓蘭丸表情明顯黯淡了一分。
但藥師兜馬上話音一轉,「但要是讓他每天能夠像常人一樣走路,自行解決生理問題,這倒不是沒有辦法。」
「要怎麼做?」
義勇沒法通過表情判斷藥師兜說的是真是假,只能問些更詳細的操作步驟。
「醫療忍術對這種情況無能無力,但若是利用雷屬性的性質變化,進行微弱電刺激,應該能夠短暫地激活他虛弱的身體細胞。對常人來說,這種治療方法無異於自尋死路,但對他來說,卻恰到好處。」
「那你現在就試試看啊?」
鬼燈水月催促道。
「我自己是做不到的。以人類手動操作的精細程度,這樣干無論如何都會對病人產生不可逆轉的危害的。」
藥師兜認真地解釋道:「要用這種療法,必須要通過我老師新發明的一種醫療器械進行細微的電刺激,否則根本無法達到治療的基本要求。」
實際上,大蛇丸的確製造了一種這樣的機器,但不是出於醫療目的,而是用來讓人死後大腦仍能產生電信號,以搜集情報的「刑訊機器」。但根據原理,藥師兜認為那東西應該能解決蘭丸下肢無力的問題,所以並不是信口開河。
「那你說得那個機器,究竟在哪呢?」
鬼燈水月追問道。
「我的老師在這個國家建立了不少隱秘的基地,專門收留那些流落在水之國各處的孤兒,給他們食物和住處,當然也會幫他們治病。」
藥師兜圖窮匕見,終於把話題引到了他真正的目的上。
「其中一個基地,就在距離這裡不遠的地方,裡面就有一台這樣的機器」
藥師兜頓了頓,一幅「告訴你們這件事我也冒很大風險」的糾結表情:「如果你們願意相信我,我可以帶你們過去試試看。如果你們不想留在那,等治療完成走就好了。我老師不在家,只憑我一個人,想攔也攔不住你們,對吧?」
聽到這裡,義勇三人交換了下眼神,說出了讓藥師兜無比滿意的答案。
「那就請你帶路吧。」
腦子一片模糊,不知道在寫什麼的一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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