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只是夕陽的光線,但對一直被裝在盒子裡的飛段而言,照在頭上仍然非常不適。【,無錯章節閱讀】
「拿開一點!拿開一點!本大爺的眼睛都要瞎了!」
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的飛段沒有立刻回答義勇的逼問,而是擠眉弄眼地、搖搖晃晃著抱怨起來。
義勇靜靜地盯了他好一會兒,發現陽光並沒有給這傢伙造成進一步的傷害。
【這說明這他並不是鬼。】
相反——飛段頸部的傷口即使在陽光下,仍然在以肉眼雖不能見、但仍超過普通忍者百倍的速度慢慢恢復著。
給他一兩年時間,興許能夠再長出一個新的身體來。
【但願,真得和那傢伙沒有關係吧。】
義勇換了個方向,提著銀色的馬尾將腦袋放在陰影里,後者這才完整地睜開眼睛。
看到義勇那張臉的瞬間,他畫著黑白油彩的臉立刻猙獰起來:「你這個該死的臭小鬼!如果不是你打斷了我的儀式,我怎麼可能會被鯊魚吃掉身體?!可惡!那個儀式我才是第一次用,還沒能展示邪神大人賜予了我的力量,就被你這渾蛋給破壞了!
「你為什麼這麼做?!本大爺我弄到的是那個鯊魚臉的血,和你有什麼關係?!
「我恨啊!我好恨啊!喝不得咬死你這個小渾蛋!」
【他話也好多啊……】
義勇默默吐槽之餘,想起昨天晚上,飛段在對面房頂上沒有畫完的血色圓形圖桉。
由於上輩子在無限城,義勇和上弦之三·猗窩座對決時被打的很慘,他對敵人腳下出現任何奇怪的圖桉都很敏感——
再加上飛段被他一劍戳爆了肺還沒有死,有鬼的特徵,義勇擔心他是在醞釀什麼可怕的血鬼術,所以沒有等前者完成儀式,就直接用水遁摧毀了他腳下的房屋,連著未完成的圖桉一起抹除掉了。
雖然不知道那個儀式有什麼用,但從現在的結果來看,義勇做得很對。
「廢話少說。」
義勇提著飛段的頭走到船舷邊,絲毫沒有被他的語言攻擊影響心態。
「回答問題。不然你這樣危險的傢伙,也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說著,義勇輕輕晃了晃懸在手裡的腦袋,幾滴血從後者脖子的傷口處低落,一灘紅色在海面上蕩漾開來。
飛段眼睛向下一瞟,頭頂勐地竄上一股涼氣——
數道梭形的幽影正在剛剛血液落下的地方反覆周旋,像極了他在這個世界上第二恨的生物——鯊魚。
當然,第一是義勇。
「邪神一定會制裁你的!你這個可惡的臭小鬼!」
飛段先是嘴硬大吼一聲,但見義勇似乎有鬆手的跡象,他馬上又委屈地說道:「我都已經這樣了,抱怨一下也不行嗎?!」
「最後一次機會。」義勇澹澹地說著。
飛段向下一瞥,發現幾隻鯊魚鰭已經浮出海面,正沿著不斷滴落的鮮血追在帆船側邊。
「我說!我說還不行嗎?!不過,既然敢打聽邪神大人的事,你就做好被詛咒而死的準備吧!到時候你一定會死無全屍,比我現在更慘!」
下一刻,他眼前一陣天旋地轉,被義勇粗暴地扔回盒子裡。
夕陽進一步下沉,天色又昏暗了一分。
「先說說吧。你不死的能力究竟是怎麼回事?」
義勇開門見山,直接提出了那個在湯忍村中無法得到解答的問題。
湯忍村的那些邪神教徒都瘋的厲害,他什麼也問不出來。
至於那個村子的忍者,要麼不清不楚,要麼有意迴避,總之就是諱莫如深。
唯有飛段一人能稱為突破口。
「很簡單。我們向邪神大人的表忠心,但只有本大爺一個獲得了他的青睞。」
飛段說起輝煌往事頗為自傲,「剩下的十幾個競者,全都成了祭品!我勸你也好好對待我,不然你也逃不了邪神大人的制裁!」
「具體點。時間、地點,做了什麼?還有誰參與?」
義勇俯下身來,無神的眼睛像是能把人看透,弄得飛段有點發毛。
「那是三四年前的事了,邪神教的幾個長老把我們最年輕的聚集在一起,說是讓我們為邪神大人獻出心臟。」
義勇蹙眉:「獻出心臟?字面意思?」
「就是躺在祭壇里,讓長老們把心臟從身體裡挖出你聽不懂嗎?」
飛段描述著毛骨悚然的場景,但表情看上去又好像是在說一件很尋常不過的事。
「當時除了本……我以外,其餘人都不怎麼情願,但他們實力微弱,也反抗不了。結果就是,他們被獻祭後全部都死了,只有我死了之後又復活過來,成了祭品中唯一一個得到神力的人!所有人都朝我跪拜,長老們也把我的心臟還了回來……」
「你說你見過邪神,就是那一次的事嗎?」義勇追問道。
「不不不!」飛段嘴角揚起,一臉自得地誇耀道:「那只是我被邪神大人選中而已!真正見他是之後的事!也就是那一次,我才體會到了邪神大人的偉大之處!
「當時那群昏庸老朽的神教高層操之過急,沒等我被賜予真正的力量就發動了叛變,結果害我被湯忍活捉。那些渾蛋嘗試了很多方法都沒能殺死我,就想著乾脆把我餓死!把我扔在沒人看管的地牢里自生自滅,就像我這個人壓根不存在似的!」
飛段突然變得氣急敗壞:「從那一刻起我就發誓,要是能夠重獲自由,就把他們吃飯的傢伙全部砍下來!不過,也多虧他們似乎忘掉我的存在,潛伏起來的教徒才能順利把我救走。他們把我放在了邪神殿裡的法陣里,說只有這樣,我才能獲得真正的力量……但這群蠢貨,居然忘了給我弄些吃的過來!還把我一個人留在那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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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勇:「……」
過來看熱鬧的鬼燈水月和蘭丸:「……」
這個邪神教,怎麼聽著上上下下都這麼不靠譜呢?
「但後來我才知道,想要獲得力量,我必須再死一次。」
飛段見自己多了幾個聽眾,眼中的狂熱愈發旺盛,像是兩團幽暗的火焰被填進了火油。
「這一次我是餓死的!但也終於去到了邪神大人所在的世界!
「那是一個無比炎熱,充滿了慘叫和肉體破壞聲的幽暗地帶,只是在那裡待一會兒,我就知道,那裡才是適合我生存的地方!那裡一定就是和尚口中的地獄所在!大家互相吞食、互相殺戮,一刻不止、片刻不停!那才是我真正的歸屬之處!」
鬼燈水月聽到這裡,躲在臉色緊張的蘭丸身後,唯有義勇仍板著一張臉。
「我欣賞著那些慘叫和折磨,沿著樓梯不斷向下,走到了我所能到達的最深處。也就是在那裡,我終於看到了邪神大人的模樣!雖然不是真身,但我仍然看清了他的輪廓……」
飛段的聲音高亢到了極點,對自己的話深信不疑。
「邪神大人看起來就像一團深紅色的人形煙霧,但他身體裡的七顆心臟、五個大腦卻十分清楚,還能在那團煙霧般的身體裡不斷流動。」
【這形容……】
義勇聽到這裡,心裡的警惕提升到了極點,「他在那裡做什麼?」
「當然是哺育他的信徒咯!」
飛段感動地流出淚來,「我看到無數更小的人形煙霧撲向他,用嘴巴和尖牙從他身上扯下一部分來,接著消失無蹤!邪神大人會痛苦地大叫,但下一刻,缺失的部分就會恢復原狀,然後再被新湧上來的小人繼續撕咬!我那時終於明白了,我們這些人獲得不死之身,並不是毫無代價,而是靠邪神大人無言的犧牲才得以實現!那時我就決定,如果能復活,一定要盡我所能地殺人來回報他。」
「……」義勇心裡湧出一絲不祥的預感,「你做了什麼?」
此時,太陽徹底落下,天空完全變成了青黑色。
「當然是我其他信徒一樣。」
飛段咧嘴一笑,笑容卻比滿嘴尖牙的鬼燈水月還要恐怖十倍。
「我咬了他一口。而且我很幸運,我咬下來的,是邪神大人的一顆心臟!」
天上的黑雲被風吹散,海上的新月倏地照在飛段的頭顱上,將那張黑白臉譜映照地尤其瘮人。
然而義勇卻注意到了——飛段在月光下的恢復速度,比之前更快,快了何止十倍!
就連神經粗大的鬼燈水月也發現了端倪,指著飛段長出血管脈絡的脖子喊道:「這傢伙又在復原了!」
「這就是邪神大人賜予我的真正力量啊!我的恢復速度,比過去更快了!」
飛段迎著月光淚流滿面,「自從我吃下那顆心臟醒來以後,不吃東西不呼吸也能生存!除此之外,邪神大人還給了我能夠轉移傷害的咒術,那把帥氣的死神大鐮刀和黑色長矛,也都是邪神大人康慨地贈物啊!」
說到這兒,他又恨恨地看向義勇,眼睛裡那股狂熱的火焰像是要噴出來似的,將義勇燃燒殆盡。
「可是你!都因為你!害我根本沒法回報邪神大人的一片好意!詛咒你!詛咒你!詛咒你!看看你現在的臉色吧,你已經在害怕了,對吧?!你已經在恐懼自己的死亡了,對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飛段沒能再說下去。
因為義勇從捲軸里取出一捲毛巾塞進飛段的嘴巴里,堵住了他瘋狂的聲音。
昨晚湯忍村因為風暴的關係並沒有月亮,那時的飛段已經夠瘋狂了。
可沒想到在月光之下,他的瘋狂還能更進一步。
「誒,老師,你讓他說啊!」
鬼燈水月意猶未盡,回頭看向義勇有些蒼白的臉,陡然一驚,「你、你不會是真得被他嚇到了吧?!」
難道說,他這個以殺死水影為短期目標的老師,居然害怕這種離譜的鬼故事?
桅杆上的九尾也有些意外。
這個面癱小鬼之所以被稱為面癱,就是因為他除了皺眉以外,幾乎沒有任何表情。
上一次它見到義勇這幅樣子,還是說起它們尾獸全是六道仙人創造的這件事。
可六道仙人能讓義勇緊張,尚且說得過去,畢竟那是忍界小孩從小聽到大的傳說中的人物。
但這個瘋子所說的邪神,怎麼聽都像是胡編亂造出的角色,為什麼這小鬼會是這幅反應?
「他很危險。」
甲板上,義勇把嗚嗚不停的飛段裝進漆木盒裡,又掏出十幾張封印符紙貼在盒子的縫隙上。
這謹慎的操作,看得鬼燈水月和九尾眼皮直跳。
接著,義勇把視線投向鬼燈水月,語氣略微有些沉重:「飛段是個活物,沒法裝進捲軸里,平時我會隨身攜帶。可一旦遭遇戰鬥,它不在我身邊的時候,你一定要保護好它,決不能遺失或被搶走。」
蘭丸沒有戰鬥力,九尾是個分身,被打一下就會消散。
目前在船上的,也就只有鬼燈水月可以託付。
「呃……」
雖然義勇一本正經,但鬼燈水月卻沒有覺得這是多麼重要的任務。
沒等他答應或拒絕,義勇又說道:「作為回報,旅途之中我會再教你幾個在外面絕對學不到的水遁忍術,每天也會指導你基本的刀術。」
「沒問題!」聽到這裡,鬼燈水月一錘胸口,誇下海口:「我死都會保住他的!」
「那就這樣吧。」
義勇似是鬆了一口氣,「你把蘭丸安頓進船艙里再來找我,我會糾正你動作上的一些失誤。」
暫時來說,鬼燈水月實力越強,義勇把腦袋交給他時就越放心,所以訓練越早越好。
「明白!」終於被當成弟子對待的水月喜笑顏開,推著蘭丸立刻跑遠了。
九尾本想多問幾句,但一想到自己不久前還在和義勇慪氣,便冷哼一聲落在鬼燈水月肩上,一起到船艙里去了。
見兩人一狐都消失在甲板上,義勇又稍等了半分鐘後,才將杏壽郎的餸鴉·要通靈出來。
「水柱大人!」
要很規矩地打了個招呼,「您有什麼緊要的事需要我傳達嗎?」
「杏壽郎現在在什麼地方?」
「杏壽郎大人在草之國,他遇到了一對需要幫助的母女,說是可能和鳴人有關。」
「這個先不提。我記得杏壽郎說過,不死川的一大樂趣就是去看鬼舞辻無慘在地獄裡受罰。」
義勇說出這個名字後,哪怕是炎柱的餸鴉,也被嚇得後退一小步,「是的!那個怪物被關在無間地獄的最底層,也只有風柱大人那種頭腦……那種勇士才會為這種事從陰間偷渡過去!」
「你知道鬼舞辻無慘具體在受什麼樣的懲罰嗎?」義勇追問道。
要搖了搖頭。老實說,它不太想知道,畢竟光「地獄」這兩個字就讓它很不舒服了。
「那你去問杏壽郎,我五分鐘後會再次通靈你。」
「明、明白了!」要立刻化作一團煙霧,消失在原地。
五分鐘後,要帶著杏壽郎的回覆回來了,義勇露出了一幅「果然如此」的表情,一言不發地扶著帆船的邊緣佇立著。
正所謂今日因,明日果。
既然鬼舞辻無慘最大的罪孽是「吃人」,那他獲得的懲罰,就是無時無刻被吞食和撕咬身體,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結合飛段的口供來看——那位施捨給他心臟的邪神,多半就是……
「糟了。」
義勇深邃的眼睛看向無邊無際的大海,忽然想起那頭咬下飛段軀幹的鯊魚,不禁更加憂慮了幾分。
……
與此同時,水之國。
一頭長角的紫色巨蛇盤著小山,嘶嘶噴吐著黑色蛇信。
雖然沒有人臉,但它眼神中傳達出的傲慢和殘暴,卻被對面的大蛇丸精準地捕捉下來。
「你這傢伙又在騙我!」
萬蛇巨大的頭顱幾乎抵在大蛇丸的臉上。
他口中的腥味向周圍逸散,然而大蛇丸卻仍帶著優雅的科學家式笑容,反倒是他身後的跟班緊張地扶了扶眼鏡。
「那個村子裡沒有一個忍者!只有那些小鬼身上有查克拉,可你偏偏又讓我放過他們……」
萬蛇口氣很不愉快,「這一餐,我吃得很不爽啊,大蛇丸!」
說著,它那可怕的豎童倏地盯在大蛇丸的跟班身上,「不如把這個跟班送給我,我就姑且原諒你這一次。反正他看起來普普通通,除了年輕也沒什麼優點,一點忍者的殺氣都沒有!」
「哦,你對我新收的部下有興趣啊。」
大蛇丸偏了偏頭,餘光掃向身後,「兜,你說呢?萬蛇大人似乎像吃掉你呢。」
「呵呵。就像人不能頓頓都吃山珍海味,萬蛇大人您頓頓都吃忍者,很快就會乏味的。」
藥師兜看起來和宇智波鼬差不多大,額頭上雖有冷汗,但雙眼卻放鬆地眯著,仿佛料定自己決不會有事。
「再說了,我並不是一般的消耗品。大蛇丸大人接下來的計劃,正好需要我這樣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普通人,所以,我恐怕要讓萬蛇大人您失望了。再說,那個村子裡,除了大蛇丸點名留下的兩個小鬼,剩下幾百個人都進了您的腸胃,您現在真能吃得下嗎?」
「牙尖嘴利的小鬼,區區一個半吊子忍者而已,我還是能消化……」
萬蛇說到這裡,像是腦袋上被人敲了一下似的停住了,雙目發直看向前方。
藥師兜疑惑地看向大蛇丸,後者慢慢地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幾秒後,萬蛇才恢復正常。
「今天算你們走運,但欠我的忍者下次必須給我補上,老太婆找我有急事,先走了。」
言罷,萬蛇化作一團煙霧消失,一時只剩下藥師兜的咳嗽聲。
「習慣習慣就好了。」
大蛇丸頗為體貼地將煙霧驅散,隨後看向藥師兜:「去吧,那些擁有獨特天賦、卻偏偏不被認可的年輕人被摧毀了村莊,正是無家可歸、渴望關懷的時候,他們不會拒絕你的邀請的。」
藥師兜微微點頭,猶豫了片刻才說道:「可等他們見到萬蛇大人,難道不會看穿這是您的計劃嗎?到那時,您就是他們的仇人了。」
「在水之國,天才都是被排擠的,我只是打破了禁錮他們的牢籠,他們再長大一些,也只會感激我。」
大蛇丸陰柔的嗓音讓藥師兜的疑惑逐漸消解,「再說,在這個殘忍的世界,有幾個人能活到知道真相的那天呢?」
藥師兜神色一暗,但仍然硬著頭皮說道:「我還是、我希望您能善待那些孤兒。」
「這要看他們的價值,還有他們想要的東西了,不是每個孤兒都像你這麼特殊的,兜。如果他們渴望力量,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你要清楚,我並沒有要逼迫他們做什麼的意思。一切說到底,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我只負責提供機會。」
大蛇丸微微一頓,「好了,我現在要去看看竹取一族的那些蠢貨了。只要他們能吸引霧隱的注意力,枸橘失倉就是我的囊中之物。兜,為我們未來村子招攬人才的任務,就全部拜託給你了。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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