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嬌嬌小姐,請問你和紀總什麼關係?」一個話筒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塞到了虞驕的面前。
她轉頭看向一旁的紀則安,他倆這是睡了還是沒睡。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薛丁格的睡?
虞驕對著話筒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從眼底浮上來一層薄淚。
明明床上有兩個人,為什麼所有的鏡頭都對著自己一個。
紀總旁若無人地換上衣服,這心理素質,不愧是古早霸總文里的男主。
「在我律師來之前,我一句話都不會說的。」
紀則安輕笑一聲,將散落在地上的外套折成一團,隨手丟進了垃圾桶。
「虞嬌嬌,你有律師?」他念她的名字時,帶著三分玩世不恭。
家人們,就好像被老闆突然叫了全名。
虞驕渾身一顫,好像一隻炸毛的小貓咪。
「虞小姐,此舉是否會影響到虞紀兩家的合作關係?」
「虞小姐,請說點什麼吧。」
虞驕鑽進被子裡,用枕頭捂住自己的臉,直到一隻手把自己拉了起來。
那手腕很細,勁道卻不小。
「虞嬌嬌,你還不趕緊從床上下來!」
來人穿了一條煙紫色的旗袍,手腕上戴著一個滿綠的翡翠鐲子。
虞驕順著手腕往上看,女人比她大了二十多歲的樣子,眉心一點紅痣。
多虧了這粒紅痣,她才確認了對方的身份。
這就是書中最愛搞事的大反派,虞嬌嬌的繼母——雷瑩。
文中說她有菩薩貌,卻生了一副蛇蠍心腸。
「紀總?」雷瑩也先是一愣。
她給人安排的不是小王總嗎?怎麼變成這尊大佛了。
雷瑩微微皺眉,眼珠子轉了兩圈,只好繼續把戲演下去。
「丟人現眼的玩意兒,還不給我滾下來。」她一邊罵,一邊哭,演技渾然天成。
「各位可千萬不要報導出去啊。」雷瑩假惺惺地抹眼淚。
這潛台詞也太明顯了點,不就是千萬要報導出去啊。
這古往今來,毀女子名聲的套路,還真是沒多大變化。
虞驕看著她的背影,那盤起的烏黑頭髮里有一根形態詭異的綠色髮簪。
遠遠看去,好似一條正在吐著信子的竹葉青。
紀則安的人來了,將所有記者都清了出去,自顧自走出了房門。
男人的背影很高大,虞驕盯了好一會兒,其實在思考為什麼他就可以安然無恙。
雷瑩白了她一眼,指著她的臉道:「紀則安,也是你能肖想的。」
「不想白不想。」
「難道阿姨你看上他了?」
雷瑩一口氣沒上來,擰了一把虞驕的胳膊,啐道:「不知羞恥!」
「跟我回家,看你爸爸怎麼罰你。」
兩人坐在車裡,虞驕沒有吃早飯,肚子餓的咕咕叫。
「我不是讓你去和小王總談事情嗎,怎麼談到紀總的床上了。」
虞驕餓的眼冒金星,完全不想回答她的問題。
「和你說話呢,聾了?」雷瑩轉著自己的翡翠鐲子,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
「聽到了聽到了,兩隻耳朵都聽到了。」
虞驕看著前方的路,鮮花樹木突然多了起來,司機駛入了別墅區。
「我警告你,可別動歪心思。」雷瑩說完,還哼了一聲。
虞驕看了一眼繼母,這人在自己面前就差把反派兩個字刻在自己腦門上了。
古銅色的大門敞開著,這是一棟典型的歐式風格的小洋樓。
拾級而上,後方的景色更是開闊。
大廳懸掛的水晶吊燈足有兩米長,虧的這裡的挑高足有八米,不然一定十分逼仄。
「進去吧。」雷瑩突然挽上虞驕的胳膊。
男人坐在黑色沙發上,面色陰沉,不怒自威。
「還知道回來。」
虞驕眼睜睜看著玻璃茶杯砸在她的腳邊,想著這人的情緒可真不穩定。
「我養了你這麼多年,是讓你去爬別人的床嗎?」
該說不說,罵的還挺對,虞驕甚至覺得自己無法反駁。
「哎呀,別動氣了。」雷瑩鬆開自己的胳膊,轉而坐到虞銳靖身側。
「孩子小,一時犯了錯誤也是有的。」雷瑩活脫脫一位善良的繼母形象。
「還小呢,她比我們的妙妙、婉婉都大呢,還這樣不像話。」虞銳靖騰得站起身,就要打人。
那耳光只離虞驕大概十厘米的樣子,她直接蹲了下去。
虞銳靖反而沒站穩,慣性大的讓人差點跌倒。
「彆氣彆氣。」雷瑩摸著他的胸口,語氣溫柔。
虞驕如芒在背,重新站起來,說道:「我餓了。」
「你還有臉說話。」男人偏頭對妻子說道:「你看看她這是什麼態度!」
「就是就是。」虞妙妙探出腦袋來。
虞婉婉則拿著拖布和水桶出來,一把丟到虞驕腳邊。
這一家人都什麼毛病,說話沒禮貌就算了,還要動手打人,東西不會遞都用扔。
「幹嘛!」虞驕瞪了一眼虞婉婉。
虞婉婉忙躲到雷瑩懷裡,拉著母親的手告狀道:「她瞪我。」
虞妙妙詫異地看了一眼虞嬌嬌,這個受氣包也學會瞪人了,可真是稀奇事。
她雙手抱臂,冷冷看著眼前的一切。
「老虞,你看看嬌嬌鬧出來的事情,不會影響到我們和紀氏的合作吧。」雷瑩給人捏著肩膀。
「紀氏?」虞妙妙臉色一變,看向虞嬌嬌。
她心裡打起嘀咕,媽媽不是把人送給了小王總嗎。
本來一石二鳥的計劃,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那可是她的則安哥哥,虞妙妙的指甲慢慢嵌進手心肉里。
雷瑩先給妙妙使了個眼色,然後站起身,推著虞驕進了雜物間。
「你去把活兒幹了吧。」
虞驕站在原地,傻愣愣地看著對方。
雷瑩將一件灰色的圍裙丟給對方,推著人又出來。
「你先把碎玻璃處理了。」
虞驕見過黑心的老闆,沒見過這麼黑心的老闆。
飯也沒吃,就叫人幹活,這還有沒有天理。
「昨天是意外。」虞驕終於出聲為自己辯解。
虞銳靖鼻孔出氣,哼了一聲,走上樓去。
這個家,沒人喜歡虞嬌嬌,甚至沒人聽她說話。
虞驕早知道原主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小白菜,可沒想到還得餓著肚子幹活。
她爬也得爬到虞嬌嬌身上,寫一個「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