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宗內。
「韓道友,聽聞你宗出現了一頭純血蛟龍?!」
一個散發濃郁妖氣的老者坐在韓秋水對面,飲酒輕問道。
「嗯?」韓秋水眉頭一皺,道:「奎道友是來專門看我天魔宗笑話的嗎?」
那老者臉色一頓,連忙道:「哪裡哪裡,天魔宗出了你這麼一個天才,實乃大福,想必用不了幾十年你便可突破到金丹中期境界吧。」
「奎道友直接開門見山吧,此來所為何事?」韓秋水淡淡的喝酒說道。
「韓道友,你應該知道一頭純血蛟龍對我們萬獸宗的意義是什麼。」老者一臉深意的看著他。
韓秋水搖了搖頭:「那蛟龍對你們萬獸宗如何我不清楚,況且,他現在也不在我們宗門了。」
「韓道友就不必隱藏了,只要告訴我們那蛟龍現在何處,我們萬獸宗會有回以大報酬的。」
「這還真要令奎道友失望,那蛟龍衝破我們逃天魔宗大陣往向去了,若萬獸宗感興趣的話可以去追一追。」
「看來韓道友有意隱瞞了。」老者臉色略有些難看,它相信,以天魔宗的手段,不可能找不到。
「奎道友,這我真是愛莫能助了。」
輪迴峰上。
林瞳站立在山崖間的一處亭子之中,看著眼前一片狼藉斑斑,目光深沉的道:「何師兄走了,林瞳一定會替你看好輪迴峰的。」
……
「都已經看了這麼多家,難道又得換一個地方不成?」
何苦坐在一間小酒樓中,默默地搖頭自語。
他走了嵐城中全部頂級勢力,但卻始終沒有給玲瓏找到投胎的對象,要麼是男女心術不正,要麼是沒有合適的懷孕女子。
他對玲瓏轉世的要求可謂是有些苛刻,相處的這些日子,他知道公孫玲瓏幼時的經歷與他頗有些相似,沒有嘗過父母關愛的滋味。
所以既然已經轉世重來,何苦想給她一個完美漂亮的人生。
「既然頂級與一流勢力沒有,就看看二流勢力吧。」
無奈,他只得退求其次了。
放下酒杯,他便消失不見了。
只是一會後,有個小二來到他的桌前,看著空蕩蕩的酒杯便問著旁桌的一人:「客官,你可看見這桌的客人去哪了嗎?」
那人驚疑的答:「咦,剛才還在呢,怎麼這麼快就已經沒影了呢?」
聞言,小二的臉頓時垮下去了,罵罵咧咧道:「都什麼人啊,看穿著應該不差這幾塊靈石的吧,竟然喝了不給錢就走了?」
小二自嘆晦氣,沒勁的收拾著。
……
「林家嗎?」
又逛了幾家後,何苦來到一座府邸前。
林家,是嵐城的二流勢力,沒有輝煌過,也沒有落寞過,何苦感應了一番,發現林家最強者竟然是一個築基後期小老頭,頓時覺得有些驚訝。
有這底蘊,完全可以衝進一流勢力的啊?
略微用心查看一遍後,便點頭道:「原來如此,築基後期巔峰,是在衝擊半步金丹境界吧,林家在韜光養晦,呵呵,也對,除了那小老頭外,林家再無第二個築基後期的族人,後力不足,看來是怕被那些一流勢力給暗中下手吧。」
「呵呵,還不錯,險些錯過了,去好好看看吧。」
何苦如入無人之境一般走了進去,見到他的人竟然熟視無睹,仿佛,他只是一團空氣似的,出入的不過一些鍊氣修為的人,他現在的實力,完全可以做到悄無聲息。
很快,他元神逛了一圈,隨後眉頭一喜,笑道:「竟然有三名女子懷有身孕,而且都還是在一個月內,如此甚好,甚好!」
投胎當然都趁早,必須得再腹中胎兒還沒有誕生靈魂的時候就鵲巢鳩占,也就是前兩個月左右,若晚了,與新的靈魂融合後以後要想覺醒前世的記憶可就難了。
其實在其他勢力也有幾個相當不錯的選擇,但就是錯過了時間,無奈之下,何苦只得繼續尋找。
「接下來就是看看那兩大人怎麼樣了。」
何苦也不客氣,直接抓起一個鍊氣修為的下人,查看了他的記憶。
就短暫的一兩個呼吸,他便已經搜索完畢,至於那個下人則疑惑的揉了揉腦袋,他剛才有一種被看光的感覺,左右看了看,也沒發現什麼,便搖了搖頭,不再理會,心想是今天吃太多拉肚子的緣故吧
以他現在的修為,對一個鍊氣四重的人搜魂實在是太簡單了。
十餘個呼吸後,他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笑道:「原來其中一個竟然是這林家大少爺的妻子,而且,兩者品德也還不錯,就她了吧。」
說完,他便往一處庭院走去。
在一汪清湖邊上,一個雍容華貴的姣美女子正與幾個丫鬟在小徑間閒走散心。
何苦立在亭上,張開手,那抹瑩光出現,何苦對著她輕道:「玲瓏,很快我們又可見面了。」
十幾年不長,他等得起。
隨後又對著那女子,輕道:「鍊氣十重修為,雖然弱了點,但玲瓏有凰血相伴轉世,天賦想來不會差的。」
接下來他便將手往前一推,將玲瓏的靈魂送了出去,只是就要在其鑽進腹中之時,異變發生了。
只見,那瑩光突然化為一隻鳳凰,躲開女子的小腹,往別處去了,似乎她不滿意何苦給的安排。
「不好!」
何苦臉色猛變,連忙伸手去攔,奈何心有顧忌怕力量太強出現意外,一時竟然沒有攔下!
那鳳凰往他手下一鑽,以飛快的速度飛入了外圍一間小院中,何苦立即追去。
不過他只看見那鳳凰侵入了一個穿著簡譜的女子肚中。
「該死!」
見沒有飛往別處,何苦心中微微鬆了口氣,但臉色還是變得不怎麼好,畢竟那女子一看便知道在林府地位的不怎麼樣,而且修為只有鍊氣五重。
但事情已經發生了,而且,這是玲瓏自己的選擇,他就算是再不樂意也只得接受,於是立即搜索那下人的記憶,很快他便知道了,這女子是林府中旁脈的一個執垮的妻子。
如果那執垮有身份的話還好,但何苦發現,那執垮屬於林府旁脈的人,而且還是沒落的那一支,如今修為只有鍊氣六重。
就算是沒落了也無所謂,關鍵是那執垮都已經三十多歲了還在做自己的少爺夢,整日遊手好閒,將家族每個月分下來的資源都拿去揮霍喝花酒了。
「哎,玲瓏,你怎麼?」
何苦心中苦澀,選誰不好,偏偏就選這個。
「我只能儘量幫你了。」
何苦搖了搖頭,他倒是想直接給這家子人榮華富貴,但有些事,可不能插手太多,避免會與自己的意願背道而馳。
而且玲瓏的轉世身天賦一定會無比出眾,若消息傳出去吸引來一些大勢力的人就不妙了,想了想,有一個普通一點的身份也挺好,反正有他在,完全可以讓她不受委屈。
「啊。」
那女子本是在清洗衣物,但突然就捂著肚子叫喚了出來,臉色十分難受。
「夫人,夫人,你怎麼了?」
這時候,在裡屋收拾東西的兩個丫鬟聽到動靜後連忙跑了出來,將女子扶起。
畢竟是林家本姓人,還是有丫鬟伺候的。
「肚子突然鑽心的疼,不過現在好多了,」女子面冒冷汗道。
這自然是何苦施法的原因。
「夫人,說了這粗活我們自己來做,小倩,你先扶夫人進屋休息,我去找杜長老來看看。」
「不用了,休息一會就好了。」
女子立即搖頭道,由於她才懷孕不久,所以還無法感受到自己現在是怎麼回事。
「夫人,我知道你是怕花靈石,但身體最重要啊。」一個丫鬟立即急道。
接下來又道了幾句過後她便往外跑去了。
「哎。」
看見這一幕,何苦又是搖頭一嘆,道:「就先在這林家當個供奉吧,這樣出入也方便許多,順便也能照料一二。」
隨後他便消失不見了。
……
夜晚。
「道友,你真打算來我林家當供奉?」
竹亭小閣樓中,一個中年人驚喜的看著何苦,他便是林家現任家主林遠。
何苦點頭道:「不錯,這些年漂泊累了,想找個地方幽靜的養養心,我覺得你們林家還可以,只是,這一個月的報酬?」
他自然是不在乎這點靈石的,但要在林家住下去,得先讓他們安心。
林遠思索一會後,說道:「何道友現在是築基初期巔峰,一個月四塊中級靈石,怎麼樣?」
何苦自然不敢表現出太高強的實力,不然就算是他想待在這,林家人也不敢要他吧。
「四塊?」何苦眉頭一皺,臉色有些不悅,隨後張開手,說道:「林家主,四塊太少了點吧,我靜心休養就是為突破到築基中期,五塊!我可能會在林家要待上不少日子。」
林遠不語,開始在心中思索,他林家除去包括他在內的三名築基中期的人外,築基初期巔峰的也就七八個,有何苦的加入,他睡覺都要安穩一些,於是咬牙道:
「好,就依何道友了,五塊就五塊吧,但你雖是我林家的供奉,必要時,我希望你能痛塊的出手。」
「沒有問題。」
何苦微笑的點了點頭。
幾番言語後,不出意外,他便是林家供奉了,一天也不用管什麼事,只在必要時出手展示一下就可以了。
……
小院中,一個酒氣熏天的男子推門而入,隨後便抱著一棵大樹就睡著了。
聽到動靜後,裡面兩個丫鬟開門走了出來,來到男子身前,將他扶了起來。
一丫鬟問到那股酒臭之後便捂著鼻子道:「真不知道夫人是看上他哪一點了,竟然會嫁給他受苦,如果是我,我都不嫁給他。」
另一丫鬟連忙制止她,道:「小倩,小聲些,等一會被少爺聽到後他會打你的。」
「我真為夫人感到不值,這男人要天賦沒天賦,要身份沒身份,還不上進,夫人每個月去家族長老那大鬧好不容易要來一些資源的,全給他敗完了,真是的,自己沒本事還經常打夫人。」
那叫小倩的丫頭惡狠狠的瞪著男子,好似要咬他一口似的。
「別這麼說,少爺以前也是很努力修煉的。」
「哼,那也是以前,若換成是我,早就走了,以夫人的容貌,隨便找一個都比他強。」
「少說兩句吧,若讓夫人聽到,她會不高興的。」
「看他整日無所事事的,夫人都好久沒換新衣裳了,嫡系那些少爺小姐的丫鬟穿得都比她好。」
「嘎……」
就在她們說話間,一個還亮著燈的屋子傳來開門的嘎嘎音,同時,還有一女子走了出來。
「夫人。」
兩人連忙道。
「哎。」看著那不省人事的邋遢身影,女子長長一嘆,隨後道:「將他帶進來吧。」
「夫人,夜冷,外面風大,快進屋去,等會著涼了。」一個丫鬟連忙道。
說這話時,她倒是忘了那女子是修仙者的身份了,也對,她只是個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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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兩個丫鬟便將那男子帶了進去。
女子倒是十分貼心的為他換了衣裳擦了身子,隨後便都睡去了。
……
第二日,屋外漸漸的亮堂起來,鳥雀也在枝頭上高聲歡叫。
「咔……啪……」
女子被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吵醒,睜開眼睛,便看見那男子正到處翻找著東西。
如今光線充足,可以看見那男子鬍子拉碴的,但眉宇間還是藏著一分英氣,若仔細收拾收拾,應該也儀表不俗。
「林俊,你在做什麼?」女子著急大喊,連忙起床。
「小容,你將那對鐲子放哪了,快給我拿來換壇花雕,對了,這個月發俸祿時你能多要點就多要點,就那幾塊靈石買不得幾斤酒就沒了,記住了麼?」林俊一本正經的吩咐道。
這女子叫林蓉,也是林家人,畢竟林俊沒啥特別之處,還沒有達到與外聯姻的地步。
「你一個月都沒有為家族做什麼,我能要多少來?要不是長老憐憫,那點靈石都沒有啊。」女子抓著他,試圖阻止。
「過開。」
林俊沒有留情,一揮手便將她甩開了。
接下來又是一陣翻箱倒櫃,終於在一層暗隔中發現了一隻儲物袋。
「哈哈,找到了。」
林俊大笑起來,隨後來到坐在地上哭泣的林蓉面前,冷道:「將它打開。」
「你瘋了,這是我的嫁妝!」
林蓉滿眼淚水的看著他。
「嫁妝怎麼了?呵呵,賣了正好給我買酒喝,那玩意想必能值不少靈石吧,夠我好好醉幾天了。」林俊不以為意的說道。
「快給我打開,留著做什麼?」
林俊不滿的催促道。
「我不。」林蓉死死的盯著他,十分倔強。
「你打開不打開?」
林俊終於忍不住了,憤怒的大吼,還作手威脅欲打。
「少爺,快住手,住手。」
外面的丫鬟終於忍不住了,跑了進來,一人拉著他的手一人擋在林蓉面前。
「滾開!」
林俊大發雷霆,小小丫鬟也敢阻止他,正要教訓教訓的時後,一個丫鬟大吼道:「夫人有身孕了。」
林俊本來還面目猙獰,聽到這話後如遭雷擊,面色一凝,呆呆的看著林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兩個丫鬟相互大眼瞪小眼,不知道他怎麼回事。
短暫的沉寂一會後,林俊輕輕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一丫鬟答:「昨天夫人幫你清洗衣物時肚子突然劇痛,長老來看過說是夫人已經有身孕了。」
「你們出去。」
林俊揮手讓兩人離開。
「那你不許再欺負夫人。」一丫鬟剛說完便被另一人給拖出去了。
好一會後,林俊起身,來到林蓉面前,想替她擦乾淚痕,不過林蓉別過頭去,躲開了,自己用手擦了擦眼角,隨後站了起來,一邊整理床上的被子一邊說道:
「你要去喝酒就去喝吧,儲物袋已經給你打開了。」
林俊沉默了,眼中的戾氣徹底蕩然無存,看了看地上的儲物袋,終究沒有去撿,停頓一會後,他便離開了,不知要去幹什麼。
……
「那兩個金丹長老倒是有不少好東西。」
一間樓庭中,何苦拿這兩隻戒子微笑說道。
這是王長老與余長老的儲物戒。
突然,他眉間一動,一揮手,一塊巨大的冰晶出現,在冰晶裡面,亦然封印這一道絕美的身影。
這是公孫玲瓏的肉身。
何苦用手輕輕撫了撫冰晶表面,似乎在觸碰裡面佳人的臉頰,無比思量的道:「玲瓏,很快你便能以另一種姿態重回人間了,我一定能兌現我的承諾。」
深深凝望一眼後,他便直出嵐城,一路在空中漂泊,尋找風景靚麗之處。
不一會,他便來到了一處崇山峻岭間,單手托起冰晶,自道:「這倒是個不錯的地方,你一定會喜歡吧,若不是出了意外,我們現在已經在這種山清水秀之地安享餘生了。」
接下來他又對著冰晶嘮叨了許久,隨後指尖一點,地上便出現一道溝壑,隨後他便將冰晶放了進去,翻手間重新掩埋好。
雖然萬般不舍,但玲瓏的肉身種得重回天地間吧,一直帶在身上,只會讓她死都不得安寧。
布了一些手段之後,他又待了許久,直至傍晚時才回去。
玲瓏轉世萬不得出現意外,他得儘量無時無刻的守著她。
……
「嗯?」
回去的途中,何苦突然眉頭一皺。
「道友,救我一命,我願意那這塊靈犀令交換。」
從他前方傳來一道急促的聲音,原來是一個青年正被幾個大漢追殺,只見他手持一枚白玉令牌大聲對著他呼救。
「靈犀令……」
這些日他在嵐城中也聽到了靈犀令的事,不過卻沒怎麼在意,因為那靈犀谷中只有一個金丹,並不是什麼大門派,他對之沒有興趣。
「小子,識趣的就別多管閒事,不然爺爺我將你大卸八塊!」
一人怕何苦出手,便威脅道。
「找死!」
何苦是什麼人啊,那可是翻江倒海的大魔,從天魔宗中殺出來的存在,且能容忍幾個小螻蟻在面前放肆?
更可惡的,就是敢向他自稱爺爺。
隨即一眼神看去,那幾個鍊氣境界的螻蟻當即爆體而亡。
「咔……咔……」
前面的那個青年見到這一幕後瞬間臉色慘白,牙關不停打顫著,一眼殺死三個鍊氣八重的存在,眼前這人絕對是築基境界的強者!而且,還是嗜殺的那種。
顫顫巍巍的來到何苦面前後,青年口齒不清的道:「前……前輩,這是靈犀令,請笑納。」
何苦手一招,打量一會後覺得無趣便離開了,只留下心驚膽戰的青年人。
……
林家舊墳地。
「哎,終於整理得差不多了,呵呵,兩枚精氣丹到手。」
李玄念看著眼前乾淨的墳丘,活動一番筋骨後,一邊擦汗一邊感嘆道。
今天有林家人來上墳,見自家老祖宗墳丘上荊滕密布,便花兩枚精氣丹拜託他多多照料了。
「去看看陷阱有沒有中什么小動物。」
拍了拍手後,他便往回走去,林家舊墳地十分之大,雖然搬遷了不少,但現在也還有上萬座墳頭坐落在這。
開始他還挺害怕的,但時間一久便適應下來了,不禁可以安靜的修煉,而且還時不時能賺點外快,漸漸的,他也便樂在其中。
「嗯?怎麼起霧了?」
回去的時候,他突然發現前面的墳丘間漸漸的泛起了一層飄渺的白霧,在日落的黃昏下,有些莫名的詭異。
不過李玄念沒有在意,大步走了過去,在起個霧,不是很正常的麼?
「呼……呼……」
一陣陰風颳來。
「嘶……好冷。」
李玄念突然感受到了一絲冷意,雞皮疙瘩瞬間就起來了。
「嗯?那是?」
突然,他看見前方還有人影閃動,便自語道:「都日落了,難道還有林家人來上墳?」
說完,他便走了過去,越走近他便越感覺那人影朦朧,很快,他就到了附近處。
這才發現,是一個帶著連衣帽的女子在一座墳前燒紙。不過由於是背對著他,他不知道在女子是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