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道友,久仰大名啊。」
何苦強壓下就此爆發雷印將它擊殺於此的衝動,一臉笑意的迎了上去。
這是在萬妖樓,萬不能急,得等一個好時機,釋放雷印,一擊必殺!
「哦?何道友認識我?」趙天詫異的看著他。
何苦道:「仇道友難道就不知道自己已經名滿天下了,我可是經常聽長輩談及到你。」
名滿天下倒是不假,畢竟萬獸宗實力不弱,其宗主的關門弟子自然為許多人所知。
「何道友真是抬舉我了,我不過就一普通人罷了,要論天賦,還不及雲師第十分之一呢。」
趙天表面上雖然語氣滿是自嘲,但臉上卻是得意之色。
以凡靈根就可取得如此成就,確實值得自傲。
何苦戴有公孫玲瓏給的面具,外貌氣息全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趙天就算是那鼻子特別靈敏也嗅不出一絲異常。
「就是因為如此仇兄才最令人欽佩。」
何苦順勢誇了他一下,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沒有改掉那種小人得志的毛病。
「哈哈,何道友說笑了,請!」
趙天是一臉的高興,就如遇到知己一般,還真有點一見如故的感覺。
「仇道友客氣了。」何苦婉轉一笑。
接下來三人便進去喝了一會酒,其間一直是何苦與趙天在談話,雲中鶴可能感覺有些尷尬,或者是真有事,便中途離開了。
酒過三巡後,何苦便小聲的說道:「仇道友,你這次來是幫雲道友奪那滴精血的吧。」
趙天眼中閃過詭譎之色,點頭道:「不錯。」
何苦又道:「仇道友,看著咱倆如此相熟的份上,我勸告你一聲,還是不要插手精血之爭了,白家不會讓任何人將精血帶走的,而且龍窟距離這天元城不遠,若他們出動金丹強者,我怕凶多吉少。」
「何道友多慮了。」
趙天不以為意的搖頭笑了笑,似乎並不擔心一樣。
「嗯?」
見此,何苦眉頭一皺,看來他八成是有從金丹強者手中逃脫性命的手段,便說道:「看來此次之爭,仇道友是準備得十分充分啊。」
「不知何道友準備得如何?」
趙天笑問著他。
何苦嘆息了一聲,沮喪的說道:「哎,我對精血不感興趣,倒沒有什麼特殊準備。」
「是嗎?」趙天一臉的不信。
何苦將手中的杯子放下,開玩笑般的道:「雖沒有什麼壓箱底的功夫,但出門在外,從金丹強者手中逃命用的手段還是有些的。」
「看來何道友在所處的勢力中也是一個天才了。」
「哪裡哪裡。」
何苦謙虛模樣的搖著頭。
接下來兩人又暢談了一會後,趙天說道:「何道友,我倆一見如故,如此有緣,不如兄弟相稱,如何?」
何苦大喜,一副求之不得的道:「仇道友,我也正有此意,與你見面,就如幾十年的老朋友一般親切,我們就借這杯酒,結為兄弟吧。」
「哈哈,好!」
趙天自然是喜出望外,他能感覺出眼前這人極其不簡單,若能交好,對自己來說,可謂是多了一大助力。
「哈哈,仇兄!」何苦大笑著喚了一聲。
「何兄。」
趙天一臉喜氣的舉起杯子。
就幾杯酒的功夫,兩人就已經如同深交老友,已經開始稱兄道弟了,雖然是表面文章罷了,但大家都樂在其中。
又一會後。
「哎,」何苦突然作嘆息樣。
「何兄,怎麼了?」
趙天不解的看著他。
何苦道:「仇兄,有句話不知道當將不當講。」
「何兄但說無妨。」趙天伸示意他說下去。
「那我就說句心裡話吧,」何苦遲疑片刻後,道:「仇兄,那滴精血對你的幫助也會特別大的吧。」
趙天一愣,後點頭道:「不錯,龍為百獸尊,那蛟龍精血對我們所有妖修都有莫大的好處。」
何苦搖頭嘆道:「哎,這就可惜了,那雲中鶴雖然天賦異稟,但我覺得,它配不上那滴精血。」
「何兄是喝醉了吧,雲師弟天賦異稟,深得大長老器重,配此精血實在是再適合不過了。」
趙天揮手,無意的說著,給何苦滿了杯。
何苦搖頭道:「恕我直言,那雲中鶴雖然天姿出眾,但缺乏歷練,而且一身修為漂浮不定,明顯是靠大量天材地寶強行堆積上來的,急功近利,根基不穩,就算是得到了那精血這輩子也難突破到金丹境界。」
「相比之下,仇兄修為就老煉穩重許多,根基如同頑石堅不可摧,只要有那精血相助,三十年內定可達到金丹境界!這幾日我也見到了一些貴宗的天才,但都不過平平,唯有仇兄膽魄驚人,令我眼前一亮。」
何苦對趙天是給予了充分的讚賞與肯定。
看著他,趙天的眼睛是越來越精彩了,仰頭長嘆道:「何兄真是我的知己啊,整個萬獸宗上下,竟沒有一人如你這般了解我,來,干!」
趙天眼中,已經是真情流露了,在萬獸宗,哪有人如此評價過它啊,一時間頗有些酒逢知己千杯少,恨不得立即與何苦跪地行八拜之交!
何苦飲了一杯後,繼續道:「仇兄,你知道我為何如此了解你嗎?」
「為何?」趙天好奇起來。
何苦長嘆道:「因為你我都是一類人,實不相瞞,我也只是上流凡靈根而已,與仇兄一樣,忍受難以想像的痛苦融合妖血才達到這般境界。」
何苦張開手,一片片鱗甲出現。
「何兄,你竟然也是凡靈根?!」
趙天難以置信的看著何苦的手掌。
「不錯。」
何苦點了點頭。
「來,何兄,我們再干一杯。」
趙天大喜,真以為遇到一個可以推心置腹的知己了。
「好!」
酒意濃時,何苦繼續道:「仇兄,我本無意於貴宗與白家的精血之爭,不過若仇兄需要那精血的話,我定當全力相助。」
「何兄……你!」
趙天有些呆色的看著何苦,莫名的,他就如看見了自己已經死去的那個兄長,一時間眼中有些滄桑,提起酒,親自給何苦倒了一杯,道:
「何兄,多謝你的好意,但我已經答應幫助雲師弟了。」
何苦詭秘一笑,趙天是什麼樣的人他會不清楚?知道不過是在找個台階罷了,便道:「天材地寶,能者居之,雲中鶴何德何能啊,仇兄,切勿猶豫不決,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這……」
「仇兄……」
何苦繼續勸道。
……
「好吧,何兄說得在理。」
一會後,趙天勉強點頭同意了,它之所以來,其目的就是為了那滴精血。它這種人,怎麼可能真的心甘情願幫助雲中鶴?
何苦喜道:「好,仇兄,以我兄弟兩人之力,定可拿下那滴精血!」
他能感受到此時的趙天實力比雲中鶴只強不弱,暫時不宜出手,免得像上次一樣失手,必須得想辦法先將它的底牌消耗掉在說。
「有何兄相助,那精血定是我們囊中之物!」
趙天大喜。
「來,干。」
「干。」
對飲一杯後,何苦突然皺眉道:「仇兄,那雲中鶴,恐怕不會甘心將精血交給我們。」
趙天淡淡放下酒杯,點頭道:「確實。」
「它掌管這萬妖樓,不好對付啊。」何苦看著樓頂的條柱,眼中露出一絲凝重。
「何兄,此倒無礙,萬妖樓是宗門的東西,還不是雲中鶴的,等時機成熟,我直接去找它,向其施壓,它想必不敢不從,到時候,只得乖乖的操控萬妖樓幫助我們了。」趙天不以為意的道,它早就已經計劃好了。
「如此最好。」
「對了,仇兄,此次精血之爭,貴宗還有沒有其它天才前來?」何苦繼續問。
趙天搖了搖頭,道:「沒有了,排名靠前的天才中,就雲中鶴一人還沒有融合金丹境妖獸的精血,所以它從會不惜花費大力氣借來萬妖樓。」
「那便好。」
何苦一笑,兩人繼續對飲起來。
一刻鐘後。
「仇兄,我就先告辭了。」
「何兄慢走。」
何苦並沒有一直呆在趙天這。
看見他離開後,房間中出現了短暫的寧靜,一會後,裡面燭光下,竟然又出現了一道人影。
「楊老,如何?」
趙天淡淡的看著從屏風後面走出來的那個瘦高老者。
那老者緩緩坐在它的對面,凝重的道:「它融合的獸血品質十分之高,看來真的來自某個大勢力。」
趙天點了點頭,道:「不錯,之前它顯露出來的時候我也感受到了一股濃濃的壓迫,若與之戰鬥,在這股血脈威壓下,我的實力至少要弱兩成,它體內精血的品質絕對比龍窟中的那滴還要高,看來真是對那精血沒有興趣了。」
「不過少主,這人來歷神秘,需好好提防。」
那老者深色的說道。
「若他是真心實意的幫我奪取精血,我不在乎他的來歷,好久都沒有遇到知己了。」
「少主,還是提防些好。」
那老者看出趙天情深模樣,便勸道。
趙天起身,一揮袖子,道:「楊老,不必在說了,若它真有其它心思,不是還有你在的嗎?」
「少主放心,老夫拼盡全力也會保護好你的安全。」
「以我們三個半步金丹的修為,奪得精血應該不是問題……」趙天開始負手沉思起來。
出了趙天的房間後,何苦餘光看著一處隱秘角落,嘴角露出一絲陰笑,隨後若無其事的離開了。
很快,一個人影緩緩顯了出來,往別處去了。
……
「啪!」
某間屋子裡,雲中鶴一把捏碎手中的杯子,對面前那人冷道:「你都聽清楚了?」
「嗯,仇何已經與那個何不為達成了協議,打算爭奪精血。」
「該死,真是欺人太甚,仇何,你算什麼東西,已經身有金丹精血為何還要和我爭奪!」
它那英俊的面孔緩緩變得十分扭曲!
……
何苦回到自己的房間中,坐在椅上,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默道:「此時,想必雲中鶴已經怒火中燒了吧。」
「不過,就是不知道白家真的會不會有金丹強者出手了,以防萬一,看來我得在他們開啟龍窟前就將趙天解決掉,如今已經接近了趙天,那麼接下來該如何借他人之手逼出它的底牌?或者,自己殺了它。」
何苦的心思飛速旋轉,想著對策。
他的想法很簡單,自己能不親自動手就不親自動手,在自己必須動手時,必須也得知道趙天的底牌再說,不然恐怕死的就是自己了。
「咚咚咚。」
在他沉思不久後,一道敲門聲將他喚醒。
何苦眉頭一皺,起身開門,看見是那個岩長老,便笑問道:「岩長老,有何要事?」
那岩長老低聲道:「何前輩,有人朋友請你去坐坐。」
「哦?」何苦搖頭一笑,知道是誰了,便道:「岩長老前面帶路吧。」
接下來他便與它來到了一間屋子外。
何苦開門,走了進去,看著前面那人,笑問道:「雲道友,難道是又有天才弟子來了,想引薦我認識認識?」
聽聞這話後,原本已經壓下怒氣的雲中鶴面容又猙獰起來,冷問道:「何道友,你不是說不參與精血之爭的嗎?」
何苦沒有理會那吃人的眼神,而是靜靜走在一邊的桌前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後,笑道:
「那是之前,但我與仇兄一見如故,它既然想得到那滴鮮血,那麼我就隨便出手幫助了。」
「哼!」
雲中鶴冷哼一聲,一股氣息向何苦壓去。
「啪!」
何苦眼睛一眯,手中的杯子破碎,整個人站了起來,凝視雲中鶴,一種更加強大的氣息碾壓而去。
在他的氣息面前,雲中鶴的氣息就如老鼠見到貓一般,節節敗退了。
被當頭一棒後,雲中鶴清醒了過來,收起氣息,語氣平緩的道:「何道友勿要動怒,剛才是我失禮了。」
何苦坐下,玩味的看著它,倒想看看它還想玩什麼把戲。
他現在二緞境界巔峰,血魔之軀下肉身力量有二十多萬烈馬之力,大魔真身下六十多萬的恐怖力量,加上丹田中的雷印,這些就是他一點也不慌亂的底氣。
「何道友,你既然如此了解仇何,你應該不會不知道它只是小小凡靈根吧,它受此限制,這輩子都突破不了金丹境界,若幫我的話,要什麼好處,任你說就是。」
何苦搖了搖頭,道:「雲兄,何必拿靈根來比較呢,在我看來,你還不及仇兄十分之一。」
「我還不及那廢物?」
雲中鶴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不錯,雲道友,認命吧,只要它還在,你一輩子就只能叫它師兄,這次若得了那滴精血後你將會被遠遠的甩在身後。」
「我怎麼會比不上那廢物?」雲中鶴眼中十分抓狂。
何苦一笑,繼續道:「雲道友,我奉勸你一句,我若是你,定然不會在想著爭奪精血了,而是聯合這萬妖樓中的那些長老,一起相助仇兄,前方已經無路可走,退一步何嘗不是海闊天空?」
「你可有想過,你現在不幫它就已經等於是將它得罪了,若它得到精血後,呵呵,你以後的日子可能會不好過吧。」
何苦這一句話就已經將它逼得進退兩難。
「要我幫它,不可能!精血是我的!」
雲中鶴眼中出現瘋狂之色,它準備了太多東西,不可能就此善罷甘休。
「既然雲道友執迷不悟,那我便告辭了。」
何苦搖了搖頭,十分失望的樣子,欲轉身離去,不過這時候,趙天卻開門走進來了。
「嗯?」
「嗯?」
倆人同樣一驚,這可是萬妖樓中一間極其隱秘的房間,趙天是怎麼找來的?
「仇兄。」
見到趙天,何苦立即真切的打了聲招呼。
「何兄,真是麻煩你了。」
趙天看向何苦的眼神有信任了一分,在何苦被雲中鶴叫來時它便得到消息了,所以就悄悄到了這屋外施展秘法聽著。
它本還以為何苦是在與雲中鶴密謀什麼呢,卻沒想到卻是在替自己說服它,一時對他的好感又多了不少。
「哪裡哪裡。」
何苦隨意一笑,雖然表面輕鬆,但心裡卻自呼好險,幸好剛才是在替趙天說話。
看見趙天進來,雲中鶴臉色無比難看,如今看來,它就已經將趙天得罪死了。
「呵呵,雲師弟,你說我是廢物?」
趙天陰陰的看著雲中鶴,聽到這話後,它心裏面已經生出了一團疙瘩。
「我……我……」
見趙天逼近,雲中鶴不禁開始後退,眼中十分慌亂。
何苦則在一旁看著好戲。
「仇師兄誤會了。」雲中鶴只能賠笑道。
「仇兄息怒,我想雲道友剛才不過是怒火攻心,一時胡言亂語罷了,它心中一定不是這個意思。」何苦站出來解圍了。
「哼!」趙天對著雲中鶴冷哼一聲,隨後道:「看在何兄的份上,我不計較了,雲師弟,我只問你一句,願不願意幫我爭奪那精血?」
雲中鶴捏緊拳頭,沒有說話。
「嗯?說!」
可能是太氣憤的原因,趙天是一點也不客氣。
何苦搖頭看著這一幕,雖是同門,看來也是不和已久,他不禁有些感嘆,這麼多年過去,趙天欺負人的脾氣是一點也沒有變啊。
「我……我願意!」
終於,雲中鶴還是屈服了。
事情已經鬧到了這個地步,若不點頭同意,絕對無法善終!
看見雲中鶴眼底的怨恨之色,何苦滿意的點了點頭。
「算你識趣。」趙天神情緩緩松下來,也收回來氣勢。
「仇兄,既然雲道友已經同意了,那我們就好好商議一下計劃吧。」何苦提議道,這事就得趁熱打鐵。
「好。」
趙天點了點頭。
見兩人已經對坐下,何苦便道:「以我們三人之力,再加上這萬妖樓,只要白家不出動金丹強者,那這滴精血必定是我們的無疑。」
「可白家知道我們我們萬獸宗會出手搶奪,一定會有所防備,這該怎麼辦?」趙天說出來最關鍵的問題。
畢竟白家絕對不會甘心拱手相讓的。
何苦沉思一會後,道:「既然我們的出現是在他們的意料之中,那我們便做點他們意料之外的事。」
「如何做?」
何苦道:「我的意見是先象徵性的爭奪一下,他們將精血收到手後一定會短暫的放鬆警惕,到那時,我們便不留餘力的使出自己的全部手段,藉助這萬妖樓發出攻擊……」
「何道友,此次如此危險,你如此幫助我們,難道真的只是與仇師兄初次見面的情義?」雲中鶴突然悠悠的問道。
它將一部分怨意都發到了何苦身上。
趙天也有些深意的看著他。
何苦笑道:「雲道友不是說白家老祖的法器也在其中嗎?精血歸你們,那法器經歷幾百年歲月腐蝕,雖然威力可能大不如前,但我對其比較感興趣,怎麼樣?」
「哈哈,只要何兄助我奪得精血,那法器歸你又有何妨。」
趙天終於是鬆了口氣,沒有平白無故的幫助,有所圖謀才好。
接下來三人便相互討論著,設想了一個又一個可能。
……
「呵呵,又完成一步。」
半個時辰後,何苦回到了房間之中,他已經大致摸清趙天的底牌是什麼了。
幸好這次沒有著急出手,不然結局絕對與上次一樣自己狼狽逃走。
「計劃已定,想必白家也就在這幾天就會去開啟龍窟吧,我也該好好準備準備了。」
何苦收緊心神,將意念沉入自己的儲物戒中,自道:「我現在藉助雷印發出的攻擊威力已經是最頂尖的半步金丹級別,這一千塊雷靈石應該夠我發三次,但補充的時間可能來不及,看來得先用陣法將這些靈石組合起來,這樣就可大大降低雷印的吸收時間……」
他開始準備起來,畢竟這是他的保命手段。
就如此,三日後。
「何兄,何兄……」
屋外,趙天正一臉難看的喊著何苦。
「怎麼回事?」
何苦開門問道。
「白家不打算打開龍窟了。」
「這怎麼可能?」
何苦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趙天不甘的道:「今天城內有消息傳來,說是白家打算將精血讓出來,在全城來個比武定奪,二十歲下,誰家天才獲勝了精血就給誰家!」
「白家真是好手段啊。」
何苦臉色也有些難看,這擺明就是不給萬獸宗搶奪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