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問勉強提起一絲笑意,道:「棄大師放心,我現在就去調動。」
「高貴血脈,不知道它的可不可以?」何苦突然想到自己儲物戒內還躺著一樣東西,手一動,便將它拿了出來。
這是萬獸宗賀殺的屍體,他知道其肉體十分珍貴,也就一直保存著。
賀殺身為萬獸宗的大師兄,它融合的妖獸精血級別可見一斑,說不定有用。
「道友你這是?」
兩人不解的看著他。
何苦道:「各位有所不知,這是一個天才妖修,融合了等級十分之高的妖獸精血,我現在就將它煉出來!」
手指一動,赤火劍氣爆發,整個屋內的溫度驟然上升!
「這是什麼武技!」
謝問兩人面上露出一絲凝重之色,他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這火焰上的炙熱與鋒利。
一時間,看向何苦的眼神敬畏了不少,單這一手,就讓他們興嘆不已。
只三個呼吸,賀殺的屍體便被焚燒殆盡,只有一團黑色的血液漂浮在空中。
很快,那黑色鮮血也蒸發掉了,只剩下一滴拇指大小的滾燙液體。
這就是賀殺融合進身體的妖獸精血,若細看,看發現這精血中還有一隻鳥影在飛騰。
「咯……」
一道道輕微的吼聲從那精血中傳來,其中還有一股濃濃的威壓。
「這是有大鵬血脈的妖獸精血!」
兩人都感到十分不可思議,隨後看向何苦,有些驚恐的問道:
「何道友,你殺的是什麼人啊?」
都不是傻子,能融合這種精血的人將來成就至少也是築基中期巔峰,身份絕對不一般。
何苦淡淡道:「我不管他是什麼人,膽敢得罪我,皆殺之!!!」
他的聲音殺氣森森。
只是他不知道,是白家為他背了一個天大的黑鍋。
「咕……咕……」
兩人咽了咽口水,看向何苦的眼神徹底變了,眼前這主子還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不顧身份想殺就殺,瘋子,完全是殺人如麻的瘋子。
於是乎,他們由心裏面開始敬畏起來。
特別是那個棄天,心中的喜悅已經沒了,想到若是沒有將引魂幡做得足夠好,何苦還不得一劍將自己斬了?
「棄大師,這精血如何?」
何苦輕輕問著棄天。
「啊……」這冷不防的聲音將棄天嚇了一跳,連忙說道:「這精血甚好,甚好。」
何苦將精血推了過去,道:「那就有勞棄大師了。」
「道友放心,我一定為你煉出滿意的法寶,事不宜遲,我這就去了。」
棄天接過精血,與何苦相互拱了拱手後就離開了。
謝問向前說道:「道友,我商會有頂尖的修煉室,你若沒有其它要緊的事話可在其中等待。」
想了想後,何苦就點頭道:「可以,帶路吧。」
「請!」
謝問在前面帶著路。
奢華的密室中,何苦盤坐在地,感受一後便皺眉喃喃道:「看來催動武技會加快靈紋的衰敗,如此下去可不是辦法啊。」
他發現,就剛才催動赤火之氣那麼一小會,靈紋上面的光輝竟然暗淡了那麼一絲。
他現在只感覺自己的身體簡直就是一副爛攤子,既要想著如何恢復靈紋,又要想著如何恢復傷勢。
哎,煩!亂!
「走一步看一步吧,等引魂幡修復後,這些問題也都迎刃而解了。」
他不再多想,開始修煉,用真氣去溫養自己的傷勢,雖然效果甚微,但總比任其發展要好吧。
時間就如此緩緩過去。
…………
在數萬里之外,有一座座漂浮在大海上的仙山,仙山上有高達千丈的瀑布飛下,落入海中,遠遠看去,就如美人垂腰在海中梳洗著三千白絲呢。
在群山之間,還有許多獨角的百丈大魚在自在遨遊,發出從海底深處傳來的呼喚。
瀑布下的小水塘中,有長須靈鶴在喙琢自己的羽毛,有蛟頭龍馬在雲中飛奔,好一副仙家勝地。
在一面巨大的石壁上,刻有兩字——皓月!
這就是在滄溟星上都叫得出名字的仙家大派,皓月宗!
在一座輝煌的大殿內,氣氛十分凝重,似乎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稟告執法殿長老,彩衣師姐已經帶到。」
洪亮的聲音一直在殿內迴響。
「傳她進來。」
一個不威自怒的老者開口道。
「啪!」
巨大的大殿玉門打開了,門口處,站著一位面容冷清的女子,正是鹿彩衣!
只不過此時,她的九彩長發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幽幽白頭。
彩衣冷漠的走了進去,淡淡的看了看坐在周圍石凳上的幾位老人,用冰冷的聲音行禮道:「真傳弟子鹿彩衣,見過各位長老。」
「鹿彩衣,你可知罪!」
她的聲音剛落,一個老者便怒喝道。
「彩衣知罪。」
鹿彩衣並沒有狡辯。
「你可知你做了什麼?」
另一個包裹在靈緞下的人開口了。
鹿彩衣道:「殺了幾個金丹境界的修仙者。」
「你在殺之前可知曉自己的身份?」
「知曉。」
「大膽,劣徒,明知故犯,罪加一等,為魔修報仇,當眾殺死我們正道中人,你可知,你的所作所為給我皓月宗帶來多大的負面影響嗎?」
鹿彩衣沒有回話,就是冷漠的看著幾人。
「既然已經認罪,你還有何話可說?」最上位的那人開口了。
鹿彩衣道:「彩衣無話可說。」
「認不認罰?」
鹿彩衣眼底動了動,道:「認罰。」
最上位的老者站了起來,身上的靈緞落下,露出那蒼勁雄厚的面容,只見,他手中的杵杖在地上敲了敲,後說道:
「真傳弟子鹿彩衣有違正道,依照門規,當廢除修為,逐!出!師!門!」隨後看向四周,問道:「各位有何異議?」
「支持裁決長老。」
「支持裁決長老……」
「好。」見無人反對,那老者手上的杵杖就點向鹿彩衣的丹田。
鹿彩衣沒有躲,眼中也沒有一絲恐懼,似乎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然,就在那杵杖射出的流光要抵達彩衣之時,一道沙啞沉重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裁決,老婆子的徒兒還輪不到你來審判!」
話語剛落,緊閉的執法殿大門突然劇烈晃動,下一刻破裂開來,一個灰衣身影出現在鹿彩衣面前,單手擋下了那道流光。
「師父。」
見「老太婆」出現後,鹿彩衣眼睛中的光彩閃爍,行了一禮。
「有為師在,無人敢動你。」
老太婆看向鹿彩衣,眼裡滿是慈愛之色。
可能是年齡太大了,腰十分佝僂,身材幹瘦,個子比起彩衣還矮一個腦袋。
「紫蘭,你的好徒兒藐視門規,放肆殺戮,不做此懲罰難服大眾。」
裁決長老收回杵杖,淡淡道,不過,在那老婆子強大的氣息下,他的眼底還是充滿凝重。
「對啊,紫蘭長老,你徒兒犯下大錯,當罰。」
「身為仙道之人,卻行魔道之事,如若不罰,何以服眾?」
「這事已經在其他門派傳開,我們也想包庇你的徒兒,但她犯了眾怒,不罰,我皓月宗豈不叫天下宗門恥笑?」
周圍的老頭紛紛開口,盛氣逼人。
「呵呵,」紫蘭冷笑一聲,說道:「爾等嘴臉,真是可笑,老婆子在此說一遍,誰敢動我徒兒分毫,我定叫他神魂俱滅!」
周圍人都一下子沉默不語了。
「你……」
「嗯?」
一會後,有一人準備開口。
然,他才只說出一個字,紫蘭眉頭一皺,一掌就拍了過去。
「轟!啊!」
一聲巨響夾雜著慘叫,整個執法殿都在劇烈震盪,竟然被這老人一掌拍出了一個巨大窟窿!
至於剛才說話那人則重傷倒地,捂著胸口滿眼怨恨的盯著紫蘭。
最上位的裁決長老動了動手掌,不過他最終還是沒有出手,可能也感沒有把握吧。
「還有誰想將我徒兒逐出師門?」
紫蘭一臉強勢的盯著躲在靈緞之中那些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老東西。
執法殿內靜悄悄的,連呼吸聲都沒了。
好一會後,裁決開口道:「紫蘭,你徒兒血脈已經受損,為這樣的半廢之人不惜與門派作對,值得嗎?」
紫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老婆子做事,還需要你來教嗎?」
裁決的抓著杵杖的手掌微微顫抖,可以知道他此時心有多憤怒了,壓著聲音,恨道:「紫蘭,你氣血衰敗,我看你還能護住你徒兒多久?」
「誰敢害我徒兒,我不介意在坐化前拉上幾人陪老婆子一起上那黃泉之路。」
「你個瘋婆子。」
所有人眼中都露出一絲忌憚之色,那裁決長老也不例外。
「我徒兒可有罪?」
紫蘭陰冷的看著四周,與她對視的人都自覺的低下了頭顱,沒人敢說話,包括裁決也沉默不語。
紫蘭冷笑道:「呵呵,都不說話,那便是無罪了。」
「告辭!」
紫蘭轉身,牽著彩衣踏過破爛的執法殿大門後便走了出去。
只留下一臉難看的執法殿眾人。
「裁決……這……」
裁決披起靈緞,將眼睛隱藏在陰影之中,說道:「那老太婆也是油盡燈枯,強橫不了幾年了。」
接下來其中靜悄悄的,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只有那倒地破爛的大門似乎在向他人無聲述說自己的不幸。
幾道模糊的身影在皓月宗內飛閃,很快,紫蘭便帶著鹿彩衣來到了自己的宮殿。
「噗!」
將四周的大陣都激活後,那蒼老的面容突然一白,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師父,你……」
鹿彩衣連忙將她扶住,滿眼擔憂。
「傻丫頭,我沒事。」
紫蘭擦乾嘴角的血跡,關愛的看著她。
「對不起,師父,是我連累了你。」
鹿彩衣一臉自責。
紫蘭用滿是褶皺的手掌輕撫著她臉頰,道:「在你這個年齡,就要該做這個年齡該做的事,不要給自己留下遺憾。」
鹿彩衣緩緩垂下頭。
紫蘭又嘆道:「哎,我時日不多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師父你說什麼呢。」
紫蘭走到一旁,邊仰頭道:「大限將至,生死無常。」
「彩衣,既然你前塵事已了,該放下的也該放下了,上官凌雲對你有情,答應他吧,這樣老婆子走後你也不會在門中孤立無援。」
「師父,這事以後再說,你會沒事的。」
「哎。」紫蘭搖頭嘆息著。
…………
一個月後。
「何道友,你的引魂幡修好了。」
密室中,何苦猛然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