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受罰

  「楚歌師兄?你是山火營的?」聽到楚歌這個名字,那男子眼中明顯出現一絲敬畏。

  「不錯,」趙天點了點頭。

  男子又看向何苦,厲聲道:「拿下!」

  「什麼?」何苦眼中充滿不可思議,連忙道:「師兄,是他欺負我,他先動的手,周圍的人都可以做證!」

  「你們可以做證嗎?」男子看向周圍看熱鬧的人。

  「沒看見。」

  「沒看見。」

  「是那小子先動的手。」

  那些人大多不說話,立即飛走了,一些人裝著沒看見,有幾個甚至指著何苦,污衊是他動的手。

  一聽到趙天是山火營的人,誰敢多管閒事?

  男子對著何苦冷道:「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何苦面無表情,心中陰冷到了極點,倒是自己太天真了。他不過堪堪鍊氣七重,而對方卻是鍊氣七重頂峰的修為,說是他動的手,既可笑也可悲啊。

  這時候,一個少女飛了出來,手指著趙天道:「等等,我看見是他先動手打何師兄的。」

  何苦有些意外,他那已經完全冰冷的心似乎突然有了絲溫度,連忙向出來說話的那人看去,卻發現就是幾日前他隨手所救的鹿彩衣,眉頭皺了皺。

  男子冷冷道:「外門弟子,說話不知道天高地厚。」

  「呵呵,」何苦在心中淒涼一笑,他現在如何看不出這弟子是有意偏向趙天的,執法隊以公正無私為則,呵呵,公正?在這弱肉強食的殘酷修仙界,唯有實力才是王法,才是公正,弱者,只能可憐的祈求強者所謂公正的施捨。

  趙天釋放氣息,若狂風暴雨襲在那弱小的身軀上,冷道:「你真的看見了嗎?」

  少女渾身顫抖,被氣勢攝得猶如海面上漂浮不定的小舟,但那堅定的眼神卻支撐她準備開口。

  這時候何苦卻站了起來,說道:「師兄,我認罪,是我先動的手。」

  事已至此,他不想再連累鹿彩衣了,畢竟她只是外門弟子,若有人想抹去她不費吹灰之力。

  「何師兄?」鹿彩衣睜大眼睛的看著他。

  何苦低聲對著她輕吼:「沒聽見嘛,我說是我先動的手,哪來的外門弟子,你有何權對內門的事物指手畫腳?」

  「對,外門見識淺薄,話不可信,」一個執法隊的女子開口了,又呵斥鹿彩衣,說道:「還不快走,內門的事,外門無權參與。」

  「走!」何苦也說道,他發現,這丫頭是真的傻,沒看見那女子在保護她嗎,還不知進退。

  鹿彩衣捏了捏衣服,對著何苦說道:「何師兄,我走了。」

  看著鹿彩衣離開後,何苦對著執法隊的人說道:「我認罰。」

  事到如今,還能如何?若在不如此這人肯定又會給他加上執迷不悟的罪名。

  男子點頭道:「既以認罪,知道該受何懲罰吧。」

  何苦慘笑道:「二十震魂鞭!」

  震魂鞭,是一種特殊的懲罰法器,傷人皮肉卻不傷臟腑,但卻有加劇疼痛的作用,何苦以前就曾見過有人受了此邢,挨十鞭便已慘叫連天,十五鞭就昏迷不醒了,他沒想到,自己今日也會有這個待遇。

  男子拿出一根類似荊條的長鞭,說道:「既然認罪,那就領罰吧。」

  何苦擰了擰拳頭,從牙齒縫中說道:「願領罰。」隨後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啪!」

  一記長鞭落下,本已經是傷痕累累的背上又多了條血痕。

  一股鑽心的疼痛衝擊著他的意識,何苦擰緊拳頭,指甲都掐進了肉中,紋絲不動,承受下來了。

  對方不就是想欣賞自己慘叫嗎?呵呵,就不能遂了他的心愿。

  「嘴還挺硬的,」那男子有些意外,可沒有多少人能受一鞭都不哼一聲,甚至都不動一下,當即有些惱怒,揚手又是一鞭。

  那女弟子別個身去,似乎有些不忍。

  「啪!」

  「啪!」

  清脆的抽打聲傳得很遠,越來越多的人匯聚過來,最開始都是玩味的看著熱鬧,當一鞭鞭落下後,那消瘦的身軀卻一直如巨峰山嵐般屹立,一動不動,所有人眼神漸漸的變了。

  第十鞭後,何苦背上已經沒有一塊好肉,鮮血沁透了那破裂的衣裳,滴到地上,一串一串的。

  何苦的眼睛布滿血絲,顯露出他心中那高傲的倔強,死也不動,死也不哼,都想看他嗷嗷慘叫,呵呵,偏不教他們看見,這就是他何苦的性格!

  「天啊,十五鞭了吧,這還是人嗎?」

  當十五鞭後,所有人眼神透露不可思議,都露出少有的敬佩之色,不管這人是何人物?天賦如何?但能做到這種程度這人就已經不是一般人了。

  「你……你來吧。」抽打何苦的那執法弟子手有些顫抖,將鞭子交給了另一人,執法這麼多年,他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心有慌亂。

  「等一下,」不過這時候,那女弟子開口了,看了趙天一眼,對那男弟子說道:「師兄,算了吧,他身上本就被打出許多傷痕,若我們再打下去他就鮮血流盡了。」

  那弟子看著何苦沉思一會後說道:「好,若將他打死了我們也難辭其咎。」

  趙天見此連忙道:「不行啊,師兄,還沒有抽完!」他巴不得將何苦活活打死。

  那弟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可知今日的事已經鬧得有多大?承受十五鞭不哼一聲此後他定揚名玉靈門,再打下去若上面追究下來就算你是山火營的人也難保不會受罰,怎麼,你也想來嘗嘗這震魂鞭的威力?」

  「這……」看著那血跡斑斑的長鞭,趙天心底一寒,連忙道:「不了,不了,一切聽師兄的安排。」

  「哼,我們走。」那人冷哼一聲後便與剩下那兩人一起離開了。

  「何師兄,何師兄……」

  何苦只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最後眼前一黑就倒下了,昏暗中,只迷迷糊糊的聽有有人在叫自己,最後便徹底失去意識了。

  執法隊的人雖然走了,但這事可沒有結束,很快,一人承受十五震魂鞭而不叫喊的事便在門中傳播開來,甚至一些知情者將真相說了出來,這更引得沸沸揚揚。

  一處宮殿內,王離臉色陰晴不定,何苦的事已經傳到了他的耳朵里,但此時卻無比棘手了,現在若再想殺何苦那就得仔細掂量掂量,畢竟對方如今正「聲勢浩大」,否則若事情敗露,就算是核心弟子的身份恐怕也救不了他,畢竟,肯定有人會拿這事來對付他的。

  ……

  迷迷糊糊間,何苦只感覺有冰涼的東西在自己臉上移動。

  「何師兄,你醒了!」

  還不待他完全睜開眼睛,一道欣喜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他只看見眼前有一道十分模糊的人影,最後人影漸漸的清晰,何苦就道:「是你啊,我這是在哪?」

  鹿彩衣高興的說道:「這是我家。」

  何苦只感覺自己腰酸背痛,渾身乏力,問道:「我昏了多久了?」

  鹿彩衣心疼的道:「兩天兩夜了,那些執法隊的人真不是人,他們都……」

  「好了別說了,這就是修仙界的規矩,沒有公道,沒有正義,」何苦打斷了她的話。

  「知道了,」鹿彩衣小聲的道,隨後將為他擦臉的帕子放在了一旁。

  何苦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發現煥然一新。

  這時候鹿彩衣紅著臉道:「師兄,你傷得太重,我給你……」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就沒有聲音了。

  「沒事,」何苦不以為意,他一個大男人,自然不在意,看了看周圍,想站起來,不過卻發現身上沒有一絲力氣。

  鹿彩衣連忙走了過來,說道:「師兄你流了許多血,又傷得這麼重,還要好好靜養,不要動。」

  「你母親呢?」何苦掃視一圈後問道。

  「她下山了,說去找我父親去了,」鹿彩衣聲音中充滿失落。

  見她這模樣,何苦沒有再問了。

  「對了,師兄,你來將這藥喝了,」鹿彩衣從一旁端來一碗清藥。

  「多謝,」何苦道了聲謝,接過藥就喝了。

  接下來他便運轉真氣開始調養身子,鹿彩衣也沒有打擾他,就安靜的待在一旁,時而修修煉,時而看著他。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何苦這個榆木疙瘩倒沒覺得有什麼異樣,倒是鹿彩衣,一直羞紅著臉。

  時間漸漸的過去,他的臉色開始恢復,加上儲物袋內也還有些療傷丹藥,他的那些皮外傷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不過精神一直都十分壓抑,這恐怕就是震魂鞭帶來的後果吧。

  三個時辰後,何苦緩緩地睜開眼睛,其中精光一閃而過。

  「啊,」鹿彩衣突然叫了聲,原來她正看著何苦,不曾想對分突然醒來,四目相對,頗有些趣味。

  「我臉上有花嗎?」何苦問道。

  「沒,沒,」鹿彩衣紅著臉連忙道。

  何苦這才看清楚周圍,這不過是一間長寬兩丈的小屋,雖小不過一切都被收拾得井井有條,不像自己與老頭居住的地方,亂七八糟的。

  「謝謝你了。」何苦又一次道謝。

  鹿彩衣輕聲道:「何師兄真客氣,一點都不像其他內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