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笑道:「掌柜有所不知,由於我們平安樓的名聲不錯,以前的老顧客知道我們遇到困難後,也沒發生多的爭執,就算是漲價,他們中的一些人也還是買了。」
「所以,我們今天的利潤有一塊中級靈石。」何苦沒想到,漲價竟然還真的比以往賺得多,一時有些欲哭無淚。
「不錯。」
杜雨笑著點了點頭,又道:「不過,這並不是長久之計,掌柜,我們還是將價格降下來吧。」
「不,給我再上漲一成,還有,將所有牌子也都給藏起來,免得被人說是在賣慘。」何苦又繼續吩咐。
「是。」
杜雨點了點頭。
「好了,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何苦不再理會眾人,轉身回到屋內去了,完全是一副甩手掌柜的樣子,不,他就是甩手掌柜。
「副掌柜,這……」
見何苦依舊一意孤行,其他人擔憂的望著杜雨。
「無礙,或許,我們這位新掌柜是玩什麼商業手段吧,你看,今天不是比以往賺得多嗎?」杜雨的態度出人意料的轉變了。
「可是,我們這是在消費那些老顧客的熱情,我們平安樓繼續漲價,用不了多久顧客就會被其他幾家搶過去。」
有人還是十分擔憂。
杜雨不以為意道:「新掌柜都沒有擔憂,你們操心什麼啊,快些休息吧,爭取明天再多賺些。」
「是。」
「是……」
眾人不再說了,嘆息著灰溜溜的離開了。
「呵呵,該去向大少爺交代了。」
微笑著看了一眼身側的房間後,杜雨便離開平安樓,向文府去了。
這就是他每天的任務,將賺的靈石與帳本交給文理。平安樓的生意,是文理負責。
文府。
「稟告大少爺,姑爺果然有好手段,今天的利潤直接翻了一番。」
杜雨畢恭畢敬的向文理匯報。
「翻了一番?」
文理有些不解。
杜雨將儲物袋拿了出來,道:「請大少爺過目。」
「這麼多?!」
當看見其中那白花花的靈石後,文理一瞬間臉色都變了。
「今天的利潤有一萬多塊低級靈石,都是何侍衛手段高超。」
「如何手段?」
文理驚訝的問。
杜雨搖了搖頭,道:「這個何侍衛沒有透露,不過,我猜測,用不了一個月,平安樓的生意會好上許多。」
「是嗎?這我倒是十分好奇了,沒想到他竟然也是經商的好手。」
文理抱著手臂,嘴角勾笑,似乎對何苦越來越滿意了。
杜雨乘機又向前道:「大少爺,何侍衛叫我托句話給你。」
「說。」
「何侍衛說,希望大少爺這一個月無論平安樓發生什麼都不要過問,完全由他來指揮。」
「他為什麼不親自來給我說?」
杜雨道:「何侍衛現在正在布局,抽不開身。」
「他在準備什麼,與我商量,我可以給他提供更大的幫助。」文理皺起了眉頭,畢竟將平安樓完全交出去,他有些不放心。
杜雨解釋道:「大少爺,何侍衛說,你千萬不能插手進來,否則這事就成不了,平安街人多耳雜,他要在自己身上作文章。」
文理繼續用手指敲打桌面,撫著下巴,似乎在權衡,一會後,道:「我可以不插手,這一個月,就由他折騰吧。」
「不過……」文理的眼神突然一厲,道:「若他將平安樓搞成一灘稀泥,你也難逃其究。」
「是。」
文理的話就如一記重拳擊在了杜雨的胸膛,語氣不禁深沉起來。
「呵呵,一個月,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麼花樣。」
文理起身走到窗邊,靜看城中美景。
第二日。
「掌柜,五公子找你。」
清晨,杜雨便輕扣門扉。
「文之賀找我做什麼?」
何苦睜開眼眸,從修煉中醒來,有些意外,隨後起身走了出去。
此時由於天色尚早,樓中也沒有什麼生意,所以文之賀並沒有發覺到什麼。
「五公子。」
何苦看見文之賀趴在護欄上,行了一禮。
「何大哥,我來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文之賀有些深沉的看著他。
何苦眉間一喜,心想道:「難不成是大少爺叫他來責備我了?」
就問:「五公子,什麼消息?」
「哎,你自己看吧。」
文之賀拿出一張捲起來的紙,遞給了他。
何苦接過,什麼東西啊,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當打開一看後,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原來是文月月寫給他的。
其中的內容大抵就是說他趁早死心,她死都不會同意的,還說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等等,語言有些偏激,不過,也可以從側面看出文月月到底有多抗拒了。
見何苦不說話,文之賀還以為他情緒不好,就安慰道:「何大哥,你這麼優秀,我老姐會慢慢想通的。」
聽到文之賀的話後,何苦無語得無地自容,就道:「五公子,這只是別人開玩笑的,大少爺又沒有決定,依我看,是四小姐想多了吧。」
文之賀奇異的看了他一眼,道:「何大哥,你是真的不懂嗎?我爹的意思已經這麼明顯了,沒說出來,只是時機未成熟而已。」
一旁的杜雨道:「掌柜,你是不知道,現在文府中的丫鬟、侍衛在討論中都已經暗自叫你姑爺了,而大少爺對此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文之賀拍了拍他的肩膀,賊笑道:「何大哥,我老姐其實也挺不錯的,放心,我回去給她多做做心理疏導。」
何苦嘴角微微抽搐,瞅文之賀這模樣,似乎生怕自己姐姐嫁不出去了。
「五公子,其實可能真是大家想多了。」
文之賀笑而不語,搖頭道:「想多?我猜不久後我爹就要來和你說了。」
「好了,我先回去了,賀大哥,你忙你的去吧。」
文之賀沒有多作逗留,就返回了。
「這可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啊。」何苦此時心中萬般無奈,若是換成別人能有這機會肯定興奮得跳起來,但,何苦此時心中已經容不下別的世俗情慾了。
所幸,文月月還十分抗拒,若她同意的話何苦就真的頭大了。
「掌柜,恭喜了,月月小姐亭亭玉立才貌雙全,更難得的是心地善良……」
杜雨走到他的邊上,用蠱惑的語氣說著。
「再說吧,好好做今天的生意。」
何苦有些心煩意亂,便轉身回房間去了,關上門,不見任何人。
杜雨在原地留下莫名之色的微笑。
由於再一次漲價,今天的顧客少了許多,但還是有一些念情的老顧客前來。
中午時分。
「杜掌柜,你邀的人已經來了。」
一個員工叫醒了正在核對帳本的杜雨。
「來了嗎?」
杜雨嘴角一笑,道:「快請他們去貴賓室,我親自去接待他們。」
「是。」
一間別致的小屋內。
「各位,有失遠迎。」
杜雨一臉歉意的對著四個中年人行禮,這些人大多留著長須,用手微微輕撫,眼中閃爍著精明。
這一看就是些奸商。
「杜掌柜,我們不是文家的供應商,叫我們來,似乎有些不合適吧?」
一人皺眉道。
這些都是為其他幾家供應商品的渠道主,杜雨暗地裡與他們打交道許久了,自然都認識。
「有什麼不合適?若不是與你們關係還算不錯,有好事,我怎麼可能會想到你們。」
杜雨一臉笑眯眯。
「好事?」
那四人立即來了興趣。
「不錯,一件天大的好事。」
「什麼好事?」眾人問著他。
杜雨道:「我平安樓新來的掌柜不懂經商,一來就亂搞,你們也是看見了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有人不解的催促。
「不急,各位,難道不想乘機賺一點嗎?」杜雨露出神秘的微笑。
「怎麼賺?」
眾人眼中露出奇異之色,他們是商人,沒有什麼比賺錢更讓他們感興趣的了。
杜雨道:「我想在暗地裡與你們建立合作關係,採購價格,比其他幾家高出一成,怎麼樣?」
「杜掌柜,你當我們是傻子嗎?若我們與你平安樓建立關係,那麼這不是給其他幾家難堪嗎?以後,誰還會找我們進貨。」
眾人用犀利的眼光注視著他,這倒不是誠信問題,若是名聲丑了,以後誰還敢與他們合作?
「兩成!」
杜雨伸出兩根手指。
「什麼?」
那幾人臉色變了變,兩成,這意味著每次交易至少可多得上千塊靈石的利潤,瞬間,就有人忍不住心動了,一人站起來,道:「杜掌柜,你不會無緣無故就給我們這種好處吧。」
杜雨搖頭道:「自然不是,我只是想在離開文家前再賺一點靈石,不然,我怎麼可能只找你們幾個人來。」
沉默一會後,有人問道:「就算你們新來的掌柜再傻,也不會看不出這是沒有利潤的買賣吧。」
杜雨自信滿滿的道:「這個你們放心,他絕對不會過目靈契的,而且,就算是他看了也看不懂,因為,他從來都沒有經過商。」
「從來沒有經商,文理竟然敢拍他來?」
有人提出不解。
杜雨看了他們一眼,笑道:「各位有所不知,這新來的掌柜實則是文家未來的一個姑爺,只要去文府稍稍打聽就知道了。」
「所以,文理叫他來接管平安樓就是想鍛鍊鍛鍊他?」
「不錯,大少爺讓我多多輔助他。」
「呵呵,你就是這麼輔助的?」
有人怪笑起來。
「我在文家數十年,卻也只得個副掌柜噹噹,這叫我怎麼沒有怨言,我已經半截入土了,自然想再撈一筆後瀟灑幾年。」杜雨眼中露出不甘的恨意。
「也對,平安樓可以說是你一手辦起來的,文家如此冷落確實過分了,你的條件是什麼?」
有人深深的問道。
杜雨伸起一根手指,道:「我要你們每筆交易的一成利潤。」杜雨全然一副吃裡扒外的樣子。
「呵呵,沒想到杜掌柜是這樣的一個人。」
眾人震驚的看著他,一成利潤,已經很可怕了。
「如何?」
杜雨問著他們。
一個矮胖的男子思索片刻後,道:「好,不過,我只能用三分之一的貨物來與你們交易,而且,合作期限至少是十年。」
經商的人果然十分小心且聰明,只要靈契定下十年,這其中的利潤,可就是無比之大了。
杜雨搖了搖頭:「不行,份額太少了,這可不值得我冒這麼大的風險。」
「你報個數。」
「你們四家,每家至少都要出二分之一的貨物。」
「好,竟然杜掌柜有膽,那就二分之一,十年期限。」
那男子眼睛一厲,點頭同意了,雖然有些懷疑杜雨,但只要靈契一簽,自己有靈石賺就行,這麼高的利潤,而且還是沒有風險的。
「好,我也願意,五年期限。」
「我八年期限。」
其他三人也紛紛表態了,他們是商人,自然樂意多賺一點。
……
見眾人都同意了,杜雨接著說道:「那好,我們從下個月就開始合作吧,這樣避免被其他幾家發覺,讓你們難堪。」
「可以。」
眾人點了點頭,就開始準備靈契。
「掌柜,有幾個平安樓的長期供應商來了,想談生意,要不要見一面?」
半柱香後,杜雨在何苦屋外輕問道。
「談生意?」
何苦皺了皺眉頭,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開門走了出去。
「何掌柜。」
見何苦走出後,那幾人紛紛客氣的打了聲招呼。
何苦一一抱拳回敬。
「掌柜,這是我們進貨要簽的靈契,請你過目。」
杜雨遞上來四張灰色靈契。
「杜掌柜,你看過沒有?」其中內容太多,何苦就隨便看了一眼,就問道。
「看過了,都沒有什麼問題,與以前一樣,」杜雨輕聲說道。
「三公子也是與他們這樣簽的?」
何苦又問。
「不錯,文武小少爺就是這麼簽的。」
「好。」何苦一笑,也沒有懷疑,畢竟這杜雨在文家也算得上是元老級別的人物,拿出文理給的那枚令牌,自己滴了一滴鮮血進去,隨後蓋在了四張靈契之上。
見靈契已成,那四人眼中不禁露出驚喜之色,他們沒想到,何苦竟然真的就這麼信了。
「哈哈,何掌柜,合作愉快。」
「期待下次繼續合作。」
眾人紛紛對著何苦熱情的握手。
「多謝你們關照平安樓的生意。」
何苦客套的回應。
又閒談了一會後,幾人從言語中發現何苦根本不懂經商後,會心一笑,便離開了。
接下來何苦又回到小屋內,參悟大腦內的禁制。
「杜掌柜,今天的交易,還望不要說出去。」
門口處,幾人小聲的對著杜雨道,畢竟若讓其他幾家勢力知道後大家不好見面。
「這是自然。」杜雨笑呵呵的點著頭。
將幾人送走後,他又喚來一個員工,拿出一張紙遞給他,吩咐道:「你去將上面幾個人給我請來。」
「是。」
夜晚。
「今天賣了多少靈石?」
何苦繼續問。
「今天才三塊左右的中級靈石。」
說話的那員工眼中充滿憂慮。
「好,很好。」
何苦反倒露出迷之微笑。
「呵呵,想必明天大少爺就會將我喚回去了吧。」他在心中默默想著。
不知不覺,又過了一日,平安樓的生意是越來越差了,漸漸的,門庭略微冷落。
某處華麗的酒樓內,有幾個中人男女圍桌而坐。
他們都是平安街上那些店鋪背後的人。
酒過三巡後,眾人開始談論事了,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子首先說道:「各位,對平安樓漲價的這種行為,你們這麼看?」
「呵呵,我看他們是在自取滅亡。」一個消瘦的男子陰聲冷笑。
一個略顯穩重的人輕摸了摸下巴,道:「聽說新來的那個掌柜只是文家的一個侍衛,真是奇怪,文家竟然會叫一個外人來,呵呵,也怪不得會出事。」
對面的一個青衣女子笑道:「周掌柜,你的消息落後了,具我的人打聽,那侍衛實則是文理手下一個無比器重的人,加上天賦十分不錯,所以,文理有意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他,這次派他來平安樓恐怕就是想磨練磨練他吧。」
「呵呵,天賦好不代表就會經商,呵呵,這才幾天,平安樓就被搞得烏煙瘴氣,依我看,那掌柜也不過泛泛之輩。」
天賦好?如果是何苦聽到他們的言論恐怕會心生羞澀吧。
……
「咳咳,諸位停住,我召集你們來可不是討論他的。」最上位的那中年男子見眾人聊遠了,便輕咳打住。
「烏掌柜,你說。」
眾人看向他。
那人道:「不管平安樓新來的那個掌柜在玩什麼把戲,但這絕對是在自取滅亡,所以,我召集各位前來,就是想給他一記恨招。」
「你是想讓我們集體降價,在短時間內將平安樓的顧客全部搶過來。」一人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錯,既然他漲價,那我們就降價,搶在文家人反應過來之前,加速平安樓的滅亡。」
「好,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你說怎麼降。」
「降一成,如何?」烏掌柜看著眾人。
「一成?那我們不就沒有利潤可掙了?」那女子眉頭緊鎖,似乎感覺太多了。
「我覺得就一成吧,大不了,我們幾家這幾天就不賺錢了。」
「對,只要能將平安樓擠下去,割點肉還是值得的。」
「就一成吧。」
眾人表示贊同。
「好,那我們就坐看平安樓滅亡吧。」
「哈哈哈。」
眾人舉杯大笑。
……
「杜掌柜,不好了,不好了,其他幾家大店鋪都宣布降價,將我們的顧客全部都搶去了。」
清晨,一個員工慌忙的跑來向杜雨匯報。
「慌什麼慌。」
杜雨表現得倒十分淡定。
「都三天了,大少爺怎麼還沒有喚我回去?」
何苦走了出來,看著下方稀疏的人影,眉頭微皺,有些不解,按正常情況,文理絕對能發現生意上的變化,不可能不來理會。
「你剛才說什麼?」
何苦對著匯報的那人問道。
「掌柜,其他幾家店鋪在降價,把我們的顧客都搶去了。」
「怪不得今天人一下子就少了這麼多,從今天開始,將價格恢復吧,不,和他們一樣,降價,就說我們已經找到了新的渠道,成功渡過難關。」
何苦知道,不能再玩了,若真將平安樓給弄沒了,文理還不得殺了自己。
「好,我現在就去。」
那員工終於鬆了口氣,現在收手不算晚,還來得及。
「杜老,你沒將我在這幹的事告訴給大少爺?」何苦疑惑的看向杜雨,這有些不合常理啊,自己這個錯誤且致命的決策,文理知道後不可能不來過問他。
杜雨謙卑的說道:「大少爺說,這一個月內平安樓任你指揮,還說希望你不要讓他失望。」
「是嗎?」
何苦有些不相信。
「掌柜,我建議咱們暫且不降價,而且,再把價格上漲一成。」
杜雨突然詭異的道。
「為何?」
何苦不解,他雖然不懂商道奧妙,但也知道,再漲價肯定會對平安樓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掌柜,這不就是你的策略嗎?」
杜雨笑看著他。
「策略?」
何苦不解。
「掌柜跟我來。」
杜雨將他帶到了一間小屋中。
「杜老,你想說什麼?」
何苦皺眉問道,憑直覺,他能感覺到這杜雨肯定有什麼秘密在瞞著自己。
杜雨的鬍鬚一抖一抖的,有些激動、瘋狂的說道:「掌柜,我已經為你營造了一個絕佳的機會,接下來,你只要按照我說的做必定你一舉擊破其他家的生意。」
「絕佳的機會?我現在只看到別家的生意比平安樓好,相信很快大少爺就會派人來問責了吧。」
何苦古怪的看著他,如今的局面,已經只能用糟糕兩個字來形容了。
「掌柜,你看見的只是表面,相信用不了多久,那些店鋪就將無貨可買了。」
杜雨微笑著緩緩道,眼中精光四閃,似乎開始準備亮劍。
「怎麼說?」
何苦越聽越模糊。
杜雨面色開始有些潮紅,說道:「掌柜,在平安街中,與我們競爭的主要是一些本地的小勢力,他們的渠道並不算強,而如今,你已經在他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將他們三分之一的供貨渠道,下個月近十分之一的貨物都握在了手中。」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何苦愣了,他聽得是一頭霧水。
杜雨一笑,道:「掌柜難道忘了昨天你簽的那十來份靈契?」
「靈契?」
何苦一驚,連忙將靈契拿了出來。
杜雨又道:「掌柜,這靈契屬於長期的,其中最少的期限也是五年。」
「你想做什麼?」
何苦深深的看著這個憨態可掬的小老頭。
「我想讓平安樓在這一家獨大。」
杜雨直視著他。
「如何做?」
何苦隱隱感覺要發生大事了。
「其他幾家在降價,我們則只需要靜靜等待便可,要不了多久他們儲存的寶物就會消耗殆盡,而他們不知道,在不知不覺間,我們已經將其命脈給控制住了,到時候,只需要適當的運作就可讓他們萬劫不復。」
「杜老,你真……」
何苦想不到什麼話來形容了,心中不自覺的起了一層寒意,看向杜雨的眼神都完全變了。
「不,這都是掌柜的謀劃。」
杜雨謙卑的低著頭。
事已至此,已經無法回頭了,何苦問道:「那杜老,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儘快在那幾家沒有發覺之前,將剩餘的一些供貨商給拉攏,這樣,一個月後我們在以降價的形勢賣貨,就可將更多的顧客給搶過來。」
「好,接下來就由你安排吧。」
「是。」
……
兩天後。
「不好了,大少爺來了。」
一道慌亂聲將何苦叫醒。
「終於來了,呵呵。」
何苦嘴角輕笑,走出去迎接。
「大少爺。」
門口處,何苦恭敬的行了一禮。
文理臉色陰沉的看著冷清的四周,冷問道:「這就是你做的好事?」
平安樓發生的事,終於傳到了他的耳朵里了,為了防止出現意外,他便親自前來查看。
只是,當看見寥寥無人的門殿,他的心都開始冰冷了。
平安樓一個月帶來的利潤有十數萬塊低級靈石,若出現意外,他甚至會受到家主的懲罰。
「大少爺請跟我來,我慢慢給你解釋。」
這不是說話的地方,何苦將文理帶到了貴賓室中。
「說吧,你在打什麼主意?」
文理坐在大椅上,見何苦胸有成竹的模樣,心稍稍安定。
何苦並沒有立即解釋,而是從儲物袋內拿出二十多張靈契,送到了他的面前,同時說道:「請大少爺過目。」
「這些……不是我們以前的供應商,一下子多了這麼多,你在哪找的?」
何苦示意一旁的杜雨,杜雨站了出來,行禮道:「稟告大少爺,這些都是其他幾家的供應商,如今,他們都與平安樓簽訂了靈契,從下個月開始,其他店鋪的寶物都會供應不足,到時候,我們在……」
文理眼中漸漸的露出奇光,看了幾張靈契後,道:「我懂了,雖然我們根本賺不到多少利潤,但卻給其他勢力造成了毀滅性打擊,真是妙計啊,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文理看向何苦的眼神就如在看一件稀世珍寶。
何苦雖然心中苦澀,但表面沒有顯露出來,連忙道:「這其中都是杜老在運籌帷幄,我只不過是在從旁協助罷了。」
他可不敢居功,而且,這確實是杜雨做的。
聽到何苦將功勞都推給了自己,杜雨眼中一喜,道:「還是何侍衛給了我許多提示。」
文理瞭然了,看向杜雨,道:「讓你在這當個副掌柜確實是有些屈才,這樣吧,以後,你就來我身邊做事。」
他也猜出這其中多半是杜雨在使計策,畢竟一個是老江湖,一個只是剛剛踏入這一行的毛頭小子罷了。
「多謝大少爺。」
杜雨眼中露出狂喜之色,他做這麼多,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
「大少爺,接下來就由你來主持大局吧。」
何苦十分識趣的說道,畢竟接下來將是一股看不見的「血雨腥風」,還要靠大手腕才能鎮住,他一個人是難以應付的。
「這個自然,總的來說,你表現得十分不錯,先回文府吧,等我將這的事處理完後再給你獎勵。」
「是。」
……
文府。
「何侍衛回來了。」
門口的兩個侍衛笑眯眯的對著何苦行了一禮,同時眼中露出崇拜之色
畢竟,這可是未來的姑爺,文家內以前雖然也小姐嫁給侍衛,但是,家主嫡系這一脈中卻是沒有出現過的。
「嗯。」
何苦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就走進去了。
「見過何侍衛。」
路上,遇到的丫鬟也都十分規矩,竟然對他行禮打招呼,這可是文家少爺公子們才能有的待遇。
看來,無形中,何苦姑爺的這個形象就已經在她們心中樹立起來了。
何苦苦澀的看著她們,心中無奈,沒有多理會,也就走開了。
「何侍衛,四小姐叫你去一下。」
剛在自己的房間坐下不久,一個翠裝丫鬟便來傳遞消息來了,看來,是有人向文月月說他回來了吧。
「她找我做什麼?」
何苦眼中疑惑,不過有些事還是得當面解釋清楚得好,就在屋中回道:「就來。」
隨後,他便開門與丫鬟去到了文月月的住所,一路上,遇到的侍衛與丫鬟及一些外家的人都向他熱情的打著招呼。
「小姐,何侍衛來了。」
那丫鬟在門口輕聲說道。
「你退下吧,叫他進來。」
屋內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已經不復從前那天真活潑之色。
何苦聽聞後,眉頭微微皺,他沒有意料到,文月月這幾天的變化會這麼大。
「是。」
那丫鬟行了一禮候便退了出去。
何苦站在門口,猶豫片刻後,還是開門而入。
「四小姐。」
推開門扉,印入眼帘的是一個憔悴憂慮的青衫女子站在一座小石橋中間,不過知曉何苦進來後並沒有看他一眼,於是,何苦便主動尷尬的打了聲招呼。
「我爹的意思,你怎麼看?」
文月月冷漠的看著何苦,如同在看一個無比陌生的人。
何苦輕道:「我覺得大少爺應該沒有別的意思,只不過是一些丫鬟說笑罷了。」
文月月走到他的面前,冷道:「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希望你有一絲自知之明,我是文府的小姐,身份尊貴,而你只是一個散修,一個侍衛,不要動一絲非分之想,也不要想著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可能是內心十分抗拒的原因,她越說越過分。
何苦眉頭一皺,有些不悅,搞得自己想故意巴結似的,不過站在文月月角度想了想後,也就沒往心裡去了,畢竟,已有心上人卻不能左右自己的婚姻,她也是一個可悲之人。
就搖頭道:「四小姐,我對你並沒有什麼愛慕之意,若大少爺真有如傳聞那般的打算話,我也會極力推辭,甚至提前離開文家。」
「你真會如此?」
文月月用懷疑的眼神看向他,畢竟,一般來說,是無人會放棄這個機會的。
何苦點頭道:「四小姐,大少爺曾經邀請過我加入文家,不過被我拒絕了,若我真想留在這發展的話,如今,應該已經是外家人了,等靈契時間一到,我就會離開。」
文月月思索一會後,眼中露出一絲歉意,說道:「對不起,剛才我說話有點過分了。」
「無礙。」
……
接下來無事,文月月尋問一些問題後他便告辭離開了。
「不知道慕容雪何時出關。」
走廊上,何苦默默思索著,他已經打聽到了,慕容雪進入了文家寶地之中,料想肯定是修煉五行築基決去了。
何苦現在,只等慕容雪出關,將功夫拿到手,然後再在文家混幾年,等時間一到,就遠走高飛,找一處幽靜的地方閉關修煉。
殺了賀殺,他已經有了許多資源,在五行築基決的幫助下,突破到築基也就十幾年的功夫罷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文理極少回文府,主要在平安樓運籌帷幄,他手段高明,在掌握到其他店鋪的供應商後又通過文家的影響力與人脈關係積極阻斷他們另找渠道。
就兩個月的功夫,便將那些商鋪打得萎靡不振,徹底趴下了頭顱,平安樓的生意,也翻了足足三倍!
當有小道消息傳出這一切是有何苦的功勞後,文家全體上下對他是刮目相看,沒想到這位姑爺不禁天賦一絕,就連在商道上也有稠密的算計,
所以,不知不覺間,那些個丫鬟侍衛就已經開始叫他姑爺了。
兩個月後,文家又出了一件喜事,就是文府三少爺文書的獨女出嫁。
文理住所。
「大少爺。」
何苦今早受到文理的叫喚,就趕來了。
「你來了。」
文理此時正在喝茶,看何苦來後,連忙示意他入座。
「大少爺有何吩咐?」
何苦坐下,輕問道。
文理搖頭一笑,道:「沒事就不能叫你來坐坐?」
由於平安樓的事處理得十分漂亮,他現在的心情十分不錯。
何苦語塞,就問道:「大少爺,聽聞大公子與二公子要回來了?」
他口中的大公子、二公子自然就是文月月的兩個哥哥,他們自幼便拜在一座仙家山門中了,極少回來。
文武成親時他們在門派秘籍內修煉,沒來,如今趁文漁成親,就回來看看。
「不錯,他們要路過天元城去做任務,所以就順道回來看看。」
一聽到自己的兩個兒子,文理臉上就露出自豪之色。
「敢問那兩位公子拜師何處?」
何苦又問。
「一千里外的浩陽門。」文理微笑道。
「原來是浩陽門的人。」
何苦默默點頭,他自然是聽說過浩陽門了,以前距離玉靈門不過四百餘里。
「其實今天叫你來是想詢問你的一些意願。」
文理突然莫名的問道。
「大少爺請問。」
文理先是緩緩一杯茶水入腹,輕道:「這文府的流言,可謂是滿城皆知啊。」
何苦臉色一頓,該來的還是來了。
就道:「月月小姐已有心上之人,可見這些流言不可信啊。」
「呵呵,不可信?」
文理趣味的看著他,又道:「我確實有這個意思,但不知道你意如何?」
何苦連忙道:「何苦出生低微,一介散修,豈敢攀龍附鳳?」
文理站起身,走至他的身後,背對著他,用沒有拒絕的語氣說道:「我已經打算在我那小侄女出嫁之時向眾來賓宣布月月與你定親了,好好準備吧。」
「大少爺,不可。」
何苦沒想到文理竟然如此武斷,連忙制止他。
「怎麼?你不同意,亦或者是瞧不上月月?」
何苦嚴聲道:「大少爺,感情之事,何必強求呢。」
「這麼說,你是不願意了?」
遲疑片刻後,何苦還是點了點頭,這時候,說再多的話也無用,還不如讓文理直接明白自己的態度。
他自然是不願意,此時,他滿腦袋裡有的是怎麼突破到築基境界,哪還裝得下什麼兒女情長。
文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何苦也用尖銳的眼光直射他,就如此,僵持三個呼吸後,文理冷道:「你先回去吧。」
「告退。」
何苦行了一禮,轉身走了。
……
第二日。
「見過文羽、文耀公子,四小姐。」
庭院前,何苦正在幫忙張掛紅彩,便看見文月月與兩位裝飾華麗的青年走了過來,便微微行了一禮。
這兩人自然就是文家的大公子與二公子,何苦看透了他們的修為,年長那位二十六歲模樣,鍊氣十重初期,另一位稍稍長他,鍊氣九重巔峰,天賦都還不錯,是浩陽門的真傳弟子。
別看兩人常年在外,但都是已經有家室的人了,至於妻子,不外乎是與城中勢力聯姻所娶。
「何侍衛不必多禮,我們昨夜來時就已經聽父親說過你了,現在看來,天賦果然不錯。」
那兩人還算友善,畢竟,實力、天賦擺在這了。
倒是文月月有些迴避何苦,沒有理他,轉身四處張望去了。
「父親說,你叫何苦?」
文月月的二哥文耀皺眉道。
「是的。」
何苦點了點頭。
「大哥,這名字是不是聽起來有些耳熟?」文耀側身看向文羽。
「確實有些耳熟,」文羽點了點頭,「對了,以前玉靈門鬧得沸沸揚揚的事不就是一個叫何苦的人惹出來的嗎?」
「就是為了那金丹血脈?我記起來了。」
文耀恍然大悟,金丹血脈這四個字十分有份量,這已經讓他們都有所耳聞了。
「同名又怎麼樣。」
文月月在一旁低聲喃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