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
西北域。
這是大胤國境的西北端,再向西向北,便是一片片的大漠。
大漠之中有綠洲的地方形成了大大小小的聚落、城池、國度。
他們之間為了水源和食物彼此廝殺,一些膽大包天之輩也會將手伸到大胤的西北域來,搶奪糧草、水源,甚至劫掠人口。
凡是被大胤西北域邊軍發現的,基本上被殺了個乾淨,但是每年,每次總有人能夠成功。
畢竟大胤的邊軍也不是天兵天將,根本不可能嚴防死守西北域的每一個角落。
這片廣袤無垠的大漠以西便是西漠佛國。
西漠,並非特指這片大漠,而是指這片大漠以西的地方。
那裡是佛陀的崛起之地,那裡有一個強大的國度佛國。
佛國的佛主乃是當世的至強者之一,為氣御千年的大修士!
佛國之中,無數傳承久遠的寺廟,其中不乏被人尊為佛、菩薩、羅漢、金剛的存在。
這些都是佛門的果位,不能完全代表實力,但是基本上也能夠從一定的程度上反映這些和尚的實力。
大漠以西的地方雖然不是沙漠廣布,但是也是山地丘陵密布,自然環境並不太適合人族居住。
再加上西漠多險地,更加惡化了人族的生存環境。
這些險地的由來也是眾說紛紜。
自開天闢地以來,這個世界一共經歷過兩場無量劫難。
一場是先天神魔隕落,後天神聖崛起!
一場是人皇時代結束,佛道儒三家形成!
這兩場時代的更迭無一不昭示著血與骨的征伐。
這兩場席捲整個人間界的動盪,有無數至高存在隕落,一處又一處的戰場化作了絕世凶地。
後世稱其為禁區或者險地。
而好巧不巧的是,這兩場無量劫的主戰場竟然都是在西漠,最厲害的時候,差點將整個西漠給打沉了!
縱然佛陀成道之後以無雙秘法藉助歷古英烈的力量重塑了西漠,但是西漠的整體條件還是遠不如東荒、南疆、北境、中洲四地。
所以西漠佛國無時無刻不在打著其他地方的注意,中洲,自古富饒之地,如今被大胤占據,已有千年,佛國自然十分的眼饞。
南疆和北境一冷一熱,雖然整體條件不如中洲,但是也要比西漠好很多,所以佛國也十分眼饞他們的地盤。
不過北境異族向來傲慢,神族和靈族又十分的看不起人族,所以佛國傳經北境屢屢碰壁。
而南疆巫妖蠱三族又極其排外,而且擅長邪法,再加巫和蠱二族皆有信仰,讓他們皈依佛門,簡直難如登天。
而妖族又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所以算來算去,還是就是占據中洲富饒之地,比較符合佛國未來的發展思路。
所以佛國的高僧時常徒步大漠,傳經講道,蠱惑大漠綠洲的部族、城池和國度來大胤找麻煩。
並且他們以此為跳板,傳經西域、西北域,因此在大胤,這兩域之地是整個大胤佛門寺廟最多的地方了。
雖然這兩域的地方衙門一直在盯著這些禿驢,以防他們生出事端,可是卻防不住普通人受到信仰愚弄。
大胤太祖鎮壓佛道,獨尊儒術。
但是鎮壓佛道不是完全不讓民眾信仰佛道兩教,大胤向來就是信仰自由,佛道儒三家大賢皆可以在大胤境內立廟宇。
只不過鎮壓佛道,獨尊儒術這條隱晦的政令一出,使得大胤境內的佛寺和道觀少了很多。
不過太祖死後,佛國西來傳教,經過數百年的經營,在西域和西北域又出現了不少的合法合理的正規寺廟。
對於異端教派以及淫祠邪廟,大胤是堅決打擊的。
可是人家建了廟宇供奉佛陀及其弟子,即便是地方衙門也不能阻止。
江遇和林依水一路上走來,發現了不少的寺廟,而且香火還算是旺盛。
江遇不由得回想起楊瀾給他的那捲卷宗上記載的西門飄雪等人消失之前的一些蛛絲馬跡。
佛國有高僧進入大胤,原因未明。
但是事實上西門飄雪等人調查到了一些東西,並且及時上報給了無相寺。
那佛國的高僧來此不是為了宣傳佛法,也不是為了搜集大胤的情報。
他們來的很匆忙,也毫不掩飾自己的行蹤,擺明了自己無意與大胤為敵的態度。
他們好像是要來此尋找什麼人!
而在卷宗之中記載,西門飄雪等人最後出現的地方便是這青蓮寺!
從青蓮寺離開之後,他們便莫名的消失了!
青蓮寺是西北域數一數二的大寺廟,寺中有深得佛國真傳的高僧,實力不俗,住持元空有鍊氣第七境的修為。
而且他修煉的乃是正統的普渡光,乃是佛陀一脈的正統傳人,因此比尋常的鍊氣士要強很多。
鍊氣第七境!
這已經是大胤所能容忍的底線。
因為在西域天佛寺出現過一位鍊氣第八境的佛門修士,後來被無相寺驅逐走了。
而道門也是如此,大胤不允許有鍊氣第八境及其以上的道門鍊氣士常駐大胤!
而江遇和林依水在西域的第一站就是青蓮寺。
兩人進入青蓮寺之時,青蓮寺的住持元空正在給寺中僧人傳經授課。
「舍利弗,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緣,得生彼國。」
「舍利弗,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聞說阿彌陀佛,執持名號。」
「……」
青蓮寺的住持元空看到江遇和林依水二人進入寺廟之後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是人終時,心不顛倒,即得往生阿彌陀佛極樂國土。」
「舍利弗,我見是利,故說此言。」
「若有眾生聞是說者,應當發願,生彼國土。」
元空停止講經,垂著眼瞼,沉聲說道:
「阿彌陀佛!」
「今日的課業就到這裡。」
「阿彌陀佛!」
青蓮寺眾人雙手合十,微微低頭說道。
從遠處看出,宛如一個個明晃晃的滷蛋在跳動!
看到這一幕,江遇忍不住咧嘴笑了笑。
寺中的僧人陸陸續續的離開大殿,住持元空起身,向江遇和林依水走來:
「兩位施主遠道而來,所為何事?」
「住持怎麼知道我們是遠道而來?」
江遇出言說道。
「施主又怎麼知道我是住持?」
元空聞言微笑著反問道。
「住持機辯之術高超,在下佩服。」
江遇抱拳說道。
元空知道江遇這是在暗地裡嘲諷他能說會道!
不過他並不在意。
因為佛經東傳,尤其是在大胤紮根,本就不是一件易事!
比江遇態度惡劣的人他可是見的多了。
「不知兩位施主前來所為何事?」
元空微笑著出言說道。
「想來向住持打聽一件事兒,前不久有人前來寺中拜訪,不知道這些人去了何處?」
江遇直接出言詢問道。
「施主所說的可是無相寺一行人?」
元空道。
江遇聞言點了點頭。
「老衲不知!」
元空搖了搖頭。
「那住持可能說明他們來此所為何事?」
「事關無相寺,還請住持如實告知!」
江遇出言說道,語氣又加重了幾分。
「他們來詢問我佛國高僧入大胤之事,只是很可惜,我並未見到那幾位高僧,因此也並不知道他們來此所為何事。」
「他們在這裡沒有找到答案,於是就離去了,至於他們去了哪裡,我並不知道!」
元空主持神色從容地說道。
「住持當真不知?」
江遇再次詢問道。
「當真不知。」
元空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