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地披著紗的盛開的花——依相幽靈。
父親釣到水花四濺、鱗片閃閃發光、充滿動感的真鯛,以及死於非命的幽靈。在晚霞中飛翔的剪影F-15——和幽靈。
宗青看著相冊,深深嘆了一口氣。宗青喜歡照相。風景、花、人物,拍了各種各樣的照片。將來也想成為攝影師。
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宗青照相,必定會成為靈異照片。
這是致命的缺點。例如,婚禮上新郎新娘的紀念照上,像骷髏一樣的人張哲挺挺地俯視著,巴黎婚紗的模特和透明的人肩並肩,幽靈在美麗朝霞照耀下的富士山上輕飄飄地亂舞。那種東西是沒用的。會被認為是故意刁難、不吉利或者什麼徵兆,絕對不會讓人高興。只有有這種愛好的人才會為此感到高興。
因此,只能放棄攝影師的夢想。
宗青啪的一聲合上了相冊。
走出活動室,仰望天空。
「啊,真是個好天氣啊。幸好今年沒得花粉症。」
這麼一說,張哲問道:
「那是很痛苦的。」
同意了。
正要走出去的時候,旁邊攝影部的門開了,一個身材高大的一年級學生在部長的護送下走了出來。
「不好意思,不過……」
「不,我早就知道了。對不起。」
他輕輕鞠了一躬,走了起來。
部長目送著他的背影,嘆了口氣,關上了門。
「是想加入的人嗎?」
「怎麼樣?」
我想是什麼,但馬上就忘了,換鞋走出學校。注意到前面還有剛才那個學生,但也僅此而已。我們一邊走著,一邊聊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這時,一個幼兒園門口的男孩從電線桿後面跑了出來。不過是個幽靈,就是在這裡衝出去撞到自行車死掉的那個孩子。
走在前面的那傢伙突然停下腳步,抬頭仰望天空,然後又往前走。
「啊?你躲了?」
「看得到嗎?」
碰到了也沒什麼,只是會下意識地避開。
我突然很在意他。我和張哲一邊從後面觀察那個一年級學生,一邊開始往前走。
下一個靈魂是不斷從屋頂跳下的人。從屋頂掉下來很多,離人還差一點高。
就在這時,那名一年級生頭撞得很漂亮。
「剛才的事是偶然嗎?」
「有沒有可能是注意到被觀察而故意撞到的?」
疑問越來越深。
我們邊想邊走著,突然,一個看起來很笨的高中生從前面走過來。
「撞到你了吧,喂,好痛啊。」
很明顯,是蔓延開來,故意撞過來的。
「你不是靈能師嗎?賺了不少錢吧?給我贍養費。」
我生氣了。
「啊?」
「撞到胳膊了,很疼。」
「因為它會擴散吧。」
「你有幹勁嗎,這傢伙?」
「驅魔幹勁?活著的人還沒有驅魔過呢。」
「會怎麼樣呢?要驅邪的話,全員都在沒有人的地方驅邪吧。要是周圍混亂的話就麻煩了。」
「喂,這些傢伙的幹勁很奇怪吧?」
就在他們退後的時候,有人低聲說。
「你在做什麼?」
往那邊一看,是正在觀察的一年級學生。倒也不覺得他有多厲害,但他的氣勢讓人不覺得他是一年級新生。
「要是出手就糟了。」
「不用不用!專業人士?那麼,對不起!」
三個人目送他誤會而逃。
「哎?你怎麼敢跟你這樣的學生鬧彆扭?」
「你以為我是什麼專家?」
「殺手?嗯,從靈魂的角度來看,差不多。」
我打起精神,看著一年級生。
身材相當高大,肌肉也很結實。雖然長得不壞,但可能是因為全身散發出的氣勢吧,她不像個孩子。
「得救了,你是我們學校新一年級的學生吧?我是2年級的林宇。」
「我是二年級的張哲,謝謝你。」
「水無瀨宗好像也會。不,應該說是我自己誤會了……」
害羞的話,有點可愛。
「因為他很好地誘導了我的誤解。
對了,這麼突然,能看見嗎?」
他表情微妙地說:
「不,不是這樣的……」
我支支吾吾。
我坐在公園的長椅上,一邊喝罐裝可樂,一邊聽他說話。
「我對攝影很感興趣,怎麼說呢……拍照片的話,有很高的概率會拍出靈異照片。」
宗青深深嘆了口氣。
「能拍靈異照片嗎?」
「是的。」
「靈會來的。」
「這個我不太清楚,不過照片上是有靈魂的。」
「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但我成不了專業攝影師。」
啊,也許是吧。肖像特殊的集體照什麼的,不可能吧。
「乾脆加入靈異研究部吧,說不定會有所了解。就這樣,讓我加入吧。」
「那就好,不過你也不要自暴自棄啊,水無瀨。」
「是啊。就算不是社員,我也會調查的。對吧?」
「明天你能把相機拿來嗎?」
「我明白了,拜託了。」
宗低下頭,回去了。
聽了我的話,哥哥說:
「世上有各種各樣的人啊。」
他感慨地說。
「明天我要給你看那台相機和照片,有點期待呢,靈異照片的相冊。
好的,做好了。讓你久等了。」
今天的飯是筍壽司、魚乾、菠菜炒培根、雞蛋卷、洋蔥裙帶菜味增湯。做筍壽司,首先要充分地把筍、半量的脆面、淡雞肉煮熟,使其入味,這一點很重要。
「我開動了。
嗯。醋調得真不錯。」
「我猶豫要吃竹筍飯,下次再吃吧。」
「可是,如果全部都是靈異照片,那就麻煩了。」
「要是對照相機不感興趣的話,那就好了。」
想像著,果然變成了期待。
「嗯,張萍一定會很高興的。」
「啊,是那個孩子啊。嗯。我感覺她有活力,可以利用這個堅強地活下去。」
「因為是張萍。」
「你長得很像辻本先生。」
「嗯,是同一個系統。」
辻本京香是住在隔壁的靈能師,是個好人,但大大咧咧,喜歡喝酒,總覺得是個遺憾的人。
「不管怎麼說,都是為了後輩啊。」
這次好像不會變成危險的事情。
啊,安全真是太好了。我這樣想。
第二天,在活動室看了照相機和相簿。
結論是,照相機上並沒有什麼東西附身。不過影集完全是靈異照片特輯。
「真漂亮。」
不過,雖說是靈異照片,但感覺並不討厭。是明亮的靈異照片,還是幽靈的紀念照呢?只是拍下來而已。
不過,這也確實是個問題。
張萍發自內心地羨慕道。
「真好啊。」
「張萍就是因為想拍靈異照片,中學時代才加入攝影部的。」
這麼說的是天野優希。是個喜歡做點心的乖乖女。
「因為拍了很多照片,所以我覺得概率應該會提高。雖然從來沒有拍過。」
這4人是2年級學生,第一代心靈研究部社員。
「我不太明白這種感覺。」
宗說。
「張萍很特殊,別放在心上。對不起,你還在煩惱呢。」
我先說。
「沒關係的,我非常歡迎宗青。當然,楓太郎也是。」
「好!」
「謝謝。」
豆柴——不對,是楓太郎和阿宗道謝。
高槻楓太郎在入學典禮前遭遇事故,一心想上學,於是作為生靈返校,但現在已平安回到本體,上學,加入了社團。總覺得氣氛很勤快,以這樣的眼光來看,宗青或許就是拉布拉多的感覺。
「不管怎麼說,先讓他們拍下來,再看看吧。」
催促著大家走出活動室,來到眼前的中庭。
有噴泉、小花壇,還有尚未開花的藤架。
「再見。」
宗青在花壇前蹲了下來。
氣息一下子聚集起來,又一下子散去。不用看就知道那是一張靈異照片。
「原來如此。」
「是什麼呢?」
「再來一張。下次,我來問你吧,張哲。」
「是的。」
難得有機會,我以噴泉為背景拍張萍。
我舉起相機,他一下子湊了過來。張哲立刻用牌子圍了起來,快門關閉後,對著因為散不開而手忙腳亂的靈們說。
「那個,不好意思,我想跟你說點事。」
「嗯,什麼嘛,嚇我一跳。」
「那傢伙一舉起相機,大家就都湊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嗯?總覺得吧?因為你看起來很溫柔,很溫暖,讓人想給你拍照。」
脖子被摘下來雙手抱著的女人說。
「是啊,應該說是很開心吧。要是電視台來採訪的話,一定會讓人想和平的。就是那個。」
斷了三根手指的少年笑了。
「原來如此,很有參考價值。
要不要順便成佛?」
「不要,我要在這裡守護你張哲到死。」
「在今年的錦標賽結束之前,我至少也不願意。如果阪神虎隊奪冠,我就毫無遺憾地成佛了。」
「是嗎?那就謝謝了。」
解除紙幣的牢籠。
回到活動室,用電腦看著剛才的照片。
被很多花包圍的童話般的無頭幽靈,張萍和血淋淋的少年的合照。
「我想留個紀念。」
張萍正興高采烈地列印著,卻把從幽靈那裡聽到的消息告訴了她。
「……應該高興嗎……」
「某種意義上……」
張萍以外的氣氛很微妙。我覺得不讓模特緊張是件好事。
「林宇前輩、張哲前輩,就不能想點辦法嗎?」
「張哲,可以用鈔票對付吧。」
「用避靈牌能行嗎?給我兩三天。」
「拜託了。」
為了宗,希望能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