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幅國畫。一棵梅樹從左側向右上方延伸,樹下有一位女性倚著樹幹向右坐著。梅樹上有很多花蕾。
女人還很年輕,現在就是春天了嗎?
我不太懂美術的解釋。
「嗯,畫得真漂亮。」
張哲坦率地說出了自己的感想。
「啊,真美。」
目不轉睛地看著畫喃喃自語的是基督教神父埃德蒙。是個金髮碧眼的青年,據說是從中國動畫片裡學會漢語的。
站在旁邊同樣看著畫的,也是羅佑。年齡大概30多歲吧。他體格健壯,曬得黝黑,像個運動員。
「你不這麼認為嗎,羅佑?」
「是啊,這個女人和這朵花的構圖都很好。」
「是啊。
那邊的兩個人好像不介意這種美麗。」
兩人用義大利語交談,似乎以為對方聽不懂。真不巧。我知道。
這幅畫是主人的妻子委託我和張哲來的,而兩位神父則是受主人的委託來的。也就是說,一個案件有兩名委託人。
老闆夫婦真是缺乏溝通啊。
店主是從事金融業的田正,態度傲慢。
妻子舞小姐個子很高,卻穿著高跟鞋,穿著名牌衣服和皮包。
「那是我借了錢才得到的畫。作者最近去世了,本來沒什麼名氣,現在突然升值了。」
田正先生說著,開心地笑了。
「那位作者是在前天夢到的。如果這梅花盛開,就把我的脖子割開。」
「花有變化嗎?」
「嗯,增加了一點。」
「嗯。」
埃德蒙抱起胳膊。
「是惡魔乾的,我們來想辦法吧。」
他微微一笑,對我們說。
「辛苦了。」
嗯,沒關係。
「那麼,請通知協會取消,我告辭了。」
我和張哲輕輕低下頭,舞小姐在這裡說了句「等」。
「不,我很為難。都是經濟界的大人物介紹的,怎麼能取消呢?」
「你說什麼?那可是梵蒂岡的驅魔人啊!這不是一流的嗎?有什麼可炫耀的!」
夫妻開始爭吵,誰也不退讓。
被叫去的4個人呆呆地站在那裡等著結果,結果談話是這樣達成的。
「大家一起做吧。」
那真是太荒唐了。
「那個……很難吧……」
埃德蒙也一臉困惑。
「那就這樣吧,讓梵蒂岡的神父來做,然後讓靈能師們留下來當備用。」
舞小姐強忍著嘆息。
「啊……取消也沒關係。也不是說誰介紹的就怎麼樣。」
「也不會把取消的消息告訴那個介紹人。」
我和張哲取消也沒關係。或者說,希望你做。很明顯會變成很麻煩的事情。
「不,這樣也不太好。如果事情從那裡傳了出去怎麼辦?
打工掙了錢,去參觀一下吧。哈哈哈。」
「哦。」
「那就交給我吧,讓我來學習正確的除魔方法。」
我、張哲和舞小姐都嘆了口氣。
我只預感會很麻煩。
哥哥用筷子夾比目魚比目魚,瞪大了眼睛。
「和梵蒂岡的神父一起?」
「是嗎?嗯,我的意思是讓你去參觀一下對方是怎麼做的,不過參觀一下也沒什麼。」
哥哥也苦笑著說:
「那個人好像對權力和品牌沒什麼抵抗力。」
他說。
「沒錯,真是太麻煩了。」
「可是,田正啊。在修改法律之前,他好像很有手段,很狠毒。」
「弄到這幅畫的經過,我也很在意,因為我讓他對我懷恨在心,甚至要了他的命。」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個可憐的人。」
「我倒不同情他。」
我和哥哥點點頭,用筷子夾比目魚。
與此同時,埃德蒙和羅佑在品嘗完義大利料理後,回到了酒店房間。
「華夏的義大利料理也很不錯,不知道那些學生吃了多少?」
「誰知道。」
「作為梵蒂岡的驅魔人,我不能輸,羅佑。」
「是啊。」
「我會好好除妖的。」
「嗯。」
埃德蒙喘著粗氣,表明了決心。
羅佑靜靜地思考著。
釘上十字架,
「惡魔!現身吧!告訴我你的名字!」
埃德蒙繼續說道。
然而,畫卻不以為意。
我想起一休在老虎屏風前叫我把老虎趕出去的樣子。
「又不能潑聖水……」
埃德蒙十分為難。
「從額頭上的話可能還好。
你能幫我拿著離牆遠一點嗎?」
是我嗎?真麻煩。
雖然心裡這麼想,但沒辦法,只好按他說的那樣,拿著額頭。
張哲饒有興趣地看著。
「好的,這樣可以嗎?」
「文件夾! !」
也許是太興奮了,他用義大利語說。
嗯,按照要求,拿得很結實。
「惡魔!」
埃德蒙滿臉通紅,用力按下十字架,澆上聖水。
但是沒有變化。哎呀呀。
乍一看,似乎並沒有把意念附在這幅畫上。做這件事的應該是田正先生吧。這是有意義的嗎?
「江南——」
「默默地看著!」
我瞥了羅佑一眼,但他依然一臉認真地看著我。
這就是梵蒂岡的風格吧。
「嗯,休息一下吧。」
埃德蒙說著,羅佑伸出手來,我把畫遞給他。
「對吧,張哲。」
「如果是梵蒂岡的風格,那就默默看著吧,林宇。現在對方還沒有轉身。」
「嗯,是啊。還有富餘,而且好像是埃德蒙的考試。」
「是啊。」
埃德蒙德是否能正式成為驅魔人,羅佑導演正在評分。所以,如果覺得不妙的話,在那之前羅佑會想辦法的吧。如果我出手的話,考試就考不上了。
不過,埃德蒙是居高臨下的。
重新看了看畫。
花比昨天稍微開了一些。大概開了六分吧。那位女模特是作者認識的人嗎?露出令人感到親切的微笑。
「我只知道靈能師的方法很原始,這也很有意思。」
羅佑對我說。
「靈能師所處的環境也非常有趣。」
「是嗎?」
「你在靈能師協會成立多久之前就開始做這個活動了?」
「是去年春天突然出現的。所以,差不多一年之後,我才看到。」
羅佑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是嗎?」
然後,開始思考些什麼。
我徑直回到有椅子的地方坐下。
「你覺得離盛開還有多久?」
「應該是三四天吧。」
「我想知道來歷和作者,我給科長打個電話。」
「啊,我去。」
張哲按住我站起來,小聲說:
「還有很多事情要報告呢。」
他補充道。
晚上,我們四個人站在畫前。
因為開花時間是半夜,所以為了配合開花時間。
「田正先生,能詳細地告訴我來歷嗎?」
田正夾起三明治當小吃。
他似乎不太想說,但沒辦法,只好開口了。
「泡沫經濟時期,有個個人投資者失敗了,我就買下了這幅畫和土地。
嗯,當時這位作者也近乎無名,後來得了獎,有了不小的知名度。再加上前不久去世,畫價又漲了。」
田正先生加深了笑容。
「畫得不錯吧?」
田正先生心目中的好畫,和我心目中的好畫,似乎不一樣。
「聽說原來的所有人在土地買賣中遭遇了欺詐。」
聽張哲這麼一說,田正先生好像吃了一驚,表情僵硬起來。
「土地師。這是一種把別人的土地偽裝成自己的土地買賣的欺詐行為。這種手法在二戰結束後的廢墟上很流行,聽說最近也有這種手法,甚至還能偽造印章證明,非常巧妙。」
接著,她瞪著我。
「不、不知道。」
「後來,原主人的家人連夜逃走了,他的房子所在的地方因城市規劃價格大幅上漲。」
「不關我的事!」
怒氣四散,不說話了。
我猜,是田所先生中了圈套嗎?
那麼,對田所先生懷恨在心的應該是原來的主人吧。
正這麼想著,埃德蒙對我說。
「現在和那件事沒關係吧?」
啊,是認真的嗎?我和張哲人看著埃德蒙。
「這樣不是太卑鄙了嗎?」
看來是認真的。好像不是裝成自己人讓他多說些什麼。
一看到羅佑,他就用眼神向我道歉。
「來歷啦背景啦,你不介意嗎?」
「侵犯隱私。」
好啊好啊!
「只要除去惡魔不就行了嗎?」
「惡魔、惡魔,你是說這是惡魔的錯?」
「還有什麼?」
「為了調查這個,我也要這樣聽——」
「閉嘴!」
我和張哲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這是梵蒂岡的做法嗎?畢竟是備用的,萬一有什麼情況,就由我來接替。那時肯定是走投無路了,如果調查不夠就麻煩了……。
惡魔,我不太清楚,是《聖經》里的撒旦嗎?
好像沒見過那種東西……。
再多說的話,不知道會被說什麼。
所以我才不喜歡這種麻煩的委託。
當我壓抑住內心的嘆息時,事情就開始了。
突然變得濃密起來的氣息,從腳下悄悄襲來的冷氣,飽含著深深的怨恨的氣味。
「啊!」
畫中的梅花綻開了。一個、兩個、三個——。
「好!」
田正先生癱軟在地,埃德蒙緊握十字架。
「惡魔! !」
但是,當梅花開到七分後,就消失了。
「逃走了嗎?」
「不,只是完成了今天的任務就回去了。」
田正先生不小心說出了這句話,但他似乎沒有聽見。危險,危險。
「那麼,今晚應該不會有什麼動靜了吧?回去吧,林宇。」
張哲悠哉地說著,我們離開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