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皇姐說有兩月空閒。【更新的章節最完整全面,無錯內容修復最及時,由於緩存原因推薦瀏覽器訪問官網】」
皇后輕拍著女兒的手掌低聲道:「你們這些孩子總是學學學,有學不完的本領。」
驪山上,張陽聽著小慧的講述,說的是應國公武士彠家的事,武士彠家中還有兩個兒子,一個是武元慶和武元爽。
這兩個兒子是正室所出,後來正妻過世之後,武士彠又娶了楊氏,這楊氏是華陰縣人,之後才生了小武。
這便是小武現在所面對的家事。
小慧低聲道:「本是小武家的家事,弟子本不願意多說,但看小武昨日又去家中,回來只有心情低落,總是一個人悶著,弟子與小武是交心的師姐妹。」
「後來問詢後得知,是武元慶,武元爽見小武是驪山弟子,擔心他們的家產,但應國公偏袒小武,導致這兩位兄弟很不滿,小武又是外室所出的,不該得到應國公如此寵溺。」
「所以應國公這些天未回到村子,多半也是因這兩個兒子的事發愁,眼看那兩個兒子成家了,該給家產了。」
張陽看了眼華清池不遠處的小屋,那是小武的房間,現在她正將自己關在房間中。
家庭給這個姑娘帶來的煩惱很多,以前她倒是可以無憂無慮,現在的憂慮更多了。
張陽看向小慧又道:「我下山一趟,你照看好小武,這段時日就不要讓她回去了。」
「嗯。」小慧應聲重重點頭。
程處默這混帳整日經營著酒肆,他爹程咬金時常會來看望,所謂的看望也就是這個酒肆吃頓飯食便離開了。
程咬金也接受了自己兒子的堅持,只等以後老去的那一天,程處默能夠回去繼任家業。
程處默也答應了這件事。
畢竟在程家的兄弟中,程處默作為兄長很有威信,即便他不在家中,在長安城的勢力可不小。
老程家的其他小混帳能夠在長安城呼風喚雨,少不了程處默的幫扶。
「處默,有件事要你去辦。」
聽到張陽的話,程處默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放下洗好的酒罈子,回頭看去,還確認了一番。
「近來你少有下山,怎還親自過來了。」
張陽回頭看了眼驪山,「我也想能夠一直在山上,下山很麻煩的。」
程處默坐在酒罈子上,拿一根棍子撓了撓後背,一嘴的大鬍子活脫脫是個年輕版的程咬金。
「什麼事情,你直說。」
「給我查查武元慶和武元爽。」
「好,還有嗎?」
「沒了。」
程處默撓過了後背,神色舒坦了不少,又道:「明日就會將消息送來。」
張陽揣著手道:「魏王殿下呢?」
「在你的技術院教書呢,近來喜折磨那些學子,讓他們做各種各樣的題。」
「魏王殿下能夠以此為樂,嗯!挺好。」
張陽放心地點了點頭。
紅燒肉幫的骨幹架構還在,但僅限於長安城內,其餘地方頂多留個一兩人。
消息來的很快,第二天的早朝,嬸嬸從山下信箱中拿了一份份書信。
其中就有程處默讓人調查的消息。
要查武家倆兄弟的行蹤很簡單,長安城內一打聽便能知曉,尤其是在權貴子弟間。
不過讓處默的人手去查問能夠將事辦得更隱蔽一些。
這武家兩兄弟常與地痞相處,在長安城倒是沒有什麼事,因長安城有紅燒肉幫的緣故,那些惡勢力都已從良,連那些不良人都找不到事做了。
但長安城找不到什麼痕跡,不代表并州沒有消息。
李玥正在給小兒子餵著飯食,這個孩子才吃粥食不久,目光看了眼安靜的書房,夫君正在看著書信。
張陽繼續看著,并州是武士彠家業所在,武家倆兄弟在并州欠下了不少債。
現在有些明白武家兩兄弟為何這麼早地提起家產。
原來是這敗家的兩兄弟被催著債。
或許就連武士彠自己都不知道這兩個混帳兒子都做了什麼。
查清楚了細枝末節,往後就好辦多了。
小武向來不是個文靜的孩子,她跟著兩位嬸嬸學得了身手,也是最刻苦的,而且在村子裡的號召力也不小。
「師父。」小慧腳步匆匆而來,「小武哭了。」
張陽皺眉道:「怎麼了?」
「是武家倆兄弟想要將小武嫁出去。」
先是收起書信,張陽喝下一口茶水,淡淡道:「他們不知道小武是驪山弟子嗎?」
「武家兩兄弟哪裡顧得上這些。」小慧的眼神帶著氣憤,「他們說小武是繼室所出,聽說岐州有個人願意花很多銀錢娶小武,可那員外就是個老頭子。」
「我知道了。」
小慧看了眼從屋內走出來的小武,她擦去了淚痕可依舊能夠看到通紅的雙眼。
她又低聲道:「師父,小武本就是要強的人。」
武家倆兄弟真正緣由,不僅武士彠不知道,甚至連小武都不清楚。
小慧替小武覺得委屈,張陽眼神中閃過了憤怒之色,將手中書信的燒毀。
貞觀十四年的二月,關中的寒意剛褪去少許,一隊隊人手在長安城內活躍著。
更遠的岐州與并州還有更多的遊俠走動。
二月十一的這一天,武家倆兄弟因賣了自家賜田的事被武士彠知曉,後才知這兩兄弟在外面欠了債。
遊手好閒又好賭,家產都快被這倆人敗盡。
武士彠氣得幾近病倒。
又一條消息送到了大理寺,武家兩兄弟與岐州康員外勾結,嫁了小武后,再分了銀錢。
驪山要對付這兩兄弟很簡單,張陽可以讓這兩兄弟悄無聲息地從人間消失。
今天夫妻倆坐在小武面前。
「小武家事,不想驚擾師父與老師。」小武扭過頭,通紅的雙眼不願被人看到。
李玥勸道:「武家的家產不能就此落入外人之手,落在外面的還有給賣出去的能夠拿回來,一點都不能差。」
小武聞言低下了頭,跪坐著,雙手放在膝蓋上已握成了拳。
張陽低聲道:「可你是我們的弟子,你是驪山人,已波及了我的弟子,這件事驪山不能不管了。」
「怪就怪在這倆兄弟不該打你的主意,他們連自己的妹妹都可以賣了,就不用談情面了,我可以與應國公商談。」
小武神色中閃過一絲狠色,低聲道:「這一次小武做主了,將他們派到遼東做苦力挖煤,這輩子不得回來。」
「好,就這麼辦。」
李玥還要安慰著小武。
嬸嬸送去了消息,請武士彠來驪山養病。
看到了面色慘白的武士彠,張陽問詢道:「應國公,你該早點與驪山說的。」
武士彠讓楊氏攙扶著,「家中混帳沒人性,讓縣侯憂心了。」
張陽笑道:「之後的事都交給驪山來辦吧,既然涉及到小武,我這位師父不能坐視,您好好養病。」
武士彠顫顫巍巍行禮,「謝縣侯,那兩個混帳全憑縣侯處置。」
小慧讓自己的弟弟徐齊聃以驪山的名義全權處理武家的家產,按照師父的吩咐一點都不能差,流落在外的全部要收回來。
二月的中旬,武家兩兄弟被帶到了一處院子,樊洪看著倆人頷首道:「知道你們犯了什麼事嗎?」
「我們沒犯事!你又是何人,你膽敢綁我等。」
樊洪冷哼一聲,抬起一腳踹在武元慶的身上,「沒人性的東西,連自己的妹妹都敢賣。」
那被酒色掏空的身體,被這麼一踹便起不離開了。
武元爽道:「她本就是妾室所出……」
樊洪又是一腳踢在武元爽的臉門,「你膽敢再多議論一句驪山弟子的事,某家就剮了你們。」
說罷,他將一張紙放在桌案上,「這是你們的債,一共六千貫,往後去遼東挖煤,每挖一塊煤就用來抵債,某家算過如果手腳勤快一些,等你們六十歲了,就該還清了。」
「我要報官,你們不能這麼對我們。」
「報官?」樊洪笑了笑,「官府不斷你們的家事,你們的賣身契都在某家身上,現在你們兩兄弟是賤籍。」
武元慶不相信,他想要奪過那張紙看個仔細,卻又被樊洪踢翻在地。
「應國公將你們倆兄弟賣給了某家,某家就算是宰了你們,也不過交點罰錢而已。」
鎖鏈的聲音由遠而近,當武家兩兄弟被戴上了鐐銬,落在大街上,連官兵都熟視無睹的時候,他們這才面色死灰,意識到自己真的成了賤籍。
倆人就要被帶到遼東挖煤,剛出了長安城不久,就有一隊人沖了上來。
樊洪沒有攔著,這隊人一上來就按住了武家兩兄弟,棍子帶著呼嘯聲而下。
長安城外傳來聲聲哀號。
「這位兄弟,打擾了。」對方遞上了一串銅錢。
樊洪注意到對方的靴子是宮裡禁軍的靴子,這才沒有阻攔,他接過銀錢道:「無礙,兩條腿斷了,還有手就能挖煤。」
長安城的城牆上,李麗質身邊站著高陽。
「皇姐,怎麼不把這兩兄弟殺了。」高陽氣憤道。
「姐夫是想要保住小武的善念。」
高陽的神色滿是不解。
李麗質又道:「現在的他們已是生不如死了。」
高陽抬著下巴,又道:「確實,要是死了算是便宜他們了。」
「公主殿下,岐州的員外帶到了。」一個侍衛快步而來,又遞上了一份奏章,「在他府中發現了貢品,東珠三枚。」
李麗質頷首道:「他哪裡來的東珠?」
「說是前隋留下來的。」
李麗質將奏報撕了,又道:「他在說謊,這是武德年間的貢品,私扣進貢之物,交給大理寺處置。」
「喏。」
長樂公主都這麼說了,那前隋年間的東西變成武德年間的進貢,只是一句話的事。
走下城樓的時候,高陽問道:「那小武姐姐的家的事該如何?」
李麗質穿著一身男裝,一手背負沉聲道:「看姐夫與皇姐的意思吧。」
高陽的臉上又有了笑容,「嗯,這樣就很好。」
近日,小武總是去照顧著武士彠。
小慧帶著一些田契與房契走入醫館外,她的心情很不錯,事情總算是辦妥了,剛走到房外就聽到了父女的談話。
「小武,爹可以走動了,孫神醫說過兩日便可在村子裡做事。」
「嗯,快將藥喝了。」
「縣侯還是留住了他們的性命?」
「嗯。」小武低聲應道。
武士彠點著頭,「縣侯是為你著想,這般年紀不該有人命干係,對你的將來不好,對你的心性也不好。」
「女兒在驪山長大,自懂事以來就在縣侯與公主殿下身邊,那些教導也一直都銘記在心,就算是外面的人再不好,驪山是世間最美麗的地方,這裡才是女兒的家。」
見父女倆的談話差不多了,小慧帶著明媚的笑容走入,「應國公,小武,家產的事都辦妥了。」
武士彠拿過田契與房契,低聲道:「爹沒事了。」
徐慧也道:「小武,今天改練騎射。」
「好。」
小武放下了藥碗,跟著離開了房間。
半月後驪山恢復了往常的狀態,武士彠又加入到驪山的生產中。
權勢是許多人都在追求的東西,張陽對小武講著當初與老師討論過的故事,皇帝與丞相,商人三人都想要收買將軍。
皇帝得到了將軍手上的刀便可以制服商人和丞相。
丞相讓將軍殺了商人和皇帝就能得到財富和權力。
商人殺了丞相與皇帝,就能得到權力與名望。
這便是權力遊戲中的永恆問題。
這個故事在後世流傳,是一道十分經典的選擇題。
聽完了故事,小武道:「又或者說將軍將三人都殺了,權力,名望與財富都將是自己的。」
「在四個角色中你願意當誰。」
小武沒有思考多久,回答道:「弟子想要當將軍,只要握住手中的刀不交給他們,另三人就會陷入無止盡的內鬥。」
很聰明的姑娘,能夠認識到博弈中如何得到最大的利益。
張陽從松樹上摘下一隻松果,笑道:「是呀,有時候不用去做選擇。」
武家的事讓她在一夜之間有了成長,她也不再是當年那個還有些固執的小丫頭了。
張陽將一卷書遞給她,「以後武家所有家業都由你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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