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章 晉王殿下出山

  閻立本帶人圍著這怪物,四下打量,並議論著,甚至還有幾句爭執。【更新的章節最完整全面,無錯內容修復最及時,由於緩存原因推薦瀏覽器訪問官網】

  裴行儉帶人護著官道,圍觀人群又在這裡站了小半個時辰,見驪山再也沒了動靜,便紛紛散去。

  因此京兆府眾人也都長出了一口氣。

  裴行儉上前問道:「魏王殿下,現在可否將人散去了。」

  李泰聞言回頭看了一眼,面色上又多了挫敗的神情,「還是失敗了。」

  「我等都看得很盡興,驪山又可以名揚天下了。」

  李泰神情失落,緩緩道:「還是不夠成功,有很多問題。」

  驪山眾人還在圍著怪物收拾,裴行儉驅散了在這裡圍觀的人,帶著自己的人手也離開了。

  因驪山的事情,長安城內熱鬧非凡,這天全城都在議論一件事,驪山到底要做什麼?

  裴行儉皺眉走入破落的京兆府,習慣了長安城熱鬧又擁擠的生活,現在倒是有些想念在波斯的生活。

  在波斯的時候一切都很安靜,可以靜下心思考。

  在長安城卻是繁鬧得令人靜不下心。

  這種狀況持續很久了,以至於裴行儉都想不起來自己回來多久了。

  他抬頭看了看被積雪壓塌的一片瓦,低聲道:「牛朝。」

  「在。」

  「你找些工匠來將這裡修繕好,翻新一遍。」

  牛朝連忙道:「裴府尹,朝中沒給銀錢吶。」

  其實朝中給過銀錢了,只不過這些銀錢拿去給人家修整田畝和溝渠了。

  「本府尹自己出錢。」

  「喏。」

  「慢著。」裴行儉又叮囑道:「就用驪山的工匠。」

  「卑職這就去安排。」

  皇宮內,李世民看著一卷書,眼前站著是晉王李治,如今的李治也十三歲了。

  「這麼說來你是從驪山結業了?」

  李治回道:「父皇,兒臣已通過了姐夫和皇姐的考試,雖說……」

  「雖說孩兒學藝不精,不如幾位皇姐。」

  他又誠實地補充了幾句。

  李世民瞧了這個兒子一眼,又放低目光繼續看著書卷,這是李治結業的文章。

  上面是一些生產的論述,論述的主題便是當下的群眾生活與生產力的關係。

  不得不說這種文章只有驪山人去寫。

  甘露殿內,李世民看得很專心,想要從文章中找到論述的突破口。

  可再仔細一看,又覺得這論述還是有點道理的,人的生活離不開生產力的發展,而生產力還會反哺給群眾。

  群眾的生產製造不僅可以得到豐富的物質,還能在過程中湧現許多智慧。

  物質與財富離不開群眾,這天下的萬千普通人才是財富產生者與擁有者。

  這就是驪山的唯物論?

  李世民皺眉思量著,再看李治,這孩子躬身站著,精氣神倒是不錯。

  「既然從驪山結業了,也出師了,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父皇,兒臣想要建設關中。」

  聽到這話,李世民的神情一凝,好似在講,你再給朕說一遍?

  李治補充道:「父皇,兒臣所言的建設關中與姐夫所言的建設不同,兒臣要在人們的精神上作建設。」

  黃口小兒,口出狂言,李世民很想這麼罵自己的兒子一頓,可念在他學成之後肯回到朕的身邊,這些話也都咽了回去。

  至少稚奴比青雀懂事。

  「嗯,去見你母后吧。」

  「喏。」

  李治聞言走出了甘露殿,宮裡的太監與宮女眼中,晉王殿下從驪山學成歸來有了很大的變化。

  尤其是精氣神上與同齡人差距很大。

  這就是從驪山走出來的孩子,當年的長樂公主也是這般的氣質。

  宮裡的小道路面上又有了積雪,每走一步就會有腳印。

  李治看著宮裡一個個低著頭走路的內侍,眼神中多有不爽利。

  立政殿前,一個宮女站在殿前,陪在皇后身邊的宮女與後宮的其他人不同,就連衣著也華貴了不少。

  她朝著殿內吩咐道:「晉王殿下到了。」

  殿內的宮女手腳麻利地收拾起來。

  隨後,她便快步跑上前,「見過晉王殿下。」

  這位宮女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公孫小娘子。

  李治看著這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宮女,頷首道:「母后呢?」

  「皇后就在殿內。」公孫小娘子領著晉王走入。

  長孫皇后就坐在暖爐邊,還在整理著一些衣衫,「回來了?」

  李治回道:「嗯,兒臣通過了姐夫與皇姐的考試,已經結業了。」

  長孫皇后嘆道:「東陽她們也結業了,還留在驪山呢?」

  「嗯,皇姐她們還可以學下去,只是全由我們自己決定,是要繼續留著學藝,還是出山歷練。」

  李治一邊幫著母后整理衣衫,又道:「皇姐她們想接著學下去。」

  「唉……」

  長孫皇后嘆息道:「還是因你父皇,她們才不願意回來。」

  李治笑道:「母后不用擔心,母后隨時可以去見皇姐她們,今年除夕也會來宮裡的。」

  「嗯。」長孫皇后慈眉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嗯,長高了,也結實了。」

  李治正是長身體的關鍵時候,嗓音也厚了許多,正是處於一個男孩子變聲的年紀。

  他解釋道:「其實在驪山學藝還要鍛鍊體力,每月五次體育課,我們都累得邁不動腳。」

  長孫皇后捂嘴輕笑道:「這是練兵?」

  李治點頭道:「像是練兵,有時體力測試比練兵更辛苦。」

  公孫小娘子讓人準備好了飯食。

  皇后看著兒子正用飯食,他狼吞虎咽吃著。

  「母后都讓人收拾好了,以後你就住在崇德殿,以前也是你皇姐與姐夫讀書的地方。」

  「當年也捨不得用銀錢修繕,現在修繕好了崇德殿也能住人。」

  李治一邊吃著飯食,一邊點頭,「多謝母后。」

  要換作平時,應該起身行禮的,晉王殿下在驪山學藝久了,疏於禮數,見皇后不怪倒也無妨。

  長孫皇后頷首道:「過兩年就要行冠禮,這兩年就留在宮裡。」

  李治用了飯食起身道:「孩兒先去崇德殿看看。」

  長孫皇后點頭道:「嗯,去吧。」

  等晉王殿下離開,長孫皇后低聲道:「這孩子吃得快,走得很快。」

  看著桌上兩碟菜吃得乾淨,碗中的黍米也吃得乾淨沒有留下一粒。

  「這孩子怎養成這樣毛躁的性情。」

  隨後,皇后對正在收拾的公孫小娘子道:「你也去崇德殿照顧稚奴吧。」

  「可是……」

  「本宮身邊的人夠多了。」

  公孫小娘子躬身行禮,「婢子這就去。」

  說罷,她又朝著晉王殿下離開的方向匆匆跑去。

  四周的宮女都投去了羨慕的目光,她們也想要去照顧晉王殿下,這是一份莫大的殊榮。

  崇德殿依舊在原來的位置,就在東宮邊上。

  李治推門而入,入眼的是一個昏暗的宮殿,頓時眉頭一皺,仔細打量著。

  這裡還有三兩個書架,書架很高需要梯子才能拿到上方的書籍,再往內走便是三張桌案,燭台和筆墨都準備好了。

  走到後屋,便是住處了。

  李治很不喜歡昏暗,因為住在驪山的時候,那裡的房子都是亮堂堂的,給人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他推開窗,讓風吹入殿內,也讓陽光照入殿內。

  這樣一來感覺舒服不少。

  公孫小娘子腳步匆匆而來,面對陌生的晉王有些慌亂,行禮道:「晉王殿下。」

  李治點頭道:「母后讓你來的?」

  她回道:「婢子留在皇后身邊這才第二年,皇后說讓婢子留在宮裡學禮學文章,婢子還會劍術,等婢子笄禮後便可以放歸。」

  公孫小娘子說罷,眼神中帶著些許期待。

  站在晉王殿下身後許久,一直都沒有聽到殿下的要求,想給晉王殿下舞劍看呢。

  「你去安排工匠,讓他們再將崇德殿修繕一番。」

  「啊?」

  小公孫訝異道,再看了一眼四下。

  李治補充道:「這裡太昏暗了,窗再寬敞一些。」

  「啊……嗯!」

  小公孫遲疑著點頭。

  李治自顧自走出了崇德殿。

  她孤身一人站在殿內,又覺得殿下是個很難親近的人,可談吐來看明明就是一個很開朗很和善的兒郎。

  崇德殿距離武德殿很近,李治在武德殿前站了片刻,又走向東宮。

  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了,回到宮裡見過父皇與母后還要見過太子。

  東宮右率統領趙節早就等在這裡了,見到晉王殿下連忙行禮,「殿下。」

  李治點頭道:「皇兄可在?」

  「太子殿下就在殿內。」趙節迎著人走入,「晉王長高了許多。」

  李治頷首道:「是呀。」

  東宮殿外,李承乾喝著茶水,正在看著書卷。

  宮苑內還有積雪,倒也清淨。

  「皇兄。」

  李承乾忽然一笑,「稚奴來了?嗯,長高了。」

  李治躬身行禮,「讓皇兄掛念了。」

  「嗯,孤甚是掛念,也擔心你會如青雀那般就留在了驪山不來宮裡了。」

  「皇兄是在看朝中卷宗?」

  「嗯,近來長安城死了幾個人,是懸而未決的案子,死了一個太常寺的樂童,一個叫秦英,韋靈兩位道士。」

  「嗯?」李治好奇道:「有人在長安城行兇?」

  「大理寺已在查了,不用介懷。」李承乾隨手將卷宗丟了,上下打量著這位弟弟,「往後你也可來東宮與孤共理這些國事。」

  李治連忙退後一步,「弟弟在長安城還與好友有約,改日再與皇兄敘舊。」

  「是那位叫狄仁傑的孩子?」

  「正是。」

  李承乾沉吟道:「這孩子與許敬宗走得近,嗯,也無妨,你隨時可來東宮。」

  「弟弟告退。」

  「趙節。」李承乾囑咐道:「送稚奴。」

  「喏。」

  狄仁傑和張柬之就等在朱雀門,見人來了,快步上前,「晉王殿下。」

  李治開朗笑道:「仁傑!往後我們可以在長安城玩了。」

  狄仁傑介紹道:「這位是張柬之。」

  「在下張柬之,家父張玄弼,乃士林……」

  「仁傑!長安城有什麼好玩的事?」

  張柬之的話語就這麼被打斷了,本想在晉王面前彰顯一下自己的身份。

  狄仁傑思量著,「近來長安城出了幾樁離奇的命案,大理寺查了,至今沒有結果,不過在下覺得不是找不到真兇,而是大理寺不想查了。」

  「為何不查。」

  狄仁傑靠著朱雀門的宮牆低聲道:「問過許敬宗,此事可能是那些賣紅燒肉的人所為。」

  「就這些?」

  狄仁傑又道:「我等為晉王殿下準備好了酒宴,先用酒再說其他。」

  張柬之雙手背負道:「這長安城還有許多有趣的地方。」

  狄仁傑解釋道:「柬之兄才學斐然。」

  李治好奇問道:「會作詩嗎?」

  聞言,張柬之忽然長嘆一口氣,沉默良久一言不發,別說詩了,他現在一個字都憋不出來。

  他蹲下身,痛苦地捂著臉,哽咽道:「在下恨吶,恨驪山寫盡世間詩篇,卻不給我等文人留些許餘地,恨吶!」

  狄仁傑見狀笑道:「晉王殿下莫要見怪,驪山的詩篇已是他的心魔了。」

  李治笑道:「無妨,姐夫說過詩篇是寫不盡的。」

  張柬之還是一臉的痛苦,仰頭長嘯,「恨吶。」

  「你夠了!」狄仁傑踹了他一腳,這個張柬之哪有什麼文采斐然,都是裝腔作勢,還一副生不逢時的樣子。

  三人走到了一處酒肆,秦懷道,程處弼,李如璧等人都在這裡。

  他們都是長安城的權貴二代,也都是小輩。

  這些人很容易玩在一起,雖是小輩,可要說在這長安城稱霸絲毫不遜他人。

  以往住在驪山哪有這麼多的朋友。

  現在能夠如此多的同齡人,李治很是開懷。

  李如璧是老將軍李大亮的孫子,他詢問道:「晉王殿下此番來長安,往後還回去嗎?」

  這群孩子又是飲酒,又是學著大人模樣摟著女子。

  李治卻是滴酒不沾。

  同樣不飲酒還有狄仁傑,倒是張柬之放浪形骸,想要一個胡姬摟著。

  李治回道:「此番出山便是結業了,往後可以回驪山看望也可以一直留在長安,本王想在建設關中人的精神世界。」

  「精神世界?」秦懷道倒吸一口涼氣,一時間沒有聽懂是什麼意思。

  眾人都是你看我,我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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