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李泰詫異道:「為何是本王?」
張陽淡然道:「只有魏王殿下出面了,才能令人望而卻步,不再讓外人摻和這件事,才能讓此事到此為止。【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李泰給了身邊的侍衛一個眼神,讓他們去辦事。
張陽帶走了李泰剛剛烤好的兩大串烤羊肉回了驪山,到了山上就將這兩串烤羊肉交給了女兒,「快點吃,別讓你娘發現了。」
小清清坐在熊背上,吃著烤羊肉,不住點頭。
看她吃得香,媳婦不讓女兒吃多了烤肉,這些天她一直攙著。
張陽又囑咐道:「記得吃完擦乾淨嘴,別被發現了。」
小清清嘴裡嚼著羊肉,不能出聲只能點頭。
走到家門口,李玥的面前掛著一張白布,她一手拿書卷,一手拿著筆,深吸一口氣蹙眉終於開始書寫。
懂得了一些星辰曆法之後,她便有了編寫年曆的打算。
筆尖落在這寬大的白布上,從辛未二十六日,貞觀五年開始編寫曆法。
她的書卷上寫滿了這三年以來她每日夜裡觀星辰與日照高角的記錄。
其實李玥的算法很簡單,她從了解這種方法開始,每天找出兩個固定的時辰,在那個時辰觀看星辰位置,並且做好記錄。
經過兩年的沉澱,眼下終於開始編寫。
她的雙眸開合間,有看穿事物本質的光芒,一身青衣隨風而動。
眼神閃滅間,多有思索與考量,半晌之後白布已經寫滿了一半,筆力穩重,楷體的筆法本就工整,在她的手中又寫出了另一種感覺。
當天的下午魏王殿下的侍衛給弘文館送去了銀餅,就說是給弘文館重修的銀錢,眼下破破爛爛的弘文館終於有了銀錢修理。
眾人都知曉,現在的魏王殿下久居驪山,整日跟著那驪山縣侯,宮裡的說法是驪山也是在給魏王殿下治病。
坊間猜測往往就是另外一種說法,這魏王殿下不是治病,而是整日跟著這個驪山縣侯廝混。
既然魏王殿下出面,李承乾走出了東宮先去弘文館安撫這位掌事,又去見了許敬宗。
事情持續了三五天,這件事以許敬宗多了一個睚眥必報的名聲結束了。
驪山,秋雨過後,關中來了一場大霧。
一家人早起,張陽還在藏書閣中整理媳婦編寫的年曆,並且按照節氣與月份擺放,一冊冊黃曆就此落成了。
這是這半月來的成果。
關中大霧瀰漫,張陽走出藏書閣,山上的霧氣還算淡,站在山上往山下看去,一片寂靜,濃重的霧氣擋住了村子的全貌。
放眼看去,山下濃霧好似在翻騰,能夠看到霧氣的起伏。
弟弟妹妹還未睡醒,張陽從車間中拿出一根腰帶,腰帶上掛著各式各樣的工具,關中已經進入十月,該好好修繕一下溫室了。
今年的溫室依舊要用上,到了十月中旬,塞外的冷空氣會從西北方向直入關中,要在中旬之前重建好溫室,培育來年春天要種植的蔬菜苗。
當陽光破開雲霧,照耀在這片天地,濃霧也隨之飄散了。
小清清坐在熊背上,目光看著村子的霧氣慢慢散去的奇觀,眼神中儘是好奇。
就是那頭熊的眼神不是太好,它甚至朝著溫室看了一眼,眼神好似在說你看看你生的是什麼東西?養了三年了,還這么小。
這頭熊越來越通人性了,張陽給溫室的木架敲著釘子,心裡打算在這頭熊成精之前,將其宰了。
關中已是深秋,就要入冬,也就在這個時候一隊兵馬自東面而來,這隊兵馬人數不多,也就兩千餘人。
領兵是個穿著圓領緋色官袍的年輕人,此人策馬走在最前方緩緩靠近長安城。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去遼東三年之久的張大安。
張大象與張大素兩兄弟早早在城門口等待了,因為等得早,得知大安今天到長安城,便在霧氣還未消散的時候早早等在這裡。
這個時候兩人的衣服都是濕漉漉。
到了城前,張大安翻身下馬,「見過兩位兄長。」
張大象連忙扶起自己的弟弟,再看看身邊大素,又看大安,「我們兄弟三人又團聚了。」
張大素也是爽朗一笑。
「當初去遼東之時孤身一人,現在回來帶了兩千兵馬,當真不容易。」張大象重重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肩膀,「往後就在禮部任職侍郎,我們三兄弟一起為官,一起在禮部。」
張大安躬身向兄長行禮,眼神道了一些別的意味,低聲問道:「兄長,禮部還好嗎?」
「禮部啊……」
見二哥張大素欲言又止。
張大安蹙眉疑惑,「是有什麼變動嗎?」
張大象解釋道:「這三年長安發生了很多事,當初的禮部尚書張陽如今久居驪山不問政事,而他現在就在驪山,如今任職太府寺卿一心忙著耕種事宜,如今的禮部尚書正是當初的許敬宗。」
聞言,大安又道:「能讓許敬宗升任禮部尚書,並且不讓朝中插手禮部事宜,其中曲折一定很多吧。」
「說多也不多,曲折也是有的,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張大象點頭道:「你瘦了,也比當年穩重了許多,回去吧……先去禮部見過陛下之後再說這些。」
張大安點頭。
李義府站在兄弟三人的身後,他的目光看著久違不見的長安城,心中感慨萬千,為了仕途豁出去了走了一趟高句麗,現在回來也希望許敬宗不要食言。
早朝剛剛結束不久,張大安與李義府兩人走入朱雀門便看到皇城忙碌的場面。
許敬宗就站在禮部門口,看到來人低聲道:「張大安,李義府隨老夫去見陛下。」
兩人齊齊躬身行禮,便跟著這位許侍郎一起前往甘露殿。
甘露殿內,長孫無忌正在與陛下說著冬季的各地折衝府安排事宜。
聽到殿外的太監稟報是許敬宗來了,長孫無忌的臉便陰沉了幾分,因為弘文館的事情,倆人舊帳新帳沒這麼容易了了。
這般表情變動,李世民看在眼裡沒有講話,而是拿出了一份看戲的姿態,沉聲道:「讓人進來,讓朕看看收復高句麗的功臣。」
許敬宗帶著張大安與李義府走入甘露殿。
一路走來,李義府將姿態放得很低,這是他第一次要面見天可汗,當初科舉入仕只是一個小小的門下省小文吏,如今卻已經可以見到天可汗了。
這是多少人,多少年都求不得的殊榮,身形不免顫抖,心裡熱血澎湃。
許敬宗解釋道:「陛下這位便是禮部侍郎張大安,運籌帷幄,調度兵馬,渡江攻伐高句麗,營救使者李義府的張大安。」
這許敬宗說話間故意把語調抬高了幾分,一旁的長孫無忌面色陰沉地在滴水,這小人分明就是在邀功請賞,誰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張陽的謀劃,這一切都是張陽提前準備。
與他許敬宗有何關係,這小人竟然說得如此冠冕堂皇,當真是個小人,他不過是拾人牙慧,撿來的功勞。
許敬宗又介紹道:「陛下,這位便是當初孤身一人前往高句麗,出使高句麗的禮部使者。」
張大安與李義府一起行禮,躬身齊聲道:「拜見陛下。」
「好!」李世民滿意點頭,「都說英雄出少年,爾等此番勞苦,張大安原是鄒國公張公瑾的子嗣,已封禮部侍郎,朕賜你政事直奏之權,並且加封鴻臚寺卿。」
「李義府科舉入仕,出身貧寒卻也是苦讀參與科舉,你雖說科舉策問一科不甚好,但也及第,能夠孤身一人前往高句麗,並且出使帶回前隋將士屍骨,加賜鴻臚寺少卿,任奉議郎。」
「謝陛下!」
倆人再次齊齊行禮謝旨意。
長孫無忌側目看了一眼張大安與李義府,又收回目光站定。
李世民又沉下聲,「高句麗雖收復,但卻還需治理,安東都護府的建設可有安排?」
張大安遞上一份奏章,「陛下,這是臣安排的安東都護府督造事宜。」
一旁的太監接過奏章遞給陛下。
李世民先是看了一眼,隨後又道:「你們且先回去,之後朕會令人送去官身。」
「臣等告退。」許敬宗先是行禮,眾人退出甘露殿。
殿外,李義府跟上許敬宗的腳步,「多謝許尚書安排,下官得以幸進。」
許敬宗稍稍點頭。
李義府繼續跟上腳步,「來是下官聽聞了弘文館發生的事,在下官看來這長孫無忌確實是個混帳,如此老不修的人物出手也是下作,下官願與許尚書同仇敵愾。」
「趙國公也是為了社稷,你萬萬不可與之交惡。」許敬宗先是瞪了他一眼。
李義府笑著低下頭。
整了整自己的衣袖,許敬宗又看了一眼張大安,「你們倆人如今也見過陛下了,午後便與老夫去見縣侯。」
李義府心中越發欣喜,加封五品官身,又是鴻臚寺的少卿,如此還能縣侯,他怎能不激動。
兩人還要準備一番,晌午過後去驪山。
李義府打算在長安城好好吃一頓,而張大安剛剛得到了鴻臚寺的官職,兩位兄長也都忙著分不開身,許久沒有回長安城了,打算看看以前去過的地方。
三年了,這三年在遼東的坎坷再次浮上心頭。
想起當初兄長在曲江池的交代,就當是出去歷練。
正當張大安看著東宮回想著當初的年月,在東宮嬉鬧的時候,太子李承乾便從那東宮走出來了。
李承乾如今也留了鬍子,鼻下留了兩縷鬍子,下巴還有一些山羊鬍,看起來也比當初沉穩許多,也多了幾分威儀。
張大安行禮道:「見過太子殿下。」
李承乾笑道:「呵呵呵……你不用多禮,當初在東宮給孤牽馬的伴讀,當下已經成了禮部侍郎,還是鴻臚寺卿。」
張大安又道:「不知不覺在東宮前停了腳步。」
自大安入朝為官去的第一個地方便是東宮,在東宮還是他的第一份官職,直到後來參加的科舉,入仕之後去了遼東。
李承乾打量著現在的張大安,「孤以為你會一直留在東宮,或等孤提拔你,或等朝中安排,不想你卻辭去東宮官職,參加科舉,這三年過去了,你已經是禮部的侍郎。」
張大安低下頭,「這些成就都是兄長幫襯,還有禮部安排,下官自認與當年一樣,還是愚笨的。」
李承乾不住點頭,「你不愚笨,覺得你愚笨的人才是真愚笨,你本是個能夠作出成就的人,你與他們不同,你做事從來都是腳踏實地,就算是做得慢,也總會將一件事情做完,就像是看書,常常說看不懂,其餘人看了一遍就說知曉書中之意,他們就真的懂嗎?」
以貌取人是不好的,當初大安憨厚老實又顯得木訥,現在他反而在年輕一輩中做出了了不得的成就。
話語說到這裡,李承乾覺得自己說得有些多了,又是釋然一笑,「東宮備好的酒宴,還有長孫公子,與唐善識他們,當年我們也是一起玩鬧的,不如與孤去東宮痛飲一番。」
張大安退後一步,「太子殿下,下官晌午之後還有要事安排,不如改日。」
聞言,李承乾先是一怔,而後又道:「也罷,總要去見過父母,孤不會勉強你的,且去吧。」
「告退。」張大安行禮轉身離開。
李承乾氣餒一嘆,向大安示好被拒絕了,他依舊會在禮部為官,禮部尚書許敬宗也算是好接觸的,以後還有機會的。
在去驪山之前,張大安走到朱雀門外,看著比以往更繁華的長安,朱雀大街也顯得比以前更加擁擠。
這個長安城熟悉又陌生。
他從朱雀大街拐入一條小巷,這條小巷剛走入時顯得陰冷,來到一處宅院門口,這裡便是自己家的舊居。
從腰間拿出一枚鑰匙,每每離家這枚鑰匙總是隨身帶著,那時無意間被人看見,還被他們取笑。
張大安打開老舊的門鎖,推門而入,入眼是個蕭條的院子,看著眼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老樹與擺設,爹娘在驪山多半不回來了,但這裡是家呀……來長安城不就為了回家嗎?
他的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心中篤定,打算以後就住在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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