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君臣之間的恩怨,這都幾年了,以前不覺得現在看來好像又不覺得過分了。(由於緩存原因,請用戶直接瀏覽器訪問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倆人爭執不下,最後陛下揮袖離開了。
今年新年的第一天過得並不好,直到皇后讓人準備好了飯食,李世民這才回來。
這頓飯食吃得尷尬,李泰和李孝恭已經吃了整隻雞,倆人根本就再也吃不下別的。
直到送走了父皇,看父皇與母后的車駕離開了驪山,李泰神情麻木地問道:「王叔,姐夫和父皇以後該如何是好。」
李孝恭回頭看了眼張陽,這小子在田地里忙活,一遍遍地翻著土,「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李泰嘆道:「但凡父皇與姐夫各退一步,也不會讓這新年鬧成這般。」
「嗯。」
李孝恭打了一個飽嗝。
宮裡,李治站在甘露殿外,此刻父皇正在殿內撒氣打砸著殿內的東西。
「皇姐,父皇是不是又和姐夫吵架了。」李治小聲問道。
「跟著母后回來的宮女說是與姐夫吵架了,就在驪山當著皇爺爺的面。」李麗質也是發愁,姐夫和父皇這樣的關係多半還要許多年。
真要說弟弟妹妹為何會這麼依仗姐夫,還是因為姐夫與別人不同,與宗室或者外戚很多人都不同。
他們有的是為了討好父皇,有的是想要討好母后,又或者為了謀求一些自己的利益。
姐夫是真心將弟弟妹妹們如家人般照顧。
又或者是說,姐夫是真的認弟弟妹妹們是家人,也不會去討好父皇,相反地他就差和父皇翻臉了。
甚至會為了弟弟妹妹們和父皇爭吵。
李治還是不懂事的模樣,弟弟妹妹都還小,想到皇家的親情涼薄,但姐夫會幫著弟弟妹妹又覺得有所依靠,這樣也挺好的。
看清河與東陽她們也來了,李麗質低聲道:「我們去東宮看望皇兄。」
「嗯。」李治重重點頭。
李麗質身為弟弟妹妹們的皇姐,看了眼人數沒少,大家一起去東宮。
而此時東宮中,李承乾正在看著岑文本的奏章,這是來年支教開辦的章程,朝中依舊缺少銀錢,支教事業需要繼續開展,還需要銀錢來支撐,擴大夫子人數,每個夫子都是每年給錢的。
再擴充五百個夫子,分派偏遠各縣,各項用度所需銀錢還要兩千貫。
雖說官學與支教開辦的事東宮不能插手了,也不好多去過問,可每每有個章程,岑文本還是會讓人將奏章送來。
「殿下,長樂公主與晉王殿下來了。」東宮屬官低聲道。
李承乾放下手中的奏章,「自太極殿除夕朝賀後,這新年孤久居東宮,確實沒見他們了。」
李麗質帶著弟弟妹妹走入殿內帶頭行禮,「皇兄。」
弟弟妹妹也齊身行禮,「皇兄!」
「嗯。」李承乾笑道:「麗質,平日裡很少見你來東宮走動。」
「正值新年,等過了正月十五弟弟妹妹們都要去驪山進學,這便來見過皇兄。」
孩子們每月都要去驪山進學,而進學的學識倒也有所建樹,李承乾令人呈上了果乾肉鋪等零嘴,笑道:「孤聽聞你們聽國子監的夫子講課時常有頂撞。」
李治吃著肉鋪回道:「皇兄,弟弟就是以為夫子講的不一定都對。」
「是嗎?」李承乾尷尬一笑,也不知道他們在驪山上都跟著張陽在學什麼。
張陽確實有許多本領,而且還是尋常人未曾了解過的。
先是交給閻立本一個叫做時鐘的事物,現在唯有父皇的甘露殿擺著一個時鐘柜子。
看似一些說不清的知識,事後又覺得很有用
之前還有軍中的人進言,想要給各個衛府的兵馬都備上指南針。
不論是當初征漠北的李績大將軍,還是後來去西域的裴行儉,他們都對這個事物讚不絕口,殊不知在外征戰,將士們手中有了指南針,對行軍有極大的幫助。
李承乾聽著李麗質講述著現在她們在驪山所學的本領,多是以數術為主,還說了聲音與光學的原理。
「如此說來,我們先看到雷光之後聽到雷聲,是因為光比聲音來的快。」
李治點頭道:「對,可是我們將這些學識告知國子監的夫子後,夫子們都說這是歪理邪說。」
李承乾尷尬一笑,「那些夫子們都是飽讀詩書之輩,你們也當敬重才是。」
這些都是驪山的新學識,話說驪山要開山立派一直都是這樣,也沒有任何的動作,也沒有修建山門。
或許這還只是張陽一時的笑談,李承乾心裡這麼想著。
李世民終究還是將該屬於驪山的那份賦稅給送了過去。
皇帝是有脾氣的,在銀錢上還是動了心眼。
張陽看著一車車送來的銅錢,感慨,「我現在是不是可以睡臥房了。」
李玥手裡拿著帳冊遲疑道:「雖說父皇討價還價,但還是將屬於驪山的那份按照約定送來了。」
「是呀,是送來了。」張陽感慨道:「可是你父皇還是耍了一些手段,他將銀餅全部換作了銅錢。」
李泰與上官儀帶著一群村民正坐在一起挑揀著銅錢,其中長了銅鏽的壞銅也有不少,要將好的銅錢與壞的銅錢分開來存放。
夫妻倆走回驪山,張陽又道:「今晚我睡地上。」
李玥犯難道:「地上太涼了。」
「那倒沒事,我最近上火,就當祛火。」張陽拿起自己的大杯子喝下一口茶水。
「這不是越加上火了嗎?」
李玥苦澀笑著,夫君近日確實又上火了,尤其是與父皇吵架之後。
如夫君所言父皇會討價還價,但父皇也終究是將屬於驪山的銀錢該給的都給了。
父皇就算是與夫君再不和,也會按照約定辦事。
就是父皇與夫君之間的關係以後該如何緩和……
夜裡,今天終於可以不睡在書房,不再受那頭熊的鼾聲折磨了。
入冬之後,這頭熊成天就知道睡覺,睡覺也就算了還打鼾,擾得睡不好。
李玥抱著女兒心情很不錯,母女兩人剛剛洗完,一邊擦拭著自己的長髮,看著桌案上原本放著的銅鏡此刻已經不見了。
再一看,夫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臥房的床邊鋪好了被褥,就鋪在地上。
他拿著自己的銅鏡,張嘴看著口腔內的情況。
李玥看了看四下,這才想起來家裡好像只有這麼一面銅鏡。
張陽看了好一會兒,「最近總是被那頭熊吵得睡不好,上火太嚴重了,這口腔潰瘍的老毛病又犯了。」
「要不要讓孫神醫看看。」
李玥知道夫君有這個老毛病,總是上火就犯。
看夫君還霸占著自己的銅鏡,她欲言又止,只好先坐下來梳著自己的長髮。
張陽放下銅鏡,氣餒道:「好好睡一覺,多吃點蔬菜就行了。」
小清清邁著小短腿從床榻爬下,撿起銅鏡如撿到了寶貝一樣抱著。
懷孕已是第六個月的李玥盤算著日子,「過些天弟弟妹妹們就該來驪山進學了。」
她說著話便坐下來書寫著往後需要準備的教程,這已經養成習慣了,每每給弟弟妹妹教課,都要準備好接下來幾天的課程。
一邊思量著,李玥又道:「現在教她們幾何會不會太早了。」
現在東陽她們的數術水平還在加減乘除與對比相關的水平上。
張陽舒服地躺下來,「可以從簡單的三角正方形開始。」
「嗯,那就這樣準備。」
李玥重重點頭,一邊寫著往後的教材,油燈的燈火晃動,窗外的風聲很大,寫完一篇抬頭看向窗外的夜色,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開始下雪了。
她擱下筆,放鬆著手腕起身拉好窗簾,從纖細的手指上拿下布套,因為長時間書寫,每每寫著手指的關節處就很不好受。
再看放在筆筒中的炭筆,這是夫君自己做的,說是用炭筆書寫能夠舒緩一些。
李玥拿起炭筆仔細看著,夫君是將炭削細後將其夾入圓木中,如此一來便可以握著書寫。
這好像對夫君來說換一種筆來書寫是輕而易舉的。
想到這裡李玥又無聲抿嘴笑著,其實一直以來夫君寫毛筆字並不好看,但用炭筆來書寫的字就很工整,或許別人就從來沒有發現過。
整理好眼前的桌案,李玥站起身回頭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陪著女兒玩積木的夫君已經睡著了,而女兒也趴在父親的身上,睡得正香。
小心翼翼抱起女兒,再看夫君的睡臉,這些天確實也沒好好睡,在書房總是睡不好,這才會入睡這麼快。
低頭看著許久,給女兒蓋好被褥,自己吹滅了油燈也沉沉睡去。
正值過年,天空又下起了雪,張陽早早起床吃了早飯便在自家的新地基上忙活。
製造技術的提升,離不開製造器具的精良,車間的屋頂已經蓋上,百來平米的車間已經落成,只是現在車間內空蕩蕩的也沒有製造機組。
張陽雙手帶著布手套,將一個大鐵疙瘩搬起,將它放在桌案上,放在桌子的支撐腳,以免重量壓垮了桌子。
再將其他的零件組裝好,這樣一個夾具就做好了。
四五個木頭箱子中放著不少的鐵器,李玥坐在車間門口,正看著女兒與幾頭小奶熊玩著雪,她將雪球丟向它們,它們又快速地躲開,她就可以玩得不亦樂乎。
這幾頭熊也就吃完飯食的時候會活動半晌,等再過一會兒,它們又會回到柴房。
李玥書寫手中的教材,想要學幾何就要先從基礎的三角正方形開始。
再看屋內,張陽翻找著木頭箱子的鐵具,發出叮叮噹噹金屬碰撞的聲音。
張陽拿出一個銅環,銅環很大,內部有一些螺紋構造很粗糙,再拿出一根鐵杵,鐵杵上溝壑縱橫這東西是用來打出螺紋的。
將銅環放入夾具中,轉動一旁的輪子夾住固定,再用手中的鐵杵朝著銅環旋轉而下,一些鐵銅絲便打了出來。
重新拿起銅環仔細查看,內部的螺紋並不深,裝在一旁的架子上試了試。
由於銅環的螺紋並不深,好在是銅有足夠的可塑性,多擰幾下便成了,就是吃點力。
再拿出幾個銅環,繼續打著螺紋,這個五金鑄造基礎單薄的大唐,為了建設一個車間還要自己從小到大開始打螺紋。
要從最基礎的基礎開始,一張巨大的圖紙掛在牆上,這是自己的簡單車床,車床很簡陋,為了增加功能性,要準備很多零件,可以從一個掰彎打磨改裝一番就可以打孔。
換一些零件車床就有了另一個用途,儘量做到一車多用,至於切削方面的工藝,目前來說還很難,一來是材料問題,二來需要的器具也更多。
怎麼辦呢……
只能自己一步步來,從頭開始一步步來自己打造出一個車床,驪山有自己的鐵匠坊,剩餘出來的鐵料總能派上用處。
忙活了半日,張陽脫下自己的手套,從之前的白布手套,現在已經是漆黑,還有不少的桐油。
來到車間外,脫下了圍裙,仔細洗手之後便坐下來拿起李玥桌案上的茶水,自顧自喝了起來。
正在寫著教材的李玥伸手要去拿自己的茶杯,卻是拿空了,這才抬首一看,卻見夫君正端著自己的茶杯,他喝著茶水也悠然自得的模樣。
李玥深吸一口氣,看在孩子還沒出生的份上,先不和夫君計較了,自己起身去倒了一杯茶水,走回華清池,看著雪景安靜地喝著熱水。
每每從車間出來,身上就有一股金屬特有的氣味,還有一股桐油味,小清清躲得遠遠,生怕爹爹抱她。
張陽脫下外衣,跳入華清池中洗著。
「這車間多久可以落成。」李玥好奇問道。
張陽抹去臉上的水,將散亂的長髮束到腦後,「談不成落成,一邊自己改裝一邊用吧,看我往後的鑄造順利不順利,有些工藝需要不同硬度的鐵料與器材,還需要收集。」
李玥稍稍點頭,「總算是將賦稅送來了,但總覺得父皇不甘心。」
當然不甘心了,他天可汗心中惦念了許久的銀錢,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
生意還要繼續做,銀錢也需要繼續賺,坐擁江山的皇帝也是需要用錢的,朝中哪兒哪兒不需要用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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