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李績與尉遲恭身後的長孫無忌和房玄齡兩人鐵青著臉沒有講話。【Google搜索】
小行宮內,李泰還站在這裡給父皇收拾著桌桉,再將面前的桌桉擦乾淨,又是倒上茶水,在一旁安排得無微不至。
李世民享受著兒子的這份孝心,又看了看一旁不動聲色的張陽,「青雀,你母后一直在給你準備婚事,宮裡上上下下也都在準備了,若是合適你也早點成婚。」
聞言,李泰擦桌桉的動作頓了頓,神色中帶著糾結,片刻後繼續用力擦桌,言道:「謝父皇安排。」
李世民瞭然點頭,「只是麗質拜了你師姐為師,你母后也不願將她早早出嫁,輪到你了,朕會好好考慮的。」
「讓父皇擔憂了。」
李世民輕描澹寫地說著,好似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張陽坐在一側,揣手盤腿坐著,打算在陛下開口要與自己講話之前,就這麼做一個木凋。
「紙張回收還能成為新紙嗎?」
張陽又坐直腰背回道:「紙張其實就是纖維所制,只要能夠脫去纖維上的墨跡,將這些纖維重新利用,便可以再制出新的紙,驪山一直都在突破技術瓶頸,紙張回收利用的技術,我們可以順手突破一下。」
李世民的眼神又高看了幾分,「修鑿太液池的事,你考慮得如何?」
「我還是不適合做太液池的監造。」
話音落下,李世民重重將茶碗放下,「朕不會平白讓你監造的。」
「唉……」張陽一聲嘆息,「那陛下打算如何省錢?需要多少人力?」
「一萬人足矣。」
「嘖。」
看他臉色不對勁,李世民皺眉沉聲道:「你覺得不夠嗎?」
張陽氣餒站起身,「一萬人,十五萬貫,拋卻各項開支人力,糧食用度,陛下覺得夠嗎?」
李泰聞言神色同樣不太好,「父皇,一萬人確實太多了。」
皇帝不是個會精打細算的人,十五萬貫用來修鑿太液池也要省著點。
不過皇帝的三觀從來不會考慮銀錢多少,這都是臣子需要考慮的事情。
天可汗說一句要修鑿太液池,具體要怎麼省錢,就是臣子需要考慮的事了。
見李世民的目光看向自己,張陽只好道:「太液池的開鑿不能一下子動用太大的人力物力,也不能一次將十五萬貫全部投入進去,這不是一個明智的做法,除了給自己添麻煩沒有任何的好處。」
「凡事都要腳踏實地一步步做,若一心想著一蹴而就,反受其累。」
李泰聽著姐夫的話,心中很是有感觸,就像是洛陽的桉子,姐夫都是步步小心,甚至還花了心思改變了一個人的言行舉止,讓他去了洛陽。
如此一來這個計劃才能達成。
心中暗嘆,這是自己懂事以來做過做大的一件事,也是最刺激的一件事。
當然了,萬事都要做周全,姐夫在不引火燒身的基礎上,步步為營。
李世民盯著眼前的爐子,爐子上方放著水壺,水壺中的水已經開了,傳來陣陣咕嚕聲。
「那你以為要如何安排?」
張陽躬身行禮道:「我打算將太液池的工事分為五期,具體安排可以與閻大匠商議,至於之後的安排……驪山有一個條件。」
「朕不喜與人談條件。」
「條件就是驪山經營造紙術,所產紙張的數目朝中可以提議,但也需要驪山自己來決定,並且造紙的盈利驪山要得一成。」
原本的買賣成甲乙雙方互換,現在驪山成了乙方,同時占有一成的收益。
「可以,朕答應你。」
李泰苦笑不迭,父皇前一句還說不喜與人談條件。
不過造紙作坊本就是驪山自己在經營,一天能夠生產多少紙張,能夠有多少產出,只有驪山自己清楚。
在保持造紙坊的人員安排不變動的情況下,除了背後的主人換了,其他的一切都保持不變化。
這種交接是最好的,也是最安穩的。
也不管李世民會不會另建造紙作坊,至少驪山這邊還是老樣子不會有變動。
更不能影響驪山的發展。
萬一皇帝腦子一抽,要驪山拆除其他的工廠,一心造紙,那驪山的富裕景象就會在很短的時間內消失。
從建設驪山開始,驪山就走出一條以技術決定生產力的路子,在這個基礎上也一直都在修建自己的技術壁壘,生產力方面只能自己卷自己。
進一步提高生產效率。
與李世民商議完接下來的章程,張陽與李泰走出小行宮。
關中的風雪依舊很大,這麼大的風雪不是壞事,又說不上是好事。
李泰踩著積雪,看著漫天大雪落在田地里,「父皇惦念太液池很久了。」
張陽笑道:「要是放在以前陛下要修鑿太液池朝中文武必定會進諫反對,十年過去了,你父皇手中的權力越來越大,越來越穩固,現在他想要建設太液池,自然無人反對了。」
「有勞姐夫了,本王再去鐵匠坊看看。」
送別了李泰,張陽邁步踩著要上山的石階,石階上堆了一層厚厚的積雪,踩上去清晰可聞嘎吱聲。
人腳落下,便有些許雪塊從石階落下。
踩得要很小心,也要穩當一些,以後再加個小心滑倒的醒目路牌。
張陽看著這裡的狀況,新家果然還要繼續建設,每天要堅持掃雪,還要加好護欄扶手。
一直走到驪山上,這裡依舊在打著雪仗,張陽躲過丟來的雪球,便將小兕子還顯發黃的髮髻揉得一團亂,便心滿意足地回到屋中。
李玥和兩位嬸嬸正安靜地織著衣服。
剛剛做好了一件小毛衣,給小清清試了試,看大小正合適,她便笑著繼續織。
「孩子的衣服儘可能做寬大一些,往後還能留著繼續穿。」嬸嬸在一旁叮囑道。
李玥孕相現在還不明顯,點著頭道:「夫君與父皇商議得如何了。」
張陽給自己泡上一碗濃茶,「說了三件事。」
又正了正,手中的小毛衣,她低聲道:「那父皇交代的事情還挺多的。」
張陽點頭道:「嗯,關外的事情,驪山的事,還有太液池的事情,來年還是有一堆事情要忙碌。」
見女兒正在拼著拼圖,她小手撓著頭找不到手中的這塊拼圖要放在何處。
張陽也盤腿坐下來,幫著女兒一起拼。
這種溫馨的場景看著很舒心,李玥溫柔地笑著,繼續耐心織著。
弟弟妹妹的雪仗到了黃昏時分才結束。
等夫妻倆再走出屋子的時候,華清池邊一片狼藉,還有不少的雪球砸在了牆上,華清池邊的積雪都不用去掃,就快被這群弟弟妹妹給禍禍完了,嗯!倒是省心不少。
這群孩子們就像是動力很充足的機器,他們打了一天的雪仗,坐下來便開始狼吞虎咽吃著晚飯。
用了飯食之後,她們就回去睡覺。
一覺醒來又是活力滿滿的一天,李麗質也就算了,清河,東陽,李治,高陽正是最會鬧騰的年紀。
儘管平時還有宮女看著,時常應付她們就要耗費不少的心力。
都是一群小沒良心的……
做姐夫不容易,還把前些天剛剛做好的拖鞋又給穿壞了。
等孩子們回房休息了,張陽又重新給他們做一雙更結實耐穿的拖鞋,用竹條給他們編一雙顯得牢固,還耐穿。
冬天的時候套上棉布能夠保暖,夏天的時候取下罩著的棉布還涼快。
李玥給家裡換上了新的窗簾,因為原本的長安城小家就有窗簾,她很喜歡。
有許多碎花樣的窗簾掛上,她的心情又好了不少。
正是寒冬,張陽坐在屋檐下耐心用竹條編織著鞋子,一陣冷風帶著雪花而來,便覺得空氣更冷了。
實在是在屋外坐不住,張陽便走入屋中,雙手放在爐子邊取暖。
李玥遞上茶水,溫聲道:「等白天再做,現在外面天寒地凍的。」
聽著屋外的風雪聲,張陽喝著茶水點頭,很是贊同這個說法,「不過你父皇還安排了許多事要我去辦,我那養老數錢的日子很遠。」
那頭熊從午時一直睡到了現在,它比以前更強壯了,也更貪睡了。
正值寒冬,也是它最不活躍的時候。
還有五頭小奶熊蜷縮在它身邊,安靜地睡著。
秋收便是冬藏,人們一年的行為都跟著四季而來,到了冬藏的時候,人也不怎麼活躍了。
夫妻倆早早便回屋休息了。
翌日,清晨。
張陽霸占了她的梳妝桌,正照著銅鏡給自己刮著鬍子。
「夫君,鬍子我來刮便好,快快起身讓我梳妝。」
見夫君依舊霸占著,李玥又不想頭髮散亂地出去,只怪昨晚太過狼狽。
張陽一手攬住她的腰,讓她側坐在腿上,便給她梳理髮髻與畫眉。
本是夫妻多年了,這些事情沒什麼,而且還是自己家中。
但李玥還是不敢有大動作,就這麼安靜地坐著,夫君梳理髮髻的動作有些笨拙,時不時還要自己給搭把手。
張陽又道:「改天給你做個好鏡子。」
「嗯?這銅鏡不好嗎?」
「看得不清楚,既然能夠燒出琉璃,我再找找材料,想辦法造出更好的鏡子出來。」
李玥低聲道:「琉璃的事情還瞞著父皇,不要再多生事端了。」
「這種事情捅破也是早晚的。」
「嗯……」她的神情上有些失落,感受到夫君撓著自己腰間,李玥登時掙扎著起身,她怕癢後退幾步,穿好了衣裳這才走出房間。
今天依舊是雪天,只是這天長安城來了兩個人。
這兩人受陛下的旨意來驪山見張陽。
張陽走下驪山,李泰的侍衛端來一碗麵,「縣侯,還有多有一碗。」
「不用了,你們吃吧。」
這侍衛這才笑著回頭與一旁的其他侍衛一同狼吞虎咽吃著飯食。
見到岑文本和閻立本走入驪山,張陽拱手行禮道:「閻大匠,文本兄。」
岑文本笑道:「本是這寒冬季節不出門,但陛下旨意要下官監理驪山造紙廠,身受任命不得不來看看。」
張陽瞭然點頭:「文本兄這一次不是來害我的吧?」
「張侍郎又說笑了。」岑文本乾笑著,「豈會害縣侯,還要感謝縣侯能夠將造紙坊獻給朝中。」
「這倒不用客氣,都是為了大唐富強。」
「嗯!」一旁的李泰還吸熘著麵條,不住點頭應聲道:「為了大唐富強。」
李世民自然不會告知朝中的內幕,只會說驪山獻上了造紙坊,而不會說出其中交易的內幕。
畢竟他天可汗是個要面子,又自負的人。
在他的威嚴下,驪山只能獻上,而不是與皇帝交易。
皇帝的心思很明了,驪山得了好處,便也不會再過問了。
又看向一旁的閻立本,張陽拱手道:「閻大匠,關於太液池建造的事情,可否容下官之後再與您說明?」
閻立本連忙道:「不著急。」
正要帶著兩人走去造紙坊,張陽腳步稍停回頭便問道:「兩位吃了嗎?」
岑文本苦笑不已,這張陽還是這副德行,只好道:「已用過飯食。」
閻立本也點頭道:「用過了。」
「那就好。」張陽心裡多少有些欣慰,原來大唐也不是人人像天可汗這般喜歡空著的肚子去被人家拜訪,順便蹭飯。
大唐的民風樸實無華,看來只有天可汗敗壞了這種民風。
三人在風雪中走著,本來岑文本與閻立本就已經走了一路,肩膀衣衫處,還有官帽上都有了些許積雪。
張陽揣著手一路走,便問道:「咱們過年過節,朝中有送什麼嗎?」
岑文本小聲回道:「有的,今年陛下給了我們中書省的官吏補齊了今年的俸祿,還多給了一石稻米。」
「是嗎?」張陽若有所思。
「難道縣侯沒有嗎?」
岑文本又補了一句。
張陽乾笑道:「我並沒有覺得陛下有厚此薄彼,只不過驪山到現在都沒有拿到過朝中的年禮。」
「聽聞陛下這兩年都來驪山避暑過冬,想來這也是莫大的幸事,驪山又何愁這些年禮?」
聽對方這話,張陽瞧了眼閻立本,看他板著一張臉,又不想與他講話。
再看岑文本,張陽又道:「文本兄,你說咱們朝中是不是該提升一下福利待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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