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吹過,李世民黑著老臉悶了坐了好一會兒。【,無錯章節閱讀】
張陽看向他說道:「你怎麼還黑著個老臉。」
李世民開口說道:「沒什麼。」
重新背上竹簍張陽一邊走著一邊說道:「我媳婦身體不是太好,很多人只在乎兒子,不在乎女兒更可況是一個體弱多病的女兒。」
李世民開口說道:「或許他有難言之隱呢?」
張陽說道:「但她父親呢?長年數月也不去看她,至少送個口信過來。」
對玥兒的關心以前確實少了,前兩年朝中事情繁多。
朕以前對確實對她疏忽了。
李世民心中思量著。
張陽說道:「你覺得那種父親真的是一個好父親嗎?」
站在原地思量許久,李世民低聲說道:「或許不是吧。」
其實李世民也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好父親,更不是一個好兒子。
捫心自問玄武門的事情他並不後悔。
對兒女的疏忽也盡力想要彌補。
李世民開口說道:「你不喜歡世俗之見,但也改變不了。」
說出這話李世民的神情很平靜,他知道張陽說的是什麼意思,這種世俗之見根本改變不了。
李世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世道就這樣。」
張陽說道:「男尊女卑的世道,還真是可笑呀。」
李世民說道:「你一定要相信,大唐會讓世道更好的。」
張陽搖頭嘆息,從後世來到這個年代看過歷史,也知道歷史的軌跡,大唐這一代越到後期越混亂。
看他的神情,李世民皺眉說道:「你難道不相信朝堂嗎?」
張陽不屑地笑了笑說道:「大唐看似平靜,但對外其實強敵依舊存在,就比如說吐蕃以後一定會成為讓大唐頭疼。」
「吐蕃?如今吐蕃深陷吐谷渾的泥潭。」
「松贊干布年紀輕輕就能夠掃平吐蕃的內亂,這一次會阻礙他的腳步,但不會太久。」
「是嗎?」
李世民眉頭緊鎖又說道:「但大唐吏治清明,朝中武將文臣無數,就算有外敵你也要相信朝中的將軍。」
把蘿蔔洗乾淨,張陽啃下一口,「嗯,還挺爽口的。」
白蘿蔔遞給他,張陽又說道:「你要不要也吃一個。」
李世民拿過白蘿蔔啃下一口,有點辣口但是爽脆。
張陽看著萬里無雲的天空,「大唐看似吏治清明,但國策不行,文散官官階模糊不清,導致閒散官員太多,官職不清晰,就算是不識字的言官吃著俸祿卻找不到責任所在,除了白費俸祿幾乎沒什麼用,我也想不明白朝中為什麼要白養閒人。」
李世民想著他的話先入沉思。
「還有大唐的監察制度形同虛設,簡直就是貪腐的溫床。」
李世民的呼吸開始沉重。
張陽再次說道:「在這種監察制度下,最容易出事的地方就是大唐資源的問題,涉及資源最明顯的地方就是土地。」
「還有科舉投卷制度,投卷基本只能靠人際關係,就算是讀書人想要投個好文章,往往會被一些權貴官吏拒之門外,如果遇上幾地權貴和文吏交好,互通同氣,一旦得罪人幾乎不能出頭了。」
聽張陽說著,李世民感覺自己原本的自信遭受了莫大的打擊。
好似在他的眼裡朕的江山漏洞百出,遲早要亡了一般。
稍一走神,發現張陽這小子已經走遠了。
看著他的背影,他勤快的模樣。
李世民感慨良多。
有這麼一個男子如此照顧玥兒,也算是一件好事。
駐足看著這秋日下的景色,空曠的四野陽光下之後只有張陽背著竹簍為生活努力活著的身影,看著這個少年讓李世民莫名覺得安心。
看李世民神色不好,李君羨握住刀柄說道:「陛下,這人如此出言不遜,需要卑職去拿下他嗎?」
李世民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不用了。」
「喏!」
李君羨重新站到一旁。
雖然還想和他多聊幾句,但是朝中的諸多事宜還要處理。
回到宮中之後,李世民看著邊關送來的戰報,戰報上說的是吐谷渾和吐蕃的戰況,吐谷渾國王帶著三萬吐谷渾人已經進入了吐蕃的地界,此刻打得正火熱。
松贊干布不斷派人向吐谷渾派出使者解釋誤會,可一旦開戰哪有這麼容易收手。
李世民寫下一道旨意放入一個竹筒之中封上封蠟,遞給李君羨,「快馬加鞭,送到駐守涼州的牛進達手中。」
「喏!」
李君羨拿了竹筒便快步離開。
李世民寫下張陽的說過的話語,反覆的看著,投卷之法的弊端,而在監察之權弱勢的情況下會出現投卷無門的情況,官職文吏不清晰,朝中官員找不到職責所在?土地資源問題?他是說侵占田畝的事情嗎?
思考了許久之後,李世民召見了長孫無忌和房玄齡。
李世民看著兩人說道:「你們覺得吐蕃松贊干布其人如何?」
長孫無忌說道和房玄齡沉默半晌,陛下怎麼突然會問這個?
房玄齡說道:「據傳聞松贊干布是一個非常年輕的人,倒是在統帥部落方面很有號召力。」
李世民低聲說道:「你們覺得吐蕃會成為大唐的威脅嗎?」
房玄齡又說道:「吐蕃土地貧瘠是否是個威脅,臣以為還要再看些時日。」
安靜的甘露殿中,李世民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吐蕃多久會從吐谷渾的衝突中脫身而出?」
長孫無忌說道:「短時間不可能,或許要持續幾年,至少三年。」
聽著眼前兩人的回話,李世民心中思量,這兩人都是跟著自己打天下時的左膀右臂,他們的謀略是朕最依仗的。
沒有手下的這些謀士武將,李世民自然自己也不可能坐到這個位置上。
有些釋然地笑了笑,或許張陽也有一顆憂國憂民的心才會這麼說。
但他智謀總不會比房玄齡和長孫無忌要高。
就連長孫無忌都說吐蕃難以脫身。
張陽的話不見得能信。
李世民點頭說道:「朕知道了,你們回去吧。」
兩人走出甘露殿,走在出宮的路上,長孫無忌好奇道:「陛下為何突然問起松贊干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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