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幕後之人是誰,李世民想要抓個現行。【Google搜索】
王公公一直跟在陛下的身邊,此刻不知道陛下在想什麼,只能安靜地走在後方。
孩子們到了山上的新家便去找小熊玩,白天時酷暑炎熱,到了夜晚,她們才活潑一些。
邁步走到華清池邊,李世民見到了孩子們所說的風車。
水車轉動得緩慢,但風車的轉速很快,吹來風不算大,但在這個炎熱的夏季何嘗不是一種享受。
他竟然能過得比朕更悠閒。
「豈有此理,此物是如何轉起來的!」
一聲大喝打斷了此刻的閒情雅致。
張陽正享受著小武的敲背,她的小手力道不算大,藉助小木錘不斷敲打了。
看了一眼面色帶著怒意的天可汗,張陽對她道:「可以了,我自己來吧。」
「嗯。」小武放下木錘,便轉身離開。
「陛下,這是利用磁力驅動的,前後兩個羅盤,磁石有大小之分,也有數量之分,自然可以驅動風車轉動,不算什麼高深的學識。」
李世民瞪眼看著紡車後方的兩個羅盤,「當初你讓閻立本鑄造的也是這個事物?」
張陽點頭,「大差不差,就是這麼一個原理。」
「磁石?如此說來只要有磁石它就能一直轉動?」
「非也非也,磁力也是有損耗的,今天它轉動得快,過兩天就會慢下來,甚至會停轉,只要卸下來重新換上磁石便可以了。」
見陛下一直瞪眼瞧著,張陽笑道:「陛下就算是看十年,光是看是看不明白的,我這裡一冊相關專業的書,可觀之了解其中奧妙。」
說著話,將書遞上。
一手奪過書卷,李世民仔細看著書頁上的內容,借著油燈的火光,這位天可汗也覺得眼前一黑,根本看不懂,這圖畫的究竟是什麼。
但在張陽面前,李世民又不能顯得自己很笨,只能裝作看得懂的模樣點頭。
「嗯,既然如此,朕拿這個冊子回去,也能用鑄造出此物?」
「那是自然,陛下若是能夠明白其中道理想要鑄造出來自然不難。」
李世民收好這份冊子,「你若是早點造出此物,朕也不用在長安城苦熬炎熱。」
張陽咧嘴笑著,「陛下說笑了,我不過是偶得此等妙想,加以實踐後方才有了此物,臣不是藏著不拿出來,只是學習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這一趟算是沒白來,心中決定將此冊子交給閻立本讓人也派人手鑄造。
張陽又道:「其實這個小冊子只不過是在下科學書中其中一篇而已,我驪山要自立山門要自立學派,玥兒就是掌門人,既然是要開山門立派,就需要有自己的知識體系。」
喝下一口茶水,張陽嘆道:「可是這件事不容易,或許要耗費一輩子的時間,也可能需要幾代人積年累月的努力,科學一道浩瀚深入汪洋,學無止境。」
「看來你的志向很遠大。」
「這是我媳婦的目標,我只是幫她完成而已。」
「玥兒的目標便是你的目標,你們夫妻何分彼此。」
張陽皺眉看著在風中搖晃的燈火,「千難萬險,就算是刀上火海也要堅持下去,總要在時代中留下自己的腳印,也算是告慰的老師,也要讓我的同門師兄弟們和故鄉的那些人知道,我在大唐不是虛度光陰。」
緩緩站起身,張陽對李世民說著心中的宏偉大願。
「我所學乃是堅定的唯物,在我的故鄉人們都有這份堅守,早就融入我的骨血中,抹不掉了,消除不去,那是我記憶最深處的印記,我……」
「天色不早了,朕回去休息了。」
當你表達著心中的宏願之時,氣氛都已經上來了,突然被人打斷很不好受。
張陽詫異道:「陛下不聽我說完嗎?」
「朕乏了,倦了。」
「陛下,我接下來的話語或許會對你有所啟發。」
「朕要回行宮,這些天要處理朝政多半也不會來山上。」
皇帝的腳步很快,他帶著微笑甚至還很高興。
失落地在華清池邊坐下,張陽瞧著池中的月光,「你父皇真沒禮貌。」
李玥正給孩子們收拾被褥,被夫君這麼一說,愣是半晌沒有回過神。
張陽又道:「怎麼能不聽人把話說完呢?」
小兕子小聲道:「皇姐,姐夫怎麼喃喃自語的。」
李玥鋪好被褥,又給她放下髮髻,讓她有些泛黃的頭髮散亂開來,「你姐夫有很多的煩惱,也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他有時候就會這樣。」
小武和徐慧也幫忙收拾著被褥,「師父經常會這樣,這種情況已經很久了,明日一早說不定就好了,公主殿下不用擔憂。」
小兕子在門前看了一會兒,便躺在被褥上,「皇姐,明天我還要吃涼粉。」
公主們橫七豎八躺在大通鋪上,這裡是女孩子們的房間。
相鄰的才是男孩子的房間,那裡只有李治和李福和李明,三位皇子。
八個妹妹,三個弟弟。
其實父皇還有其他的子嗣,有的已經長大了,還有的由自己的母妃養著,還有些在長安城有自己的居所。
等李福和李明長大了,以後也會有他們的安排,父皇或許會將他們送入軍中,也有可能讓他們前往各自的封地。
李玥給孩子們關好門,站到夫君身邊,「池中的星光如此好看嗎?」
說著話她還要回頭看一眼自己的女兒,小清清一手攥著毛筆,張清清是她的名字,她怎麼都寫不好。
最後她放棄了,乾脆坐在熊背上和父親一樣看著華清池發愣。
「皇子成年就要去封地,聽嬸嬸說最近宮中又有言官說到這件事,青雀已經成年了。」
李泰是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他要是去了封地,豈不是自己教他的那些經營之道都浪費了?
張陽抬頭看向浩瀚的星空,「這裡的星空很好看,怎麼看都看不膩,比我故鄉的星空更美麗。」
「說青雀呢,夫君怎麼又說星空了。」
「魏王殿下壯志未酬,就這麼去了封地未免不甘心,括地誌的編撰沒有完成,驪山的建設也沒有完成,他還不能去封地。」
「說來母后言語中,也有所表示,不願意孩子們離開長安城。」
就算是天可汗再無情,教導孩子的方式再有不對的地方,還有一個皇后。
天可汗薄情,皇后是在乎孩子們的,尤其是自己的嫡子嫡女,那都是自己的骨肉。
若是皇后的身體能夠一直健健康康的,或許這些孩子之間的明爭暗鬥也可以平息。
張陽攬著媳婦的肩膀,「我這個姐夫以後有得操勞了。」
「說得好像青雀他們會不懂事一般。」
「誰知道呢,都是自家的弟弟妹妹,到時候我多費心一些才是,現在不就是要擺平李泰去封地這件事嗎?」
李玥笑道:「那就有勞夫君了。」
近日,因為酷暑驪山的工廠只在早晚開工,從晌午開始便一直停工,平時驪山工廠運作三到四個時辰。
但如今驪山工廠一天只用一到兩個時辰勞作。
鐵匠坊直接停工了,偶爾開工除了必要維修一下農具,平時連爐子都不燒了。
這讓李世民很不滿意,他看著堆積成小山的赤鐵礦與煤石,對上官儀道:「鐵匠坊還需要多久可以恢復正常的開工?」
「過了酷暑會開工。」
經營村子的人是上官儀,這個傢伙早年前在弘文館任職,也是個辦事勤勉的人。
前隋暴亂之後,家道中落。
但也算是名仕之後,只是年輕人不願意屈居人下,孤身來到長安城,想要尋一份仕途。
瞎了眼的弘文館竟然沒早點給朕引薦,怎落到張陽手中。
今天約了陛下與太子,還有魏王與李孝恭一起來釣魚,張陽帶著遮陽的斗笠,提著魚竿坐在村口。
外交院還是拒絕了回鶻人的道歉,這件事引起朝中不少言官的彈劾,皇帝在避暑,他們就算是心中有所不滿,事情已經成這樣了。
此番拒絕回鶻人的道歉,這件事中書省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甚至還有些默許的意思。
言官們的投遞彈劾奏章,中書省還是一應接下來了,並且派人運到了驪山。
「這件事肯定是趙國公所為。」
同樣扛著魚竿的李泰不解道:「如何認為是趙國公所為。」
張陽頷首道:「因為給外交院添堵這種事情,他絕對是最積極,也是最義不容辭的。」
李泰沉默了良久,喃喃道:「可有人說是鄭公安排的。」
「魏王殿下果然對長安城的風吹草動瞭然執掌。」張陽一臉悲愴,「還以為隻身在驪山不問世事了。」
「一直以來都是不問世事的,哪有閒心問世事,為了壓力鍋鑄造之事尚且焦頭爛額,聽自家侍衛言語裡三兩句。」李泰又道:「對了,父皇已經懷疑當初的天空異象是驪山所造,苦於沒有證據,但已經有了人證。」
「當真?」
「誰知道呢,不過父皇很快就能查出來了吧。」李泰抬首道:「姐夫以為我有多笨,去年天空異象發生之時,就在我頭上,而那時候姐夫也在驪山,苦於沒有證據而已。」
張陽坦然一笑,「好吧,這件事其實就是我乾的。」
倆人沉默良久,認識結交這麼多年了,早已有了默契,有些話不用明說,都知道彼此的心思。
一個不願說,一個不多問。
李孝恭帶著李淵來了,一路上太上皇正在數落,好像是河間郡王打擾了他的好夢。
與此同時到的還有太子和李承乾。
張陽看著天日,「正是釣魚的好時辰,春冬時節過去,這個時候正是釣魚的好時光。」
六個人一起來到渭水河邊,可以說這六個人是大唐最尊貴的六人組合。
李世民釣魚很隨意,他一個人就坐在了樹蔭下最好的位置,讓王公公上了魚餌。
李孝恭與李淵則仔細一些,選擇自己動手。
李承乾不是一個釣魚的料,他久居深宮哪裡懂這個,只好有樣學樣。
魚線落入河中,就等著魚兒咬鉤。
李世民拿出一份奏章,「這是西域送來的,裴行儉他們已經到了安西都護府。」
「陛下的消息真靈通呀。」張陽接過奏章仔細看著。
「裴行儉一到都護府,便開始整頓防務,將安西都護府重新打造了一番,狄知遜還因此送了不少糧食過去,安西都護府與高昌遙相呼應,主持西域大局。」
「高昌派出了一萬兵馬就掃平了西突厥諸多部落。」
張陽看著奏章道:「本就內鬥了許久,就剩下一些老弱殘兵了,得來自然不會吹灰之力。」
李世民皺眉道:「朕想不明白,你當初扶持泥孰可汗來對抗葉護可汗,為何現在又帶兵攻打泥孰,現在此人只能流亡西方,有傳言他要投靠大食人。」
「要治理西突厥的話那片土地最好沒有可汗,或者說安排一個傀儡可汗足矣,就像是松贊干布,這種雄才大略又有能耐的人存在,對陛下對大唐社稷來說都是後患。」
聽到這話,李世民來了興致,「所以你打算將松贊干布請到大唐殺了他?」
張陽搖頭,「不殺他。」
「就算是要取他性命,朕也不允許你這麼做。」
不僅不打算殺松贊干布,說不定還想要利用松贊干布,多麼惡毒的天可汗吶,人命對他來說是可以利用的對象。
張陽瞭然道:「對陛下來說一個活著的松贊干布有利用價值,一個死了的松贊干布沒有價值。」
李淵板著臉對一旁不要臉的君臣兩人很是鄙夷,很是唾棄,不願與之為伍,想要與李世民斷絕父子關係。
李泰也是內心震動,險惡的方略說出來卻輕描澹寫,太可怕了,要是捲入朝爭之中,一定會死無全屍的。
李孝恭則是大大咧咧的,在樹蔭下坐著已是鼾聲如雷。
當真不愧是河間郡王,大心臟,大氣魄,這種時候睡著,什麼都聽不到,活得最安全。
李世民背靠著河邊的槐樹,「不要用你險惡的想法來揣測朕的心思,朕不過是想要與他共飲而已。」
張陽揣著手蹲下身,湊近道:「陛下,我們請君入甕,屆時挾松贊干布以令吐蕃全境如何?說實話上一次放他回去,我就很不滿朝中的決定。」
「住嘴,朕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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