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比不過張陽的怪力,又見到了正和村子裡的老人笑談的太上皇。【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張陽笑道:「我想讓王公公留下來用飯,難得除夕宴。」
李淵抬頭看了一眼,「那便用下來了用飯。」
老王不再掙扎,眼神中多了一些迷茫與掙扎。
張陽笑道:「您看,太上皇他老人家都這麼說了,向陛下復命重要,可太上皇的意思也不能忤逆吧。」
「縣侯實在是……」
「我們村子裡殺了三頭豬,一年也就這麼幾天開辦大宴。」
老王長嘆一口氣,「縣侯,老奴用完飯食便要回宮。」
張陽給他在村子裡的大長桌上安排位置,一盆盆香噴噴熱氣騰騰的飯菜,端上來。
「您老今天晚上一定要吃好喝好,吃飽了再回宮向陛下復命。」
「縣侯好意,老奴愧受了。」
張陽笑著對牛闖道:「牛大哥,告訴大家可以入席開宴了。」
牛闖笑著點頭,朝著鄉民們吆喝了一聲,最快入席的是村子裡的孩子們。
李淵,張公瑾,還有歐陽詢,孫思邈坐在上座。
之後便是武士彠和上官儀,還有牛闖等人。
寒冬的夜裡很冷,但此刻的除夕夜村子裡很是熱鬧,好像天又不這麼冷了。
張陽回到驪山腳下的家中,這裡也有一場宴席,孩子們都已經入座。
兩位嬸嬸親手下廚做的飯食,一個個大大的蛋糕放在桌桉上。
張陽拿出兩隻醃製好的雞,放入鍋中油炸。
李泰聞著味就來了,「果然!就知道你今天會做炸雞吃。」
兩隻炸雞出鍋,這胖子便大快朵頤吃了起來。
張陽喝著喝著茶水,「此刻宮中也在進行著宴席吧。」
李泰撕下一隻雞腿吃著,「先前吃這炸雞口味倒是獨特,現在一嘗,確實沒有蔥油雞與烤鴨好吃。」
這胖子吃完擦了擦嘴便離開了,好像他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吃。
張陽瞧了一眼院子裡的幾隻小奶熊,它們一個勁往小熊身上爬,每一次小熊都會把它們撥開。
奈何這些小奶熊,將它當作了唯一的親人般。
最後小熊也放棄了,任由它們往身上爬,只要不影響它吃這隻炸雞。
當村子裡的宴席散去,老王正要打算離開,卻見太上皇就站在村口。
他躬身行禮,「老奴,這便回宮向陛下復命。」
李淵沉聲道:「二郎,讓你來驪山做什麼?」
老王將事情前因後果講了一遍,從洛陽的事情到朝中商議,再到現在來驪山傳口諭。
「張陽是個好孩子,二郎不該這麼防著他的,你也帶話給他,就說他膽敢對驪山動手,朕也不過了。」
「喏!」
王公公腳步匆匆走出驪山,坐上了一輛回宮的馬車。
孩子們還在玩鬧,本是過節,也暫時由著她們。
高陽和李治正在為了一頭小奶熊爭吵,清河與蘭陵公主也在因為積木爭執。
院子裡吵鬧,小清清也活潑,她在一群舅舅與姨姨中間走動,時不時做點搗蛋的事情。
她推翻剛剛搭好的積木房子,又將風車給撕開,讓一群姨姨們對這個小侄女又是惱,又捨不得對她生氣。
一歲大的小清清就開始搗蛋為了可見往後她該是多麼地調皮。
兩位嬸嬸對這位小郡主的溺愛,都在眼中。
夜空中傳來一聲炸響,巨大的煙花綻放在夜空中。
小清清指著夜空伊呀伊呀說著話,她還在呀呀學語,只能用這種方式表達她歡快的情緒。
院子裡和村子裡此刻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著在驪山山頂上綻放的煙花。
老態龍鐘的王公公坐在馬車中,煙花在夜空中炸開的動靜,讓馬兒受了驚嚇。
車夫拉著韁繩控制馬兒。
老王扶著馬車的門邊,探出身子回首向驪山看去,煙花的光芒照應在渾濁的雙眼中,他顫顫巍巍道:「就該是驪山,就該是他所為。」
五朵煙花綻放完,慶賀著貞觀十年的到來。
此刻宮中,宴席剛剛散去,驪山的夜空祥瑞長安城卻看不到。
或許明日一早,會有驪山附近的鄉民將這件事傳入長安城中。
太極殿賓客皆數散去,李世民還看著手中的奏章,這是李承乾對官學之策的準備,他準備了一千個夫子,這些夫子有些是科舉落第的人,也有人是科舉入仕後不滿意現在的處境,打算做個夫子。
許多人認為能夠做夫子的都是年邁之輩,但岑文本與李承乾的決策中他們選擇了,四十歲以內的臣子。
這些人年輕,在偏遠地方支教之後,將來還能夠再入朝為官。
若是換成年邁的老人家,怕是到不了偏遠地方。
李世民又想到了原本要奔赴遼東任郡守的王珪,半道上生病了,又去了太原老家養病。
李君羨走入殿中,「陛下,驪山方向出現了祥瑞,與往年一樣。」
李世民放下手中的奏章沉聲道:「朕知道了,你派人去驪山查問一番。」
「喏。」
王公公走入殿中行禮,「陛下,驪山的口諭送到了,太上皇留了老奴兩個時辰。」
李世民沉聲道:「驪山可有祥瑞出現。」
甘露殿內很安靜,王公公的眼神帶著倦色,他已經很年邁了,長時間以來侍奉陛下的左右。
他這個年紀的精力早已不能應付。
王公公低聲道:「陛下,老奴來時並沒有看見夜空中的祥瑞。」
這是第一次,王公公向陛下說了謊話,當時距離驪山並不是太遠,若說這等祥瑞是怎麼回事,當時在驪山的縣侯一定是最清楚的。
就算是說了又能如何,此事李君羨查了四年,這四年以來一直都沒有找到幕後之人。
陛下有所懷疑也不能斷定是誰所為。
李世民皺眉看了他一眼,得到這個回復有些意外,也沒多想只是澹澹道:「口諭送到之後,張陽是如何說的。」
「縣侯說不想欠陛下人情。」
「人情?朕沒想讓他欠人情。」
看他還站在眼前,李世民擺手道:「你也去休息吧。」
王公公躬身點頭,「喏。」
等長孫皇后回來,李世民低聲道:「年復一年,朕覺得這宮裡越發冷清了。」
長孫皇后讓宮人帶著帶火盆走入殿中,「天氣還這般寒冷,陛下也要注意禦寒。」
李世民稍稍點頭,「那祥瑞又出現了。」
長孫皇后倒上一杯茶水,「這件事困擾陛下許久了,可有查出些許眉目?」
「朕懷疑驪山。」
「以前從未聽說過有人能夠在夜空中製造異樣,若說是人為,陛下懷疑張陽?」
「又無證據,又如何說是張陽所為。」一邊說著話語,李世民聲聲嘆息。
「正是年關過年,陛下不該這般嘆氣。」
李世民笑道:「來年朝中有許多事,朕萬不敢有鬆懈。」
天剛剛亮的時候,長安城的鐘樓上就有官吏拿著陛下新年的旨意,在大聲朗誦著。
張陽和李玥帶著一群弟弟妹妹,還有女兒來給陛下拜年。
馬車走到春明門,王公公得到消息一早就在城門前等候了。
「老奴見過公主殿下,見過縣侯。」
昨晚孩子玩鬧到很晚才睡下,這群孩子此刻都睡眼惺忪。
張陽拿出肥皂,「今天是新年,這塊肥皂您且收著,也不是什麼值錢的事物,還望不要嫌棄。」
這麼一塊肥皂現在也不過二十文。
王公公收下肥皂笑道:「縣侯,公主殿下,隨老奴來。」
這新年第一天,長安城很是熱鬧。
帶著一群公主與皇子從春明門走入,再走向國子監,從國子監路過便是朱雀門。
朱雀大街熱鬧不休,走入朱雀門的皇城中,這裡顯得冷清,顯得空曠。
好像這片小天地頓時安靜了下來,高陽與李治一路上為了爭搶一塊小蛋糕,嬉鬧著。
在這片皇城中可以聽到回音。
從皇城走過走入承天門,李承乾便等在這裡。
夫妻倆一起行禮,「太子殿下。」
李承乾回頭看了一眼孩子們。
張陽朗聲道:「報數!」
「一!二!三……六……十一。」
報數的聲音雖然稀稀落落,張陽笑道:「太子殿下,請看,這些孩子一個都沒少。」
李承乾尷尬笑著,「倒是新奇好用的方式。」
李世民孩子多,一個個叫名字不如報數方便。
張陽揣著手道:「其實在下以為這個方法也可以用在軍中。」
「孤屆時會向父皇進諫,此刻領軍衛與左右千牛衛也在治軍,倒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張陽和李承乾走在前頭,孩子們李玥身後趕著一排孩子們,從高到矮又排起了一條隊伍。
一直走到了興慶殿,孩子們見到了父皇與母后這才走入殿內紛紛行禮。
菜餚已經端上了桌,君臣倆人相見,一時間無話,默契地無聲一笑。
「你隨朕來。」
「喏。」
張陽跟著皇帝的腳步一路走向興慶殿的後院,這裡的池子還結著一層薄冰,這冰面冒著絲絲寒氣。
後院只有君臣倆人,在這裡還能聽到殿內,孩子們的嬉笑的話語聲。
「照顧她們讓你與玥兒都費心了。」
張陽聞言在池邊坐下來,「也沒有費心的,都是自家弟弟妹妹,我這個做姐夫也該看著他們。」
「洛陽的事情鬧這麼大,門下省堆積了各地發來的奏章,朕與中書省商議,如何平息這件事。」
「所以陛下想要限制商人?」
李世民沉聲道:「大唐需要商人,但大唐不能有第二個驪山。」
光是一個驪山,就已經足夠讓朝中頭疼了,更不要說再出一個驪山。
中書省經過商議將這件事界定為商人的騙局。
如此一來朝中也可以將這件事影響降到最低。
見張陽不答話,李世民又道:「朕希望你能信守當年的諾言,答應過朝中驪山的一應技術絕對不外流。」
「臣明白。」張陽看著池塘,池水泛黑,就像是皇帝的心一樣黑。
「洛陽的五十萬貫,驪山全部收下了?」
「收下了。」
「你打算如何來安排這筆銀錢。」
這一次張陽又陷入了沉默,李世民笑道:「這世上許多人都愛銀錢,但朕以為你是大唐臣子,更是朝中重臣也該為社稷考慮。」
皇帝就差沒說將這筆錢,全部交給朝中,為社稷作出貢獻。
不要覺得皇帝是個會知足的人,尤其是李世民這樣的皇帝,他的胃口很大。
就算是這一次將這五十萬貫全部交給朝中,李世民想要的只會更多,這五十萬貫也不能滿足他的胃口。
「陛下,他們都說驪山富裕,其實他們只是看到表面,驪山生產都是需要成本的,拋卻給朝中的賦稅,算上人工,還有巨量的資源,這些成本都讓驪山不堪重負。」
走到皇帝的身邊,張陽小聲道:「薛延陀有一批煤礦要送往長安城,我希望到時候朝中可以給我一個公道的價格。」
「趙國公辦事得體,你且放寬心。」
「說起趙國公,當初他主張將那些世家子弟輕拿輕放,甚至要將他們放了,陛下此刻有何打算?」
「你希望朕如何做?」
張陽躬身道:「陛下,洛陽兩位士子被他們活活打死,他們想要讓讀書人閉嘴,但在下以為正義是殺不完的,往後還會有更多這樣的人站出來,不僅僅是士子,或許還有許多鄉民。」
「還望陛下能夠站在群眾這一邊,堅持心中理想不要放棄,大唐盛世就在眼前了。」
「盛世……」
李世民的目光看著遠方,緩緩道:「大唐立足中原不過三十年,這三十年休養生息,各郡戶籍也在增加,可這盛世朕能看到嗎?」
前隋大亂,打得中原元氣大傷,損失的人口不計其數。
自大唐立國以來,一直都奉行著輕徭薄賦,鼓勵人口增長的國策。
有了人口才有生產力,有了生產力才能提振國力。
商人不事農耕,不事生產,這與朝政是相悖的,也是這一次洛陽之事後,朝堂再一次堅定了限制商人的舉措。
或許要達到盛世的水準不是一代人可以完成的事。
可能要兩代人,三代人。
皇帝有事業心是好事,但皇帝的胃口太大又不算是好事。
此事多半可以猜到皇帝心裡所想,這五十萬貫如何厚臉皮地分一杯羹給朝中,而且還要名正言順。
天可汗是聖明的,也是仁德的,但凡壞事都是和他沒有關係的,就算是洛陽騙局皇帝也算是半個同夥,他也不會承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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