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曲江池散心就要吃魚,和媳婦說了很多次她現在的身體狀況要適當減少魚肉蛋類的食物,這樣只會讓她漲得更難受。【Google搜索】
到了夜裡多給她擠幾次,只能讓自己累一些了。
「師父,我們什麼時候再去驪山呀?」小武低聲問道。
一旁的徐慧也是滿眼的期待。
張陽把魚的內臟丟入湖中,「等科舉結束,朝中這些日子忙完了之後,我們去驪山修新家。」
「嗯嗯,我也要給師父幫忙。」徐慧小手握拳給自己打氣。
正是玩心最重的年紀,整天在家裡跟著媳婦學習確實悶壞他們了。
李玥也牽掛著驪山的帳目,確實該找個時間回去。
嬸嬸遞給小熊幾個山楂,它嘴裡吃著目光還盯著放在架子上炙烤的魚。
張陽看向李玥,她用藥捻子將胡椒碾碎與鹽混在一起,然後撒在炙烤的魚上了。
看她纖細的手指,將細碎的胡椒和鹽撒下,一層又一層,撒完了這些又開始研磨接下來要用的。
小武看著這一幕小聲道:「師父,這麼吃會很咸吧。」
張陽點頭,「你老師吃了一年的清澹,最近總是想吃些重口味的。」
看她還是一臉犯難,張陽又看向鍋里煮得翻滾的米粥,「吃的時候多喝兩口粥。」
聽到建議,小武暗自點頭。
再將一些小魚烤得酥脆,這些酥脆的小魚是小熊的最愛。
張陽拿起在一旁放的溫熱的粥。
自己嘗了口試了試粥的溫熱再餵給女兒。
小武和徐慧一起吃著烤魚,每吃一口都要喝一大口的粥,腮幫子鼓鼓的。
她們的目光時不時看向老師。
不出意外這些烤魚特別地咸,但老師吃得依舊很滿足。
「好像是咸了一些。」李玥吃完一條魚,又喝了一口水。
再看兩個小丫頭,她溫聲問道:「不咸嗎?」
小武咽下口中的粥,「還挺好吃的。」
徐慧也笑得很勉強,「嗯,老師烤出來的魚很好吃。」
李玥滿意地點頭。
明明兩個小丫頭說得很勉強,媳婦還怡然自得,難不成真有一孕傻三年這種事?
也沒有什麼經驗,張陽也只能靠著自己感受去理解。
可在數術題目和教導弟子方面,她的思路還是很清晰的,也不是完全傻了。
張陽耐心地給孩子餵粥,從一開始有些牴觸到現在可以吃下幾口。
餵了小半碗之後,她便開始抗拒。
張陽把女兒吃剩下的粥喝完。
暖風吹過,這個時節的下午總是會讓人犯困。
李玥和小武,小慧在水榭中小憩。
拿起帶來的工具箱,張陽拿出兩個彈黃,這是驪山鐵匠坊最新的成果之一。
彈黃繞成圈有小拇指的大小。
成色看起來還算是不錯。
江師傅他們將鐵料反覆鍛打之後,在煅燒冷卻之前,將其纏繞,一邊收緊,一邊鍛打才有現在的結果。
用的是一種很費勁,又很笨拙的辦法,在鑄造工藝還落後的當下只能這麼做。
盤腿坐在水榭前,再拿出自己當初做出來的袖箭。
再拿出兩塊小木片仔細打磨。
用兩塊木片做成扣子,再將彈黃壓實,放入袖箭的袖筒中。
瞄準遠處的木樁,扣動木片扣子,彈黃的推力作用下,袖箭應聲而出。
在這種彈力下,袖箭上方有不少的零件都被崩得散架。
箭失落在了不遠處,也沒有射中木樁。
張陽收拾著滿地的零件長長一聲嘆息,袖筒本身還是不夠穩定。
拿出了一疊圖紙,仔細修改著。
兩位嬸嬸站在一旁安靜地觀察著,縣侯想要做的是一種暗器,這種暗器藏於袖口中。
是一種很陰險的兵器,身為武人很是不認可。
想要傷人何必用這等暗器,順手丟出一把刀就能傷人。
小慧睡醒了,她提著自己的裙擺來到湖邊,用湖水洗了洗臉這才精神不少。
看到一張張圖紙,徐慧好奇道:「老師又在改進這個兵器了嗎?」
張陽修改著圖紙點頭,「我需要將木製的零件換成鐵器,不過按照現在的預想來看,將大部分的零件改成鐵質,會增加重量,用起來就沒有這麼輕便了。」
徐慧撿起地上的袖箭,仔細看著鋒利的箭頭,「老師說過驪山的技術只能用在生產上。」
這話自己確實說過,張陽低聲解釋道:「技術提高往往不只是提高一個層面,如果這個袖箭可以成功做出來,就算說明驪山的鑄造水平又上升了一個台階。」
「這是精細度與質量的共同提高,技術的改變可以應用在更多的地方,就比如說我們造出來彈黃,就說明我們的鍛造工藝已經上了一個台階,不論是鐵器的硬度的拓展性都能得到很大的提高。」
徐慧一手撐著下巴正在消化這些話語,「就像是一個人有了才學,對世事的認知也能提高是一個道理?」
張陽笑著沒有否認,「把袖箭的零件組裝起來,放入小箱中。」
「嗯。」徐慧乖巧地撿起地上的小零件。
嬰兒車中的孩子也睡醒了,她清澈的目光看著一旁的父親,伸手抓著從嬰兒車上飄下來的緞帶。
小熊的耳朵動了動,聽到孩子發出些許動靜,它立刻坐了起來,先是警惕地掃視四周,再是確認了一番孩子還安好,仔細嗅了嗅。
接著又十分妖嬈地躺在了地上,安逸地撓了撓肚皮。
快到傍晚,吹來的風帶來了涼意,李玥和小武這才從午睡中醒來。
舒坦地伸了一個懶腰,李玥又將孩子從嬰兒車中抱起來,看著孩子清澈的眼神與生嫩的臉頰,她的目光也隨之溫柔。
張陽將這裡收拾一番,一家人這才離開。
中書省忙了三天,這三天有許多官吏通宵達旦,總算在科舉開展的前夜將事情都安排下來。
在崇文館邊上的考場上,一群學子排著隊進入考場。
許敬宗和張大象站在路邊,打量著這群要參加本次科舉的人,目光落在薛仁貴和裴行儉身上。
「大象兄看到那一高一矮,就是裴行儉和薛仁貴,高個子那個就是薛仁貴,那十五歲的年輕人就是裴行儉。」
張大象不解道:「張尚書看上了這兩個人?」
許敬宗點頭道:「正是?」
一個十五歲的年輕人,能有多少閱歷,在外交院能做好事嗎?
還有那個薛仁貴,看起來就是個傻大個,大眼珠子也是愣愣的。
張大象一臉的犯難,「這兩人是張尚書的親戚還是熟人?」
許敬宗糾結道:「問過張尚書,也去打探過他們,根本不認識。」
「要外交院收下這兩個人?他是怎麼想的?」
「教下官問誰去?」
科舉考場外有不少官兵看守著。
這半月時間,張陽把心思都用在了建設新家上,上了早朝便去驪山,拿出一副不問政事的態度。
襄州山南道十三餘村縣,建設官學六處。
這是官學推進的一大步,也是太子殿下主持官學以來最大的一個成果。
往後還有更多的官學開辦,儘管阻力很大,李承乾言語堅定沒有要退卻的想法。
科舉進行了五天,明經,策論,算學,武舉一項項考完。
時間過了半月,本次的科舉這才揭榜。
薛仁貴站在人群中看著上面張榜的名字,找了三遍,發現了裴行儉的名字,卻沒有發現自己。
這一次裴行儉的科舉成果也並不好,只在末尾幾名。
家僕看得明白,這是小公子故意為之,以小公子現在的學識是能夠爭榜第一的。
怎麼可能只在末尾幾名。
小公子任性也就罷了,好在也算是名在榜上,總算可以入仕了。
家僕低聲道:「以小公子現在的排名可以入弘文館做編撰。」
裴行儉沒在意自己一旁的家僕,看薛仁貴要快步離開,他三步並兩步跟上,「薛大哥,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薛仁貴眼神多了幾分果決,「我已經有打算了。」
裴行儉連忙攔住他,「薛大哥,你現在要是回河東,帶著柳氏離開,那柳員外一定會以你擄走他女兒的罪名,讓官兵捉拿你。」
「不用你擔心。」
薛仁貴的語氣堅定,身材高大的他稍稍一推,裴行儉摔在地上。
他背著包袱,腳步越來越快。
一次科舉不成,第二次科舉還是不成。
柳員外可以等一年,等不了第二年。
他女兒的年歲一年一年在長。
女子總要出嫁,不會一直等著他。
裴行儉重新爬起身,「薛大哥,我知道你會錯過她,可大丈夫何患無妻,你何苦!」
「此生遺憾已經夠多了。」薛仁貴繼續大步走向東城門。
「薛大哥,你再想想,我可以用家中的長輩為你想想辦法,至少讓我試試,說不定還有斡旋的餘地。」
薛仁貴腳步不停,「你幫我的已經夠多了。」
就快走到城門口,一隊官吏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薛仁貴低沉地著臉繞開。
「薛仁貴,裴行儉還請留步。」許敬宗朗聲道。
聽到對方叫自己的姓名,而且還是穿著官服的人,薛仁貴這才停下腳步,「何事。」
裴行儉也愣了愣,看對方人手眾多來勢洶洶的模樣,「我們是犯事了嗎?」
許敬宗看了看身後跟著自己的人,「你看看你們一個個像什麼樣子,凶神惡煞的樣子跟誰學的!」
幾個壯漢咧嘴一笑,拿出和氣的態度。
本就是大臉鬍子拉碴的漢子,這麼一笑更變扭了。
許敬宗再看眼前倆人,「兩位可否借一步說話。」
薛仁貴皺眉看向裴行儉,平時這種事情都是他拿主意。
若真出了什麼事,至少可以多留薛大哥半晌,裴行儉連忙躬身行禮,先跟著走一趟。
許敬宗微笑著點頭,「這邊請。」
帶著他們來到一處僻靜的宅院中,這處宅院很破落,之前安延偃就被關在這裡,不過現在已經扔進了黑作坊。
許敬宗看著四下,「雖說破落了一些,不過收拾收拾也可以住人。」
「敢問當面是何意思?如何稱呼?」裴行儉心生警覺。
「下官乃禮部侍郎許敬宗,幫張尚書掌管外交院。」
在這個長安城可以聽到張陽的不少事跡。
裴行儉心頭疑竇叢生,早年起就聽說張陽讓人來過問自己的近況,現在又是許敬宗帶著自己來這種地方。
都說這個許敬宗是張陽的左膀右臂,禮部一共五個侍郎,其中四個在外交院任職。
這個許敬宗便是最早跟隨張陽的人。
自張陽不問政事之後,外交院上上下下的事情都由許敬宗在主持。
「見過許侍郎。」裴行儉稍稍行禮。
薛仁貴也跟著行禮,動作略顯笨拙。
許敬宗笑道:「科舉已經有了結果,去年你薛仁貴來過長安城參加科舉,那一次朝中沒有錄用,這一次朝中還是沒有錄用。」
薛仁貴拱手道:「是在下自己學識見識不夠,技不如人無話可說。」
許敬宗感慨道:「之後有什麼打算?」
裴行儉還在思考著眼下的處境。
薛仁貴回道:「回鄉。」
許敬宗拿出一份冊子遞給他,「與其回鄉不如在長安城留下來,我們外交院正是缺人手的時候,若是薛兄願意,可以來外交院為官。」
薛仁貴接過冊子,這份冊子上寫著是任命,任外交院府衛。
許敬宗又道:「若是薛兄弟不願意,也可當沒有看見這份認命。」
「我科舉已經落榜了,還能為官嗎?」
許敬宗解釋道:「薛兄弟有所不知,朝中三省六部之外還有國子監,弘文館,四方館,崇文館,這些官邸都可以向坊市收人,也就是科舉落榜之人能有個去處。」
「我們外交院也一樣,所用官員除了吏部批覆的,我們外交院也可以向坊間自己招收人手,為此還置辦了這處宅院,這裡是外交院年初的時候置辦的。」
對方又是給任命,又是給住處,事事都已經安排好了。
能夠在長安城為官,想必柳員外也不敢再多計較什麼。
看著眼前兩個年輕人犯難,許敬宗又道:「兩位以為如何?」
裴行儉問道:「這些事情都是張尚書安排的,在下可以見他嗎?」
許敬宗打量著裴行儉,十五歲的孩子個子不高,眼神中倒是帶著靈醒氣,怎麼一開口就是要見禮部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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