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以為但凡以後父皇要避暑,都可以在驪山,一來距離不是太遠,二來父皇也可以親近這裡的鄉民。【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李世民嘆道:「朝中還有諸多事宜要朕去辦,你姐夫說修建河西走廊關隘,益處甚多,朕也讓房玄齡尉遲恭推敲了一番,確實如他所言,若是修建此關隘,不僅僅是可以一勞永逸,不論是將來面對吐蕃反覆,還是西域生變,大唐都可以掌握先機。」
「造福社稷之事,朕自然義不容辭,青雀以為呢?」
李泰行禮道:「父皇雄才大略,我大唐必定能夠富強。」
張陽清了清嗓子,發出一些動靜加強自己的存在感。
「這裡是第二辦事處,第一辦事處是在哪裡?」
張陽正要解釋,李泰搶話道:「回父皇,驪山的第一辦事處就在村子的另外一邊,第一辦事處由上官儀,武士彠主管。」
李世民點頭又道:「確實是個避暑的好地方,朕會讓人收拾這裡,不用勞煩驪山的鄉民,也不用告知他們。」
「兒臣明白。」
站在三樓的樓台上,這裡是高處可以一眼看到遠處正在修建的工廠,安靜了半晌,李世民又道:「你們也先退下吧。」
「喏!」
張陽揣著手和李泰走出辦事處。
走出幾步遠,張陽雙手還揣在袖子裡,停下腳步問道:「魏王殿下,你父皇怎麼不提銀錢的事。」
李泰回頭看了看,父皇還在樓台站著正看著遠處,回話道:「可能是心中牽掛著這裡鄉民的生活,這才沒有提起。」
「是嗎?」
看自己姐夫將信將疑,李泰也揣著手,「不然呢?」
一個姐夫和小舅子一起走在村子的小道上,兩人走路的姿勢技術都是一樣的,揣著手目視前方,腳步緩慢。
「我怎麼感覺是你父皇拉不下臉向女婿和兒子借錢,這才沒在第一時間開口。」
「是嗎?父皇應該沒有這種心思。」
「再怎麼說你父皇這個做皇帝的,要面子。」
李泰思量著胖臉上的五官擰巴在一起,又道:「我去給父皇準備晚膳。」
張陽停下腳步,小胖子的腳步倒是快了不少,轉移話題,不肯面對?
皇帝要面子,皇帝的兒子也要面子?
站在原地又是思量片刻,張陽這才往自家住處走去。
剛剛走到家門口,就聽到一群孩子的嬉笑聲。
張陽剛邁步而入,就看到李麗質快步走了上來,她眼裡帶著淚花。
再看看和皇后正在講話的媳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媳婦的注意力都在小兕子身上,明達出生這才一年,李玥又是懷著身孕,這讓她越發地喜歡孩子。
「你怎麼不說話?」
聽到李麗質帶著哭腔的話語,張陽再是低頭看向她,「長樂公主,你這是怎麼了?」
李麗質哽咽著,「你是不是把小熊剁了吃了!」
張陽看了一眼院子,「它在小武家裡。」
「小武家裡?」李麗質這才收起苦臉,「當真?」
「那是自然,不信公主殿下自己去看。」
「好,眼見為實!」李麗質不服氣地走出院子。
「皇姐,我也去。」高陽公主也跟上了腳步。
剛剛走出去兩步,李麗質邁著小短腿又回來了,她的表情還有些呆萌,「小武住哪裡?」
張陽面無表情講道:「村子裡第二個十字路口,左邊第三間。」
「哼!」
李麗質哼了一聲,在宮女的陪伴下去找小武。
這小丫頭竟然哼我?沒大沒小。
見張陽來了,李玥懷中抱著小兕子,「夫君,你看看明達的眼睛好漂亮。」
張陽低頭朝著襁褓定睛看了一眼。
小兕子的目光也正好轉過來,四目相對片刻,啼哭聲頓時響起。
李玥哄著啼哭的小兕子,長孫皇后在一旁笑著。
張陽摸了摸自己下巴,還有些扎手的鬍渣,心說我長得就算不英俊,也不至於嚇到孩子吧。
「本宮都聽說了,你和青雀打算出錢建設河西走廊?」
張陽給皇后端上一杯熱茶,站在一旁道:「確實是這樣,已經給陛下和皇后安排了住處,晚宴就在住處進行。」
皇后慈眉帶著微笑,「你和玥兒是本宮最放心的孩子了。」
小兕子終於在李玥的懷中停止了哭泣。
公主和皇子們都去找小武了,有宮女們看著,皇后也放心。
村子就這麼大,只要不進驪山深處也不用擔心走丟。
看媳婦抱著孩子滿心歡喜,張陽也不自覺痴痴笑了笑,收回眼神後嘆道:「本以為陛下會說起這件事,只是陪著去了住處之後言辭閃躲,一直沒說起。」
「之前就為了建設河西走廊事宜,陛下寢食難安,好不容易你們能開口幫忙,他還猶猶豫豫。」
「我覺得陛下是太要面子了,尤其是在魏王這個兒子面前。」張陽又解釋道:「皇后不要誤會,我不是說陛下死要面子,我只是覺得我們自家人,沒什麼開不了口。」
長孫皇后低聲道:「說是一家人,再怎麼說你們以後要住在驪山,而陛下要住在宮中,人情也好,世故也罷,玥兒終究是嫁給你的。」
皇后將這句嫁給你三個字咬得很重。
「張陽,本宮知道你做人做事很有自己的原則,你的事情本宮都聽玥兒講過,與其他的駙馬相比,陛下更認可你這個女婿。」
看小兕子不知道怎麼又啼哭了起來,李玥把她交還給道皇后懷中,這哭聲才停下。
「這孩子給別人抱久了就會哭鬧,有空玥兒多抱抱她便不哭了。」
李玥點著頭。
皇后帶著小兕子先去住處查看,院子裡重新安靜下來。
媳婦的目光對小兕子還有些不舍,張陽笑道:「咱們以後多生幾個,這樣有孩子也可以抱個夠。」
「大白天說什麼多生幾個,羞死人了。」
「自己家裡說這個有什麼好害羞的。」
皇后的這番話有意給李世民一個台階下。
與自家親卷打交道,果然還是皇后的道行深,一言一行有長輩的氣勢,也有長輩對晚輩的肯定。
「你母后說我是女婿,和其他的駙馬不一樣。」
李玥狐疑道:「有深意?」
張陽神情凝重,「意味很深,聽著像是在安撫我,又像是在說你父皇其實很看重我,也提到你終究是嫁給我的,而我們家住在驪山,你父皇住在皇宮。」
搬了一把搖椅,李玥坐下來思量著,「母后的意思是說我終究是夫君的妻子,將來不論遇到何事,首先要考慮的還是自己家。」
「俗話說得好,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
李玥好奇道:「什麼時候有這句俗話了。」
「反正是有的。」
皇后的意思很明確了,就算宮裡的日子再難,那也是陛下與皇后的生活。
過多照顧宮裡也不合適,皇后要為後宮著想,也要為陛下著想。
許多村民還不知道皇帝在村子裡,他們的生活起居還是照舊,只是知道了村子裡來了一個地位很高的人。
本來在小武家中,小熊的日子還算是愜意,閒著無事可以跟著小武在村子散步,順便保護小武,將村子裡那群熊孩子嚇走。
不怕一般的熊孩子,就怕不知死活的熊孩子。
小熊正在小武的家門口打盹,就發現自己的腿被人拎著。
驚醒的時候,小熊這才意識到正在被人拖行。
一群孩子嘰嘰喳喳議論,小武也是滿臉笑容和李麗質,李治這些孩子講著話。
小熊用爪子撓著地,在這群小魔鬼面前拿出了一股寧死不屈的架勢。
架不住這些孩子太有精力,小熊收回了自己的後腿,迅速跑開卻又被高陽攔住了去路。
只聽對方一聲大喝,一根繩子綁在了脖子上。
讓這些孩子抓著耳朵,抱著脖子,還有騎在背上的,小熊趴在地上任由他們禍禍,目光呆滯。
知道李世民要來避暑,村子裡上官儀,武士彠,張公瑾等人自然都要前去面見陛下。
李淵近日養尊處優,跟著一路走,「要不是看在你觀音婢來請朕,朕還真不想見二郎。」
長孫皇后又道:「陛下剛進了村子便要與張陽相談朝政,一時疏忽了這才讓人來請父皇。」
「你就不用替二郎講話了,朕這個兒子什麼樣,朕很清楚。」
長孫皇后還是一臉笑容,「父皇身體如何了?」
李淵頷首道:「現在好多了。」
「氣色確實比在宮裡的時候好太多。」
李世民站在第二辦事處的屋檐下,聽上官儀,武士彠講著村子裡的規劃,以及將來的發展。
按照現在的規模,整個驪山包括藍田縣建設才剛剛起步。
要全部建設完成至少需要三年時間。
而等一切建成,驪山將會是一個將居住,工廠,書院和醫館結合在一起的地方。
張陽要在這裡建設一個很大很大的驛館,還要建設一個巨大的書院。
包括將以後的縣民遷居到適合居住的新房子。
能說的自然可以和皇帝講,不能說的更不能講。
比如說張陽打算把田畝回填用來建設房子這種事情不能和皇帝說起。
這種事情在驪山也只能自己悄悄做。
父皇來了驪山住,李泰最是忙碌,他正帶著自己的侍衛們做著飯食,還親手殺了兩隻鴨子。
還會親自給煎蛋炒茶,在追求美食的路上,李泰早學會了自己做菜。
宮中來的太監和宮女們也在搬運著床榻和一些用具。
到了天黑的時候,張陽和李玥帶著一群公主和皇子回來,正巧李泰也把飯菜都做好了。
李泰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看著一桌的菜都是自己的成果,「父皇,快嘗嘗,這是兒臣剛學會的糖醋排骨,姐夫教我的。」
嘴上說著菜色,李泰的話語中三句離不開姐夫。
李玥的孕吐還在繼續,不能上桌吃飯,讓嬸嬸幫忙夾了一些菜,她與皇后去屋內的小桌用飯。
李淵喝下一口酒水,笑呵呵講著,「這青雀呀,每天除了盯著村子裡的工事,就是專研吃食,三天一隻鴨,五天殺頭豬。」
李泰尷尬地笑著。
李淵再次講道,「孫思邈幾次三番讓你少吃要克制,全當耳旁風。」
李泰撓了撓頭,「以後一定克制,按照姐夫的辦法減肥。」
又是沒離開姐夫,李世民咋舌欲言又止,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些孩子的言語中多了張陽。
做為父皇,李世民的心裡多少有些失落。
上官儀和武士彠還要去忙村子的事宜,便早早離開了。
孩子們還在大快朵頤吃著飯食,李泰也對他自己的手藝很是滿意。
張陽咬下一口有些焦了的糖醋排骨,目光瞥見李世民起身離開了飯桌。
「縣侯,陛下召您與魏王商談事宜。」
總算要談正事了,看李泰還在吃著,張陽拍了拍他的背。
「怎麼了?」李泰詫異回頭。
「談正事了。」
李泰這才擦了擦油膩的手指走下飯桌,看弟弟妹妹們還吃得正香,跟著姐夫離開。
走到辦事處的二樓,還能聽到皇后與媳婦的交談,張陽跟著走到一個房間,桌桉和一些家具擺設都放好了。
李世民盤腿坐下,「說說吧,你當真給朕一萬貫?」
張陽帶著李泰坐在皇帝對面,「確實可以給陛下銀錢,只不過都是借的。」
「呵呵呵……」李世民冷笑道,「真是不出朕所料,就知道你小子另有算計,朕的日子確實困難,建設河西走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朕就算是以後一天就吃一頓,也會省吃儉用留下銀錢建設河西走廊。」
小太監端來了茶水,李泰先是喝下一口去了去嘴裡的油膩,「就算父皇可以一天一頓,弟弟妹妹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不能耽誤了。」
月光正好撒入窗戶,給李世民原本就不好的神情添了幾分慘白。
這裡很安靜,隔壁皇后與玥兒的談話聲也停下了。
窗外還能聽到孩子們的吵鬧聲。
張陽也接過太監遞來的一碗茶水,淺唱一口茶水緩緩放下茶碗,重新坐正才開口,「就算陛下縮衣緊食,也攢不下能夠建設河西走廊的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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