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眉頭緊皺,神色糾結。
李玥又說道:「就是洗澡用的水桶不大,要是夠大的話我們兩個可以一起洗。」
「……」
「我比較喜歡用冷水洗澡。」
李玥觀察著張陽的神色,見他板著臉說道:「你是不是不喜歡和別人一起洗澡。」
「我只是喜歡冷水澡。」
「是嗎?」
李玥的語氣中帶著懷疑。
張陽擦碗的手更用力了。
「好吧。」
李玥重新關上房門。
很快李玥的屋內就傳來了水聲。
把洗好的碗放在一旁,張陽拎起一桶冷水往自己的頭頂澆下。
冰冷的水從天靈蓋直灌而下。
這下清醒了不少。
第二天一早,張陽早早起床。
因為要趕著做衣服,李玥也醒的很早。
家中的紡車效率雖然比別人的快一些,但也快不了多少。
入冬的衣服還沒做出來。
又是為美好生活努力的一天。
李玥從王嬸那兒買布料,兩人似乎在商量價格。
張陽鬆了松身上的筋骨出去找活干。
吃了昨日的紅燒肉,程處默到現在還回味著,就讓人買了一些豬肉。
豬肉下鍋燉著,以前沒吃過豬肉的程處默很好奇。
程處默身邊的下人說道:「小將軍,你怎麼想吃豬肉了?」
「昨日吃過,味道不錯。」
聽程處默說這話,一旁的下人神色怪異地看著程處默。
等到豬肉燉熟了,程處默撈起豬肉便咬下一口,到嘴裡還沒嚼,就將豬肉吐了出來。
「這豬肉怎麼這麼難吃。」
「小將軍,豬肉那是窮人家吃的,當然難吃了。」
程處默用酒水漱口,「咱們家地里的牛是不是摔斷腿了?」
小人疑惑地說道:「那是半個月前的事了吧。」
「我怎麼聽說昨日咱們家的牛又摔斷了腿。」
那下人一拍腦門說道:「小人給忘了,確實有這麼一回事,這就去給小將軍拿牛肉。」
程處默的目光依舊瞅著眼前的豬肉,心中不明白為什麼別人做出來的豬肉這麼好吃。
張陽走在朱雀大街上,看到弘文館正在要人。
弘文館是讀書人去的地方,從外面往裡看就能看到裡面有不少讀書人正在寫著文章。
弘文館的管事見到張陽說道:「小子,來找活乾的?」
張陽笑著點頭。
管事說道;「會寫文章嗎?」
張陽搖頭,「不會。」
「會寫字嗎?」
「會一些。」
……
管事打量著這個年輕人,看著衣服老舊,倒是乾淨。
「這樣吧,你就掃掃地,整理這裡的書卷,一天二十文如何?」
「多謝管事。」
管事帶著他走入弘文館。
張陽觀察這裡,果然這裡絕大多數用的還是竹簡。
聽著管事交代完事情,張陽便開始幹活,把散落一地的書卷都撿起來,放在一旁的架子上。
記得小媳婦的筆墨用了很久了。
也該換一副新的。
弘文館出手就是大方,一天的工錢就是二十文。
一邊整理著這裡的書卷,這裡的多數書籍都是漢書,六典,經義,最多的還是儒家典籍。
大唐讀書人集團大多數也都是由儒家的文人組成。
暗中記下這些書籍,分門別類放好之後記下位置。
張陽發現書架旁就有備好的筆墨,看起來還沒人用過。
在這裡的甚至是將來做官的預備官員。
時不時還有一些朝中官吏來這裡要文章。
弘文館內有很重的墨水味。
張陽打開窗戶通風,味道這才散去一些,整理完書卷,又開始掃地。
管事看到張陽能夠主動找事情干滿意地點頭。
閒暇之餘,張陽在一個個的小木牌上寫字。
每每有人去書架拿書卷,翻找好一會兒還沒找到想要的書籍。
張陽上前問道:「要什麼書」
「尚書,咸有一德那一篇」
「在這裡。」
張陽很快把書找到遞給了他。
這讀書人打量了一下,看到張陽穿著打補丁的衣服,眼神帶著一些嫌棄離開。
稍有得閒,張陽繼續在一些小木牌上寫著字。
忙活了一天,管事遞給張陽工錢,「一共二十文收好了。」
張陽笑著接過銀錢,「謝過管事。」
管事遞給張陽一卷書說道;「這卷書送你了,好好學文章,說不定將來你也能來弘文館寫文章。」
張陽指了指書架旁嶄新的硯台和筆說道:「我把書架在整理一遍,能給我一副筆墨嗎?」
筆墨的價格不低。
管事打量著張陽的模樣,不像是個買得起筆墨的人。
這些筆墨就算沒人用,管事也可以自己私下賣了,那也是一筆不少的收入。
「我只要一副筆墨就可以,我可以書架上的書卷分門歸類,這樣找起來就方便多了。」
管事還沒來得及開口拒絕。
張陽便開始幹活。
把寫了字的木牌一個個掛在書架上,張陽說道:「按照每一卷書的書名第一個字找書,這樣找書就不用太麻煩。」
管事來到書架前,按照自己想法找書,依據木牌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書。
再看這一個個小木牌,越發明白其中妙用。
以前弘文館的讀書人沒少為了找典籍把書架折騰得亂七八糟。
管事雙手項背說道:「你也還年輕,以後想不想留在這裡做事?」
張陽笑著說道:「我只是一個不會寫文章的人,留在這裡怕是會丟了管事的面子,這個辦法也是管事你教我的,我一個打雜的哪裡懂這麼多。」
管事看到他的笑容,看來這小子把功勞讓給了自己。
要是在當官的面前顯擺一下,讓人引薦引薦,說不定自己可以離開弘文館去當官。
管事高興地笑了笑,「你叫什麼名字?」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管事您又得了一個功勞。」
「你只要一副筆墨?」
「對。」
把筆墨交給張陽,管事又拿出一塊銀餅說道:「這銀餅也給你,這裡只有你我兩人,這件事你知我知。」
「我明白。」
張陽又遞上一卷竹簡說道:「這上面紀錄了什麼書在什麼位置。」
管事換了一種眼光看張陽,接過竹簡對照著書架,再對照小木牌,事半功倍。
「我若是不把筆墨給伱,是不是也不會把這卷竹簡給我?」
「在下可沒這麼想過。」
「做一手留一手,是個聰明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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