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寓教於樂

  給許敬宗一點壓力他就會勤勤懇懇辦事,要說是小人物,活得多少有些小心翼翼。【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倒是在辦事和組織人手的能力上他是一把好手。

  當初離開禮部之後,是許敬宗苦苦支撐了兩年,等大象和大素熟悉現在禮部的事宜之後,他才可以輕鬆一些。

  見眾人皆是看著自己,張陽緩緩扶著額頭思量著,手中的扇子緩緩搖動。

  相比於吐谷渾王和高昌王鞠文泰父子,松贊干布就沒這麼好對付。

  其他的都不怕,就怕對手有文化。

  許敬宗抬頭看了看李泰的神色,又看向張陽,眼神帶著憂慮,「與吐蕃的恩怨從武德年間就開始了,武德六年起邊關就有不少與吐蕃衝突的軍報。」

  張陽頷首講道:「這場恩怨遲早要有一個結果,事關整個大唐以西的邊關。」

  再看眼前李道彥和蘇定方,張陽喝下一口茶水。

  兩人仔細聽著這些言語。

  場面安靜半晌,張陽緩緩開口道:「雖說我在禁足期間,一身官職還在禮部事宜自然要過問,不知道兩位將軍是何意思。」

  蘇定方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劃了一條線。

  嗯,這條線畫得筆直,見他又劃了一條線。

  張陽再是問道:「將軍有話直說,不用再劃線了。」

  蘇東方指著一條靠前的線,「此地便是祁連山,一旦祁連山失守河西走廊大片土地也會落入吐蕃人手中,可祁連山地處戈壁,並無險可守,再者是後方這條線便是松洲,一旦開戰,松州必然會成為爭奪的地方。」

  松州在後世又被稱為川西門戶,有岷嶺,又控制著江源,左鄰河隴,右邊就是吐蕃地界。

  自漢以來,但凡帝王要西征,便會在松州屯兵。

  許敬宗低聲道:「吐蕃正是鼎盛時期,松贊干布的兵鋒正盛,他剛剛拿下了羊同,而且還拿住了蘇毗諸羌等地,頒布大法令,還要遷都北上。」

  大唐的西面隱隱有個強人正在崛起,從貞觀四年開始李世民拿下了陰山,被封為天可汗,他才算是真正坐穩了皇位。

  這只是過了三年,松贊干布的進步也不少,如今的他可以拉出五萬兵馬來準備和大唐交戰,足可見他的底氣。

  也是吐蕃這兩年太過風調雨順了?

  「如果禮部能夠引薦我們出征吐蕃,必定可以拿下松贊干布。」李道彥面不改色說著。

  張陽笑著,「道彥兄弟真有這般把握?」

  李道彥點頭道:「不過區區五萬烏合之眾,我大唐兵甲無雙,自能踏平吐蕃。」

  張陽點頭,「道彥兄,我知道你是一個有氣魄的人,還有蘇定方將軍也是軍中英雄好漢,我不過一個禮部尚書,要說權力上甚至不如戶部和兵部,再者說我們禮部不掌兵權,打仗這種事情還是朝中將領和中書省做決定。」

  蘇定方上前一步,「末將聽說了,貞觀五年你就讓陛下防備吐蕃,自那時起你就有此遠見,必定已有大略。」

  有時候很想給李世民一巴掌,這傢伙還真是什麼都往外說。

  蘇定方又道:「祿東贊和松贊干布視你為眼中釘,必然有原因。」

  張陽倒吸一口涼氣,「確實是這樣,這松贊干布太記仇了,不過是拿了一個河西走廊,吃了虧就咬著我不放,小人!」

  都說現在的禮部執掌諸國邦交之權,那些功績朝中都是有目共睹。

  李泰不耐煩道:「都什麼時辰了,也不知道突厥使者在驛館住得如何,還有不少事宜要談。」

  做空突厥的大計自然也不能落下。

  張陽清了清嗓子,「兩位將軍,要引薦你們去吐蕃,我實在是無能為力。」

  李道彥眼神失落,正要轉身告辭又聽到話語。

  「也不是說一點辦法也沒有。」

  張陽在地上劃了幾個圈,「如果兩位將軍想建立軍功,我倒是有個想法。」

  蘇定方登時來了精神,「講。」

  指著自己剛剛畫下的三個圈,張陽指著中間的圈講著,「這裡是吐蕃,吐蕃的後方還有西域,西域便是吐蕃的後門,此刻阿史那杜爾多半是趕到了龜茲,他和高昌人準備動手拿回安西四鎮。」

  「同時!」張陽語氣一頓,又畫了一個圈,「這裡是西突厥,雖然有天山之隔,可貫通天山的烏孫古道至今還是通暢。」

  張陽抬頭看著兩人,「兩位現在覺得松贊干布的弱點在何處。」

  蘇定方恍然開口道:「是西域!一旦拿下了安西四鎮,大唐便可領著西域兵馬攻打吐蕃的後方。」

  張陽點頭,「我們拿下了安西四鎮,便是拿住了吐蕃的咽喉。」

  李道彥皺眉道:「這才會有祿東贊一回到吐蕃,就開始召集兵馬,他們很擔心西域控制在大唐手中。」

  姐夫的臉上掛著笑容,就差把陰謀詭計四個字掛在臉上了。

  李泰深知姐夫有一個很神奇的本領,但凡是姐夫說一個地方有什麼,必然要將那個地方控制在手裡。

  以至於每一次和張陽談話,李泰都打起十分精神,生怕漏下的話語間的線索。

  這個神奇的本領別人感受不到,李泰感受得很深刻,誰能想到倭國真的會有銀礦,真是不可思議。

  李泰來回走著,胖臉上都是憂慮,要是姐夫這個本領被別人發現了,說不定還會有更多的人要結交姐夫。

  可惜娶了皇姐,否則必要將他收為門下第一謀士。

  「西突厥內亂就要掀起,西域大戰也要到了,天山一片就要亂成一鍋粥,也是我們趁機打入的時候。」

  喝下一口茶水,張陽聽到不遠處傳來一片嬉笑聲,那是李玥帶著一群公主皇子收拾著麥子,為了收兩季糧食,驪山的麥子要比別的村子早一個月收穫。

  趕著時節再種下稻米,聊勝於無嘛,只要是有收穫村子裡還是願意在夏季種下收成不會太好的水稻,入冬之前也能再收穫糧食。

  孩子們的童年就該這般開心才對。

  一時間看走了神,聽到許敬宗講話,這才把自己的注意力拉回來。

  「按照張尚書的意思,是要兩位將軍送信進入西域。」

  張陽揣著手站起身,「只是護送的兵馬不會太多,按照兵部的規制最多三百騎,當然一旦到了西域之後,兩位將軍也可以協領高昌與西域的兵馬抄了吐蕃的後路。」

  張陽微笑著說完這些話。

  李泰聽完心裡盤算,明明是一個很好的釜底抽薪的計劃,說出來這般的輕鬆。

  張陽又將手中的一封信交給許敬宗,「除了朝中要讓禮部送信,把我的這份也交給松贊干布,派人跑一趟吐蕃。」

  許敬宗狐疑道:「這封信是……」

  「這封信上我寫著感謝他這麼長久以來對我的牽掛,也讓他放心我會好好活著,並且身體健康等著他吐蕃的戰報。」

  許敬宗鄭重地接過信。

  「具體事宜你們去了外交院細細商議,我還要忙著收麥子就不送你們了。」

  許敬宗帶著李道彥和蘇定方離開了。

  李泰走到一旁停住腳步看著,「姐夫。」

  張陽點頭,「嗯。」

  「計劃終究只是計劃,有些時候更多的也是因地制宜,等他們到了西域之後又是另外一個處境。」

  張陽捲起褲腿走入田地中與孩子們一起收麥子,再看李泰也在後頭跟著,「多麼美好的計劃,魏王殿下這樣掃興是不好的。」

  「紙上談兵終會誤事。」

  「蘇定方和李道彥都是有經驗的將領,他們自己會分析形勢。」

  張陽一捆麥子放到他的手中,「魏王殿下多做一些體力活,就當是減肥了。」

  帶孩子嘛,寓教於樂是最好的。

  孩子們在田地里有歡聲笑語,光是看著就很舒心。

  有些累了便坐在田埂邊,張陽坐下喝著水,李治抓了幾隻青蛙,然後非常殘忍地將青蛙踩死了。

  可能他就是好奇青蛙的肚子裡裝著的是什麼。

  宮裡出來的孩子,性格上都有些古怪而已。

  張陽心裡安慰著,看到高陽又捏死了一隻蚱蜢。

  「夫君,這一畝田地就要收拾完了。」李玥抱著一捆麥子講道。

  她身邊還跟著李麗質和小武,這兩個丫頭到了村子裡跟著媳婦就形影不離的。

  好好的假期,本來是想和媳婦平平靜靜過幾天鄉下日子,終究是被這群孩子攪和。

  張陽想想便也不計較了,再發展幾年,驪山就是產業區,而且是一個相對而言比中原其他的地方更加高科技的產業區。

  對驪山來說,以後的長安城就是鄉下。

  看媳婦坐下來,一群孩子也坐下來看著風景。

  以張陽為首,右側坐著李玥自有向左便是坐著長長一排孩子,喊話道:「報數!」

  「一!二!三……七……十一!」

  聽著一聲聲奶聲奶氣的回應,確認沒有人走丟。

  這是每天都要進行的步驟,報數一是為了紀律,也是為了確認沒有人走丟。

  楊嬸帶來了一個包裹,打開是一個個熱氣騰騰香噴噴剛剛出爐不久的饢餅。

  孩子們一人一個吃得很香。

  惡毒的天可汗吶。

  你倒是來看看,你的孩子們多麼可愛,多麼懂事又勤快,都能夠在田地里跟著做農活了。

  李玥低聲道:「夫君,以後這一片地也會成為住宅區吧。」

  張陽點頭,「這裡是一期住宅區,住宅區的位置儘可能距離工廠遠一些。」

  想著未來的規劃,張陽又道:「我覺得我最近的手藝好了不少,尤其是打磨鐵料方面,我想著等我三十歲就告老退休,離開朝堂後用五年的時間研究鍋爐,再用兩年時間研究出蒸汽機,嗯……」

  李玥又問道:「怎麼了?後面要做什麼?」

  張陽想著,「我突然想到培養技術人才應該早點起步才好,再建設一個驪山研究院吧,用來攻關一些技術難題。」

  「嗯。」

  李玥笑著點頭。

  夫妻倆早就有約定,張陽負責驪山的建設,新家的建設便交給自己,李玥對此不會做出異議。

  她眨了眨眼,「以後的三年十年,五年,我們不生孩子嗎?」

  風吹過的時候又吹來麥子的香味,張陽笑著講道,「當然要生孩子了,我們要生好多個孩子,老大來繼承家業,老二研究科學,比如物理天文地理,老三就繼承你的衣缽,再生個老四老五將來去開疆拓土,征服世界。」

  李玥伸著手指數著,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

  小臉的神色多了幾分凝重和堅毅。

  等孩子們吃完了手中的饢餅,夫妻倆人領著他們回家,到了院子裡晚飯前就是一節課。

  這節課由張陽來上,夫妻倆輪換著教書。

  從孩子們來到家裡,這是夫君上的第五節課,從一開始的腦筋急轉彎題目,再到歇後語非常地有意思。

  李玥也有些期待今天夫君會講什麼。

  張陽帶著孩子們來到一口井邊,看孩子們好奇的眼神與清澈的眼睛,又解釋道:「放心,我不是要把你們丟進井裡。」

  不說還好,這麼一說孩子們倒有些害怕紛紛退後幾步。

  張陽拿起井邊一根竹管,「我接下來要做你們一輩子都沒有想過的事情。」

  這根竹管有五尺長,可以很好地深入井中。

  張陽拿出之前做好的一個裝置,一塊木質的圓盤正好可以蓋住進口,再是一個圓盤上有個古怪的拉杆。

  組裝好之後,張陽一下一下反覆按下這個欄杆。

  孩子們也看著張陽的動作,眼神中滿是疑惑,不知道這位姐夫要講什麼課。

  好一會兒也沒見水出來,可能是木頭塞子還不夠密封。

  再是搖了一會兒,便可以聽到是井中傳來水聲。

  隨著拉杆越來越重,張陽知道自己的實驗成功了,就是木頭塞子的作用差了一些,要多費事一些。

  就連孩子們也聽到了聲音,好奇心驅使他們上前觀察,不一會兒出水口便有水流出。

  倒霉的李治正好站在出水口,被他井水登時淋濕。

  張陽又是用力搖了幾下。

  李治還沒反應過來,井水又從那個口中流出,這一下渾身都濕透了。

  「哇啊……」他當場就捂臉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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