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酒肆有個特殊的位置,這個位置別人不能坐,只能張大安能坐。【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大安,慢點吃。」店家笑著說道。
張大安狼吞虎咽吃著飯食。
「恩人近日可還好?」
「嗯。」張大安吃著飯食點頭。
店家忙著去招呼其他的酒客。
一邊吃著飯,張大安也不言語,只是聽著四周的人議論。
「秦瓊大將軍說是要人去一趟河西走廊運東西。」有酒客先開口了,說話的人頭戴布巾穿著破舊的粗布舊衣裳,倒是一副遊俠做派。
「去河西走廊運什麼?要打仗了?」
「倒也不是,你們可還記得金瘡藥。」
「那藥是驪山的吧,現在長安的藥鋪子也有賣。」
「那就是了,這個金瘡藥就是驪山所出,這驪山封地是汝南公主的。」
長安城絕大多數都知道這個數術水平高超的公主,而且這位公主的駙馬更是一個不得了的人物,讓大唐兵不血刃拿下了河西走廊。
又有人道:「據說是因為這個駙馬不求錢財,把金創藥的秘方公之於眾,大將軍這才答應了此事,現在正在收拾人手。」
「金瘡藥某就用過,確實好用,平時半月好不了的傷口,八天就好了,十文錢一帖價格十分低廉。」
來酒肆的人越來越多了,這裡也開始變得嘈雜起來。
張大安已經聽不清他們的議論,吃完了一大碗黍米飯,又坐了一會兒,打了一個飽嗝便離開。
從朱雀大街穿過走入一條小巷,來到自家的宅院門前。
張大象已經成家了,很少會來這裡。
二哥張大素在長安城另有住處,打開院門張大安準備好見到空蕩蕩的家。
推開門卻見張大象和張大素都在這裡。
「大哥,二哥你們怎麼來了?」張大安詫異道。
張大象遞上飯食,「等了你許久,不見你回來食盒中的飯食都已經涼了。」
張大安回話道:「已經吃過。」
張大素皺眉道:「你又是一張餅吃一天?」
「不是。」張大安解釋道:「是張少師安排了一處地方,讓我去那裡吃飯,而且不用銀錢,那家酒肆說張少師是他的恩人,還為此專門定了位置,說是到了就能吃。」
張大象和張大素疑惑地相看一眼。
張大安又道:「飯食弟弟就收下了,晚上熱一熱能吃。」
張大素拿出一串銀錢,「知道你在東宮俸祿很薄,今日朝中發了俸錢,這裡是一貫錢你拿著,別捨不得花。」
張大象囑咐道:「食盒中還有兩貫錢,要缺什麼與我們說。」
張大安連連點頭,「多謝兩位兄長。」
如今張公瑾住在驪山,這個房子也空著,平時住在這裡的只有張大安,家裡的房子不能沒人看著。
三兄弟院子裡低聲說著話。
張大象又道:「前幾日又去看望過父親,父親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母親說除了父親走不了太遠的路,走個百來步就只能用輪椅了。」
張大素嘆道:「那輪椅我去看過,是張侍郎所做倒是奇巧,父親用著也很順手。」
張大安沉默地聽著兩兄長談話。
「也聽孫神醫說過,父親的病根是在心腑,病根不除再多的藥石也無用,如今也只能靠調養。」
「當年天下戰亂,父親落得這一生病。」張大素有些煩悶灌下一口酒水,「若陛下不讓父親跟著李靖去北征突厥是不是不會有今日,朝中那些混蛋為何要讓父親去。」
「當時是父親自己請命要去,而且那時陛下朝中肱骨盡出,那時陛下一直被突厥壓一頭,渭水之盟的事情不能就此作罷,就此一搏,就是父親北徵才有了我們今時今日衣食無憂,還能用戰功爵位來給我們。」
三兄弟又沉默下來。
夜色越來越深,張大安終於開口,「夜色不早了,馬上就到宵禁之時。」
張大象揮袖道:「今夜便住在這裡了。」
張大素也道:「大安,把我的房間收拾一下。」
張大安咧嘴笑著,「好。」
長安城另外一邊,李玥已經讓小武先睡下了。
夫妻倆人眼前放著一大桶黍米,而且還有一串銅錢,數了數不過三百錢。
張陽皺眉道:「這俸祿不對吧?宗室的年俸就這麼點嗎」
李玥也清點著張陽在東宮的俸祿,三大桶黍米和十貫銀錢,「夫君這邊滿打滿算可以換二十石糧食,這還是只是任職東宮少師半年的。」
看夫君為這點月俸發愣,她笑道:「我不是嫡出公主,父皇給了我母親名分我們才有這些祿米,已經和宗室一樣,很好了。」
張陽攬著李玥肩膀,「家裡這麼多黍米也吃不完。」
李玥靠在夫君的肩膀上,「那就放在村子裡吧,村子的孩子都可能吃了。」
「也好。」
「老師,你怎麼還不睡。」
夫妻倆靠在一起,氣氛正是旖旎之時,被小武的話語聲打斷了。
李玥俏目瞪了眼夫君,見他還摟著自己的腰以及另外一隻魔爪,紅著臉掙脫抱著小武進了自己的房間,重重關上房門。
張陽喝下一口茶水,收了收心情把家裡的銀錢和祿米都藏好,繼續在自己的工作檯忙活。
】
工廠正常運作的半個月之後,太子的課外讀物和一卷叫作西廂記的書也出現在了長安城,從驪山村出來的村民推著一車車的書在長安城外賣著,一冊書只要一百錢。
有了先前的紅樓夢讓唐觀意猶未盡,現在他來到書販子面前,花了一百錢買了一卷西廂記,光是看了故事的前幾篇便興致濃濃地帶回家。
驪山的書在短短一個時辰就被一賣而空。
之前叫罵紅樓是禁人,此刻也都閉上了嘴,有人嘗試著買了一卷看著西廂記的故事,立刻就被故事中的內容吸引了。
西廂記開始出現在朱雀大街上,立刻就有人開始抄錄。
走在朱雀大街上的李崇義遇到了唐觀。
「這般匆匆是有何急事?」李崇義好奇問道。
「崇義兄,請看這個。」唐觀小心翼翼拿出一卷書,「西廂記,自紅樓之後又出的新書。」
李崇義狐疑道:「有紅樓好看嗎?」
唐觀笑道:「不俗,不俗吶。」
一邊讚嘆,唐觀便帶著書走遠了。
李崇義又走了一圈,來到弘文館的時候已經開始有人大聲念著西廂記的故事,可惜如紅樓一樣,西廂記也只有半卷。
此刻這卷書很快就進入了眾多讀書人的視線之中。
驪山不僅沒有停下印書,反而又多了一個西廂記的故事。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卷太子總領的課外讀物。
西廂記這卷人之間的小聲議論,課外讀物立刻在長安城風靡開來。
東宮,李承乾看著已經印出來的紅樓和西廂記,「不得不說歐陽詢老先生的字看著讓人覺得很舒服。」
張陽喝著茶水,「不知道這一次印出來的排版和字體大小,太子可還滿意?」
李承乾翻看著,「孤太滿意了,一卷書上百頁,要說這樣的紙張!一錢可買不到這麼一張紙。」
「不瞞太子殿下,確實是賠錢。」
「你說過想讓書籍的價格便宜,如今只是一百錢,你以後賣的書會更便宜吧。」
「我覺得紙張的價值應該是寫在上面的內容,而不是紙張本身的價值。」
李承乾翻看著西廂記,「這個西廂記也是你那位老師講的?」
張陽點頭,「正是。」
「太子殿下!」一個侍衛跑來道。
「何事慌張?」李承乾神色不悅。
「莫非是魏王殿下造反了?」張陽似笑非笑地說著。
「你莫要說笑。」李承乾放下書卷。
侍衛躬身道:「太子殿下,我們放在朱雀門外的東宮意見箱已經塞滿了。」
李承乾倒吸一口涼氣,看了眼張陽。
「那就拿進來吧。」
「喏。」
東宮兩個侍衛匆匆跑到朱雀門把滿了的意見箱拿走,再放上一個空的意見箱。
就在眾多人眼前,讓人沒想到的太子真的讓人將這些意見拿走了。
一箱子的書卷,有竹簡的有紙張的,還有寫在絲絹上的意見。
張陽打開一看,只覺得眼前發黑,「佞臣張陽,近讒言令太子親小人遠賢臣。」
李承乾的神色也不是太好。
張陽小聲問道:「太子殿下,都是罵我的嗎?」
李承乾緩緩點頭。
一卷卷的看著上面的內容,李承乾一連看了幾十份,「孤發現有很多重複的話語,甚至連筆跡也差不多。」
張大安整理著這些意見也點頭,「臣發現了。」
李承乾思量著,「孤覺得應該有一伙人,他們合起伙來一起寫著罵你的話語,而且還重複寫,重複罵。」
張陽已經沒了心思看著這些意見書,現在很想一把火燒了它們,「太子殿下不要給我看了,我怕我看了明天就會有不少人死於非命。」
李承乾又拿起一卷,「咦?這卷倒不是罵你的?」
張陽冷哼道:「難不成還是誇我的?」
李承乾點頭,「還真是,張陽自入東宮以來,太子學有所成,前有百官公卿表,後有課外讀物,再者不涉朝政專心教導,太子之德人人稱頌。」
聽得張陽倒吸一口涼氣,「這誰寫的?留名字了嗎?」
李承乾翻看著,看向這卷竹簡的北面,「咦?此人還真留名字了。」
「是誰?」
看著名字,李承乾皺眉道:「許敬宗!」
張陽又覺得眼前一陣發黑,扶著額頭久久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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