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李君羨很迷茫,從除夕夜天空異象出現,到現在已經過去大半年了,好不容易查到了蛛絲馬跡因為之前夏日有很多人購買硝石,導致查的也是一團亂。
從之前的硝石線索找到了方士。
此刻他正聽著袁天罡道長講述,「按照將軍的要求,長安城一共有方士一百五十餘個,去年就死了三十多個。」
李君羨苦笑道:「都是怎麼死的?」
袁天罡拿著拂塵,「老道早就說過,丹藥乃是害人之物,他們絕大多數都是服用丹藥而死,還有的是因為謀財害命被人抓到被活活打死,還有一些被抓入了大理寺死在了地牢。」
欽天監內很安靜,因為之前袁天罡發瘋一般的專研雞蛋,導致不少太監對這個地方還有心理陰影,就算是路過也是繞著走。
李君羨又問道:「在今年夏季之前是否有人採買過硝石?」
袁天罡又回憶著,「倒是有,也不是買硝石,有人去一個方士的宅邸之後便開始搜尋,跟搶一樣,這還是老道去問詢的時候,聽附近的人說起,說是搶走了不少東西,而且是滿滿當當一車拉走了。」
李君羨眼裡燃起了希望,「是哪個方士?」
「可惜了。」袁天罡嘆道:「那個道士年初的時候就過世了,也是服用丹藥而死。」
李君羨拍桉道:「這幫該死的方士。」
「將軍也不用太著急。」
李君羨站起身向太極殿方向行禮,「末將到如今還是一無所獲,臣之罪也!」
「將軍不用太過灰心,今夏因為有人採買硝石鬧肚子,現在已經沒什麼人買,不妨盯著那些手裡有硝石的人,是不是有人要買,或者有人要賣。」
「袁道長說得在理,末將這就去盯著。」
結束了炎熱的夏季,秋風吹過的時候長安城又熱鬧了起來。
張陽帶著小武和媳婦回家,順道去東市買了一些肉菜。
「張小子,你這俊俏小姑娘是誰家的?」
張陽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解釋道:「這是我媳婦收的弟子,就帶在身邊了。」
走在熱鬧的東市街頭,街道兩旁的叔叔嬸嬸臉上都帶著和善的笑容,聽到一句句玩笑話,小武也跟著笑了笑。
這是第一次看到她的笑容。
就要走出東市,張陽瞥見一個雜物攤,被雜物攤上的一塊東西吸引了注意,這是一個黃色的球狀物,上面有很多的孔洞。
張陽拿在手裡,這不是海綿嗎?而且還是天然的海綿。
在長安有來自天南地北的人,人們都從各地來到長安城有的是商販,有的想來長安城尋找出人頭地的機會。
張陽問道:「這東西哪兒來的?」
攤主懶洋洋地靠牆坐著,「從別人手裡買來的。」
「多少銀錢,我要了。」
「十文。」
張陽拿出自己的小錢袋,錢袋子中每天都定額放著三十文錢。
付了十文錢,張陽拿著這個人頭大小的海綿離開。
李玥有些好奇這個東西是什麼,多看了兩眼。
回到家中,李玥開始了對小武的教導,從最簡單的數數開始。
小武倒是聽得認真。
海綿的表面倒是挺髒的,內部還算是乾淨。
將它攤開來,用一塊布包住。
李玥耐心的教著,「十一,十二,十三……」
小武也跟著念著,「十一,十二,十三。」
感覺到夫君扶著自己的背,李玥好奇回頭看去。
張陽將墊子放在她的後背,「現在靠下來試試。」
李玥嘗試著將後背往後靠著,感受到靠墊撐著腰部。
「現在是不是舒服點了。」
「還真是挺舒服的。」李玥又往後靠了靠感受著靠墊。
平時她將很多時間都會用在看書上,以前盤腿坐著會很累,現在有了椅子算是好多了,可坐久了還是會累,有了靠墊至少可以緩解一下。
將海綿的內芯剪下來洗乾淨之後,放在太陽底下嗮著。
給小武上了半個時辰的課,接下來就交給她自己去認識數字。
「今天在立政殿怎麼樣?」
「挺好的,母后還是很喜歡小武,只不過小武與宮裡的孩子好似玩不到一起去。」李玥吃著葡萄乾。
「那就多做一些遊戲,孩子們之間自然會融入進去。」
她的目光看向小武,「其實她這樣安靜也好。」
現在的小武笨拙地提著毛筆在一張紙上寫著字,寫了一個字她便停下來,閉上眼像是要把這個字記住。
李麗質是有基礎的,至少在宮裡不會缺少教書的老師。
而小武不一樣,對李玥來說小武就是一張非常乾淨的白紙。
秋日的天氣都很好,張陽早早起床,李玥給小武梳理著髮髻,看起來她享受這種帶孩子的過程。
「今天村子裡開工,我們去看看吧。」李玥的話語從房間中傳來,「而且也該帶著小武去見見她的父母,好讓應國公放心。」
張陽點頭道:「你讓嬸嬸們準備一下,我去東宮請個假。」
「我們在家裡等夫君。」
急急忙忙地走向皇宮,張陽嘴裡吃著一張餅就當是應付早飯了,一張餅吃完也到了朱雀門。
和門前的李道彥打了一聲招呼,張陽走向東宮。
正想著今天要怎麼和李承乾請假,這才上任沒多久就又要請假了,也不知道太子好不好說話。
剛剛走到東宮門口,就撞見了帶著一幫人而來的長孫沖。
「原來張少師。」長孫沖稍稍行禮,然後自我感覺非常好的要走入東宮。
「慢著!」張陽叫住他,「長孫公子,你來東宮做什麼?」
這話讓長孫沖笑了,他笑著看了看身後的人,「怎麼以我和太子殿下的交情,來東宮還要經過你允許?」
說著話,長孫沖就繼續帶著人往東宮走去。
「李安儼!」張陽突然大喝道。
「末將在!」李安儼要跨橫刀,「張少師有何吩咐。」
張陽頷首道:「我掌管東宮內外事務,是不是可以決定這種閒雜人等能否進入東宮的事情。」
李安儼一手搭在腰間的橫刀上,「那是自然。」
「好!」張陽喝令道:「將這群人攔在東宮外,但凡有敢冒進直接拿下扔到朱雀大街上。」
「喏!」李安儼大喝道:「來人,將他們攔在東宮外!」
一群東宮護衛走上前,長孫沖真地被氣笑了,只能一步步後退,「你說誰是閒雜人等。」
張陽仔細扣了扣指甲縫的泥,「難道長孫公子不是嗎?」
「當然不是了。」長孫沖被護衛一推又退後了一大步。
「那你說說,你們是什麼?」
長孫沖又看了一眼身後,跟這而來的這幫人面對東宮的侍衛當場沒了底氣,只能自己走上前一步,「聽聞陛下將崇文殿改崇文館,卻不知如今的崇文館空空寥寥。」
「空空寥寥?沒有呀。」張陽回頭看了眼張大安,「崇文館有大安呀。」
「張大安?」長孫沖又笑了,「就他?在下以為張少師也是好學有學識之人,眼下莫要說笑了。」
「大安,怎麼不行了?別看他沉默寡言,其實他很會思考。」
「張陽,你何苦為難我。」長孫沖指了指身後的人,「他們都是學富無車之人,入崇文館在下為了太子殿下考慮。」
「大安,帶人來東宮經過太子允許了嗎?」張陽靠著東宮外牆悠哉問道。
「從未聽太子說起過。」張大安板著臉說道。
「長孫公子聽到沒有?太子從未說起過這件事,你既然沒有太子允許這般自作主張就不怕太子不高興?」
長孫沖喝道:「你休要搬弄是非!」
張陽慢聲道:「還是說你自以為是趙國公的兒子,連太子都要給你幾分薄面?」
「張陽!你先是以張大安辱我等,又搬弄是非,現在又用這等話語來裹挾,我們處處為太子著想,你是何居心?」
「這樣吧。」張陽站直身體,「既然長孫公子說這些人都是學富五車之人,我就出兩道題,只要你們能夠答上來,我就讓你們進入崇文館如何?」
「好!」長孫沖身後當即有人起鬨,他們也被張陽的言行鬧得一肚子火。
讓張大安拿來了筆墨,張陽先是寫下第一道題貼在了外牆上。
看著題目長孫沖念出聲,「這世上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當然是先有蛋了。」有人當即就回復道。
「哈哈哈。」張陽反而笑了,「沒有雞何來的蛋?」
「這……」
眾人又是一陣沉默。
張陽惆悵道:「在下讀書少,也想不明白這些問題,不知道各位學富五車能否回答。」
又是一陣沉默。
張陽寫下第二道題目:當遠處打雷時為何是先看到雷在聽到聽聲,而不是同時聽到。
長孫沖的臉當即黑了,「當然是……」
「慢著,長孫公子再好好想想,是不是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會出現這種情況又是為何?」
跟在長孫沖身後十多個人交頭接耳議論著。
「只要你們能夠解開其中一題,我就讓你們進入崇文館。」
張陽說完給了他們一個十分瀟灑的背影,然後走到李安儼身邊,「李將軍,看好了,不要讓他們進來。」
「末將領命。」李安儼一板一眼回道。
剛走兩步,張陽又回來小聲問道:「李將軍,要不還是把他們的腿打斷吧,我怕他們到時候報復我。」
李安儼遲疑了一會兒說道:「張少師,末將從未得罪過你,真要打斷長孫家長子的腿,還不如不幹這個東宮侍衛,留末將一條命。」
「我說笑,你不要當真,看好了這種閒雜人等不要讓他們進東宮。」
李安儼:「喏!」
此刻魏徵還在給太子講課。
「鄭公,好久不見了。」張陽行禮。
「嗯,外面事情老夫與太子都知道了,你做得很對。」魏徵點頭,「若是換了別人或許就給長孫沖一條路讓他進入東宮。」
李承乾無奈道:「這長孫沖實在是太不曉事。」
「太子殿下,臣是來請假的。」
「請假?是告假吧。」
「差不多一個意思。」張陽拿出一張字條,「這是臣的請假條,今天要去一趟封地怕是不能陪太子讀書了。」
「是封地出了事?需要孤做什麼嗎?」
「不用了,就是我們封地的工廠開工,所謂開工大吉,我要去看看情況。」
魏徵收起書卷,「今日的課便到此為止,老臣先告辭了。」
李承乾起身相送,「鄭公慢走。」
送別了魏徵,李承乾笑著,「孤許久沒有出去看看了,不如與你一起看看,說不定也能有所收穫。」
「也好,我們肯定是歡迎太子殿下的。」張陽笑道:「大安,你也一起去吧。」
「喏。」張大安點頭。
三人走出東宮,長孫沖一行人還站在東宮外。
看到是李承乾出來了,長孫沖當即喊道:「太子殿下!」
李承乾板著臉繼續走著沒有回應。
一直走到了朱雀大街上,李承乾禁不住心中的好奇,「到底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臣要是知道也不會問他們了,這些人自稱學富五車之輩,這麼難的問題還是交給他們,我們不要想了。」
「也是。」李承乾又問道;「打雷是怎麼回事?」
張陽撓著下巴的鬍渣,「這事說起來就複雜了。」
「不急邊走邊說。」
「先去家裡一趟,再一起出門。」
張大安行禮道:「臣先去準備車駕。」
李承乾點頭,「也好。」
回到家門口,叫上了李玥和小武,一家子和李承乾走到城門口,張大安已經帶著人準備好了護送隊伍和車駕。
李玥小武坐在後方的馬車,張陽坐在太子的車駕上講述著雷電的事情。
「光比聲音傳遞的要快?孤還是第一次聽聞有這樣的事情。」
「這也都是臣的猜測而已。」
「孤當初聽鼓聲時,在開闊的校場感受過這種聲音的傳遞,你所言這些不無道理。」
「這世上神奇的事情很多。」
「還有什麼神奇的事情是孤不知道的,還請賜教。」
「就比如說我們腳下的土地是圓的,我們都是站在一個球上,這顆球是自轉的,而且還圍著太陽公轉,就有了白天黑夜,一年與四季。」
】
「哈哈哈,你就是愛說笑。」李承乾爽朗笑著,「怎麼可能有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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