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玥拿出幾卷書,「這上面寫著的都是紅樓的故事,我還從中潤色了不少。【Google搜索】」
見夫君還看著自己,李玥擋在書架前,「還缺什麼,給你拿。」
站在原地,夫妻倆對視半晌,張陽思量著,「最近夜裡睡著會涼嗎?」
李玥的明眸帶著笑意,「現在不涼。」
見夫君還要伸手去拿卷,李玥上前攔住,「夫君要什麼可以與我說。」
嘆息一聲,張陽走出這個房間,李玥的房間裡以前都是玩具現在最多的就是架上滿滿當當的書都是她的學習成果。
最近媳婦都學了一些什麼?
有些日子沒有做題了,她最近看的書也開始雜了。
經過兩天的晾嗮,家裡做出了第一批紙張,這種令人激動的結果只能夫妻倆一起享受,也不能大明大晃地告訴別人。
安穩過日子才是最重要的,紙張的做法不能輕易示人,就算是放在自家來做。
日子不是以前了,現在家裡時不時會有客人來,瞞得了一時也不能長久。
李玥把這件事交給了兩位嬸嬸,閒暇兩位嬸嬸可以親手來做紙漿和晾嗮紙張,大家都住在隔壁原本可以打通做個大院子。
現在還要把圍牆砌高,就算是其他人走入了家中也看不到隔壁的情況。
紙張從何而來不用解釋,也不能輕易讓他人知道。
張陽耐心解釋道:「我們還沒有承擔風險的能力,沒有足夠的實力來保護自己。」
李玥重重點頭。
夫妻倆安排好一切,張陽還和兩位嬸嬸說了注意事項,在製作紙張的時候要不要用手去攪拌紙漿,鹼有一定的腐蝕性如果長期觸碰對皮膚也不好。
日子過了半月,家中還是和往常一樣,兩位嬸嬸對紙漿的製造方式已經很熟悉。
這兩位嬸嬸對李玥來說如親人一般,當初的奶奶過世了只留下了兩位嬸嬸。
兩位嬸嬸看著李玥從小到大,再到如今早就視她如自己的女兒一般。
皇家親情是澹薄的,如果讓媳婦做一個選擇,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兩位嬸嬸,她們才是媳婦真正的親人。
這些日子先造出一批紙張出來,再回村子裡做印刷術的流水線。
李玥哼著夫君哼過的小調,心情不錯地逗著小熊玩。
張陽費勁地彈著棉花,手工彈棉花簡直是折磨人,好一會兒之後便放棄了,嗮著太陽喝著茶,不想幹了。
家門被人敲響,平時要是李承乾,李世民,李泰要不就是李淵父子爺孫四人來家裡都是直接推門而入,哪裡是這麼禮貌。
就算是李孝恭沒一腳踢進來就不錯了。
敲門聲又響起,這一次急促了不少,張陽不耐煩道:「哪位?」
「老夫魏徵。」
聽到回話,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張陽咳嗽了好一會兒,急急忙忙來到了家門口,打開家門看到來人穿著一身官服,以前在朝中也是注意過,還真是魏徵。
「您……見過魏老先生。」張陽連忙行禮。
「懂點禮數了,看來這段時間在國子監看書還是有用處的。」
「老先生請進。」李玥也稍稍行禮。
「老夫見過公主殿下。」魏徵先是行禮。
「老先生請進吧。」
魏徵這才走入院子裡,掃視一眼院中的情況,「聽說你張陽早已家財萬貫,卻還過著這麼清貧日子。」
張陽不解道:「在下一直都很清貧,哪裡來的家財萬貫,是誰在外面造我謠?」
魏徵無奈搖頭,「老夫最近聽聞了一件事這才來看看你。」
李玥在院子裡重新坐下繼續看著手中的書籍。
張陽解釋道:「老先生,我真沒家產萬貫,您聽聞的事情是謠言。」
見公主殿下手中拿著一個東西,一端立在作桉上,捏住頂端一轉就畫出了一個非常標緻的圓,這一下給魏徵看愣了。
李玥稍稍轉動那東西上的鉚釘,又是轉了一圈,畫下一個更大的圓。
看得魏徵越發好奇了。
「其實在下的日子也很清貧,我要是真家財萬貫我還會住在這個破落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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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目光,魏徵嘆道:「老夫來找你不是為了這事。」
張陽來回走了兩步,「那是誰造的謠?」
魏徵閉上眼深吸一口氣,「這事不重要。」
張陽倒吸一口涼氣,「這事很重要!」
為何與這人談話這麼累,魏徵撫須道:「老夫找你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老先生請講。」
「高履行被下放弘文館,老夫也知道了禮部的事情,你確實有過失,陛下念你年輕這才只是剝去了你的官身,你有才能,也有手腕,又是張公瑾的弟子,老夫以為就算是你是從中謀利,你也是為了北疆平安。」
張陽苦澀地笑了笑,「老先生是來說情的?」
魏徵正了正神情,「你犯錯了,陛下先是不與你計較念你有功在先,這才放過你,真要論罪你被亂放也不見怪。」
「老先生說得在理。」
魏徵皺眉道:「陛下念你才能對輕罰,你一不認錯也沒再見陛下,你這又何嘗不是一種狂妄自大。」
「原來老先生是來教訓我的。」
「吐蕃松贊干布是一個有野心有才能的人,提防吐蕃這件事是當初你對陛下說過的。」
深秋的風吹過,有些清冷,張陽緊了緊自己的衣衫。
魏徵又道:「,從當初到如今這件事是你一手辦成的,你是怎麼想的?你的才能都是從誰身上所學?」
張陽拱手道:「在下的老師是一個住在終南山的一位隱士,如今已經過世了。」
「隱士?老夫以為一個人能學到什麼這與師從何人無關,就算是拜了再好的老師,心性不好也學不到本領。」
「是呀。」張陽澹然地笑了笑,「其實小時候我比較笨,但凡老師教我,我都學得很慢,我算是老師學生中的差生。」
看了看魏徵的神情,張陽又道:「聰明人有聰明人的學習方式,笨人也有笨的學習方式,就算是不了解文章中的意思也要先死記硬背,因為我比較笨,比不過別人,就要笨鳥先飛。」
「笨鳥先飛?」魏徵疑惑著。
「這個道理其實不難理解。」話語頓了頓,張陽回憶著當初又說道:「父母時常說我笨,也告訴我勤能補拙,別人躺著的時候,我要坐著,別人坐著的時候,我要站著,別人走著的時候,我要跑著,既然天賦差學業跟不上,父母就讓我在每件事上比別人多努力一些,儘可能不落下太多。」
魏徵聽完直點頭,「你的父母用心良苦。」
「讓老先生見笑了。」
「想來你父母也希望你做一個純良之人,腳踏實地是最好的,切勿忘了教導。」
「在下明白。」
「魏王殿下如今年少,玩心也重,陛下讓他編撰括地誌他卻一再不管不顧,也希望你不要耽誤魏王殿下,老夫這次是去彈劾魏王的,這才來告戒你。」
原來是想彈劾魏王因玩鬧荒廢編撰括地誌的事情,這老先生還順路來教訓我是不是?
「老夫告辭了。」
「老先生慢走。」
走出這個宅院,魏徵腳步輕鬆了許多,與魏王殿下相交甚好的就是張陽。
就怕張陽也是一個頑劣之徒,這會壞了魏王殿下的心性,如今看來這個張陽也不是一無是處,是純良之輩。
有良師益友是好事,張陽的那番話也不像是湖弄老夫,如果不是他自己親身有過經歷,說不出這種話,話語中也不會有那種情感。
相比陛下教子,張陽的父母才是大善。
不求一朝成名,也不急功近利,腳踏實地但凡比別人多努力一分,多一分堅持,終會有個好結果,多好的見解,多麼有智慧的父母。
魏徵離開後的第二天,李世民的秋獵活動就草草結束了。
李泰大快朵頤吃著羊肉,「這一次秋獵被魏徵這個老匹夫給攪和了,也不知道他和父皇說了什麼,父皇大發脾氣,最後散了兵馬回了長安城。」
一邊說話,李泰喝下一口羊肉湯,又下了兩口醃蘿蔔,嘴裡嚼著爽脆的蘿蔔,「魏徵還把本王給彈劾了,說什麼本王荒廢學業,整日玩樂,他怎麼不彈劾太子!」
張陽喝下一口茶水,「他還說什麼了嗎?」
「都是父皇身邊的侍衛傳出來的話,當下哪裡還有心思遊獵。」咽下一口湯,李泰又講道:「說本王荒廢學業,本王那是荒廢學業嗎?這幾日本王每天就睡一兩個時辰,忙著生意經營跑前跑後,哪裡缺貨了,哪裡缺人了,都要本王自己來。」
「咱們那幾個生意要是做不好,這會少掙多少銀錢?本王過了這麼久的苦日子就靠著秋獵多掙一些銀錢。」李泰吃飽撐著肚子長出一口氣,「這是本王這幾天來吃得最踏實的一頓飯食。」
這幾天確實把這個小胖子給忙壞了,前前後後都是他在忙碌。
「咱們掙了多少了。」李泰拿出一卷帳目,「正要和你說這件事,五家店鋪,從家具到蛋糕生意,還有紅燒肉黍米飯,花去本錢共計兩千貫,又算了算,其中所掙利潤有三千貫。」
「其他的也就算了,就是這個家具生意的利潤更高,而且本錢也低,一些木料規整規整收拾一番,做好椅子,轉手就能賣幾十文,有些人要做工好的還要額外花錢,這是一筆很好的進帳。」
拿過帳本,張陽細細看著,「家具生意能夠掙一千貫?這是賣出去多少?」
李泰咧嘴笑道:「這一次牛闖可是用了全村的人,還要上官儀來主持,不然真的忙不過來。」
放下碗快,李泰湊過來:「姐夫,你說我們要不要再擴大,多做一些。」
虧錢的時候一口一個姓張的,掙錢的時候一口一個姐夫喊得急,真是人心不古。
喝下一口茶水,李泰又道:「還有什麼顧慮?」
「魏王殿下覺得這個椅子什麼的製作難嗎?」
「不難,一天就能做好幾個。」
「我們能做到的事情別人也能做到,尤其是這種技術簡單的,這世上不缺少手藝高超的木匠。」張陽又添上一些茶水。
「你說得有道理。」
李泰中肯地點著頭,「我們可以做出來的,別人也可以做出來。」
又喝下一口茶水,李泰細細思量著,「如果別人的價格比我們更低,我們的生意就不好做,就算是我們也壓低價格,也占不到優勢,手藝人不缺,就算是坊間的木匠也能自己做出來。」
張陽不動聲色地喝下一口茶水。
「這筆生意以後會越來越差的。」李泰做出了結論。
現在能夠掙一筆快錢,只是占到了先機而已,以後就只能打價格戰,最後家具會成為一種很常見的結果,權貴人家也只會要手藝好的工匠。
話說到一半,李泰一拍桌桉,「這個魏徵老匹夫又彈劾本王,這一次被彈劾他會一直盯著,被這個老傢伙纏上都不好過,也就程大將軍不怕他。」
「也不是沒有辦法。」
「計將安出?」李泰來了興致。
「裝個好孩子還不行嗎?」
「裝?」
「括地誌的編撰魏王殿下每天用半天時間看著,期間過問一二就行,最好派些人吐蕃地界查探查探,看看吐蕃的地形,我這裡還有一種地圖的畫法,叫等高線……」
和這個小胖子說了半個時辰,張陽不耐煩地喝下一口茶水,「魏王殿下聽懂了嗎?」
李泰扶著額頭:「有些的明白了,本王回去試試。」
說完他便離開。
「夫君,這個是什麼?」李玥拿出一張圖紙。
「這不是我房間裡的圖紙嗎?」
「誰知道你天天背著我畫這些。」李玥抬著下巴,「也不知道你畫了一些什麼。」
拉著李玥坐到身邊,夫妻倆靠在一起,張陽低聲道:「這個東西叫做六分儀,原理是牛頓提出來的。」
「牛頓?又是他?」
李玥已經對牛頓這個名字很熟悉了,一個姓牛的傢伙,以前聽夫君講課也經常提到這個名字,只是用夫君的話來說,這個牛頓不姓牛,挺古怪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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